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邂逅雨水順著咖啡廳的玻璃窗蜿蜒而下，將外面的世界模糊成一片水彩畫。
程偉東坐在靠窗的位置，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筆記本電腦的邊緣，
屏幕上是一份被客戶退回的廣告方案。他嘆了口氣，摘下黑框眼鏡揉了揉太陽穴，
二十八歲就當上廣告公司藝術總監(jiān)的代價就是永遠處理不完的修改意見。"您的美式咖啡。
"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被放在他面前，程偉東抬頭道謝，卻愣住了。站在桌邊的不是服務生，
而是一個扎著松散馬尾的年輕女孩，雨水打濕了她的劉海，貼在光潔的額頭上。
她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肩上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帆布包，
上面別滿了各式各樣的徽章。"抱歉，我好像拿錯了。"女孩露出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
眼睛彎成了月牙形，"我點的是拿鐵。"程偉東這才注意到她另一只手里確實拿著一杯拿鐵。
他忍不住笑了："沒關系，反正我還沒喝。""那...要交換嗎？"女孩歪著頭問，
一滴雨水從她的發(fā)梢滑落，滴在桌面上。"好啊。"程偉東推過自己的咖啡，
接過她手中的拿鐵。指尖相觸的瞬間，他感到一陣微妙的電流。"我叫林清塵。
"女孩在他對面坐下，從包里掏出一本素描本和幾支彩鉛，"介意我坐這兒嗎？
外面雨太大了。""程偉東。"他簡短地自我介紹，目光卻被她迅速在紙上移動的手吸引，
"你是畫家？""插畫師，勉強糊口的那種。"林清塵頭也不抬地回答，
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程偉東好奇地探頭看去，發(fā)現(xiàn)她正在畫窗外的雨景，
線條簡潔卻充滿生命力。"畫得真好。"他由衷贊嘆。林清塵抬起頭，
明亮的眼睛直視著他："你看得懂？""略懂一二。"程偉東打開電腦，
調(diào)出幾個他負責的廣告案，"我做創(chuàng)意設計的，經(jīng)常需要和插畫師合作。""哇，
這個構圖太棒了！"林清塵湊近屏幕，發(fā)絲間飄來淡淡的梔子花香，"色彩運用很大膽，
但又不失平衡感。"就這樣，他們在咖啡廳聊了整整兩個小時，從設計理念到最喜歡的畫家，
從城市街頭藝術到童年記憶。程偉東驚訝地發(fā)現(xiàn)，
這個看似隨性的女孩對藝術有著驚人的見解，言談間流露出的熱情讓他久違地感到心動。
"我得走了。"林清塵看了眼手機，突然站起來收拾畫具，"有個稿子今晚必須交。
"程偉東急忙掏出手機："能加個微信嗎？我想...也許我們可以再聊聊藝術。
"林清塵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容："我以為藝術只是借口呢。
"但她還是爽快地掃碼加了好友。目送她撐傘離去的背影，程偉東感到一種久違的期待感。
他低頭看手機，林清塵的微信頭像是一朵手繪的向日葵，
的作品和生活片段——凌晨三點的畫室、路邊偶遇的流浪貓、用便利貼在冰箱上拼出的彩虹。
每一張照片都透著鮮活的生命力，與他按部就班的生活形成鮮明對比。正當他出神時，
手機突然震動，一條新消息彈出：「雅雅：偉東，我回來了。晚上七點，老地方見。
有重要的事告訴你?！钩虃|的心猛地一沉。蘇雅，他的青梅竹馬，
在倫敦留學兩年后終于回國了。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雙方父母是世交，
所有人都默認他們遲早會在一起。但程偉東對蘇雅的感情始終停留在兄妹之情，
這個認知讓他對今晚的見面充滿忐忑。梧桐樹下的法式餐廳是蘇雅最喜歡的地方。
程偉東提前十分鐘到達，發(fā)現(xiàn)蘇雅已經(jīng)坐在那里了。她穿著剪裁得體的藏藍色連衣裙，
栗色長發(fā)一絲不茍地挽在腦后，面前的筆記本電腦還亮著屏幕。"你總是這么準時。
"蘇雅抬頭微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我算準了你這個時間到。"程偉東在她對面坐下，
注意到她比兩年前更加成熟干練："工作還是那么忙？""剛回國就接手了一個大項目。
"蘇雅合上電腦，纖細的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上，"摩根士丹利的并購案，壓力不小。
"侍者送上紅酒，蘇雅熟練地品鑒后點頭示意可以倒入。程偉東記得她以前不愛喝酒，
