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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曦臣死死地盯著照片,手上的力道逐漸收緊。
隱隱的,他感到好像有什么東西一直壓在心頭,即將呼之欲出。
就在這時,蘇綰綰趕緊將照片搶走,又戲謔地笑了一聲。
“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遠房姑媽家的小孫女嗎?以前來家里做過客的......”
“姐姐啊,你把親戚家孩子的照片藏在這里做什么?還想騙曦臣哥自己有個女兒嗎?”
顧曦臣失憶后,蘇家騙他說蘇綰綰才是他的真愛。
而蘇硯辭,就算當年費盡心機嫁進顧家,也從未得到顧曦臣的喜歡。
為了等蘇綰綰回來,顧曦臣壓根都沒跟蘇硯辭圓房,自然也不可能有孩子。
所以,不管蘇硯辭如何聲嘶力竭地告訴他,他們之間有個三歲的女兒。
顧曦臣都始終不肯相信孩子的存在。
蘇綰綰又怨毒地哼了一聲:“這個百寶箱是你自己埋進去的吧?還真是費盡心機......”
蘇硯辭僅是死死地盯著顧曦臣,早已如死灰般涼掉的心又升出一抹希望。
“你還......相信她的話么?”
她拖著步子走過去,撲通一聲跪在泥土堆中,將那個百寶箱如珍寶般捧了出來。
“你還記不記得這個人偶,還有這枚勛章......”
顧曦臣的工作很忙,可女兒卻很黏著她,所以他便親手雕刻這個人偶陪女兒入睡。
為了參加女兒學校的運動會,他每天加班到半夜兩三點。
運動會當天,顧曦臣不慎被客戶傳染了感冒,愣是頂著高燒幫女兒拿到了冠軍。
望著那個百寶箱,顧曦臣陷入若有所思的沉默。
最終,在蘇綰綰忐忑心虛到冒出冷汗,及蘇硯辭紅著眼期盼的目光中。
他緩緩開口:“你鬧夠了沒有?還是有妄想癥,自己騙了自己?”
對著蘇硯辭一瞬破碎的神情,他更加厭惡和不耐煩。
“是綰綰心善,求我別再追究車禍的事,我才放過了你?!?/p>
“若你再執(zhí)迷不悟,挑撥我跟綰綰之間的感情,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心底的裂痕被無限放大,蘇硯辭扯開的苦笑中,擠出一抹絕望和嘲諷。
蘇綰綰為什么會求著顧曦臣別再追究車禍的事呢?
因為她怕自己和蘇家做的不夠利索,留下線索和把柄,被顧曦臣查到那天的真相啊!
一場車禍,她的右手廢了,女兒死了,丈夫也失去記憶,將她忘得一干二凈。
可她卻被誣陷成制造車禍的罪魁禍首,還要對真正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兇手感恩戴德!
蘇硯辭咬緊了牙關,喃喃地說了句——
“是,那就當過去的一切,真是我的妄想吧?!?/p>
對著她蒼白虛弱的面容,顧曦臣再度皺了皺眉,不由自主地多看了眼那張照片。
他張了張口,下意識地想多問一句。
公司助理恰巧趕來,將一疊文件恭敬地呈上:“先生,這季度的設計圖紙已經(jīng)確定了?!?/p>
顧氏集團主營珠寶業(yè)務,蘇硯辭記得,這季度的主設計師是自己。
可目光落在那疊設計圖紙上時,她又驚愕地瞬間愣在原地。
她嘔心瀝血設計了半年的作品,竟然全都標注著蘇綰綰的名字!
助理瞥了眼被折磨成瘋子似的蘇硯辭,又一抹的不忍和惋惜。
可對著蘇綰綰趾高氣昂的樣子,只能斂下神色,低下頭,違心地說了句:“之前您車禍昏迷,多虧了蘇小姐的加入,蘇綰綰小姐不愧是集團內(nèi)首屈一指的設計師......”
果然從助理口中聽到蘇綰綰的名字,蘇硯辭諷刺且悲涼地笑了起來。
她唇瓣干裂,死死地盯著助理:“原來,你也被收買了么?”
助理壓根不敢看她,蘇綰綰卻陰陽怪氣地捏著嗓子——
“姐姐,你不會又想說這些作品都是你的吧?”
“誰都知道你從小在鄉(xiāng)下長大,怎么可能會有這種設計天賦?”
她使了使眼色,讓人把一支畫筆交到蘇硯辭的手上:“你不是想跟我爭這些作品的歸屬權(quán)嗎?別怪我不給你機會,畫筆在你手里,你當眾演示,我也不為難你......”
她望著蘇硯辭受傷的右手,得意的笑容傾吐道——
“別說設計,你能現(xiàn)場臨摹出我的作品,都算你贏如何?”
蘇硯辭攥緊了手中的畫筆,悲憤的目光,恨不能將蘇綰綰凌遲解恨。
這時,蘇綰綰又走上前幾步,貼近在她耳邊低聲威脅。
“你想不想知道,你女兒的骨灰在哪里?”
“想要回你女兒的骨灰,讓她入土為安的話,你知道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