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先訛五百兩蕭景明是被瓦片硌醒的。他瞇著眼看頭頂?shù)脑铝粒?/p>
青樓胭脂味混著酒氣往鼻子里鉆。樓下傳來女子尖細的哭喊:"世子饒命!
"——與前世被毒殺那晚一模一樣。"真他娘的回鍋肉劇情。"他吐出嘴里的桂花糖渣,
翻身時玉佩勾住瓦縫,整個人骨碌碌滾下房檐。尖叫聲更刺耳了。"世子墜樓啦!
"紅綃紗帳被砸出個人形窟窿,蕭景明精準跌進花魁娘子沐浴的木桶。熱水濺了滿地,
他抹開濕發(fā)抬眼,正對上一柄寒光凜凜的劍。"光天化日強搶民女,該當何罪?
"執(zhí)劍的藍衣書生義正辭嚴,劍尖卻往他胯下三寸挪。蕭景明泡在玫瑰花瓣里笑出聲。
這戲碼他太熟了。前世就是今日,太子門生買通青樓做局,污他當街行兇。
那"民女"實為東宮暗衛(wèi),一掌能劈開青石板。"小娘子好兇的劍。
"他掬了捧洗澡水潑向劍身,趁對方閃避時扒住桶沿,
"但本世子記得......"突然拽住書生腳踝。"你上個月在賭坊輸?shù)糇嬲瑫r,
求我作保的模樣更兇???"書生臉色驟變,劍鋒猛地刺來。蕭景明就勢滾向門口,
抓起屏風上的紗衣往身上裹,邊跑邊嚎:"救命??!翰林院編修要滅口!
"整條花街都被驚動了。他赤腳躥到長街中央,
突然捂住心口倒地抽搐:"我的傳家玉佩碎了!價值千金!
"指尖夾著剛從書生腰間順來的羊脂玉,"諸位父老作證,李大人得賠!
"人群里冒出個奶聲奶氣的驚呼:"撒謊!玉佩是你自己摔的!"蕭景明轉(zhuǎn)頭,
見個糯米團子似的小丫頭蹲在糖畫攤旁,頭頂兩個歪揪揪隨說話直晃。她啃著半塊糖糕,
嘴角還沾著可疑的黑灰。"哪來的小崽子......"他話音戛然而止。
女孩頸間晃著枚雙魚白玉佩——分明是前世被太子滅門的寧遠侯府信物。記憶里那個暴雨夜,
五歲女童被按在斷頭臺上的畫面突然刺進腦海。"五百兩。"他鯉魚打挺跳起來,
把玉佩塞進呆若木雞的書生手里,"現(xiàn)銀還是賒賬?""你瘋了!
"書生攥著劍柄的手青筋暴起。蕭景明突然扯開衣襟,
露出胸口烏青:"方才墜樓時被李大人踹的,再加三百兩醫(yī)藥費!"轉(zhuǎn)頭沖圍觀百姓眨眼,
"勞煩各位幫忙報官?"人群爆發(fā)出哄笑。
誰不知道京兆尹是靖北王府??汀獙=o世子收拾爛攤子的。書生氣得發(fā)抖,
突然從袖中摸出個油紙包:"世子若肯私了......"話音未落,
那臟兮兮的小丫頭突然沖過來,一把打掉紙包。"不能吃!"她急得直跺腳,
"黑氣會變成小蟲子鉆進肚子!"蕭景明瞳孔驟縮。前世太子就是用這包龍須酥毒啞了他,
讓他無法當庭揭發(fā)通敵證據(jù)。"李大人真是體貼。"他彎腰撿起糕點,
突然掰開書生的嘴塞進去,"本世子賞你的!"慘叫聲驚飛檐下麻雀。
蕭景明拎起嚇懵的小丫頭拔腿就跑,身后傳來書生的干嘔聲。
懷里的團子突然伸手戳他臉頰:"二叔,你心跳得像打鼓。"他差點撞上巷口的糖畫架子。
"你叫我什么?""二叔呀。"女孩掏出塊碎成八瓣的玉佩,"娘親說見到戴這個的壞人,
就叫二叔保命。"蕭景明盯著玉佩上殘缺的"寧"字,喉嚨發(fā)緊。前世他趕到刑場時,
只來得及接住這枚從斷頭臺滾落的玉佩。"你娘還說什么?""說二叔看著混賬,
其實......"小團子突然捂住嘴,烏溜溜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其實特別會斗蛐蛐!
