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消失的倒影雨夜的地鐵站空無一人,我盯著手機屏幕上那條陌生短信,
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林小姐,你確定鏡子里的人真的是你自己嗎?
"玻璃幕墻映出我蒼白的臉,長發(fā)被雨水打濕黏在頸側。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觸感真實溫熱。但就在我準備關掉這條惡作劇短信時,
余光突然發(fā)現(xiàn)——鏡面里的"我"沒有抬手。"叮"的一聲,
電梯到達提示音驚得我差點摔了手機。再抬頭時,鏡中影像已經(jīng)恢復正常,
仿佛剛才只是燈光造成的錯覺。我強撐著走向電梯,
金屬門上映出的影子隨著頂燈閃爍忽明忽暗,這次我看得真切,那個"我"在笑。"見鬼!
"我猛地后退撞到立柱,手包掉在地上散落出化妝鏡。小圓鏡在積水里翻了個面,
照出我身后站著的紅衣女人??僧斘肄D身,站臺盡頭只有被風吹動的塑料布在飄蕩。
地鐵進站的轟鳴暫時驅散了恐懼。我逃進車廂,卻發(fā)現(xiàn)這趟末班車空得反常。
所有座椅都蒙著防塵布,電子屏顯示的不是站名,
而是不斷跳動的紅色數(shù)字:23:59、23:58、23:57..."有人嗎?
"我的聲音在封閉空間里產(chǎn)生詭異的回聲。倒數(shù)到23:55時,
車窗突然映出滿車廂的乘客。他們整齊地低頭刷手機,藍光映著青白的臉。
最前排穿病號服的老太太緩緩轉頭,黑洞洞的嘴里沒有舌頭。我瘋狂拍打緊急按鈕,
列車卻在這時駛入隧道。黑暗中有冰冷的手指撫上我的后頸,
香水味熟悉得令人毛骨悚然——是上個月自殺的前任同事蘇雯慣用的午夜玫瑰。燈光再亮時,
車廂恢復正常。我癱坐在角落,
發(fā)現(xiàn)手機相冊里多了張拍攝于五分鐘前的照片:我閉著眼睛靠在窗邊,
肩膀上搭著只涂著猩紅指甲的手。"林小姐。"車窗突然被敲響,
穿地鐵制服的保安彎腰看我,"終點站到了。"他胸牌在晃動中翻轉,
背面用馬克筆寫著和我收到的短信相同內容。我沖出地鐵站時,暴雨已經(jīng)停了。
便利店店員奇怪地看著我赤腳跑過櫥窗——我完全不記得什么時候丟了一只鞋。
回家路上每個反光的表面都變得危險,理發(fā)店的旋轉燈箱、寫字樓的玻璃幕墻、甚至水洼,
都映出那個對我微笑的"另一個我"。指紋解鎖時發(fā)現(xiàn)門縫夾著張便簽,
是我自己的字跡:"別相信3月17日的記憶"。可今天就是3月17日,
而便簽紙是醫(yī)院專用的淡綠色處方箋。浴室的鏡面被熱氣蒙住時,我終于獲得片刻安寧。
直到擦掉水霧,看見鏡面上用我的口紅寫著:"她就在你背后"?;⑼蝗粐姵霰?,
鏡中的"我"伸手按住了我的嘴唇,觸感像浸過福爾馬林的橡膠。
我尖叫著扯下浴簾裹住鏡子,跌坐在濕滑的瓷磚上。手機在這時亮起,
鎖屏顯示有23條未讀消息。最新一條來自已注銷的號碼:"游戲開始。找到真正的鏡子,
或者成為倒影。"花灑還在噴水,但我分明看見流到腳邊的液體正慢慢變成淡紅色。
浴簾縫隙里,有雙和我一模一樣的眼睛正貼在上面向內窺視。
第二章:破碎的記憶我蜷縮在浴室角落,渾身濕透,手指死死攥著浴簾,
仿佛那是唯一能隔絕鏡中世界的屏障?;⒌乃K于停了,但地上的淡紅色液體仍在蔓延,
像一條蜿蜒的小蛇,爬向我的腳踝。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顯示一條新消息:「你還有23小時?!刮翌澏吨c開相冊,
那張在地鐵上拍下的詭異照片還在——閉著眼睛的我,肩膀上搭著一只涂著猩紅指甲的手。
我放大照片,發(fā)現(xiàn)那只手的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銀色戒指,和我抽屜里那枚一模一樣。
那是我男友程野的戒指。他失蹤三個月了。凌晨2:17,我撥通了程野姐姐的電話。
“林晚?”程雪的聲音透著疲憊,背景音里有醫(yī)院儀器的滴答聲,“這么晚了,有事?
