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晟尋了個由頭將宋硯禮約了出去。
兩封書信擺在他面前。
“阿硯,這是我和母親在府內(nèi)發(fā)現(xiàn)的,你瞧瞧。”
宋硯禮快速看完了書信,他腦中突然想到謝昭芮,但這龍飛鳳舞的字跡不像是女子書寫。
可這些還有誰知曉呢?
“我收到是清水縣的,昨晚就派人去清水縣查證了,今晚就能收到書信,我娘收到的是另一封,我娘已經(jīng)開始查了。”林晟坐下,眸中晦澀不明。
“知道是誰放的嗎?”宋硯禮掏出火折子將書信燒毀,直到全部變成灰燼。
“突然出現(xiàn)的,暗處的暗衛(wèi)也不曾知曉?!绷株蓳u頭。
宋硯禮神色認真起來,“清水縣的事是真的,原本我打算去處理了,但是昨日見了圣上后我改變想法,阿晟你有何想法?”
“送信的人把清水縣的事告知我,便是讓我處理了,阿硯,這個人也許是你們府里的。”林晟也沒有明說,但他們都知道是誰。
只有她才會知道這些。
“如此,便交由少卿大人了,定要還我宋家一個清白?!彼纬幎Y嘴角微勾,與他相視一笑。
人人都要安王府倒下,那他偏不!
“林二公子的事,你安排的如何?”
那日金滿樓他們商討的就是這件事。
“自然是如數(shù)奉還了!”
“那最好不過了……”
……
出門三日的葛醫(yī)師帶回來一個白眉老者,眉宇間淡淡的悲憫,白袍飄飄無風自起,看似溫和而精明的眼眸。
來人被請到了正廳以貴客的身份入座主位。
【這人誰???看著好大腕兒啊。】
宋母正要開口介紹,下一秒心聲又起。
【哦~,醫(yī)谷谷主,難怪那么大腕兒。】
此時謝昭芮眼前出現(xiàn)一塊面板,詳細的介紹了醫(yī)谷谷主的前半生。
【莫逆生,這名挺霸氣的,逆生,可惜姓莫?!?/p>
【嚯,這老人家看著一臉穩(wěn)重,還干過這事呢?】
宋父宋母宋硯禮兄妹支起耳朵,干過啥事?。康故强煺f??!
謝昭芮在心里笑死,這老頭小時候在外面撿了個剛出生的狼崽子還是帶血的,他怕他師父不讓養(yǎng),趁他師父睡覺偷偷放他被窩里,說是他師父生下來的,當時他還邊嚎邊跑,整個醫(yī)谷都知道他師父生了個狼崽子,他師父那個臉色黑的。
他被他師父好一頓胖揍還沒老實,硬要養(yǎng)狼崽子,結(jié)果第二天母狼帶著一群狼把醫(yī)谷圍了,他死活不肯交出去,和母狼一番語論不通的爭斗下又被他師父揍了一頓。
被師父拖走之后還伸出爾康手痛徹心扉的嚎著‘我的崽!我的崽……’
【哈哈哈哈鵝鵝鵝鵝鵝鵝……】謝昭芮要在心里笑瘋了,她極力維持面上的平靜,嘴角微微抽動。
宋家人:不是,你別光笑啊,你說??!
“硯小子快來,給我?guī)熜智魄?,說不準今天就能解決了?!彼渭胰诵睦锛钡孟癯圆坏焦系拟细鹇牪坏叫睦镌?,瞧著四人緊鎖的眉頭,還以為他們著急了。
“對對,還請谷主為我兒診治?!彼娜诉@才想起目的,宋父推著宋硯禮上前。
宋硯禮上前恭敬的作揖,莫逆生摸了把胡子,開始給他診脈。
過了一會讓宋硯禮脫掉外衣露出上半身,宋知鳶和所有丫鬟小廝退出正廳。
精壯有力的背部掛著幾條長長的疤痕,兩只蒼老的手四處游走。
謝昭芮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純粹就是饞,恍惚間她好像看見了什么東西在左臂鼓動,她凝神去看又沒有了。
正疑惑著,兩道急促聲音響起。
【宿主!那個宋佳明在房間里搞事呢!】
“這小子身上的不是毒而是蠱!葛毅金針給我!”
老葛迅速掏出一個錦玉匣子。
謝昭芮和宋父宋母耳邊猶如炸開一道雷。
她甚至來不及多想,提起裙擺轉(zhuǎn)身跑去找云錦。
“去宋佳明房間把他帶過來!不要碰他!”
急促的語氣讓云錦心頭微慌,腳下生風的離開。
轉(zhuǎn)頭又吩咐其他下人備熱水備衣裳。
回到正廳,宋硯禮打坐在地,心脈和命門處都扎上金針,他雙眼緊閉神色隱忍,全身繃緊。
覆著薄薄肌肉的左臂上鼓起幾個小鼓包,還在不停向方向心臟蠕動,眾人看到這一幕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謝昭芮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詢問宋父先前繳納的那包毒藥在哪里?
