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百勝集團總裁程小豪,突然一口鮮血噴在了潔白的沙發(fā)上。
為什么會這樣?
程小豪顫抖著拿起手機撥打急救電話。
妻子蘇梅推門進來,直接搶過他的手機丟進了茶水缸里:
“不用打了,你這是服用抗凝藥過量的后果?!?/p>
“難道是你?”程小豪震驚的看著妻子,“為什么!”
自從把自己的一個腎移植給蘇梅之后,他每天都要服用抗凝血藥劑。
但抗凝藥服用過量,會增加血管爆裂的風險!
雖然蘇梅這輩子對他總是冷冰冰的,但他絕不相信,她會對他下此狠手!
“為什么?因為你該死!”
蘇梅抬手就是一個大逼兜直接呼在了程小豪的臉上。
“我該死?我對你這么好,你憑什么這么絕情?”
蘇梅:“對我好?你這是對我好嗎?當年,要不是我家里窮,我會答應嫁給你?
都是因為你對我死纏爛打,我爸逼我嫁給你,這些年我和徐東只能偷偷摸摸的!
我真是受夠了,你以為你給我捐了腎,就能改變我對你的看法?
別做夢了程小豪,你知不知道,每當我一想到,自己身體里,縫著從你身上移過來的臭零件,我就覺得惡心!”
“瘋了,你真的瘋了,你這是謀殺,都一把年紀的人了,兒子都還在家呢!”程小豪喘著大氣,看到兒子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兒子,救我!”
兒子卻無動于衷,朝蘇梅聳了聳肩:
“媽,咱們以后都不用再演戲了,我的律師爸爸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p>
“我已經(jīng)到了?!贝舐蓭熜鞏|,推門而入,看了一眼軟在沙發(fā)上的程小豪,就跟看一條死狗一樣。
“老公!”
“老爸!”
蘇梅和兒子,幾乎同時撲進了徐東的懷中。
徐東左擁右抱。
“放心吧,等他一死,以后百勝集團的一切,就全歸咱們一家子所有了?!?/p>
“哈哈哈哈……”程小豪一陣苦笑。
他沒想到,自己舍命對蘇梅好了一輩子。
事事順著她,就跟條舔狗一樣,處處哄著她。
非但沒能把她的心捂熱,反而招致殺身之禍。
就連兒子,都不是他的!
這不僅是奇恥大辱,還殺人誅心!
“程小豪,你有什么遺言就說吧,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興許我能幫你辦個一二?!?/p>
蘇梅認定了他會死,從徐東手里拿過準備好的遺囑。
走到程小豪的身邊,拿起他的拇指往印泥盒上按。
“賤人,去死!”
程小豪一聲怒吼,滔天的怒火支撐著他從茶幾上拿起了水果刀就刺!
“小心!”徐東突然將程家的老傭人推過去擋刀!
結(jié)果,程小豪雖然沒死,但賤人‘一家三口’作為目擊證人,指證他因為瑣事,動手刺死了老傭人。
程小豪犯下故意殺人罪,一年后被判了死刑。
被執(zhí)行死刑前,程小豪在會見室見到了頭發(fā)花白的老娘,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媽,孩兒不孝,中了那蕩婦的道,讓咱老程家絕后了!”
八十歲的文彩英老淚縱橫:
“我兒安心上路吧,不要惦記媽,如果有來世,記得擦亮眼睛,別再犯渾了?!?/p>
沒多久,程小豪被注射了死刑針。
普通的死刑犯只需一到兩分鐘就會一命嗚呼。
但在程小豪的身上用了兩倍的劑量,足足花了十分鐘,最后還死不瞑目!
因為他真的好恨,賤人沒死,他卻被算計先上了路,好不甘心!
*
乾坤倒掛,斗轉(zhuǎn)星移。
“轟??!”窗外一聲炸雷,把熟睡中的程小豪驚醒!
睜開迷糊的雙眼,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場景映入眼簾。
這里是……他家鄉(xiāng)下的老房子?
他不是已經(jīng)被注射死刑了,怎么會?
當他的目光掃過床頭的簡易日歷時,日歷本被大頭針釘住的頁面是:1982年6月5日!
距離百鄉(xiāng)大遷移,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
時年,他剛滿十八歲……
程小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腳將門板踢開。
看到外邊曬場上,正在搶收谷子的一對夫妻時,頓時忍不住淚流滿面。
那對夫妻聽到踢門聲停下了手里的活兒。
女人還朝著程小豪的方向喊道:“兒子,怎么了?”
“媽,我沒事,我只是做了個噩夢!”
