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聽著這些議論,也不生氣,只是淡淡一笑。
想要村民們改變對她的看法,光靠一次救人是不夠的,還得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
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鐘,姜晚終于來到了孫守仁的家。
一間破舊的土坯房,院子里種著一些草藥,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姜晚輕輕敲了敲門,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里面?zhèn)鱽硪粋€蒼老的聲音:“誰???”
“孫大夫,我是陸家的姜晚,想找您開些藥?!苯頁P聲說。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頭探出頭來,上下打量了姜晚一番,問:“你就是那個在衛(wèi)生院救人的丫頭?”
昨晚林國強和林志勇上門答謝姜晚的事,現(xiàn)在沒有幾個人不知道。
在鄉(xiāng)下就是這,稍微有一點風(fēng)吹草動,就會傳的人盡皆知。
姜晚連忙點頭,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是我,孫大夫,我家那口子腿上有傷,我找您開些消炎藥和紗布。”
孫守仁做了一輩子的大夫,沒想到姜晚小小年紀竟然能把摔倒大出血的周麗娟母女給平平安安的救了回來。
其實,昨天周麗娟摔倒之后,林志勇就跑來找他去看了。
出血太多,他實在沒辦法,讓他們連忙去了衛(wèi)生院。
孫守仁給姜晚拿了藥和紗布。
一瓶碘酒2角錢,一卷紗布5角錢,一支紅霉素軟膏8角錢,一共1.5元。
姜晚接過東西,給了錢。
孫守仁突然開口詢問:“丫頭,能請教一下,你昨天在衛(wèi)生院是怎么讓大隊長家的二兒媳婦順利生產(chǎn)的嗎?”
姜晚笑著說:“我奶奶教過我一套針法?!?/p>
姜晚話音剛落,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就聽到一道呼喊:“孫大夫……”
孫守仁往門外看去,姜晚也好奇的轉(zhuǎn)過頭。
只見一個梳著兩條烏黑長辮,濃眉大眼,穿著淡藍色‘的確良’襯衫的年輕姑娘走了進來,正是重生女主林詩云。
上一世原主來了這鄉(xiāng)下之后,是見過女主一面的。
而且女主的兩條烏黑長辮,還有身上這件的確良襯衫是她的標志性介紹。
在70年代的農(nóng)村,生活貧瘠,‘的確良’面料相對普通棉布價格較高。
當時農(nóng)村普遍收入較低,農(nóng)民主要收入來源于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工分制,一個壯勞力一天的工分收入不過幾毛錢,家庭年收入有限。
而且農(nóng)民需要優(yōu)先滿足基本生活需求,如糧食、住房等,在服裝方面更傾向于選擇價格低廉的自制土布衣物。
但女主林詩云不一樣,她雖是女孩子,但在家中特別受林國強和陳蘭的寵愛。
一家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是她先挑,比兩個嫂嫂的生活待遇都要好。
別人沒有的,她要有,別人有的,她更要有。
林詩云一踏進院子,目光就落在了姜晚身上,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上一世的記憶還歷歷在目,在這個時間節(jié)點,姜晚應(yīng)該已經(jīng)和陸沉離了婚,還打掉了孩子,而她二嫂周麗娟腹中的胎兒也沒能保住。
可這一世,姜晚沒離婚打胎不說,還救了她二嫂保住了孩子,更和陸沉一起回來了。
這一切都偏離了她熟知的軌道,讓她心中不安。
她怕姜晚這個變數(shù),會影響她改變上一世的命運。
“孫大夫,我來給二嫂買點消炎藥?!绷衷娫剖栈啬抗?,語氣冷淡,仿佛姜晚不存在一般。
孫守仁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去藥柜里翻找。
姜晚看著林詩云,察覺到了來自林詩云的敵意,淡淡一笑,沖孫守仁打了聲招呼,轉(zhuǎn)身走人。
其實林詩云還是太心急了。
她為了盡快讓原主給她騰位置,在原主卷錢跑路前,給原主灌輸農(nóng)村生活有多艱苦的思想,還說原主這樣的絕對受不了。
雖然她看書時,作者沒提到這個點,但她穿來之后,接收了原主的記憶,知道原主卷錢跑路前發(fā)生的所有事情。
所以說,林詩云這個重生女主,并沒有書中描寫的那么完美。
林詩云對她有敵意,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她若沒打胎沒和陸沉離婚,就打亂了林詩云要接近陸沉的計劃。
回去的路上,村里井臺邊坐了不少婆子們在摘花生。
勞作間隙,她們最喜歡的就是聊八卦。
而今天聊的,正是姜晚。
“你們說那姜晚,一個城里來的媳婦兒,能有啥真本事?”
王婆子缺了顆門牙,說話漏風(fēng),卻不耽誤她撇著嘴滿臉的不屑。
“指不定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衛(wèi)生院的大夫少,她瞎折騰反倒撞上大運了。”說著,她挑出一個個大的花生,剝開之后將飽滿的花生仁塞進嘴里,嚼得咯吱作響。
“就是就是,這接生的事兒,哪是隨便誰都能做的?”李婆子點頭附和。
“要我說啊,那周麗娟也是命大,跟她姜晚有啥關(guān)系!”
張婆子也附和:“是啊,她一個手不能提肩不挑的,還不下地做農(nóng)活,陸家那小子干嘛將人追回來,想跑,就讓她跑唄,省的在家當祖奶奶供著?!?/p>
王婆子突然壓低了聲音,一陣壞笑:“話說回來,那姜晚長的確實漂亮,雖懷著娃子,那身材也沒有走樣,估摸著床上功夫厲害,陸家娃子才這么舍不下她?!?/p>
李婆子也嘖嘖:“是啊是啊,前凸后翹,長的又勾人,那陸家娃子晚上做起來肯定能爽翻天?!?/p>
瞬間,眾人哄笑了起來。
就在這時,王婆子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瞪大雙眼,面色漲得通紅,雙手死死掐住喉嚨,花生卡在氣管里,發(fā)出“嗬嗬”的氣音,整個人開始劇烈的抽搐。
周圍的婆子們瞬間慌了神,李婆子顫抖著伸手去拍王婆子的背,卻只換來她更劇烈的嗆咳。
“這可咋辦!快去叫赤腳大夫!”人群亂作一團,有人跌跌撞撞起身,卻因太過慌亂差點摔在泥地里。
就在這時,姜晚疾步穿過人群。
她一眼就看出王婆子是異物卡喉,立刻上前,一把攬住王婆子的腰,一只手成拳,虎口貼在她肚臍上方兩橫指處,另一只手包住握拳的手,猛地向后上方?jīng)_擊。
一下、兩下……
圍觀的婆子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聽見“噗”的一聲,一顆花生仁從王婆子嘴里飛了出來。
王婆子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卻還心有余悸地拍著胸口:“哎喲,我這條老命差點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