"蕭景明氣笑了。這說話大喘氣的毛病倒是像極了寧遠侯,
當年那書呆子告御狀前還要先夸太子仁德。巷口忽然閃過寒光。他猛地轉(zhuǎn)身,
三枚袖箭擦著耳畔釘入磚墻。懷中小團子突然扯他頭發(fā):"左邊房頂!
穿黑衣服的哥哥頭頂有紅霧!"蕭景明抄起攤子上的蛐蛐罐擲去,竹籠在空中爆開紫色煙霧。
刺客慘叫著跌落,抓爛的衣襟里掉出東宮令牌。"金鱗衛(wèi)現(xiàn)在窮得用次品毒粉了?
"他用鞋尖撥弄刺客抽搐的手,"本世子改良的七步倒,聞一聞就見效。
"小團子突然爬下地,蹲在刺客身邊嗅了嗅:"他在想‘完不成任務妹妹會被殺’。
"抬頭時眼睛亮晶晶的,"二叔救救他妹妹好不好?
"蕭景明捏著后頸把人提起來:"先告訴我你叫什么。""圓圓,蕭圓圓。
"她晃著腳丫把糖糕遞過來,"二叔吃嗎?太子叔公給的,
但是有黑......"話沒說完就被捂住嘴。蕭景明盯著糖糕上若隱若現(xiàn)的霜紋,
那是南疆蠱毒特有的痕跡。前世太子就是用這個讓皇帝日漸昏聵。"圓圓啊。"他笑得瘆人,
"二叔帶你去吃真正的糖糕好不好?""那要加蜂蜜!""加一缸都行。"暮色漸沉時,
靖北王府后門溜進個濕漉漉的身影。老管家看著世子懷里熟睡的女童,手中燈籠差點砸地上。
"這是......""我閨女。"蕭景明把蛐蛐罐拋給他,"用雪水泡著,
死一只扣你月錢。"罐底"丙三"編號在月光下一閃而逝。
第二章 奶團暴言拆朝堂蕭景明被玉璽砸醒時,正夢見前世那碗穿腸毒藥。
金鑲玉疙瘩精準命中鼻梁,他睜眼看見龍紋帳頂,恍惚間以為又進了閻羅殿。
"二叔流鼻血啦!"奶呼呼的驚叫從左側(cè)傳來。他轉(zhuǎn)頭看見蕭圓圓跪坐在龍床上,
明黃寢衣滾滿芝麻糖粒,手里還攥著半塊沾口水的桂花糕。
小丫頭扒開他衣領往里瞅:"娘親說流血要呼呼。""你在呼我鎖骨作甚?""找傷口呀。
"蕭圓圓理直氣壯地舉起玉璽,"皇爺爺說這個能砸核桃,圓圓試試能不能砸杏仁。
"蕭景明拎著玉璽邊緣翻身下床,赤腳踏過滿地奏折。明黃緞面折子上畫滿王八,
最大那只龜殼上還題著"太子親筆"。屏風外突然傳來咳嗽聲。"朕的玉枕滋味如何?
"老皇帝倚在紫檀榻上剝橘子,指尖沾著墨漬,"昨夜有人抱著朕喊爹,非要給龍床雕花。
"蕭景明低頭看自己中衣,襟口果然插著把刻刀。昨夜宮宴他假裝醉酒大鬧,
實則往龍床暗格塞了太子通敵的證據(jù),沒想到被這老狐貍將計就計留宿宮中。"陛下恕罪。
"他拎起蕭圓圓擋在身前,"微臣這就帶這崽子......""讓她留下。
"老皇帝突然將橘子塞進女童手中,"小圓圓說說,昨夜宴上哪些伯伯說謊了?