看來倫敦的生活改變了她不少。"所以，重要的事是什么？"程偉東直奔主題。
蘇雅抿了一口酒，直視他的眼睛："我決定回國發(fā)展了。而且..."她停頓了一下，
"我爸和你爸談過了，他們都很支持我們在一起。"程偉東差點被酒嗆到："什么？我們？
""別裝傻，偉東。"蘇雅的聲音輕柔卻不容置疑，"我們認識二十三年了，
雙方父母是生意伙伴，門當戶對。你在廣告業(yè)，我在金融圈，簡直是完美組合。""雅雅，
我們之間從來就不是那種關系...""那是因為我們太熟悉了。"蘇雅伸手覆上他的手背，
"但感情可以培養(yǎng)。我查過了，你這兩年一直單身，說明你也在等待什么，不是嗎？
"程偉東下意識想起林清塵明亮的笑容，不動聲色地抽回手："事情不是這樣的。
我一直把你當妹妹...""妹妹？"蘇雅輕笑一聲，"記得高三那年，
你為了給我送復習資料，冒著大雨騎車來我家，結果發(fā)了三天高燒？還有大二時，
你聽說我被學長糾纏，連夜坐火車來我學校警告他？這些是一個哥哥對妹妹會做的事嗎？
"程偉東語塞。那些確實是事實，但當時他只是出于保護欲，而非愛情。
蘇雅顯然將這一切都解讀成了另一種信號。"給我個機會，偉東。"蘇雅的聲音軟了下來，
"至少試著約會幾次？如果你真的沒有感覺，我絕不會糾纏。"面對她懇切的眼神，
程偉東無法說出拒絕的話。畢竟，她是蘇雅，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伙伴，
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好吧，我們可以...多相處看看。"他勉強答應，
心里卻想著如何向林清塵解釋這一切。接下來的兩周，程偉東的生活被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工作日下班后，他會和林清塵相約在各類藝術展、獨立書店或街角咖啡館。
她帶他去從未聽說過的小眾畫廊，教他用不同的視角觀察城市；他則分享商業(yè)設計的經(jīng)驗，
幫她優(yōu)化作品集。他們之間的每一次交談都充滿驚喜，
程偉東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期待與她相處的時光。而周末則屬于蘇雅。
她精心安排每一次約會——高級餐廳、音樂會、高爾夫俱樂部。
她熟悉程偉東的所有習慣和喜好，談話間不時提及他們共同的童年回憶，
營造出一種默契的氛圍。更讓程偉東壓力倍增的是，蘇雅已經(jīng)開始邀請他參加家庭聚會，
雙方父母看他們的眼神儼然是在看一對準新人。"你今天心不在焉。
"周六下午的高爾夫球場上，蘇雅放下球桿，皺眉看著程偉東，"已經(jīng)是第三次揮桿失誤了。
"程偉東擦了擦額頭的汗："可能有點累了。""是因為那個插畫師女孩嗎？
"蘇雅突然問道。程偉東的手一抖，礦泉水瓶掉在了地上："你怎么知道？
""李阿姨看見你們上周在798閑逛。"李阿姨是程家的老管家，"她告訴我媽，
說你和一個'不三不四的小太妹'走得很近。"蘇雅模仿著長輩的語氣，
"我當然不信這種話，但確實有點好奇。"程偉東感到一陣惱怒："林清塵是正經(jīng)的插畫師，
不是什么小太妹。而且我和誰交往是我的自由。""所以你們真的在交往？
"蘇雅的眼睛瞇了起來。"不，我是說..."程偉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我們只是朋友。"蘇雅走近一步，身上昂貴的香水味撲面而來："偉東，別自欺欺人了。
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你撒謊時右眼皮會輕微跳動，現(xiàn)在就在跳。"她嘆了口氣，
"我只是不明白，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女孩，憑什么比我們二十年的感情更重要？
""這不是時間長短的問題...""那是什么問題？"蘇雅打斷他，"她比我漂亮？
比我聰明？還是..."她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你愛上她了？"程偉東沉默了。
他確實對林清塵有好感，但說到愛還為時過早。而蘇雅...她就像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失去她會如同失去一只手般痛苦，但那不是愛情。"我需要時間思考。
"最終他只能這樣回答。蘇雅的表情變得冰冷："好吧，我給你時間。但別忘了，
下周六是你爸的六十大壽，所有人都會到場，包括我父母。"她意味深長地說，
"他們都很期待我們的'好消息'。"周一早晨，程偉東頂著黑眼圈來到公司。
整個周末他都在思考這個困境，卻找不到兩全其美的辦法。正當他對著電腦發(fā)呆時，