”“我……我好像看到程野了?!蔽业穆曇羲粏〉貌幌褡约骸k娫捘穷^沉默了幾秒。“林晚,
”程雪嘆了口氣,“程野已經(jīng)死了。”“不,他沒有!”我失控地喊出來,
“我收到他的東西了,他的戒指,他的——”“你又在做夢了?!彼恼Z氣突然變得冰冷,
“醫(yī)生說過,你的記憶不可信?!彪娫拻鞌嗔恕N掖糇诖策?,
床頭柜上的藥瓶標簽刺痛我的眼睛——「氯硝西泮,精神科專用」。我抓起藥瓶砸向墻壁,
藥片散落一地。我根本沒有精神問題。3:33 AM,我決定去程野的公寓。
他的房子一直沒人動過,警方調查結束后,房東甚至沒來收租。我用備用鑰匙打開門,
灰塵在月光下漂浮,像是凝固的時間。程野的電腦還開著,
屏幕保護程序循環(huán)播放著我們的合照。我點開瀏覽器,
歷史記錄停留在三個月前——他失蹤的那天?!溉绾巫C明自己不是幻覺?」
「鏡子里的世界是否存在?」 「人格分裂的癥狀和治療方法……」
最后一條搜索記錄讓我渾身發(fā)冷:「如果我愛的人只是我的倒影,我該怎么找到真正的她?」
電腦突然黑屏,隨后彈出一個視頻文件,自動播放。畫面里,程野坐在我現(xiàn)在的位置,
臉色慘白?!傲滞?,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你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彼穆曇羯硢?,像是很久沒睡,
“鏡子里的‘你’不是幻覺,她是真實存在的?!薄叭齻€月前,
我在醫(yī)院的鏡子里看到了另一個你。她告訴我,真正的你早就死了,現(xiàn)在的你只是她的倒影。
”視頻里的程野突然抬頭,眼神驚恐地看向鏡頭外——“她來了?!碑嬅骊┤欢?。
5:55 AM,我站在程野的浴室鏡子前。鏡面完好無損,但當我伸手觸碰時,
指尖卻穿了過去。鏡子是假的。我猛地后退,撞倒了洗手臺上的玻璃杯。碎片濺落,
每一塊都映出不同的“我”——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我。
其中一塊碎片上,用血寫著:「找到真正的鏡子,否則你也會消失?!刮易テ鹚槠?/p>
掌心被割破,鮮血滴落。鏡中的“我”伸出手,接住了那滴血。然后,她笑了。
7:00 AM,我接到了程雪的電話?!傲滞?,你到底在哪?”她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
“醫(yī)院剛剛打電話,說你昨晚根本沒去復診!”“我……我沒病。
”我握緊那塊染血的玻璃碎片?!俺桃耙呀?jīng)死了!”她幾乎是在吼,
“你親眼看著他跳下去的,你忘了嗎?!”我的大腦突然一片空白。跳下去?
