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向南晴沒再管呆愣的蕭遠洲,穿戴整齊出了房間。
賀景明迫不及待,載著她直奔民政局。
材料是他早就準備好的,手續(xù)也辦得很快,他難得在她面前體貼一次,遞來一支簽字筆。
向南晴接過筆,迎著他探究的目光,簽下“向若晚”三個字。
這段婚姻,她本就是頂替她的雙胞胎姐姐。
聽工作人員囑咐完“三十天冷靜期”,兩人前后走出民政局。
賀景明心口一塊大石落下,終于發(fā)出疑問:“怎么突然想通了?”
向南晴動了動嘴唇,沒有回答。
賀景明也并不真的在意原因,冷笑一聲。
“怎么,昨晚很爽?也對,畢竟我只碰過你一次?!?/p>
“但你應該知道的吧?連那一次,都讓我覺得很、惡、心。”
他陡然斂起笑容,一字一頓羞辱著她。
她當然知道,賀景明想娶的根本不是她。
那唯一的一次水乳交融,也不過是以為她真的是向若晚。
她和向若晚是雙胞胎,卻幾乎沒怎么一起生活過。
剛出生時,有算命的說,這兩姐妹只要待在一起就有煞氣,會影響向家的財運。
于是迷信的向父向母隱瞞了雙胞胎的消息,在向南晴六歲時,就將她送到了國外。
從小到大,只有姐姐心疼她,和她一直保持著聯(lián)系。
直到二十二歲,向若晚確診癌癥,時日無多,向父向母才把她叫了回來。
卻不是來讓她見姐姐最后一面的,而是安排讓她頂替姐姐的身份,嫁給賀景明。
她在國外聽說過,賀家實力深厚,本來應該找一個門當戶對的聯(lián)姻,但賀景明寵向若晚入骨,撂下狠話非她不娶。
向父向母不舍得放棄和賀家結親的機會,才想出替嫁的辦法。
向南晴當時忍住眼中的淚水,只問了一句:“為什么?”
為什么是她被送去國外?為什么她要失去自己的姓名?為什么她要嫁給姐姐的男朋友?
可向若晚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用盡最后一絲力氣乞求她。
“南晴,他要是知道我死了,會活不下去的?!?/p>
“姐姐求你了,你能不能......替我照顧他?”
在病入膏肓的姐姐面前,向南晴把那些為什么都咽進了肚子里。
她不想姐姐死前還有遺憾。
她代替姐姐穿上婚紗,模仿著她的神態(tài),一步步走到了賀景明面前。
代替姐姐,和他在掌聲雷動中接吻,和他度過新婚夜。
那是她的初吻,也是她的初夜。
賀景明在她身上起伏,擦去她的眼淚,聲音溫柔:“若晚,嫁給我,這么激動?”
只有向南晴知道,她是因為什么而哭泣。
而現(xiàn)在,這場荒誕的婚姻終于走到了盡頭。
向南晴一言不發(fā),看著他大步邁上車,沒等她上車就直接落了鎖。
車子駛離,她心中的酸楚漸漸翻涌上來,抬手攔了一輛車。
她要去看姐姐。
告訴姐姐,她得了癌癥,馬上就能和她團聚了。
車子駛向墓園的方向,她靠在車窗,回想起了新婚第二天。
本來她們預計瞞他一輩子,可沒想到第二天醒來,她就收到了姐姐快不行了的消息。
眼淚噴涌而出,賀景明急得問她怎么了,她終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道出了真相。
賀景明大腦一片空白,抓起外套往醫(yī)院趕。
可一切已經(jīng)為時已晚,向若晚在他們抵達醫(yī)院的前一刻,就永遠閉上了眼睛。
賀景明崩潰地從病床邊起身,眼神如刀:“為什么要這么做?你們向家,是不想活了嗎?”
想起賀家的手段,向父一頭冷汗:“不,不行!若晚說過,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我們和公司好好的,你......你不能說出去!”
只要提到向若晚,賀景明可以放下一切原則。
他無力地攥緊雙拳,抬眼看向她。
眼中是濃濃的恨意。
如果不是她,他就能陪伴向若晚走完最后一程,見她最后一眼。
所以他恨她,恨了整整三年。
她被折磨了三年,如今,終于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