手機響起林清塵的消息：「今天發(fā)現(xiàn)一個超棒的屋頂咖啡館，能看到整個城市的日落！
晚上有空嗎？我有個驚喜給你:)」程偉東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和林清塵在一起時，
他總是感到輕松愉快，沒有家庭期望和社會地位的壓力。她就像一陣清新的風，
吹散了他生活中的沉悶。「當然有空，幾點？」他回復道。下班后，
程偉東按照地址找到那家隱藏在老式公寓頂樓的咖啡館。林清塵已經(jīng)在等他了，
今天她穿著一條碎花連衣裙，頭發(fā)隨意地披散著，在夕陽下泛著金色的光暈。"你來啦！
"她興奮地招手，"快看這個視角！"程偉東走到露臺邊緣，整座城市在腳下鋪展開來，
落日將天際線染成橘紅色，美得令人屏息。"我上周在這附近寫生時偶然發(fā)現(xiàn)的。
"林清塵遞給他一杯手沖咖啡，"老板是個退休的攝影師，這里不對外營業(yè)，只招待朋友。
""真美。"程偉東由衷感嘆，目光卻落在林清塵被夕陽鍍上金邊的側(cè)臉上。"對了，
說好的驚喜。"林清塵從包里拿出一個精致的信封，"打開看看。"程偉東拆開信封，
里面是一張美術館的邀請函，上面印著"新銳插畫師聯(lián)展"的字樣，林清塵的名字赫然在列。
"你入選了？！"程偉東驚喜地問。"嗯！而且..."林清塵的臉微微泛紅，
"策展人很喜歡你上次幫我修改的那組作品，說想見見你，討論可能的合作。
"程偉東感到一陣內(nèi)疚。這兩周他幫林清塵修改作品集時，
心里還惦記著如何平衡與蘇雅的關系，而她卻全心全意地信任著他，
甚至愿意與他分享職業(yè)生涯的重要機會。"清塵，我..."他剛要開口，手機突然響起。
屏幕上顯示"蘇雅來電"。林清塵瞥了一眼，善解人意地說："你接吧，我去加點糖。
"程偉東走到角落接聽："喂？""偉東，出事了。"蘇雅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慌亂，
"我爸剛才暈倒了，現(xiàn)在在醫(yī)院。醫(yī)生說是過度勞累...你能過來嗎？
我好害怕..."程偉東心頭一緊。蘇叔叔一直待他如親生兒子，
于情于理他都該去："哪家醫(yī)院？我馬上到。"掛斷電話，他愧疚地看向林清塵。
沒等他開口，她已經(jīng)拿起包站了起來："有急事？去吧，我們改天再慶祝。""對不起，
是...""不用解釋。"林清塵輕輕推了他一把，"重要的人需要你的時候，
就該立刻趕到他們身邊。這是最基本的。"她的話讓程偉東更加愧疚。他匆匆結賬，
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林清塵獨自站在露臺邊緣，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顯得格外孤單。
醫(yī)院的走廊上，蘇雅撲進程偉東懷里啜泣。檢查結果顯示蘇父并無大礙，只需靜養(yǎng)幾日。
但整個晚上，蘇雅都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不放，仿佛他是她唯一的依靠。"今晚能送我回家嗎？
"離開醫(yī)院時，蘇雅小聲請求，"我不想一個人。"程偉東點頭答應。送她到家門口時，
蘇雅突然踮起腳尖，在他唇上留下一個輕吻："謝謝你今天陪我。
我知道你其實有別的事...這讓我更加確定，你心里是有我的。"程偉東僵在原地，
不知如何回應。蘇雅似乎將他的沉默當作默許，微笑著關上了門?；氐郊乙咽巧钜?，
程偉東疲憊地倒在沙發(fā)上。手機亮起，是林清塵發(fā)來的消息：「希望一切安好。
附上今晚的日落，想著你可能沒看到最后:)」照片中的夕陽已經(jīng)完全沉入地平線，
天空呈現(xiàn)出夢幻的紫紅色。程偉東突然意識到，
林清塵和蘇雅就像日出與日落——一個帶來新鮮的活力，一個給予安穩(wěn)的溫暖。
而他站在中間，被兩種截然不同卻同樣美好的光芒照耀，卻必須做出選擇。
他給林清塵回復：「謝謝你的理解。明天中午有空嗎？我想和你好好談談?！?/p>
又給蘇雅發(fā)了條消息：「雅雅，我們需要認真談一談。明天晚上七點可以嗎？」
發(fā)完這兩條消息，程偉東感到一種奇怪的釋然。拖延解決不了問題，是時候面對自己的心了。
第二天中午，程偉東和林清塵約在第一次見面的咖啡廳。窗外的陽光明媚，
與那天的雨天形成鮮明對比。"你要和我談什么？"林清塵攪拌著拿鐵，直截了當?shù)貑枺?/p>
"是那個叫蘇雅的女孩子的事吧？"程偉東驚訝地抬頭："你怎么知道？""女人的直覺。
"林清塵笑了笑，但眼神有些黯淡，"而且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很貴的牌子，
和我用的不是同一個世界的東西。"程偉東深吸一口氣，
