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曾經(jīng)的謝家別墅外,謝嶠一個人安靜地走著,內(nèi)心情感復雜。
明明事情已經(jīng)在她的規(guī)劃內(nèi),可心里還是開心不起來,四年以來,她活在仇恨中,未曾有一刻忘記過曾經(jīng)受到的傷害,也不曾讓自己的腳步懈怠下來。
她蹲下身,想起早已去世的父母,如果他們還在,她大概也會無憂無慮吧?
抬頭時,聽見有人大聲喊著她的名字,只見賀青淮飛奔過來,一臉擔心。
在看到謝嶠安然無恙的瞬間,一顆高高懸起的心才堪堪放下。
謝嶠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朝他揚起了嘴角。
“你怎么來了?”
下一秒,賀青淮大步走上前,將她擁緊懷里,聲音有些嘶啞。
“你一個人回到北城,連招呼都不打,裴家這樣的狼窩虎穴,你讓我怎么放心?”
“你哥既然拜托我照顧你,我必須盡心盡力!”
“嶠嶠,你想去哪里,我都會陪著你,千萬不許不告而別?!?/p>
賀青淮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謝嶠的時候,她就是這副表情。
謝父謝母的葬禮上,她小小的一個人,挺直脊梁,眼圈紅紅的,卻強忍著沒讓淚水掉下來。
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倔強又堅強,像是盛開在懸崖峭壁上唯一的一朵冰花。
回過神來,謝嶠已然從他懷里撤了出來,吸了吸鼻子,聲音很輕。
“沒關系,我心里有分寸的?!?/p>
“裴家的企業(yè)這幾年來日式衰微,在我謝家面前就是螻蟻,算不得威脅?!?/p>
“只是,我這個人記仇,不會輕易把往事揭過,更不會讓曾經(jīng)傷害過我的那些人就這么逃之夭夭,總得讓他們付出點代價吧?”
賀青淮贊同地點了點頭,主動詢問,“有什么是需要我?guī)兔ψ龅膯幔俊?/p>
謝嶠聞言不禁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眉眼彎彎,調(diào)侃道。
“賀總身為南城的科技新貴,日理萬機,我這些小事就不用勞煩了吧?”
賀青淮順著她的話,“小謝總,我們彼此彼此!”
兩人笑成一團,在燈光昏暗的小路上,氛圍如此和諧默契,像是同頻共振的旅人。
裴云瀲趕來的時候,望著那道魂牽夢縈的身影,艱難地邁出腳步。
謝嶠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收斂起了笑容,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裴云瀲不理會一旁的賀青淮,只是自顧自地說著。
“嶠嶠,以前的事情都是我和江茯苓的錯,我向你道歉,好嗎?”
“江茯苓已經(jīng)被我趕出家門了,以后我和這個女人再也沒有半點關系,她也不會再出現(xiàn)打擾我們了,只要你回來,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琴瑟和鳴,做一對恩愛的少年夫妻!”
謝嶠卻連一個眼神都不愿意分給他,聲音疏離且冷淡。
“裴少爺變心可真快啊,以前要死要活都要跟人家在一起,現(xiàn)在說翻臉就翻臉?!?/p>
“你這樣的人,配得到真愛嗎?”
裴云瀲的心仿佛被這句話狠狠地傷到了,艱澀地緩慢跳動著,又著急忙慌地解釋。
“不......不是這樣的!嶠嶠,以前是我眼瞎,把自己的救命恩人認錯成了江茯苓!”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當年在山區(qū)救我的人是你,冒著生命危險給我捐獻腎臟的人也是你!”
謝嶠苦笑一聲,過往的那些愛恨情仇似乎在此刻得到了釋懷。
“為什么?因為那時候你只信任江茯苓,我說什么都是錯?!?/p>
男人站在燈光下,五官冷硬,“嶠嶠,我以后會千倍百倍地彌補你!”
彌補?謝嶠冷笑一聲。
“裴云瀲,無論如何,你以前確確實實地傷害過我,以至于我想了好多次,自己是不是不配擁有愛?為什么我的青梅竹馬轉(zhuǎn)眼喜歡上了別人,還要跟她一起來對付我?!?/p>
“不過現(xiàn)在,我們都長大了?!?/p>
“我也不是曾經(jīng)那個任人欺凌的女生,錯了就是錯了,我不會原諒你,但也不會再繼續(xù)恨你。有愛才有恨,裴云瀲,我不喜歡你了,甚至為曾經(jīng)喜歡過你而感覺惡心?!?/p>
裴云瀲咬牙切齒,手掌在身側(cè)攥成了拳頭,心里嫉妒得幾乎要發(fā)狂。
眼睛余光在掃到賀青淮的那張臉時,怒氣達到了最頂峰,即將噴薄而出!
他立馬沖過去,拽住賀青淮的衣領,抄起拳頭就要往他的臉上揍。
“是因為他吧?他這個不要臉的男小三趁著我不在,竟然偷偷勾引你!”
“不對!賀青淮從你高考前就已經(jīng)在準備要對你下手了!只怪我當時識人不清,不曾發(fā)覺。
哐當一聲,賀青淮絲毫沒躲,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他的一拳,眉眼間流露出淡淡的挑釁。
甚至朝謝嶠的方向委屈地撇了撇嘴,綠茶味很濃。
這一招把裴云瀲看得目瞪口呆,“為什么不躲?你明明能躲開的!”
“賀青淮,你在這里裝什么柔弱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跆拳道考取了證書!”
“來,你打我!我倒是要看看誰配得上嶠嶠!”
話音未落,賀青淮依舊沒有動手,可裴云瀲的臉上卻被用力地扇了一巴掌!
憤怒的人變成了謝嶠。
“你要是再發(fā)瘋,我不介意多給你幾耳光來醒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