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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崇宇的嘶吼混著血水噴在黑域石壁上。他被泡得發(fā)白的手掌死死摳住欄桿,腕間還纏著半條腐爛的鎖鏈 —— 那是我特意讓人換的蝕骨鐵鏈,每動一下都會刮掉一層皮肉。
“魔族的密道... 你怎么會知道...” 他的瞳孔里映著我身后的日光,卻像看見業(yè)火般驚恐,“你早就... 算計好了?”
我轉(zhuǎn)身時帶起的風(fēng)掀起他濕漉漉的額發(fā)和破敗的衣服,露出肩頭那顆朱砂痣 —— 那曾是我用靈血為他點的,說是能護道心清明。此刻卻紅得刺目,像滴在腐肉上的血。
“算計?” 我輕笑一聲,從袖中拋出枚丹藥,在他狂喜的目光里捏碎成齏粉,“不過是用你送給我的軟筋散,換了魔族的‘引魔香’罷了。你聞著黑域里的霉味,沒覺得有股子熟悉的甜腥?”
謝崇宇的臉色瞬間慘白。他身后的葉景行突然劇烈掙扎,水牢里的毒水濺在他臉上,燙出一片猙獰的泡。這個從前端方雅正的兄長,此刻卻像瘋狗般嘶吼:“你敢動霜霜!她肚子里的孩子是... 是...”
“是魔族的種。” 我打斷他,看著葉景行瞬間凝固的表情,“你懷里那位小師妹,可是貨真價實的魔鱗血脈。怎么,你以為她眼角的淚痣是天生?那是魔族王室的印記。”
水牢深處傳來白霜的嗚咽。我緩步走到她的牢籠前,看著她蜷縮在毒水中的身影,忽然想起前世她穿著廣袖留仙裙站在謝崇宇身側(cè)的模樣。
那時她的裙擺上繡著最昂貴的靈紋,如今身上卻被毒水浸得發(fā)臭,沾著幾條啃食腐肉的蛆蟲。
“知道我為什么選南方嗎?” 我蹲下身,指尖掠過她驚恐的臉,在她耳邊輕聲道,“因為那里有你魔族最怕的‘焚天魔種’。你以為引魔族入侵就能打敗青云宗?可惜啊,你們的王早在半個月前,就被我用母親的靈牌鎮(zhèn)在了焚天谷?!?/p>
白霜突然發(fā)出尖銳的嘶鳴,后背拱起的瞬間,大片青鱗從皮膚下鉆出來。我早有防備地后退半步,看著她在毒水中化為半人半蛇的怪物,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 —— 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前世卻能頂著張清純的臉,騙得所有人為她瘋魔。
“景行哥哥救我!” 她的蛇信子吐出毒液,卻被葉景行驚恐的后退刺得瞳孔通紅,“你說過會護著我的!你發(fā)過誓的!”
葉景行猛地撞向水牢欄桿,卻被鎖鏈勒得窒息。他看著白霜的眼神里混著恐懼與癲狂,突然咧嘴笑起來,血水從齒縫間滲出:“霜霜別怕... 我們要死一起死... 反正葉筠昭也活不成... 她中了我的‘蝕心蠱’...”
我指尖的烈焰刀瞬間出鞘,刀刃抵住他咽喉時,他眼底還浮著得意的光。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 我脖頸間掛著枚銀色鈴鐺,正是破蠱的 “清響鈴”。
“你以為我真的會毫無防備地來黑域?” 我反手一刀斬斷他的鎖鏈,在他驚喜的瞬間將刀刺入他丹田,“這半年來,你給我的每粒丹藥,我都喂給了你的坐騎‘踏雪’。那畜生現(xiàn)在肚子里可全是蠱蟲,很快就會腸穿肚爛。”
葉景行的慘叫混著謝崇宇的咒罵,在黑域里回蕩。
我擦著刀刃上的血走向出口,忽聞身后傳來急促的破空聲。轉(zhuǎn)身時,白霜的蛇尾已經(jīng)掃到眼前,那分叉的信子上還滴著毒汁。
“去死!” 她的嘶吼里帶著魔族特有的尖嘯戾氣,可我早算出了她的路線。
烈焰刀劃出半輪血月,在她瞳孔里映出我冷笑著的臉 —— 下一刻,她的頭已經(jīng)滾落在地,毒血濺在我鞋面,卻連油皮都沒燙壞。
“青靈師尊給我的護心甲,可是用天魔骨磨的粉。” 我踢開她的頭顱,看著黑域頂部透下的光斑,“你們算計我這么久,我只用了半年布局。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你們總以為,我會像那樣心軟。”
可我不會了,因為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
對于這些垃圾,我再也不會手下留情。
現(xiàn)在,所有人都死了,我的仇終于報完了。
我離開這里,一路向前,再也不會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