決定坦白一切："蘇雅是我青梅竹馬，我們兩家是世交。她剛從英國回來，
希望我們能...發(fā)展成戀愛關系。""而你不想？"林清塵敏銳地問。"我不知道。
"程偉東痛苦地搖頭，"我們認識二十多年，有太多共同的回憶和羈絆。
拒絕她就像背叛自己的一部分。但是...""但是你對她沒有那種感覺。
"林清塵輕聲接上他的話，"而你又不想傷害她，更不想讓兩家人失望。
"程偉東驚訝于她精準的洞察力："你怎么全都知道？""因為這就是你啊。
"林清塵的眼中閃爍著理解的光芒，"你總是為別人考慮太多。那天在咖啡廳，
你寧愿喝不喜歡的拿鐵也不愿讓我尷尬；每次約會，你都會記得我提過的小喜好；甚至現(xiàn)在，
你糾結的不是選誰，而是如何不傷害任何人。"她的話像一面鏡子，
照出了程偉東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真相。他確實一直在逃避選擇，因為無論選哪邊，
都會有人受傷。"清塵，我對你...""別說出來。"林清塵突然伸手按住他的嘴唇，
"不要在這種時候說任何可能讓你后悔的話。"她收回手，強擠出一個微笑，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我大學時有個很要好的閨蜜，她喜歡上一個男生，
但那男生有女朋友。我們所有人都勸她放棄，但她不聽，堅信自己才是男生的真愛。結果呢？
男生最終選擇了原女友，而我閨蜜花了兩年時間才走出來。
"林清塵直視程偉東的眼睛："我不想成為那個第三者，
也不想你因為一時沖動做出將來會后悔的決定。所以，在你真正理清自己的感情之前，
我們暫時不要見面了。"程偉東心如刀絞："這不公平...我對你的感覺是真實的。
""但不夠堅定。"林清塵站起身，拿起她的帆布包，"等你能夠毫不猶豫地選擇一個人時，
再來找我吧。如果那時我還有空位的話。"她故作輕松地眨眨眼，
但程偉東看到了她眼中的淚光。他眼睜睜看著她離開，就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但這次，
她沒有留下聯(lián)系方式，也沒有回頭。晚上七點，程偉東如約來到蘇雅家。她穿著家居服，
素顏的樣子比平時少了幾分鋒芒，多了幾分柔和。"我煮了你最愛喝的湯。"蘇雅引他入座，
"爸爸已經(jīng)好多了，今天還問起你呢。"程偉東沒有動筷，直接切入主題："雅雅，
我們不能在一起。"蘇雅的手停在半空："因為那個插畫師？""不全是。"程偉東搖頭，
"即使沒有清塵，我們之間也缺少戀人應有的火花。二十多年的感情很珍貴，
但不應成為束縛彼此的枷鎖。""你叫她'清塵'。"蘇雅苦澀地指出，
"認識一個月就叫得這么親密，而我們認識二十三年，你一直叫我'雅雅'，
就像叫妹妹一樣。""對不起...""我不要你的道歉！"蘇雅突然提高了聲音，
"我要你誠實地回答——如果沒有家庭壓力，如果沒有我父母的期待，
如果那個女孩從未出現(xiàn)，你會考慮和我在一起嗎？"程偉東沉默了許久，
最終誠實地說："不會。"蘇雅像是被擊中一般后退一步，
眼中的淚水終于落下："我就知道...從小到大，你保護我、照顧我，卻從不真正看我。
在你眼里，我永遠是那個需要被照顧的小妹妹。""雅雅...""走吧。"蘇雅轉(zhuǎn)過身去，
"我需要時間...也許很長的時間。"程偉東想上前安慰，
卻知道此刻任何言語都只會造成更多傷害。他輕輕帶上門離開，
心中充滿愧疚卻也有一絲解脫。接下來的一個月，程偉東全身心投入工作，
試圖用忙碌麻痹自己。他刪除了林清塵的聯(lián)系方式，
卻無法刪除記憶中她的笑容；他避開了所有可能與蘇雅相遇的場合，
卻在每個熟悉的街角想起她的身影。父親生日宴那天，程偉東獨自前往，
做好了面對一切質(zhì)問的準備。出乎意料的是，蘇雅并沒有出現(xiàn)，蘇家只派了管家送來禮物。
宴會上，父親將他拉到一旁："蘇雅打電話來說她申請調(diào)去香港分公司了。
"父親嚴厲地看著他，"你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程偉東簡單解釋了情況，
本以為會遭到斥責，父親卻嘆了口氣："其實我和你蘇叔叔早就看出你們不合適。
只是兩家交情太深，總想著親上加親。"他拍拍兒子的肩，"感情不能勉強，我們老了，
不該干涉你們年輕人的選擇。"這個意外的支持讓程偉東如釋重負。宴會結束后，
他鬼使神差地開車來到林清塵公寓樓下，卻遲遲不敢上樓。正當他猶豫時，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街角——林清塵抱著一堆畫材走來，身邊跟著一個高個子男人，
兩人有說有笑。程偉東的心沉到谷底。就在他準備悄悄離開時，林清塵抬頭看見了他。
兩人隔著馬路對視，時間仿佛靜止。最終，林清塵對同伴說了什么，獨自向程偉東走來。