……從哪跳下去?電話那頭,程雪的聲音漸漸扭曲,變成一種詭異的低語:“林晚,
你才是那個鏡子里的人?!钡谌拢横t(yī)院的鏡子1程雪的話像一把刀,狠狠扎進我的記憶里。
“你親眼看著他跳下去的。”可我的腦海里沒有這段畫面。
只有碎片——程野站在高樓邊緣的背影,風吹亂他的頭發(fā),他回頭看我,嘴唇動了動,
像是說了什么。然后……然后就是黑暗。我握緊手機,玻璃碎片還嵌在掌心,
血順著指縫滴在地板上。程雪的聲音還在繼續(xù),但已經(jīng)變得模糊不清,
像是信號被什么干擾了一樣?!傲滞恚貋磲t(yī)院。你需要治療?!薄拔覜]有病。”我咬著牙,
聲音發(fā)抖,“程野沒有死,他在鏡子里?!彪娫捘穷^沉默了兩秒。然后,程雪笑了。
不是她平時那種疲憊的、帶著無奈的笑,而是一種冰冷的、幾乎稱得上愉悅的笑聲。
“你真的以為,你能分得清現(xiàn)實和幻覺嗎?”電話掛斷了。我站在程野的公寓里,
四周安靜得可怕。窗外,天已經(jīng)亮了,但陽光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屏障過濾,
照進來的光線蒼白得不真實。我低頭看向手中的玻璃碎片。血已經(jīng)凝固了,
但鏡面里的“我”仍然在笑。2我決定去醫(yī)院。不是去復診,而是去找程雪——我需要答案。
程野的電腦還開著,我翻遍了他的文件,最后在隱藏文件夾里找到一個加密的文檔。
密碼是他的生日,我試了三次才成功。文檔里只有一行字:「市立醫(yī)院精神科,
4樓走廊盡頭的鏡子,不要看太久。」我關上電腦,抓起外套沖出門。
3市立醫(yī)院的精神科在舊樓,電梯年久失修,我只能走樓梯。4樓的走廊很長,
盡頭是一面巨大的落地鏡,嵌在墻壁里,像是某種裝飾。鏡子擦得很干凈,但奇怪的是,
它照不出任何東西——沒有窗戶,沒有燈光,甚至沒有我的影子。我慢慢走近,
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安灰刺??!背桃暗木嬖谀X海里回響,但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站在鏡子前,伸手觸碰鏡面。指尖傳來刺骨的寒意,像是碰到了冰。
然后——鏡子里突然出現(xiàn)了畫面。不是反射的現(xiàn)實,而是另一個空間。一間病房,
白色的床單,心電圖儀的線條已經(jīng)拉平。床上躺著一個人。我。臉色慘白,雙眼緊閉,
胸口沒有起伏?!鞘俏业氖w。我猛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推車,
醫(yī)療器械嘩啦一聲散落一地?!傲滞恚俊背萄┑穆曇魪纳砗髠鱽?。我轉身,
看到她站在走廊中間,白大褂上沾著血跡。不是新鮮的,而是干涸的、發(fā)黑的血跡。
“你終于來了?!彼⑿Γ拔业饶愫芫昧??!?程雪向我走來,手里拿著一支注射器。
“你知道,精神分裂癥最可怕的地方是什么嗎?”她輕聲說,“患者永遠分不清什么是真的。
”我后退,直到背抵上那面鏡子。冰冷的觸感透過衣服傳來,像是有人從鏡子里抓住了我。
“程野沒有死?!蔽叶⒅?,“他在鏡子里?!背萄﹪@了口氣,像是憐憫?!傲滞?,
程野三個月前就死了?!彼e起手機,屏幕上是新聞標題——「市立醫(yī)院心理醫(yī)生墜樓身亡,
疑似自殺」配圖是程野的尸體,躺在醫(yī)院后巷的血泊里。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不可能。
我明明剛剛還在他的公寓里,看到了他的電腦,他的視頻……“那是你的幻覺。
”程雪柔聲說,“你病了,林晚。你一直活在自己構建的世界里?!彼e起注射器。
“睡一覺吧,醒來就什么都忘了?!蔽颐偷剞D身,撲向那面鏡子。如果現(xiàn)實是假的,
那我寧愿活在鏡子里。鏡面像水一樣蕩開,我的身體前傾,跌了進去。5黑暗。
然后是刺眼的白光。我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醫(yī)院的走廊上,但一切都不一樣了。墻壁斑駁,
燈光閃爍,空氣中彌漫著腐爛的味道。走廊盡頭,那面鏡子還在,但鏡框已經(jīng)銹蝕,
鏡面布滿裂痕。鏡子里映出的不是我,而是程野。他渾身是血,雙手按在鏡面上,
像是拼命想出來?!傲滞恚 彼穆曇舾糁R子傳來,悶悶的,帶著絕望,“快走!她來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身后就傳來了腳步聲。緩慢的、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我轉身,
看到程雪站在走廊另一端。但她的臉……她的臉正在融化。皮膚像蠟一樣剝落,
