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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后,陸嘉檸輸完液就準(zhǔn)備去繳費然后離開。
繳完費,她拿著好幾張紙正要往外走,抬頭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沈宇軒和馮蕓。
沈宇軒沒有看到她,正攬著馮蕓的腰微微低頭親昵的說:
“以后不要再喝這么多冰的了,你涼了肚子,我也會心疼的,知道嗎?”
馮蕓微微紅著臉撒嬌:“就是要你心疼我。”
他們的笑是那么的刺眼,深深的刺痛了陸嘉檸,她壓下心痛拼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試圖不讓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
但醫(yī)院空曠,他們還是注意到了她。
沈宇軒皺眉看著她,眼中的厭惡情緒像針一樣刺在她的心上:“你在這里干什么?”
陸嘉檸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釋在醫(yī)院還能干什么。
見她不說話,沈宇軒又想到了昨晚的那通電話,語氣染上嘲諷:“哼,還演上癮了。”
他不會覺得她來醫(yī)院是真的生病了,只會覺得她又在演。
陸嘉檸之前不知道解釋多少次了,但沈宇軒從不會相信,這次她沒有解釋的裕望了。
沈宇軒諷刺完她,就攬著馮蕓從她身旁走過。擦肩而過的時候還狠狠的撞了她一下。
因為昨晚剛發(fā)過病,她渾身無力,這一撞直讓她后退了好幾步,手上的紙條也散落在地上。
她彎曲著無力的腿蹲下去,想要撿起那些紙條。
但一蹲下,鼻尖就一酸,眼淚無征兆的溢了出來。
她不明白。
她想不明白。
明明小時候的沈宇軒很討厭馮蕓,會在馮蕓欺負(fù)她的時候,把她護(hù)在身后,告訴她:“以后我在你身邊,誰都不能再欺負(fù)你,我會保護(hù)你一輩子?!?/p>
而現(xiàn)在她不過是離開了幾年,再想見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從前說要一直保護(hù)她的人,成了傷她最深的人。
不知道蹲了多久,一個護(hù)士走過來扶住她:“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嗎?”
陸嘉檸抬手擦了擦眼淚,撿起地上沾滿淚水的紙條,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謝謝你?!?/p>
她收起情緒,一步一步的向公交站走去。
回家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之后了,這里原本是她和沈宇軒的婚房,但自他們結(jié)婚之后,沈宇軒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數(shù)。
而每當(dāng)她對沈宇軒說這個家太空了,希望他能多回來住的時候。
他就會滿眼鄙夷的看著她,說:“知足吧你,如果不是我,你能住上這么好的房子?”
好像她就是一個為了錢,利用老人的重利之人一樣。
陸嘉檸坐在冰冷的客廳里,無意間看到了日歷,才發(fā)現(xiàn)今天是她的生日。
小時候有沈宇軒給她過生日,后來長大她就不愛過生日了。
想到這應(yīng)該是最后一個生日了,她還是給自己點了一個蛋糕。
她身上沒有什么錢,最后只點了一個幾十塊錢的蛋糕。
偌大的房子,陸嘉檸只開了一盞燈。
她沒有許愿,一口一口的吃著這個粗糙的蛋糕
吃著她拿出手機就看到馮蕓發(fā)了一個朋友圈,文案:感謝宇軒哥哥,為我慶祝入職一百天!
下面的照片拍的是一間包房,里面被布置的很好看,滿是鮮花,桌上還放著一個精致的蛋糕。
陸嘉檸認(rèn)識這款蛋糕,一個要五千。
評論區(qū)沈宇軒回復(fù):以后每一個重要的日子我都會陪你過。
這句話何其的熟悉,小時候他也曾對她這么說過。
低頭陸嘉檸看著勺子里硬邦邦的奶油,自嘲的笑了笑。
到頭來小時候隨口說出的話,只有她當(dāng)真的。
深夜,陸嘉檸又發(fā)病了。
等她疼醒的時候,已經(jīng)疼的意識有些模糊,她下意識的拿起手機撥出了沈宇軒的號碼。
當(dāng)她撥出去后,又猛地驚醒,現(xiàn)在他一定在馮蕓身邊吧。
但沒等她掛掉,那邊就接起來了,呵斥聲穿破聽筒響在房間里:“大晚上的打什么電話?!”
不等她回答,他又煩躁的開口:“不會是又發(fā)病了吧?你騙我之前能不能去科普一下這個病,誰會發(fā)病的這么頻繁?”
正常來說的確是不會這么頻繁,但陸嘉檸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身體機能受損所以會這么的頻繁。
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疼的說不出話了,沒辦法跟他解釋,就連掛斷電話這么簡單的動作也做不到。
“宇軒哥哥,你別生氣了,嘉檸姐也是想你了嘛?!瘪T蕓撒嬌的聲音響起。
沈宇軒立馬換了一副溫柔的嗓音:“你倒是好心,把我往別人那推,可我一點也不想陪她,只想陪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