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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熱鬧看下來,賓客滿載而歸。
訂婚宴是一定舉辦不成了,恩人之女成了害命仇人之女,這可真夠戲劇性的!
裴家客廳,江茯苓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裴云瀲心里尚存一絲希望,在裴父裴母核對完證據(jù)后徹底偃旗息鼓。
終于,裴父開口了,聲音發(fā)狠。
“好啊,你們母女倆將我們裴家從老到小都玩弄在股掌里!”
“要不是這次訂婚宴被人揭穿,你究竟還想瞞我們多長時間?”
裴母胸悶氣短,捶胸頓足,滿眼都是失望。
“茯苓,這幾年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來疼愛,為了讓你嫁到我們家廢了不少心思?!?/p>
“誰料想,這一切都是你和那個保姆的謀算!”
江茯苓渾身一哆嗦,連忙認錯,裝無辜可謂是手到擒來。
“伯父伯母,你們聽我解釋!我母親曾經(jīng)做的錯事我一概不知情,我早就把自己當成了裴家的人,怎么可能有害你們的心思?”
“阿瀲哥哥,你快替我說幾句話??!”
江茯苓著急地抬頭,卻發(fā)現(xiàn)裴云瀲的目光定格在了謝嶠的身上。
她明白過來,站起身,眼眶通紅。
“謝嶠!都是你在栽贓陷害我!”
“你回來就是為了向我報仇的是不是?你現(xiàn)在滿意了嗎!”
謝嶠面無表情地看著江茯苓的抵死掙扎,心里嘲諷地笑了一下。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p>
“既然做了,就要做好被人揭發(fā)的準備,紙包不住火!”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可你們母女倆的計謀也太厲害了?!?/p>
裴云瀲思索了幾秒,看向裴父裴母,聲音很輕。
“訂婚的事就到此為止吧,被那么多人看了一場熱鬧,挺丟人的?!?/p>
“至于設(shè)計車禍這件事,江茯苓,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話音落下,江茯苓只覺得脊背一涼,嘴唇因懼怕而微微顫抖,下意識去拽他的衣袖。
“不......不能退婚!你們答應(yīng)過我會讓我做裴家少夫人的啊!”
“阿瀲,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裴父裴母對視了一眼,最終嘆氣,“夠了!裴家少夫人永遠都不能是仇人的女兒!”
“江茯苓,你現(xiàn)在也大學(xué)畢業(yè)了,裴家沒有撫養(yǎng)你一輩子的義務(wù)?!?/p>
“要么,收拾完東西立馬回到你的山區(qū),要么,安分守己地離我兒子遠遠的?!?/p>
“我們沒有追究你死去的媽,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了!”
江茯苓跪在地上,給裴父裴母磕了三個響頭,柔弱無依地掉了兩滴眼淚。
“好,我答應(yīng)伯父伯母的要求?!?/p>
“后半輩子,我愿意留在你們身邊好好照顧你們,就當是為我母親的事情來懺悔?!?/p>
抬眸的瞬間,謝嶠瞥見女人眼里明晃晃的恨意,江茯苓恨不得把她抽筋剝皮給吃掉。
只可惜,她沒有這個實力,也做不到。
看完熱鬧,謝嶠離開前望著裴父裴母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展顏一笑。
“我謝家的一半股份,無論是折現(xiàn)還是原封不動地歸還給我,都可以?!?/p>
“如果貴人多忘事的話,那我也不介意在公眾面前詳細說說你們家是怎么裝死的?!?/p>
“半個月為期,如果我沒有拿到我想要的東西,那就別怪晚輩了。”
謝嶠走的飛快,以至于等裴云瀲反應(yīng)過來去追的時候,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回到買下來的謝家別墅,卻發(fā)現(xiàn)里面有人在說話。
只聽剛才還滿臉愁容,要死要活為自己辯言的江茯苓,此刻仿佛換了一副臉面。
她把電話發(fā)給了一起密謀的好閨蜜,言語間全然是得意。
“裴家人都是蠢貨!如果不是謝嶠拆穿,他們到死也發(fā)現(xiàn)不了真相!”
“是啊,我早就和我媽商量好了,她負責設(shè)計車禍獲取裴家人的同情,而我負責抓住這一絲同情,趁機讓裴云瀲愛上我,然后當上豪門少夫人。”
“愛?我怎么可能會愛他?都是算計罷了!有一個為我出謀劃策的備胎也挺不錯的。”
“你說的對,我千萬不能讓裴云瀲發(fā)現(xiàn)山區(qū)事故的那件事,事故是我設(shè)計的,那顆腎臟卻是謝嶠捐給他的!我有什么錯?我只是為自己謀劃而已。”
講到后面,江茯苓的臉色越發(fā)地猙獰,一雙深沉烏亮的眼睛暗光流轉(zhuǎn),眼底凝著恨意。
而此刻的裴云瀲,整個人如墜冰窟。
怎么會這樣?
為什么救他命的人會從江茯苓變成了謝嶠?
那顆腎臟到底是誰冒著生命危險捐獻給他的?
江茯苓為什么要這么做?又為什么要將他瞞在鼓里?
原來,她并不是表面上純凈無辜的單純女孩,而是在背地里蓄謀已久,準備伺機而上的野狐貍!
站在原地怔了半晌,裴云瀲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