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那些愛嚼舌根的三姑六婆的福,如今京都城誰人不知大理寺少卿宋凜宋大人娶了個智力不全的傻媳婦兒?
“你認得她?”捕頭疑惑地問道。
年輕官差點頭。“說起來,我們還是鄰居?!?/p>
“她在村里經(jīng)常被欺負,我還幫忙出過頭呢。”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得知姜彌是宋家的兒媳,官差們立馬收起了輕視之心,態(tài)度肉眼可見地恭敬了起來。不但親自將她送回宋府,還給她買了好些零嘴。
姜彌捻起一顆梅子喂進嘴里,享受得瞇起了眼睛。
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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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凜下衙回到府里才聽說姜彌被解救的事。
那幾名官差也是乖覺,似乎想要賣他一個好,對外并未提起姜彌被綁架一事。只說是在城外遇到迷了路的宋少夫人,順便將人送了回來。
為此,宋夫人還給每個官差都封了紅包,聊表謝意。
前廳里,宋家人齊聚一堂。
宋凜看著縮在宋夫人身后的姜彌,眼神幽冷。
宋夫人怕他責(zé)怪姜彌,便將責(zé)任攬到了自己身上?!笆俏业氖韬?,沒看好阿彌,你別怪她......她今兒個受了驚嚇,你就莫要兇她了......”
“是啊,大哥......大嫂也是受害者......”宋遲弱弱地附和。
就連最小的宋墨也跟著點頭。
宋凜喉頭一哽。
他不過昏睡了幾日,怎么家里就變了天了?一向明事理的母親,還有一根筋的弟弟們,全都護著這么個來歷不明的女子!
姜彌低垂著腦袋做鵪鶉狀,看起來老實極了。
宋凜揉了揉眉心,在宋夫人下首的位子坐了下來。“兒子沒有怪她的意思。只不過,府里的下人未免太懶怠了些!府里什么時候丟了個人都不清楚,該罰!”
這一點,宋夫人是贊同的。
“我已經(jīng)罰了棲梧院的下人三個月的月銀?!彼f道?!叭暨€有下一次,就將她們發(fā)賣出去。”
宋凜聽到這里,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母親還是過于寬厚了。
出了這么大的事,居然只罰了月銀。這么不疼不癢的處罰,難怪底下的人一個個陽奉陰違,使得整個宋府漏得像篩子。
可那畢竟是他的母親,宋凜不好斥責(zé),只得事后叮囑管家,讓他嚴(yán)加管教,約束好府里的下人。
宋凜沒有追究,不代表這事就過去了。
姜彌知道,宋凜并不信任她。
夜里,府里的人都睡下了,唯獨宋凜的屋子還亮著燈。
管家恭敬地垂手立在書案前,神情忐忑。
“姜彌的身世,查的如何?”宋凜手握書卷,不緊不慢地開口。他總覺得,姜彌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癡傻。
管家將一卷卷軸遞到他面前,斟酌道:“小的派人去了趟姜家村,打聽到少夫人的病......并非是天生,而是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把腦子給燒壞了......”
“這事,姜家村的人都知道。”
“因為這病......少夫人沒少被欺負......村里的孩童還經(jīng)常拿石子砸少夫人......”
“少夫人的爹娘也不喜少夫人,不然也不會五兩銀子就把人給賣了......”
宋凜摩挲著書頁,好一會兒才開口。“喜好呢?”
“喜歡蜜餞。”管家脫口而出?!坝绕涫撬崽鹂煽诘摹!?/p>
姜彌有個巴掌大的荷包從不離身,里面裝滿了各種零嘴。
府里的下人都知道。
宋凜好幾次見到姜彌,她腮幫子都鼓鼓的,像極了正在進食的松鼠。
那樣子,還挺可愛。
宋凜微微走神,但很快便恢復(fù)如常?!斑M府之后,她可有什么異常?”
管家無奈地搖頭?!吧俜蛉嗽趦?nèi)院,小的也就遠遠地見過兩回......”
宋凜知道問不出什么來,抬手示意他出去了。
不是他生性多疑,而是習(xí)慣使然。
宋家沒落之后,宋凜身為長子,肩負著振興家族的責(zé)任,一刻也不敢松懈。他一面刻苦讀書考取功名,一面又要照顧柔弱的母親和年幼的弟弟們,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他不敢讓自己出任何差錯。
即便是后來高中探花步入官場,一路升遷至大理寺少卿,他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因為他知道,行差踏錯一步就可能是萬丈深淵。
家人是他的底線,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他們。
“姜彌......”宋凜握緊拳頭?!澳阕詈檬钦嫔?.....”
若叫他抓到什么把柄,他一定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