"蕭景明后頸寒毛倒豎。昨夜這小祖宗當眾戳穿戶部尚書私藏金票,嚇得老尚書尿濕朝服,
這會兒還在太醫(yī)院扎針呢。"那個白胡子爺爺!"蕭圓圓蹦起來指窗外,
"他說江南水患缺錢,可是腰帶里塞滿金票哦!"廊下傳來瓷器碎裂聲。
蕭景明扒著窗縫看見戶部侍郎癱坐在酸枝椅上,官服下擺正滴滴答答滲水。
小丫頭扒著他肩膀繼續(xù)放箭:"穿綠袍子的叔叔說要嚴查貪腐,
心里卻在想怎么把贓銀埋進祖墳!""陛下!"刑部尚書撲通跪地,
"臣突然腹痛......""愛卿就在此處如廁。"老皇帝慢悠悠展開奏折,
"正好讓景明教教圓圓,怎么用夜壺養(yǎng)金魚。"蕭景明看著滿殿打擺子的朝臣,
突然把蕭圓圓舉到頭頂:"陛下,這孩子怕是得了癔癥。
""癔癥能看出陳侍郎今早吃了韭菜盒子?"老皇帝抖開奏折,
赫然是他昨夜塞進龍床的《水患治策》,"明日去考科舉,中不了進士朕就封圓圓當郡主。
""封郡主要嫁人的!"蕭圓圓突然揪住皇帝胡子,"皇爺爺壞!"滿殿死寂中,
蕭景明笑得栽進香爐灰里。前世這老東西用同樣的話逼他娶謝家女,
如今倒被個奶團子治住了。出宮時謝懷玉已在朱雀門候著。銀甲少年抱劍而立,
看見蕭景明懷里的糖人女童時,劍穗猛地晃出殺意。"謝統(tǒng)領來得正好。
"蕭景明把蕭圓圓塞過去,"幫本世子看看這糖人怎么缺條腿。"謝懷玉后退半步,
女童卻揪住她護腕:"姐姐的束胸帶歪了。"銀甲與佩劍相撞的脆響驚飛烏鴉。"童言無忌。
"蕭景明憋笑憋得腹痛,"謝統(tǒng)領若實在胸悶,
本世子認識個專治乳腺增生的大夫......"劍鞘擦著他耳畔釘入宮墻。
蕭圓圓從謝懷玉懷里探出頭,小手拍拍她胸口:"姐姐別生氣,二叔書房暗格有兵書,
第三卷夾著治胸悶的藥方呢。"謝懷玉瞬間僵成石像。昨夜她潛入靖北王府,
確實在《春宮圖》封皮里找到本《伏虎陣詳解》。"本世子讀書多,謝統(tǒng)領不必自卑。
"蕭景明拔出劍鞘揮了揮,"這兇器倒是適合串糖葫蘆。"回府路上蕭圓圓睡得打小呼嚕,
口水浸透謝懷玉肩甲。蕭景明掀開車簾看街市,
忽然瞥見賭坊門口閃過熟悉的身影——前世那個在科舉舞弊案中坑殺百人的太傅門生。
"停車。"他拋給謝懷玉荷包,"去買三斤糖漬梅子,要城南王婆腌的。
""末將不是......""哦,那換城北張寡婦家的?她釀的梅子酒更醉人。
"謝懷玉摔簾而去時差點撞翻糖畫攤子。蕭景明抱著蕭圓圓溜進賭坊后巷,
廂房里傳出壓低的聲音:"明日考場東南角埋著陶罐......"他摸出蛐蛐罐彈開蓋子,
金翅大將軍振翅飛上屋檐。
丫頭突然夢囈:"穿藍衣服的叔叔身上有死老鼠味......"賭坊二樓傳來重物倒地聲。
蕭景明貼著門縫看見太傅門生口吐白沫,金翅大將軍正趴在他鼻尖振翅。
蛐蛐腿上的磷粉在暗處泛著幽光——正是前世東宮暗衛(wèi)用的迷魂散。"好蟲兒。
"他吹了聲口哨,蛐蛐飛回罐中時帶落張紙片。借著月光看清"丙七"編號時,
身后突然傳來利刃破空聲。蕭圓圓猛然驚醒:"謝姐姐別砍!二叔在捉蟋蟀!
