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兒子這一腳都踹蒙了,全都傻了眼,房內鴉雀無聲。
“這是怎么回事啊?為什么小太子叫她母后?”
“不知道啊,難不成她真的跟柔然宮廷有什么關系?”
這話一出,那些剛剛鉗制我的丫鬟太監(jiān)瞬間跪在地上,再不敢動手。
我沒理會他們,只是揪住兒子的耳朵,冷冷道。
“你跑到這里就是為了偷酒喝?”
“你知不知道你父王多著急啊?”
“你這愛酒的毛病什么時候可以改一改?”
見小太子被我揪住耳朵根本不敢出聲,林婉柔連忙指責我。
“你有幾個膽子敢對柔然太子動手!”
“姜令儀你要是想死,別帶著我們一起好么!”
我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淡淡道。
“他是我兒子,憑什么我不能管?”
“難道侯夫人連柔然的家事也想要插一手么?”
“侯夫人這么多年喜歡多管閑事,喜歡搶別人東西的性格還是一點都沒變啊。”
聽出我話里的諷刺,林婉柔氣得漲紅了臉,眼中充滿了怨毒和憤恨,恨不得當場吃了我一般。
還是多年宦海沉浮的謝驚瀾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抓住憤怒的林婉柔的胳膊,聲音低沉,“你說你是什么人?”
我沒回他,這是繼續(xù)揪著兒子的耳朵。
兒子小臉皺在一起,討好道,“母后,別告訴父王好么?”
“我怕他罰我。”
看著他故意撒嬌賣乖的樣子,我還是氣不打一出來。
嫌棄的把他的手打開,沒好氣道,“我肯定會告訴你父王的,要不然你也不會長記性?!?/p>
“你是父王唯一的兒子,將來要繼承他的王位,要是我沒教好你,那是整個柔然的災難!”
見我語氣嚴厲,兒子也不敢再撒嬌。
他連忙跪下,拱手正色道,“兒臣愿意領罰。”
這下房內徹底的寂靜無聲,一旁的大太監(jiān)也戰(zhàn)戰(zhàn)兢兢,聲音低了下去,“您就是柔然的皇后娘娘?”
“老奴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娘娘莫怪?!?/p>
到底是在南梁的宮廷中,我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微微點了點頭。
大太監(jiān)連忙擦去額頭上的汗珠,臉上擠出來一個微笑。
“招待不周,還請娘娘和小殿下去后殿休息?!?/p>
“稍后陛下會親自設宴,宴請皇后娘娘和國君。”
我看著兒子紅撲撲的臉頰,輕微嘆了口氣,“煩勞公公帶路。”
大太監(jiān)一臉的諂媚,“娘娘這么說就是折煞奴才了?!?/p>
我正要跟著太監(jiān)離開,卻忽然被人拉住。
回頭一看,是謝驚瀾。
他眼底通紅,似乎很難接受這個事實,我靜靜地凝望著他,他半天才說出一句話。
“令儀,你真的成親了么?”
這話問得好笑。我和他分開十年,憑什么我不能成親?
難道我還要向他說的那樣,等著他一輩子不嫁么?
我平靜的點了點頭,“當然?!?/p>
我和柔然王拓跋聞舟是在邊陲重鎮(zhèn)相識。
彼時他因為柔然宮廷內斗,被追殺逃亡至此,幸好被我所救。
他養(yǎng)傷的時候,我細心照顧他,他發(fā)誓將來肯定會報答我。
我以為不過是金銀財寶之類的身外之物。
沒想到他回到柔然宮廷三個月就平定了叛亂,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來到我的小院,說我娶我為妻。
那時我只覺得他是瘋了,并不愿意答應他。
為此還特意趁著夜黑風高跑過一次。
不過他卻十分執(zhí)著,不管不顧的追了我一年,這期間我才發(fā)現(xiàn)這世間的男子,并不都是像謝驚瀾一般忘恩負義,也有至情至深之人。
我被他深深的打動,終于點頭愿意嫁給他。
他給了我一場盛大的婚禮,婚后更是給了我獨一份的寵愛。
我以為因為和謝驚瀾的過去,我很難再愛上一個人。
可拓跋聞舟讓我明白了,愛與被愛是相互的。
會想起上一輩子,那些痛苦和掙扎都距離我太遠了。
我和拓跋聞舟相愛了十年,他的愛意不曾對我有一分一毫的減少。
兒子皺著眉頭拉起來我的手,“母后,他是誰?”
“為什么他要叫你的閨名?!?/p>
兒子和拓跋聞舟如出一轍的黑眸中閃著懷疑,他站在我的身前,擋住謝驚瀾的手,“放肆,敢對我母后無禮!”
謝驚瀾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
一旁林婉柔的雙眼充滿了嫉妒和怨恨,手中的帕子快要被她攪碎了。
她強撐著笑臉,“驚瀾,該讓皇后娘娘回去休息了?!?/p>
“太子殿下,我們沒有惡意,只是跟你母后是舊相識罷了?!?/p>
可沒想到謝驚瀾卻無視了她,甚至一把甩開她的手,力道之大,讓她瞬間跌坐在地上,絲毫沒有顧及她現(xiàn)在懷有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