程小豪二話不說,挑起籮筐就跑過去幫父母收谷子。
他用手抹掉了眼角的淚水,心想真好。
老天知道他死不瞑目,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
此時父母都還在,自己還年輕,一切都還來得及。
這一次,他一定好好孝順父母,正兒八經(jīng)的,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
程愛國和文彩英夫婦倆,看到兒子前來幫忙,一下子都愣住了。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一臉的狐疑。
“爸,媽,你們還愣著干啥?再不收快點,谷子就該被雨淋了,
到時候成色不好看,交公糧容易被人挑毛病?!?/p>
程小豪挑起兩籮筐的稻谷就往屋里走,其實他理解父母的反應。
蘇梅一家是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娘子軍團,蘇家的女兒個頂個的好看。
尤其是蘇梅,才十七八歲就出落得膚白貌美亭亭玉立。
是公認的村花,哪怕在福棉高中也是?;ㄒ唤?。
程小豪就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甘心追隨做舔狗,任她使喚。
因為蘇梅家跟他家就隔著一條村道,每次遇到雷雨天氣,他都會第一時間跑去。
不是幫蘇家收谷子,就是收衣服什么的,而自家的事情則經(jīng)常被選擇性忽視。
所以,這一次,他會幫著家里搶收谷子,父母不感到驚訝才怪。
爸,媽,以后不會了,以后你們二老,就等著享福吧。
谷子剛收起來,立刻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程愛國拿起了扇子,躺倒在藤椅上歇息,一臉嫌棄的看著兒子。
“臭小子,我看你也就這點出息了,說吧,要多少?”
程小豪本來正看著久違了的父親入神,半晌才醒悟過來。
“爸,什么要多少?”
“哼!”程愛國歪著嘴巴,湊近竹筒,咕嚕咕嚕吸了兩口水煙,吐出渾濁的煙霧。
“你哪次獻殷勤,不是算計著老子兜里那幾毛錢?”
文彩英則直接把一張大團結(jié)遞到了兒子跟前。
“怎么,跟蘇梅鬧矛盾了?”
程小豪一聽這話,頓時慚愧不已。
想想自己上輩子的所作所為,要是到了閻王殿,起碼都是要被下油鍋反復翻炸的。
上輩子仗著家人對自己的溺愛,經(jīng)常換著法子要錢去討蘇梅的歡心。
自己卻從來沒給自己的父親,買過任何東西孝敬他老人家。
哪怕只是一盒軟紙青竹。
而且脾氣還特壞,經(jīng)常給父母臉色看。
還好父親是八萬林場的副場長。
除了基本工資,還有小額股份,每個月能有個幾百塊錢收入。
在當?shù)厮闶呛芨叽笊狭?,否則哪里能供得起他這個混世魔王揮霍。
“怎么,還嫌少?不要拉倒?!背虗蹏鴽]好氣的道。
“不,我要!”程小豪從母親手里拿過錢,揣進兜里,轉(zhuǎn)身就沖了出去。
“兒子,外頭還下著大雨呢兒子!”
文彩英喊了一句,喃喃道,“臭小子,拿了錢就跑,好歹斗笠得戴上啊。”
“這還不是你慣出來的?”
程愛國咕嚕咕嚕的吞云吐霧,對這個小兒子是又愛又無奈。
在他眼里,那小子是所有小孩里頭腦子最好使的。
卻偏偏一門心思的全放在別人家女兒的身上,都不知道為此花了多少了。
妥妥一個大冤種。
“啊——”
程小豪沖出家門后,仰天大吼一聲,撒丫子在大雨中狂奔。
他需要這種實實在在的感覺來確定,他沒有做夢,他確實獲得了新生。
雨停了,程小豪放慢了腳步,正好走到了村口的小賣部。
“華叔,來一包紅雙喜?!?/p>
程小豪把濕噠噠的十元錢拍在了柜臺上。
上輩子從來沒主動孝敬過父親,后來自己事業(yè)搞大了,子欲孝,而親已不在。
這種痛,曾讓他悔之晚矣。
雖然現(xiàn)在買煙的錢也是父親的,但他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彌補點什么。
盡管還來日方長……
“喲,給蘇梅他爹買的吧,你對老蘇可真是夠上心的??!”
小賣部華叔樂得合不攏嘴,把煙和兩元找零遞出來。
普通人一個月的收入也就三五十塊錢,而一包紅雙喜就賣八塊。
兩塊錢的利潤,對于小賣部而言,算是大進項了。
程小豪尷尬的笑了笑,背后卻傳來了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程小豪,別以為你給我爸買煙我就會原諒你,說,剛才為什么不去幫我家收谷子?
全村人的谷子都沒被淋,就我家的被淋了。
你是沒長眼還是沒長腦子,害我被我媽臭罵一頓。
你存心想讓我們家被全村人笑話是不是?”
聽到這女人的聲音,程小豪神經(jīng)不由得一緊!
久違了,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