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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裴聿桁將黎書意的尸體抱回去之后,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也沒有去找過溫楚。
溫楚不甘心,厚著臉皮從郊區(qū)別墅出來,主動去找裴聿桁。
陰暗又凌亂不堪的房間里,裴聿桁坐在地板上,他的身旁,放著一個水晶棺材,里面是黎書意的尸體。
無論裴母怎么勸他,他都不肯將黎書意下葬,而是選擇用這樣的方式,將她留在他的身邊,就好像她還一直陪著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般。
然而,無論他如何抱著棺材呼喚她的名字,都始終得不到她的回應(yīng)。
于是,他就開始了酗酒,企圖用灌醉自己的方式,在醉夢中和黎書意見面。
可是無論他喝了多少酒,他的大腦都一直保持著清醒,讓他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入睡,更別說夢到黎書意了。
“不,不可以......”
他一定要夢到他的書意!
裴聿桁的手哆哆嗦嗦地打開藥瓶,倒了一把藥物,就這么直接吞了下去,噎得他不斷咳嗽,倒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
藥瓶掉在地上,朝房間門口滾去。
下一刻,一只手撿起了那個藥瓶,緩緩走到了他的面前。
裴聿桁愣了愣,渾濁的雙眼定定注視著眼前的身影。
這個身形,這個側(cè)臉,像極了黎書意。
是黎書意回來了?!
裴聿桁原本渾濁無神的眼睛陡然亮起了光。
“書意!”他踉蹌起身,一把將對方擁入了懷里。
他的聲音激動得顫抖,“書意,你終于肯回來了,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死的,你就是在生我的氣,在故意躲著我而已,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的好想你......”
然而,對方卻開口喊了一句:“舅舅,是我啊......”
如同一桶冷水澆在了他的頭上,讓他瞬間清醒。
裴聿桁看清楚眼前的是溫楚時,眼里光亮瞬間熄滅,將她推開,語氣冷漠:“你來干什么?”
“我是擔(dān)心你?。 睖爻ё∷氖?,“舅舅,黎書意她已經(jīng)死了,你不能因為一個回不來的死人這么折磨你自己啊......”
“你胡說!書意她不會死的!她只是睡著了!她還好端端地睡在那里呢!”
裴聿桁怒聲反駁,雙目猩紅的樣子將溫楚嚇了一跳,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舅舅,你不是最愛我了嗎?”
“你明明就很關(guān)心我,外面的花園種滿了我喜歡的花,你還親自給我上藥,哄我睡覺?!?/p>
“昏迷的那幾天我都聽到你跟我說的話了,你說只要我醒過來,就會跟我生很多很多個孩子,甚至,讓你跟黎書意離婚,你也會答應(yīng)的!難道,這些都不作數(shù)了嗎?”
裴聿桁沉默了下來。
他愛溫楚嗎?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黎書意變成植物人的那兩年,他幾乎要崩潰了,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漸漸變得空虛了下來。
所以,他才會一邊折磨溫楚,一邊拿溫楚當(dāng)黎書意的替身來發(fā)泄自己的欲 望。
他只是愛上了跟溫楚上床時的刺激感而已,而不是溫楚這個人。
他心里真正愛的那個人,從始至終都是黎書意!
于是他甩開溫楚的手,冷聲開口:“你出去?!?/p>
溫楚不甘心,又喊了一句:“舅舅......”
“出去!”
他怒吼一聲。
溫楚這才不情不愿地離開。
房間再度陷入一片死寂當(dāng)中。
裴聿桁緩緩撫摸著棺材,額頭貼在上面:“書意,我求你了,回來吧,無論讓我付出什么代價,哪怕是生命,我都在所不惜!”
恰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裴聿桁立刻接通,聽到是快遞員時臉色瞬間陰沉,正要掛斷。
但快遞員說了一句:“有一份黎小姐寄給您的快遞,請您查收?!?/p>
“書意寄給我的快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