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先生放心,有瀾隱暗中保護(hù),他可是您身邊身手最好的隱衛(wèi)?!?/p>
瀾門從掌舵人瀾烈到膝下的九個養(yǎng)子,皆有隱衛(wèi)。
隱衛(wèi),顧名思義,存在暗處,負(fù)責(zé)保護(hù)主人安全。
瀾九也有隱衛(wèi),名喚瀾忱,不過在一次任務(wù)中為護(hù)主而死。
但這是九爺?shù)恼f法,瀾門上下,尤其是掌舵人瀾烈,是不信的。
他們心知肚明,是九爺放走了瀾忱。
當(dāng)初因?yàn)檫@件事,九爺受了極重的懲罰。
如今先生將身邊最厲害的隱衛(wèi)給了九爺,想來是對九爺極為看重。
-
當(dāng)晚,瀾九收拾行李,說是收拾,其實(shí)也只帶走了日常用的電腦和兩套換洗的衣服,其余什么都沒拿。
她悄無聲息的從瀾門離開。
次日清晨便傳出瀾九身死的消息。
瞬間,驚動瀾門上下。
同一天,死兩人。
先是三爺,再是九爺。
看來這瀾門掌舵人必然會從二爺和七爺中產(chǎn)生了。
至于五爺嘛......
一個開酒館的,心思壓根不在瀾門上,從一開始便沒加入到這場奪嫡之戰(zhàn)中。
但保不齊,有人不希望他安生。
畢竟在瀾門,不斗,最后難逃一死。
哪個上位的,都不希望還留有潛在威脅。
不除,難保日后不會生出禍端。
五爺這般不爭不搶,活是活得久了些,但必然不會有好結(jié)局。
-
此時(shí),M島某別墅區(qū)。
“你說什么?!小九沒了?”瀾二怒目凝視著前來稟報(bào)消息的人。
那人顫顫巍巍開口:“瀾門剛傳回的消息,不會有誤?!?/p>
瀾二擰著眉心,下一瞬,他抄起桌上的酒瓶重重砸到地上,“查!去給我查清楚,誰對小九動的手!”
他雙手重重拍到桌上,身形顫抖著,明顯氣到極致。
“來之前打聽過,說九爺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不幸遇難。”
“遇難嗎?好啊!”他抬眸看向那人的眼中是一片濃重恨意,手上青筋暴起,“去!不論如何,一定要查出,是誰害的小九!”
一字一句,他幾乎咬牙切齒。
手下不解,“二爺,九爺沒了不是好事嗎?您正好少一個勁敵。”
“滾!”
瀾二怒目瞪著他,彼時(shí),眼眶布滿紅血絲。
手下見他這反應(yīng),屬實(shí)困惑。
但顧及瀾二此時(shí)正在氣頭上,他愣是一句話不敢說,忙轉(zhuǎn)身離開。
二爺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平常也不見他跟九爺關(guān)系有多好,如今聽說九爺沒了,竟這么大反應(yīng)??
要是高興還能理解,關(guān)鍵......二爺眼里的紅血絲,是替九爺難過嗎?
真搞不懂二爺!
這情緒反復(fù)無常,真是讓人琢磨不定!
瀾二坐在客廳的茶幾前,將桌上能砸得都砸個稀碎,心里好像堵了一團(tuán)火,怎么都發(fā)泄不出來。
他踉踉蹌蹌起身,爬上三樓,推開一間常年封閉的臥室,看著里面的陳設(shè),他握著門把的手在隱隱顫抖。
死了嗎?
竟死了。
心中情緒郁結(jié),他拖著沉重的雙腿一步一步往里,拉開柜門,從里面取出一只錦盒,顫顫巍巍打開。
是一顆糖。
粉紅色的。
他拿起,細(xì)細(xì)看著。
不是瀾門最鋒利的刀嗎?
怎么就死了?
小九,你也不過如此......
