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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蘇知念的臉,謝喬想起了二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是謝喬知道周旭白身份的第二天,蘇知念不請自來。
口口聲聲說自己和周旭白并沒有男女之情,不過是兄妹之意,讓謝喬不必介意兩人的關系。
甚至勸說她繼續(xù)留在周旭白的身邊。
字里行間,全都是友好與溫柔。
“怎么,不打算繼續(xù)裝溫柔大方的周太太了嗎?”
謝喬的神情嘲弄,雖然臉上還帶著淚痕,可那張臉卻仍舊美的驚心動魄。
蘇知念看著,心中的恨意越發(fā)濃厚。
她和周旭白從小一起長大,尚且不明白什么叫愛情的年紀,就已經知道這人會是自己未來的丈夫。
蘇知念也曾以為,二人會琴瑟和鳴共度一生。
直到八年前,有人將周旭白和謝喬擁吻的照片遞到了她的面前。
她也曾痛苦過,流淚過。
可等冷靜下來卻也明白,謝喬永遠都只能生活在暗處。
周旭白的妻子,只會是她。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畏懼的呢?
蘇知念伸手掐住了謝喬的臉,冷笑道:
“誰給你的膽子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謝喬,你以為自己是個什么東西。”
蘇知念的聲音里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不屑。
在她看來,像謝喬這種下等人,能夠和她說上幾句話,就已經是修來的福氣了。
樓下的周旭白耗盡了耐性,推門而入。
“怎么樣?”
蘇知念又換了一張臉,頗有幾分擔憂道:
“我有點擔心喬喬的身體狀況,阿旭,要不晚上讓喬喬一起去吃飯吧。”
“這…可你爸媽那里…”
金絲雀到妻子家吃飯這種事聞所未聞。
就算是周旭白,也不敢隨意答應。
可蘇知念卻走上前摟住了周旭白的手臂,笑道:
“這有什么的,我和爸媽說一聲就行了,他們會理解的。”
“作為你的妻子,我本來就應該為了你排憂解難不是嗎?”
蘇知念的懂事讓周旭白格外受用,就連看向她的眼神中也帶了幾分柔情。
“念念,這些日子辛苦你了?!?/p>
“能夠和你在一起,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p>
蘇知念紅了臉,嬌嗔地瞪了周旭白一眼,沒有說話。
謝喬沒有拒絕的資格,只是一路上看著他們二人如膠似漆的樣子,忍不住想要作嘔。
這是何等畸形的婚姻,偏偏兩人都樂在其中。
蘇知念應該提前和家里人說了此事,他們見到謝喬時并沒有表現(xiàn)出震驚的模樣。
只是眼中和蘇知念是如出一轍的鄙夷。
晚飯期間,蘇知念和謝喬坐在周旭白的身側,襯托得他如同皇帝一般。
“不知道喬喬喜歡吃什么,嘗嘗這道魚,是家中保姆的拿手好菜。”
蘇知念的母親笑容柔和,夾了魚肉放在了謝喬的碗中。
謝喬皺著眉,沒有動作。
她對魚肉過敏,也不知對方是無意還是有意。
可不等謝喬說話,周旭白卻已經開口道:
“媽你太客氣了,喬喬,長輩一番好心,快吃了吧?!?/p>
周旭白是知道這件事的。
當初兩人剛談戀愛的時候,周旭白自告奮勇下廚,卻成功讓謝喬過敏進了醫(yī)院。
那天夜里,周旭白緊緊握著她的手不愿松開,眼眶泛紅。
他說,再也不會讓謝喬受到一點傷害。
見謝喬看著自己出神,周旭白壓低聲音道:
“喬喬,你懂事一點,別讓我為難。”
謝喬垂下眼簾,擋住了眼中的嘲弄。
她沒說話,將那魚肉放進了嘴巴里。
“既然喜歡吃,那就多吃一點,這盤魚都是你的。”
蘇知念的母親毫不客氣將魚放在了謝喬的面前。
看著她臉上的笑意,謝喬已經完全能夠確定,她是故意的。
可她又拒絕的資格嗎?
從跟在周旭白的那天開始,她早就已經不是自己了。
謝喬笑了笑,輕聲道:
“好,我吃?!?/p>
沒有人說話,整個餐桌安靜的只能聽見謝喬吃東西的聲音。
她的喉嚨開始腫.脹,身上的皮膚開始瘙癢,就連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每一次的呼吸,都讓謝喬感到無比的痛苦。
不用照鏡子謝喬也知道,自己如今看起來有多么的狼狽。
可等好不容易吃完了魚肉,蘇知念的母親卻仍舊不肯放過她。
“看來這魚做的確實不錯。”
“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你們就在家里住下吧?!?/p>
“喬喬,念念房門的門鎖壞了,我們擔心晚上有壞人會,你不會介意夜里替念念守門的,對嗎?”
蘇知念的母親笑容溫柔,卻透出一股惡意來。
別說守門了,現(xiàn)在的謝喬就連話也說不出來。
周旭白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笑道:
“當然可以,反正喬喬晚上也沒別的事情?!?/p>
她向來輪不到給自己做主。
深夜,謝喬站在蘇知念的房間門口,聽著里面?zhèn)鱽矶烁`竊私語的聲音。
“阿旭,晚上的事情…委屈喬喬了?!?/p>
“瞎說什么呢,你怎么對她都是應該的,是你受委屈了才對?!?/p>
“我不委屈,只要阿旭你開心,我就開心…”
“念念…”
緊接著傳來的,便是二人耳鬢廝磨的曖昧聲。
謝喬聽的一清二楚,恍惚間,像是看見當年的少年抱著她,炙熱的吻落在她的胸口。
在她的手上帶上了一枚廉價的鐵質戒指。
“我周旭白發(fā)誓,此生,只有謝喬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