宋父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謝昭芮的去取來。
宋父走后,謝昭芮又問能不能用金針把這蟲蠱攔截,最好趕到小臂那里。
莫逆生捏著金針沉吟片刻,覺著可以一試,就開始小心翼翼下針。
【我早該想到的,哪有什么慢性毒藥能讓人無法察覺看不出端倪呢?!恐x昭芮掌心一片濕濡,她曾在科技聞名的現(xiàn)代也見過那般陰狠毒辣的蟲蠱。
她急得捏緊帕子,宋母強裝鎮(zhèn)定的握住她的手,好似安慰她又好似安慰自己。
【團子,空間靈泉可以殺死蟲蠱嗎?】
【如果是中蠱之前是可以的,但如今蟲蠱在他體內(nèi),強硬喝下靈泉會讓蟲蠱暴動直接爆體而亡,那樣它體內(nèi)含有的毒素就會迅速蔓延,一擊斃命!】團子很遺憾的告訴她。
謝昭芮想罵娘,突然她靈光一閃,好似想起前世的某一幕。
這時,宋父拿著毒藥包回來了,順便還帶來了暈死過去的宋佳明和一個木盒。
“芮兒,你要的都在這了?!?/p>
“有勞父親?!敝x昭芮用袖子裹手打開木盒,一股陰冷腐臭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屏住呼吸,里面一條紅色的蟲子平躺在那,它胖乎乎的還留著惡心的黑油,身上的觸角有一下沒一下的揮動。
云錦去的及時,宋佳明還沒來得及讓宋硯禮體內(nèi)的子蠱暴動。
此刻,莫逆生已然將蟲蠱趕到小臂一處,放下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小友有何想法?”
“當然是取蠱了!還請谷主幫我!”謝昭芮眸中寒光閃過,讓人取來匕首和蠟燭,她先將匕首放在燭火上燒了一會,下一秒直接劃開宋硯禮的心口。
“嗯哼……”宋硯禮一聲悶哼,死死的咬著牙忍下。
“啊……”宋母下意識尖叫,被眼疾手快的宋父捂住嘴巴站遠了看。
宋父也慌,曾在戰(zhàn)場殺敵無數(shù)的將軍也忍不住顫抖。
一滴滴鮮血流出,老葛和莫逆生瞪大了眼睛,后者立馬反應(yīng)過來反手拿來干凈的茶碗接著。
接了小半碗左右,宋硯禮面色慘白好像下一秒就噶了,莫逆生立刻用金針和藥粉給他止血。
謝昭芮打開毒藥倒了些許進去混合,下一秒又劃開左手手腕。
原本鮮紅的血液變成了又黑又黏糊的黑血,謝昭芮把茶碗放置手邊,讓眾人后退。
她悄悄的讓團子把茶壺里的水換成靈泉。
一刻鐘后,原本待在小臂處安靜的鼓包突然蠕動起來,緩慢的朝手腕處的傷口爬去,它蠕動的極慢,好似猶豫不決。
看到這一幕,謝昭芮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只是偶爾一次與她同為豪門的繼承人被人暗害,她在旁看過那個人取蠱罷了。
蟲蠱蠕動了一刻鐘,依舊沒有出來的跡象。
眾人屏住呼吸緊張的看著這一幕。
既然如此,謝昭芮給母蠱喂了點稀釋后的靈泉,母蠱在木盒里痛苦的蠕動,頭上的觸角快速的擺動。
子蠱好似收到信息,不停的蛄蛹,好似要戳破皮膚出來,明明傷口就在不遠處,它卻就地取材要從皮膚破開。
謝昭芮再次下定決心,握緊匕首走近宋硯禮打算再次劃開傷口時,蟲蠱突的快速蠕動下一秒就從手腕處流出,掉落在浸滿鮮血和毒藥的茶碗中。
謝昭芮眼疾手快的撈過茶壺倒在茶碗中,頓時茶碗內(nèi)滋滋冒著水汽,一股惡臭撲面而來,轉(zhuǎn)手把靈泉也澆在木盒里的母蠱。
“屏氣!”一聲嬌喝響起,眾人恍然掩住口鼻,謝昭芮用錦帕捂住宋硯禮口鼻,自己則用袖子捂住。
兩個容器不停的滋滋冒煙,惡臭彌漫,屋外的丫鬟小廝都掩鼻屏氣。
宋佳明在這時幽幽轉(zhuǎn)醒,聞見這股惡臭,他猛的心頭直跳,抬眼一看瞳孔緊縮。
兩潑滋滋冒煙的黑水砸在他臉上,嘴角還滲進去一點,一股惡心感從心頭騰起。
“嘔—嘔—嘔—嘔—”
宋佳明趴在地上不停的嘔吐,他神色猙獰,全身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