眸光一轉(zhuǎn),看到橫在柜子里的布娃娃,算不上多精致。
不,應(yīng)該說,起初是精致的。
只是后來被撕得粉碎,身上多了數(shù)十處被針線縫合留下的痕跡。
許是縫合這娃娃的人針線活不怎么好,那線歪歪扭扭,娃娃的嘴都被縫歪了,眼睛也一高一低,丑的不像樣。
瀾二顫抖著手拿起,眼淚一瞬涌出。
他終于繃不住了。
小九啊小九,你就跟這娃娃一樣,千瘡百孔......
命運(yùn)總待你不公。
本來,你可以不用死的。
是老七,還是老五?
又或者是......父親?
握著娃娃的手一瞬收緊,他眼中噴勃出濃濃的恨意,無論是誰,都該死!
對比起瀾二的反應(yīng),瀾七在得知這消息時(shí),就顯得淡定得多。
此時(shí),他正在老五酒館內(nèi),平靜的就好像沒事人一樣。
“五哥平常不理瀾門事,這給五哥送消息的人,倒是沒斷過?!睘懫哒f著,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瀾五面色如常,“老七說笑了,只是告知三哥和小九故去的事,怎么就算消息沒斷過?”
“瀾門死了這么多人,五哥還沒習(xí)慣?”他一副賤嗖嗖的樣,語氣多少帶了些嘲諷。
瀾五沒說話。
他便給自己倒了杯酒,仰頭,又是一飲而盡。
隨即將杯子重重落到吧臺上,發(fā)出“嘭”的一聲,只見他笑著起身,“五哥的酒確實(shí)不錯,下次還來?!?/p>
說罷,他轉(zhuǎn)身,原本滿是笑意的臉一瞬變得陰鷙。
他雙手插兜,匪氣十足的往外走。
身后一眾小弟見狀,忙大步跟上。
回到住處,才一開門,他就察覺出一股殺氣。
只見陰暗中,一把匕首朝他刺了過來。
手下見狀,一把推開他,肩上被刺了一刀,鮮血瞬間涌了出來。
瀾七眼疾手快,一腳踢在那人腹部,屋外眾人聽到動靜沖了進(jìn)來,將賊人控制住。
頓時(shí),屋內(nèi)大亮。
那賊人戴著面具,可瀾七見到他,卻唇角淺勾。
呵!還真是護(hù)主......
有意思。
他抬手,“你倆,把人扔到地下室,其余人可以出去了。”
“是,七爺。”
原本烏泱泱的大廳瞬間空了下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久久未散去,瀾七聞著心煩,特地去浴室泡了澡,換了身衣服。
出來時(shí)才覺爽利不少。
他拿上一瓶紅酒和一只高腳杯去了地下室。
那賊人被綁在地下室的凳子上,雙手雙腳都被控制著,動彈不了分毫。
有兩個看守他的人,都是他的心腹。
看到他,他們躬身,面露恭敬,“七爺?!?/p>
瀾七將酒放到桌上,身體倚著桌面,給自己倒了杯酒。
他晃動著杯身,看著眼前的人。
“瀾......忱?!?/p>
地下室靜的出奇,因而他這聲本就不算高昂的話在此刻聽來如此清晰。
幾人臉上滿是詫異,尤其是被綁在凳子上的瀾忱。
只見他面具下的眼睛瞇了又瞇,看向?yàn)懫叩难壑惺菨鉂夂抟?,“你認(rèn)出我了?”
他幾乎是咬緊后槽牙說出的這話。
瀾七笑著,“當(dāng)初小九為你受了鞭刑,被泡在水池三天兩夜,那樣嚴(yán)寒的天氣,她被撈起來時(shí)身體都失溫了,差點(diǎn)就活不過來......”
“她為你做了這么多努力,可你如今卻自投羅網(wǎng),讓她所有努力功虧一簣。”
他看著他,臉上笑意散去,眸光一瞬變得陰冷,“瀾忱,你不僅不忠,你還不義!”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