"好久不見。"她微笑著說，眼里有程偉東讀不懂的情緒。"那是...你男朋友？
"程偉東艱難地問。林清塵笑了："那是我表哥，剛從國外回來。
"她意味深長地看著程偉東，"所以，你終于理清自己的感情了？"程偉東深吸一口氣，
決定不再隱藏："是的。這一個月我每天都在想你，但我需要先處理好和蘇雅的事，
不能帶著包袱來找你。"他鼓起勇氣，"林清塵，我喜歡你，不是作為朋友的那種喜歡。
如果你還愿意給我一次機會..."林清塵的眼中閃爍著光芒："你知道嗎？
我這一個月去了三次那家屋頂咖啡館，每次都希望你會突然出現(xiàn)。"她向前一步，
"不過現(xiàn)在，我有個更好的主意。"她從包里掏出一支筆，拉過程偉東的手，
在他手心寫下一串地址："這是我的新工作室地址，明天下午三點有個開幕展。
"她狡黠地眨眨眼，"如果你真的確定了自己的選擇，就來吧。不過這次，別再遲到了。
"程偉東緊緊握住那串地址，仿佛握住了整個未來："我保證。"當林清塵轉(zhuǎn)身離開時，
程偉東沒有挽留。他知道，這一次，他不會再讓猶豫和顧慮阻礙自己的腳步。
明天的太陽會照常升起，而他終于準備好迎接屬于自己的那束光芒。
第二章 抉擇之痛程偉東站在林清塵新工作室門前，手里捧著一束向日葵，
心跳快得像是要沖出胸膛。透過玻璃門，他能看到里面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在參觀展覽，
林清塵穿著一條墨綠色的連衣裙，正熱情地向來賓講解她的作品。他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風鈴聲引來幾道好奇的目光。林清塵轉(zhuǎn)過頭，看到他的瞬間眼睛亮了起來，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你來了。"她穿過人群走到他面前，接過那束向日葵，
"正好趕上我最喜歡的一幅畫的講解。"程偉東注意到周圍人探究的目光，
有些局促："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怎么會。"林清塵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將他帶到一幅大型油畫前，"各位，這是我今天特別想介紹的作品《抉擇》，而這位先生，
正是給予我靈感的繆斯。"程偉東驚訝地看著那幅畫——抽象的城市背景下，
一個模糊的男性身影站在十字路口，左側(cè)是規(guī)整的幾何線條，右側(cè)是自由流動的色彩。
畫的右下角用金色顏料簽著林清塵的名字，旁邊多了一個小小的"致C"。
"這幅畫創(chuàng)作于一個非常特殊的時期，"林清塵的聲音輕柔卻堅定，
"當我遇到一個站在人生十字路口的人，他的猶豫、掙扎和最終的勇氣，
都讓我看到了人性最真實的美。"程偉東感到喉嚨發(fā)緊。畫中那個模糊的身影是他，
而林清塵用她的方式，將他們之間那段復雜的情感歷程永遠定格在了畫布上。展覽結束后，
工作室只剩下他們兩人。夕陽透過落地窗灑進來，為一切鍍上金色光暈。"所以，
"林清塵靠在畫桌邊，歪頭看他，"你確定自己的選擇了？"程偉東上前一步，
雙手捧起她的臉："從未如此確定過。"他輕輕吻上她的唇，嘗到了咖啡和顏料的味道。
林清塵笑著推開他："等等，我還有個問題。"她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
"策展人陳先生真的很欣賞你的設計理念，他提議我們合作一個跨界項目。你有興趣嗎？
"程偉東翻開文件，是一個將商業(yè)廣告與純藝術結合的展覽計劃。他抬頭，
看到林清塵眼中閃爍的期待和一絲不安——她在擔心他會拒絕。"這太棒了！"他由衷地說，
"我們什么時候開始？"林清塵如釋重負地笑了："明天？我工作室樓上有張空桌子，
專門留給你的。"就這樣，程偉東開始了白天在廣告公司工作，
晚上和周末在林清塵工作室創(chuàng)作的日子。
他們的合作出奇地默契——林清塵天馬行空的創(chuàng)意配上程偉東對市場需求的敏銳把握，
創(chuàng)作出的作品既有藝術深度又具備商業(yè)價值。一個月后，
他們的聯(lián)名作品《城市呼吸》在業(yè)內(nèi)引起轟動，甚至登上了設計雜志的封面。
"我們是不是太厲害了？"某天深夜，林清塵看著電腦上最新的好評，
得意地用腳趾戳了戳正在沙發(fā)上休息的程偉東。程偉東抓住她不安分的腳，
一把將她拉進懷里："是啊，林大畫家，所以我們該慶祝一下。""怎么慶祝？
"林清塵眨著眼睛問。程偉東神秘地笑笑，從口袋里掏出兩張機票："巴塞羅那，下周出發(fā)。
我想帶你去看看高迪的建筑，你說過那是你的夢想。"林清塵瞪大眼睛，
猛地撲上去抱住他："你怎么知道我一直想去？我從來沒告訴過你！
