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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經(jīng)陰暗的長廊邊,他聽到了方益山帶著怒氣的聲音。
“方兮梨!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根本沒跟時樾說清楚你生病的真相?你到底要瞞他多久?”
謝時樾腳步一頓,隱在門廊的陰影里。
方兮梨的哭腔響起:“爸!我......我是太愛阿樾哥哥了,我怕他知道了真相就不肯娶我了......”
“糊涂!”方益山氣得聲音發(fā)抖,“這種事怎么能瞞?我上次訓(xùn)你的,你當(dāng)耳邊風(fēng)啦!?”
謝時樾愣住了,原來,方兮梨的病,一直是在騙他的。
但想到方兮梨當(dāng)初在火場奮不顧身救他的場景,心又軟了下來,或許,她真的是因為太愛自己,太害怕失去,才會撒這個謊。
罷了,終究是自己欠她的。
不過,這個婚約,他會找機會取消,但在此之前,沈清洛必須給方兮梨道歉,保證以后不再欺負(fù)她這個妹妹。
之后,他可以勉為其難再哄哄沈清洛,就像小時候,他只要給幾顆便宜糖,她就會繼續(xù)黏著他。
至于周家那個殘廢,他根本沒放在眼里,等沈清洛乖乖回來,他和她偷情也無妨,甚至覺得這種禁忌的關(guān)系,或許更刺激。
所以,直到宴會結(jié)束,他都沒有拆穿方兮梨。
可當(dāng)謝時樾將方家人送回家后,發(fā)現(xiàn)方家別墅里安靜得可拍,他總覺得心口有種抓不住的東西在流逝。
他找了個借口去了二樓沈清洛的房間。
一推門,房間里空空蕩蕩,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了。
衣柜是空的,梳妝臺上沒有任何化妝品,床上只有光禿禿的床墊,所有屬于沈清洛的東西,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窗戶大開著,白色窗紗被撩起,晚風(fēng)灌進來,帶著一絲涼意和......焦糊味。
謝時樾心頭一緊,跌跌撞撞地跑下樓,沖到后院。
只見后院的空地上,只有一個熄滅的火盆,里面堆滿了灰燼,風(fēng)一吹,黑灰四散。
這時,方益山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跟著失魂落魄的謝時樾身后到了后院。
那只未燃盡的玩偶兔,是當(dāng)年方益山買給沈清洛的第一個生日禮物。
“這孩子......”方益山嘆息自語。
茶幾上方方正正地擺著一個信封,大概意思是她已經(jīng)去了周家了,會履行好自己的義務(wù),讓方益山不要擔(dān)心。
謝時樾攥緊著拳頭,他努力告訴自己沈清洛只是在賭氣,等周家那個病秧子死了,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還是會回來的。
但心口隱隱作痛的感覺不僅沒消失,還逐漸放大開,說不清道不明的澀痛撞擊著胸膛。
他抬頭看向二樓,那個突兀的銀色金屬攔窗亮得刺眼。
里面的雀兒卻不知所蹤了,讓主人抓心撓肝。
沒事的,謝時樾,沈清洛終究是要回到自己鑄造的籠子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