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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集團。
沈父將財經(jīng)報摔在辦公桌上,頭條赫然是《江氏資金鏈斷裂,疑遭沈氏圍剿》。
照片里江父被記者圍堵在集團門口,西裝皺得不成樣子,全然不見往日威風。
“沈總,江氏股價已經(jīng)跌了40%?!敝硇⌒囊硪磉f上平板,“但......江小姐那邊還是沒有動靜?!?/p>
沈父望向辦公桌旁把玩著鋼筆的兒子,皺眉冷聲道:“真要這么絕?雖說江家有錯在先,但也不至于......”
沈樅骨節(jié)分明的手猛地攥緊鋼筆。
他扯松領帶,眸光駭人,“繼續(xù)施壓,把城西開發(fā)案的違約證據(jù)放給媒體?!?/p>
“沈樅,你瘋了嗎!”沈父震驚,“江家倒了對你有什么好處?就只是個替嫁的啞女而已!別忘了當初聯(lián)姻——”
“替嫁又如何?”他眸光陡然凌厲,“嫁了就是我的人,輪不到她單方面結束?!?/p>
沈父拍案而起:“荒唐!這種上不得臺面的......”
“父親。”沈樅轉身打斷,西裝革履的身影壓下一片陰影,“江氏偷工減料的證據(jù)在我手里。您與其操心我的婚姻,不如想想過幾日的招標會——江家若破產,您那位‘老友’恐怕會來求您收尸?!?/p>
他撈起沙發(fā)上的西裝外套,闊步離開。
門廊穿堂風掀起他略微凌亂的劉海,沈樅腳步微頓。
想逃?
這場婚姻,從來由不得她喊停。
深夜,沈宅書房。
沈樅睡不著,閉上眼就是江茜離開時看他如同空氣般的眼神。
抓心撓肺,難以止癢。
他想到家中的監(jiān)控錄像,或許可以緩解一下這難以言喻的心情。
他不承認他是過于思念,他只是想知道,他不在家時,女人都在干些什么。
入目卻是家中失盜那日!
他作為一家之主,竟然不知道自己夫人遭受了這種危急情況,他甚至還掛斷她的電話......
江茜蜷在暗格里發(fā)抖的畫面揮之不去。
視頻播放到盜賊進到書房時,沈樅手中的玻璃杯竟被他用力捏碎。
飛濺的碎片劃破手背,血珠滲進地毯。
他望著窗外滬城永不熄滅的霓虹,喉間泛起苦澀。
那個回家時總是等在玄關的身影,那個在直播中精準同步他每一句話的手語翻譯,那個被他用“替代品”傷了四年的女人——
這次可能是真的不要他了。
不——
他猛地灌下半杯威士忌,喉間灼燒感卻壓不住心底的空洞。
酒柜玻璃映出扭曲的倒影,恍惚間竟與江茜蜷在暗格那夜的影子重疊。
“再等等?!彼断骂I帶纏住顫抖的手,“等她來求我......”
又一日過去,滬城暴雨傾盆。
江家老宅的水晶吊燈投下支離破碎的光影。
江父攥著手機在書房來回踱步,屏幕上的通話記錄密密麻麻鋪滿未接來電。
窗外驚雷炸響,映出他鬢角滲出的冷汗:“逆女......當真要看著江家死!”
管家叩門時險些被飛濺的茶盞砸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遞上報表:“銀行剛發(fā)來通知,城西項目的抵押資產明天就要進入清算流程......”
“滾!”江父扯松領帶,金絲楠木桌沿被攥出五道白痕。
他抓起座機撥通秘書電話:“備車,去沈宅!”
沈樅的邁巴赫不知何時橫亙在庭院中央。
男人踏著滿地狼藉的紫藤花瓣走進來,眸光頹廢而又冷淡。
“岳父這是要去哪?”他不緊不慢,“求我父親高抬貴手?”
江父喉結滾動,腥甜涌上舌尖:“小樅,看在你和小茜四年夫妻情分......”
“夫妻?”沈樅輕笑一聲,“那我的妻子呢?”
江父汗流滿面,“我......我聯(lián)系不上她呀!”
暴雨拍打窗戶的聲響驟然激烈。
沈樅俯身將離婚協(xié)議拍在江父身上,“最后一次機會,明晚八點前,我要見到江茜?!?/p>
“找不到她——”玄關射燈將他身影拉成噬人的獸,“您不如提前給江氏員工發(fā)遣散費?!?/p>
驚雷撕.裂夜幕的剎那,老宅雕花木門突然被狂風吹開。
一道清脆的聲音在此時響起:“爸,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