""你工作室墻上貼著圣家堂的照片，書架上有三本高迪的作品集，
還有..."程偉東得意地列舉著他的觀察結果，卻被林清塵用吻堵住了嘴。
這個突如其來的旅行計劃讓兩人都興奮不已。程偉東特意請了年假，
而林清塵則忙著調(diào)整工作檔期。出發(fā)前一天晚上，他們擠在林清塵的小公寓里收拾行李，
為帶哪件衣服爭論不休。"這件紅色連衣裙必須帶！"林清塵堅持道，
"在奎爾公園拍照會美翻了。""但箱子已經(jīng)塞不下了。"程偉東試圖合上行李箱，
"而且天氣預報說那邊會下雨。""那就少帶兩件你的襯衫。
"林清塵理直氣壯地拿出他的衣服，"反正你穿什么都一樣帥。"程偉東無奈地搖頭，
卻寵溺地任由她擺布。這種輕松愉快的相處模式是他從未體驗過的——和蘇雅在一起時，
總是她在安排一切，而他只需要配合。但和林清塵在一起，
每個細節(jié)都變成了值得爭論和玩笑的話題。正當他們打鬧時，程偉東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號碼。"喂？"他疑惑地接聽。"偉東，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蘇雅的聲音，"我回北京了。"程偉東僵在原地，林清塵敏銳地察覺到異樣，
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雅雅？你怎么...""香港的項目提前完成了，公司給我升了職。
"蘇雅的聲音聽起來成熟了許多，"我想請你吃個飯，順便...把一些事情說清楚。
明天晚上有空嗎？"程偉東看向林清塵，她正假裝專注于整理行李，
但緊繃的肩膀暴露了她的緊張。"抱歉，明天不行。"他最終說道，
"我和清塵要去巴塞羅那度假。"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林清塵...你們在一起了？
""是的。"程偉東堅定地回答。又是一陣沉默，然后蘇雅輕聲說："我明白了。
那...祝你們旅途愉快。回來后再聯(lián)系吧。"掛斷電話，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林清塵背對著他，動作機械地疊著一件已經(jīng)疊了三次的T恤。"她回來了？
"最終她開口問道，聲音刻意保持平靜。程偉東走到她身后，輕輕環(huán)住她的腰："嗯，
但不會改變?nèi)魏问虑?。我已?jīng)做出了選擇，記得嗎？"林清塵轉(zhuǎn)過身，
眼中帶著不確定："但你們有那么多共同回憶，
兩家又是世交...""而我和你有共同的現(xiàn)在和未來。"程偉東吻了吻她的額頭，
"別想太多，明天我們要去實現(xiàn)你的夢想了。"林清塵點點頭，勉強露出笑容，
但程偉東能感覺到她的不安。他暗下決心，這次旅行一定要讓她徹底放心，
也讓蘇雅明白他的選擇是認真的。巴塞羅那的陽光比想象中還要熾熱。程偉東瞇著眼睛，
看著林清塵在圣家堂前的廣場上轉(zhuǎn)圈，紅色連衣裙在風中飄揚，像一團跳動的火焰。
"太不可思議了！"她跑回來抓住他的手，"比照片上還要震撼一百倍！
"程偉東笑著替她抹去鼻尖上的汗珠："要不要進去看看？我買了門票。""當然要！
"林清塵興奮地拉著他往入口處跑，"我等這一刻已經(jīng)十年了！
"圣家堂內(nèi)部的光影效果令兩人都屏住了呼吸。彩色的光線透過琉璃窗灑落下來，
將整個空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萬花筒。林清塵站在中央，仰頭看著高聳的樹狀立柱，
眼中閃爍著淚光。"高迪一定是把整個森林都搬進了教堂。"她輕聲說，
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程偉東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握住她的手。
此刻任何言語都是多余的，他只想陪她感受這份震撼。接下來的幾天，
他們像兩個孩子一樣探索著這座充滿藝術氣息的城市。在奎爾公園的馬賽克長椅上吃冰淇淋，
在蘭布拉大道看街頭藝人表演，在波蓋利亞市場品嘗各種新奇的小吃。
林清塵的素描本幾乎每時每刻都不離手，記錄下每一個讓她心動的瞬間。"你知道嗎？
"某天傍晚，他們坐在海灘邊看日落時，林清塵突然說，
"我一直夢想能和自己愛的人一起來巴塞羅那?，F(xiàn)在這個夢想實現(xiàn)了。"程偉東轉(zhuǎn)頭看她，
夕陽的余暉為她的側(cè)臉鍍上一層金邊，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小的陰影。
他想起蘇雅電話里的聲音，想起臨行前林清塵的不安，突然明白了這次旅行對她的意義。
