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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怎么了?不會因為馬上就要跟暮風(fēng)成親了,然后就要跟我們劃清界限了吧?!”
“胡說什么!”
一直寡言的梁暮風(fēng)掃了一眼沈稚雪,心下雖然也覺得她今天有些奇怪,但也并未多想。
“我跟雪兒的事,師傅還未公布。你休要到處亂說,到時候壞了雪兒的名聲。”
梁暮風(fēng)眉心微蹙,言語肅重,仿佛真的是怕她受到了傷害。
上一世,沈稚雪就是被他這副體貼入微的樣子所欺騙,才一心想要嫁給她。
可重活一世,她又怎么聽不出他話里的疏離。
“梁暮風(fēng),你就這么肯定我一定會選你?”
此話一出,三人都不解得看向她。
靜了半晌,頭頂才傳來一聲輕嗤。
梁暮風(fēng)眉尾輕佻,語氣隱忍又有些無奈。
“雪兒,別鬧了。你從小就對時辰和允昭無意,你不選我還能選誰?”
這份篤定,讓他平日清冷的氣質(zhì)也多了幾分自負(fù)。
沈稚雪心底升起一絲酸澀,很想脫口而出周清安的名字。
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梁公子?你們怎么吵起來了?”
一道白影急匆匆得走了過來,秦婉兒柔柔弱弱得站定在梁暮風(fēng)旁邊。
“小姐,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梁公子剛經(jīng)歷疫郡一場九死一生,小姐就算有什么責(zé)怪,也請顧惜一下梁公子的身體......”
再次看見秦婉兒這副含淚做作的樣子,沈稚雪便氣得全身發(fā)抖。
上一世每次一見到她,秦婉兒便總是這副委屈樣子,也引得她和梁暮風(fēng)總是為秦婉兒爭吵。
可明明她什么都沒做過。
“我們說話的時候,有你插嘴的份嗎......”
她話還沒說完。
秦婉兒便突然重重跪下磕起頭來,沒幾下,額頭便通紅一片。
“小姐不要生氣。是我的錯,我該罰......”
梁暮風(fēng)彎腰一把扶起秦婉兒,將她護在身后。
眸中隱隱透露出怒意。
“就算婉兒初來乍到,不懂規(guī)矩。可你也犯不著如此急言令色,苛待下人!”
剛剛還跟她打趣的梁時辰,看了一眼秦婉兒滲血的額頭,看向沈稚雪的眸光也冷了幾分。
“幾句話的事,至于鬧成這樣?”
一直安安靜靜的梁允昭,也圍了過來。
“得趕緊擦點藥,否則容易留疤。雪兒妹妹,得饒人處且饒人吧。這么一點小事,何必咄咄逼人?!?/p>
沈稚雪只覺得胸口一陣憋悶:“她自己要磕頭關(guān)我什么事!”
可梁暮風(fēng)一雙眼,卻死死盯在秦婉兒的一道道血痕的手臂上。
“不是給你藥了嗎?怎么擦了都不見好?”
秦婉兒慌忙放下衣袖,又低眉看了一眼沈稚雪。
“小姐給我的藥自然是上等的。只是我皮糙肉厚,可能那藥對我來說,沒什么用......”
“怎么可能!藥呢?給我看看?”
秦婉兒才拿出藥瓶,梁暮風(fēng)便搶過聞了起來。
“這不是我配的藥,里面加了大量的半夏和烏頭,是有毒的......”
話說到一半,梁暮風(fēng)猛地轉(zhuǎn)身看向沈稚雪。
“是你把藥換了!怪不得婉兒擦了這么久的藥不見好轉(zhuǎn)就罷了,還變得越來越嚴(yán)重!”
不等沈稚雪解釋。
梁暮風(fēng)便將藥瓶狠狠砸向地面,碎片飛濺到她脖間,劃下一道血痕。
可他卻當(dāng)沒看見,扶著秦婉兒便拂袖而去。
“沈稚雪,師傅一生救死扶傷無數(shù),你這般蛇蝎心腸,簡直污了他老人家一生清譽!”
“我梁暮風(fēng)此生就算要娶,也必不娶你這樣的女人?!?/p>
沈稚雪愣愣站在原地,直至兩人背影完全消失。
明明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心,在此刻還是忍不住痛了起來。
他竟連一句解釋都不愿意聽。
難道她沈稚雪在他眼里,就是這么不堪嗎?
“小姐?你別動。我給你上藥?!?/p>
丫鬟小荷小心翼翼得扶她坐下,怕她疼,動作甚是輕柔。
“暮風(fēng)少爺也真是的,怎么可以為了別的女人傷你?等下我就去告訴老爺,讓他把那個女人趕出去?!?/p>
沈稚雪置若罔聞。
只是呆呆看著死而復(fù)生的人,眼眶一陣發(fā)熱。
“你剛剛說什么?把誰趕出去?”
“秦婉兒啊。要不是因為她,暮風(fēng)少爺現(xiàn)在也不會跟你鬧脾氣。老爺這么疼小姐,也一定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不行。你不要告訴爹爹。”
上一世,梁暮風(fēng)跟著爹爹從蜀郡回來后,便順便帶回了一個女子,就是秦婉兒。
她的親人都在那場瘟疫中喪命,只留下她一人。
爹爹憐惜她的身世,才讓她跟著一起回來,和小荷一起照顧她的起居。
可梁暮風(fēng)三番五次為了秦婉兒和她爭吵后,爹爹便將她從家中趕了出去。
也不知怎么,她會流落花樓,從此讓梁暮風(fēng)恨透了她。
“可只要有她在,你跟暮風(fēng)少爺?shù)挠H事不就......”
“不。這一次,我不會嫁給他的?!?/p>
誓死不嫁。
既然梁暮風(fēng)如此喜歡秦婉兒,那這次,她成.人之美。
她倒要看看,這次沒了她,梁暮風(fēng)是否真的會如他所愿和秦婉兒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