露出下面另一張臉——我的臉。“找到你了?!彼χf。
第四章:倒錯的世界1. 鏡中囚徒程雪的臉像融化的蠟一樣剝落,
露出皮膚下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她的嘴角向上扯起,
露出一個我從未在自己臉上見過的扭曲笑容?!皻g迎回家,林晚。”她的聲音不再像程雪,
而是變成了我的聲音,卻帶著某種非人的嘶啞。我后退,后背抵上那面破碎的鏡子。
鏡中的程野瘋狂拍打著鏡面,他的嘴唇在動,但我聽不見聲音?!皠e費力氣了。
”另一個“我”歪著頭,像在欣賞困獸的掙扎,“他出不來,除非你愿意代替他。
”她的高跟鞋踩在發(fā)霉的地毯上,每一步都留下一個血腳印。我這才注意到,
她的白大褂下擺正在滴血——鮮紅的,新鮮的血液?!澳闶钦l?”我的聲音在發(fā)抖,
但比想象中鎮(zhèn)定。她笑了,伸手撫摸自己的臉,指尖陷進皮膚里,像在觸碰一團軟泥。
“我是你,是比你更真實的你?!彼耐自诨璋档臒艄庀伦兂梢环N不自然的灰白色,
“我是那個記得一切的你。”頭頂?shù)臒艄芡蝗槐?,玻璃碎片像雨一樣落下?/p>
我本能地抬手遮擋,卻在指縫間看到走廊兩側的墻壁開始滲血。
血珠順著墻紙的紋路蜿蜒而下,組成一行行扭曲的字:「3月17日,你殺了程野?!?/p>
「3月17日,你殺了你自己?!埂安弧蔽覔u頭,那些字卻像烙鐵一樣燙進我的視網(wǎng)膜。
“想起來了嗎?”她已走到我面前,冰冷的手指撫上我的臉頰,“那天晚上,在這家醫(yī)院,
你做了什么?”2. 記憶的裂痕我的頭痛得像要裂開,
破碎的畫面在腦海中閃回——黑暗的走廊。程野的哭喊。我手里握著的手術刀。鏡子里,
兩個一模一樣的女人在爭奪同一個身體?!鞍 ?!”我抱住頭跪倒在地,
那些記憶像刀子一樣攪動著我的腦漿?!皩Γ褪沁@樣?!彼紫聛?,
像哄小孩一樣輕拍我的背,“想起來了嗎?那天晚上,你發(fā)現(xiàn)程野在調查醫(yī)院的秘密,
所以你殺了他?!薄叭缓蟆彼淖齑劫N在我耳邊,“你跳進了鏡子,把這一切都忘了。
”我猛地推開她,踉蹌著爬起來?!澳闳鲋e!程野是心理醫(yī)生,
他怎么可能……”“心理醫(yī)生?”她夸張地捂住嘴,“哦,我忘了,這是你給自己編的故事。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工作證,甩在我面前?!甘辛⑨t(yī)院精神科主任醫(yī)師 程野」
照片上的男人穿著白大褂,眼神銳利而疲憊。“他根本不是你的男朋友,林晚。
”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悲哀,“他是你的主治醫(yī)生?!?. 鏡中醫(yī)院整個走廊開始扭曲,
墻壁像融化的黃油一樣塌陷。我轉身想逃,卻發(fā)現(xiàn)身后不再是鏡子,
而是一扇標著「4F-13」的病房門。門縫里滲出暗紅色的液體?!耙纯凑嫦鄦??
”她不知何時又站在了我身后,呼吸噴在我的頸側,“看看你真正的病歷?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推開了門。病房里沒有窗,只有一面巨大的鏡子占滿整堵墻。
病床上蜷縮著一個女人,長發(fā)遮住臉,手腕上纏著滲血的繃帶。她慢慢抬頭,
露出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坝謥砹艘粋€?!贝采系摹拔摇陛p聲說,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
“這次能堅持多久呢?”鏡子里的程野突然劇烈掙扎起來,他的嘴張得極大,
像是在無聲地尖叫。鏡面泛起漣漪,一只蒼白的手穿透鏡面,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林晚!
”程野的聲音終于傳了出來,嘶啞得不成樣子,“別相信她!那天的記憶被篡改了!
”床上的“我”突然笑了,她掀開被子,露出腹部一道猙獰的傷口。“記得這個嗎?
”她撫摸著那道傷疤,“這是你捅的第一刀?!?. 兩個兇手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記憶的碎片越來越清晰——那天晚上,我偷偷潛入醫(yī)院,為了銷毀自己的病歷。
程野發(fā)現(xiàn)了我。我們在鏡子前爭執(zhí),手術刀刺進了他的腹部。
然后……鏡子里伸出了另一雙手,把刀捅進了我的身體?!安弧@不可能……”我后退著,
撞上了身后的“另一個我”。她緊緊抱住我,嘴唇貼在我的耳畔:“現(xiàn)在你明白了嗎?
我們是一個人。你殺了程野,我殺了你。這就是為什么……”她的手突然穿透我的胸膛!