"清塵，"他認真地說，"無論蘇雅回不回來，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感情。這不是一時沖動，
而是深思熟慮后的決定。"林清塵眨了眨眼，
一滴淚水滑落："我知道...只是有時候我會想，我憑什么贏得過你們二十多年的感情？
""愛情不是比賽，沒有輸贏。"程偉東輕輕擦去她的眼淚，"我和蘇雅的感情是真的，
但那是親情；而我對你的感情，是心跳加速，是日思夜想，是想要共度余生的那種愛。
"林清塵破涕為笑："哇，程總監(jiān)說起情話來這么厲害？""只對你一個人。
"程偉東吻住她，咸咸的海風混合著她唇上的薄荷味，構成了最完美的巴塞羅那記憶。
旅行的最后一天，他們決定去蒙特惠奇山看城市全景。爬山途中，林清塵突然停下來，
指著路邊一個小畫廊："看！那里有高迪特展！"畫廊正在舉辦一個小型的高迪手稿展，
展出的都是些不太知名的早期作品。正當他們專注欣賞時，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偉東？真的是你！"程偉東轉(zhuǎn)身，
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蘇雅。她穿著利落的白色褲裝，頭發(fā)剪短了，
整個人看起來干練而自信。"雅雅？你怎么會在這里？""公司派我來參加一個金融峰會。
"蘇雅微笑著說，目光轉(zhuǎn)向林清塵，"這位就是林小姐吧？久仰大名。
"林清塵禮貌地點頭："蘇小姐，好巧。"空氣中彌漫著微妙的尷尬。
程偉東清了清嗓子："你一個人來的？""嗯，剛好有空閑時間，就來逛逛。
"蘇雅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看來你們玩得很開心。""是的，巴塞羅那很美。
"林清塵主動挽住程偉東的手臂，這個宣示主權的動作讓程偉東既感動又有些窘迫。
"我晚上還有個會議，先走了。"蘇雅識趣地告辭，"偉東，回北京后記得聯(lián)系我，
有些工作上的事想請教你。"看著蘇雅離去的背影，林清塵松開手，
表情復雜："這真的是巧合嗎？"程偉東搖頭："我不知道。但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什么。
"盡管他這么說，但蘇雅的出現(xiàn)還是給原本完美的旅行蒙上了一層陰影?；鼐频甑某鲎廛嚿?，
林清塵異常安靜，只是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發(fā)呆。晚上，程偉東洗完澡出來，
發(fā)現(xiàn)林清塵正坐在床上翻看他的手機?？吹剿鰜恚⒖谭畔率謾C，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你在看什么？"程偉東問，盡量讓聲音保持平靜。
"沒什么...只是..."林清塵咬了咬嘴唇，"我看到蘇雅給你發(fā)了消息。
"程偉東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著蘇雅半小時前發(fā)來的信息：「沒想到會在異國他鄉(xiāng)遇見，
真是緣分。我下周六在北京舉辦慶功宴，希望你能來。帶上林小姐也可以?！?你會去嗎？
"林清塵小聲問。程偉東坐到她身邊，認真思考了一下："如果你愿意陪我一起去的話。
""我不去。"林清塵果斷搖頭，"那是她的場合，我去只會讓氣氛尷尬。""那我也不去。
"程偉東放下手機，"我們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生活，沒必要刻意維持過去的聯(lián)系。
"林清塵看著他，眼中滿是復雜的情緒："你確定嗎？她明顯還想挽回你。
""而我已經(jīng)做出了選擇。"程偉東堅定地說，"明天我們就回北京，開始我們的新項目。
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林清塵終于露出了笑容，點點頭靠在他肩上。
但程偉東能感覺到，她并沒有完全放下心來。而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再次見到蘇雅時，
心中確實泛起了一絲漣漪——不是愛情，而是一種對過去歲月的懷念和愧疚。
北京的空氣比巴塞羅那干燥得多。程偉東拖著行李箱走出機場，深吸一口熟悉的霧霾，
竟然有種奇怪的親切感。"還是家的感覺好。"林清塵伸了個懶腰，"雖然天空沒那么藍。
"他們叫了輛出租車，程偉東習慣性地報了自己公寓的地址。林清塵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程偉東問。"沒什么..."林清塵猶豫了一下，"只是以為你會先送我回家。
"程偉東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疏忽——十天的朝夕相處讓他下意識認為兩人應該繼續(xù)同住。
但顯然，林清塵還沒有準備好邁出這一步。"抱歉，我太想當然了。
"他連忙向司機更正地址，"先送這位小姐去朝陽區(qū)的地址。
"林清塵感激地捏了捏他的手："謝謝理解。
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消化這次旅行發(fā)生的事情。"程偉東點點頭，
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他原本以為這次旅行會讓兩人的關系更進一步，
沒想到蘇雅的意外出現(xiàn)反而讓林清塵退縮了。送林清塵回家后，程偉東回到自己久違的公寓。
一切都和他離開時一樣，只是多了層薄薄的灰塵。他放下行李，打開手機，
發(fā)現(xiàn)除了蘇雅的那條消息外，還有幾條工作上的未讀信息。其中一條來自陳策展人：「偉東，
有個好消息！你們的《城市呼吸》被選為年度最佳跨界作品，下個月將在上海舉辦頒獎典禮。
另外，有個國際品牌看中了你們的風格，想洽談合作事宜。回來聯(lián)系我！」
這原本是個令人興奮的消息，但程偉東卻感到一絲疲憊。他倒在沙發(fā)上，閉上眼睛，
巴塞羅那的陽光、蘇雅意外的出現(xiàn)、林清塵不安的眼神，這些畫面在腦海中不斷閃回。
手機再次震動，是林清塵發(fā)來的消息：「安全到家了嗎？我整理了一下旅行照片，
發(fā)了幾張到你郵箱。特別是圣家堂那組，太美了！」程偉東微笑著翻看那些照片，
每一張都記錄著他們的快樂時光。最后一張是林清塵在奎爾公園的自拍，她對著鏡頭做鬼臉，
而背景里的程偉東正專注地為她拿著冰淇淋，眼神溫柔。「照片很棒?！顾貜偷溃?/p>
「剛才收到陳先生的消息，我們的作品獲獎了，還有個國際品牌想合作。
林清塵立刻打來電話："真的嗎？太棒了！具體是什么品牌？合作形式是什么？
"聽著她雀躍的聲音，程偉東的心情也跟著明朗起來："細節(jié)還不清楚，
明天我們一起去見陳先生吧？""好！我今晚就構思幾個方案！
"林清塵的興奮透過電話線清晰傳來，"對了...蘇雅的慶功宴，你決定去了嗎？
"話題的突然轉(zhuǎn)變讓程偉東措手不及："我...還沒想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你應該去。""什么？"程偉東以為自己聽錯了。"我說，
你應該去。"林清塵的聲音異常堅定，"逃避解決不了問題。你們認識二十多年，
不可能就這樣老死不相往來。我需要知道你選擇我是因為真的愛我，而不是因為逃避她。
"程偉東被這番話說得啞口無言。
他意識到林清塵比他想象的更加敏銳和勇敢——她看穿了他內(nèi)心深處的猶豫，
并直面問題而不是逃避。"好，我會去。"他最終答應，"但你得答應我，不要胡思亂想。
""我才不會。"林清塵輕哼一聲，"不過你要是敢喝她遞來的任何可疑飲料，
我就用油畫刀閹了你。"程偉東大笑起來，心情頓時輕松了許多。掛斷電話后，
他給蘇雅回復了消息：「謝謝邀請，我會準時參加。清塵有工作安排，無法一同前往?！?/p>
蘇雅很快回復：「理解。期待見面，有很多話想和你說?！怪芰芸斓絹?。
程偉東站在鏡子前，為穿什么猶豫不決——太正式顯得過于重視，太隨意又顯得不夠尊重。
最終他選了一套深藍色休閑西裝，既不會太過隆重，又符合場合要求。
蘇雅的慶功宴在一家高檔酒店的宴會廳舉行。程偉東到達時，現(xiàn)場已經(jīng)有不少賓客。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央的蘇雅——她穿著香檳金色的禮服裙，短發(fā)利落地別在耳后，
正與幾位看起來像是商界精英的人交談。"偉東！"蘇雅發(fā)現(xiàn)了他，立刻迎上來，"你來了。
""恭喜升職。"程偉東禮貌地遞上禮物，"一點小心意。"蘇雅接過禮物，
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謝謝。來，我給你介紹幾個人。"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
程偉東被蘇雅帶著認識各種金融界人士。他注意到蘇雅在介紹他時，
只說"這是我多年的好朋友程偉東，著名廣告公司的藝術總監(jiān)"，絕口不提他們過去的關系。
這種刻意的疏離讓他既松了口氣，又莫名感到一絲失落。"你女朋友怎么沒來？
"趁周圍沒人的時候，蘇雅突然問道。"她有工作。"程偉東簡短回答。
蘇雅抿了一口香檳："你們看起來很幸福。""是的，我們很合拍。"程偉東謹慎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