劇痛讓我發(fā)出不似人聲的尖叫,但更恐怖的是——我沒有流血。她的手從我后背穿出,
掌心里握著一枚沾血的銀色鑰匙?!斑@就是為什么……”她晃了晃鑰匙,
“你一直找不到真正的鏡子?!蔽业囊曇伴_始模糊,最后看到的畫面是程野終于沖破鏡面,
他的身體像打碎的瓷器一樣布滿裂痕。“快走!”他撲向那個“我”,兩人扭打在一起,
“去停尸間!找到標著你名字的柜子——”黑暗吞噬了一切。
5. 冰冷的真相我驚醒在醫(yī)院的病床上,手腕上綁著約束帶。窗外是漆黑的夜,
床頭卡片寫著:「姓名:林晚」 「診斷:解離性身份障礙」 「主治醫(yī)師:程野」
病房門開了,穿白大褂的程雪走進來,手里拿著鎮(zhèn)靜劑?!坝肿鲐瑝袅??
”她溫柔地擦掉我臉上的淚水,“別怕,那個傷害你的‘另一個自己’已經(jīng)消失了。
”我看向她身后那面鏡子。鏡中的我沒有被綁住,而是靜靜站在床邊,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
她的嘴唇動了動,無聲地說:“我永遠在鏡子里等你。
”第五章:停尸間的鏡子1. 約束帶下的掙扎鎮(zhèn)靜劑的藥效讓我的眼皮沉重如鉛,
但我不敢閉眼。每一次合眼,鏡中的那個“我”就會靠近一分。程雪調整著點滴的速度,
她的手指冰涼,像某種冷血動物?!八?,林晚?!彼穆曇糨p柔得像催眠曲,
“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蔽叶⒅旎ò澹韲蹈蓾冒l(fā)不出聲音。
約束帶勒進皮肉的感覺如此真實,但更真實的是——鏡子里的“我”正在解開約束帶。
一根、兩根……金屬扣相撞的輕響在寂靜的病房里格外刺耳。程雪突然轉頭看向鏡子,
臉色驟變?!安豢赡堋彼雇藘刹?,撞翻了器械盤。針筒和藥瓶砸在地上,
玻璃碎片四濺。鏡中的“我”已經(jīng)完全掙脫束縛,此刻正把食指豎在唇前,
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后——她跨出了鏡面。
2. 銀鑰匙的指引現(xiàn)實中的空氣像水一樣波動起來。當那個“我”完全站在病房里時,
程雪發(fā)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澳阍趺茨艹鰜??儀式還沒有完成——”“噓。
”鏡中的“我”一把掐住程雪的脖子,動作快得不像人類,“你話太多了。
”我眼睜睜看著程雪的臉色由紅變紫,最后像破布娃娃一樣軟倒在地?!皠e怕?!彼D向我,
甩了甩手上的血,“我是來幫你的?!彼龜傞_掌心,那枚沾血的銀鑰匙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程野用最后的力量把我送出來?!彼穆曇敉蝗粠狭顺桃疤赜械牡统琳Z調,
“停尸間03號柜,那里有你要的答案?!贝巴庖坏篱W電劈過,
照亮她半邊腐爛的臉——那根本不是我的臉,而是程野和“我”的恐怖融合體。“快走!
”她突然痛苦地蜷縮起來,“他們要醒了!”病房的鏡子開始沸騰,
無數(shù)蒼白的手臂穿透鏡面,像某種深海生物的觸須般四處摸索。
3. 地下二層的追逐我扯掉剩余的約束帶,赤腳沖向門口。走廊的應急燈閃著詭異的綠光,
墻上的電子鐘顯示:23:59 23:58 23:57和地鐵里一樣的倒計時。
電梯按鈕毫無反應,安全通道的門被鐵鏈鎖住。我抓起消防斧砸向鎖鏈,金屬碰撞的火星中,
聽到樓下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咚、咚、咚。像是什么巨人在爬樓。
負二層的停尸間比想象中更冷。冷凍柜的嗡嗡聲里,隱約夾雜著指甲刮擦金屬的聲音。
03號柜在最后一排,標簽上不是數(shù)字,而是一行小字:「林晚,23歲,
死因:自傷性顱腦損傷」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整個停尸間的燈突然熄滅。黑暗中,
冷凍柜一個接一個彈開,金屬撞擊聲如同喪鐘。我顫抖著拉開03號柜——里面沒有尸體。
只有一面巴掌大的化妝鏡,鏡面布滿蛛網(wǎng)般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