"謝懷玉的劍卡在蕭景明胯間,糖漬梅子滾了滿地。銀甲少年看著滿地狼藉,
從牙縫里擠出話:"梅子買來了。""喂你的。"蕭景明夾著劍刃轉(zhuǎn)身,
"聽說謝統(tǒng)領小時候把梅核種在御花園......""閉嘴!""種出棵歪脖子樹,
先帝還題字'謝氏風骨'?"蕭圓圓突然伸手抓梅子,糖絲拉出三尺長:"謝姐姐喂圓圓吃!
"謝懷玉捏著梅子進退兩難時,
蕭景明突然湊近她耳畔:"禁軍右營第三支箭筒少了兩支破甲箭,
謝統(tǒng)領查案時可要當心背后。"夜風吹散他袖間迷魂散的氣味。更鼓聲里,
賭坊二樓傳來驚恐的尖叫:"有鬼!考題被換成《母豬產(chǎn)后護理》了!
"蕭景明把睡著的蕭圓圓塞進謝懷玉懷中,彎腰撿起滾進陰溝的蛐蛐罐。
月光照在罐底"丙三"編號上,倒影里劃過玄鴉暗衛(wèi)特有的聯(lián)絡暗號。"明日科舉。
"他彈了下罐身,金翅大將軍發(fā)出清越鳴叫,"謝統(tǒng)領可要來看本世子如何氣暈太傅?
""你會寫字?""會畫春宮圖啊。"蕭景明從袖中抽出卷軸,
"最新力作《冷面統(tǒng)領落難記》,謝統(tǒng)領想不想當主角?"劍光劈碎畫軸時,
唧嘴:"謝姐姐腰好細......"第三章 蛐蛐軍團立大功蕭景明叼著毛筆跨進貢院時,
監(jiān)考官正在誦讀《科場律》。他懷里蛐蛐罐撞上朱漆門檻的聲響,
驚得老學政差點撕爛手中考卷。"靖北王府進貢蟋蟀一只——"唱名官憋著笑喊完,
滿場舉子肩膀亂顫。蕭景明大搖大擺走向最末考棚,腰間玉佩叮當亂響。
經(jīng)過太傅嫡孫的考桌時,袖中金翅大將軍突然振翅,將硯臺里的墨汁濺滿對方雪白襕衫。
"蕭景明!"陸文遠拍案而起。"陸兄早啊。"他順手把蛐蛐罐擺在桌角,
"昨夜賭坊那局還沒結(jié)賬呢,你輸給我的城南別院......""肅靜!
"主考官將驚堂木摔出裂痕。日影爬上琉璃瓦時,蕭景明翹著二郎腿畫完第十八個王八。
金翅大將軍在罐中焦躁轉(zhuǎn)圈,翅膀泛起詭異的青綠色——這是聞到磷粉的味道。
他屈指輕彈罐壁,蛐蛐突然發(fā)出尖銳鳴叫。滿場振翅聲此起彼伏,
數(shù)百只蟋蟀從考棚縫隙涌出,翅膀上的熒光粉在暗處匯成溪流。"何方妖孽!
"老學政嚇得打翻燭臺。蕭景明看著熒光蟋蟀精準撲向抄襲者的考卷,嘴角咧到耳根。
這些小家伙在墨跡上打滾的模樣,活像在給文章蓋作廢章。"考生蕭景明!
"主考官提著袍角沖過來,"你的策論呢?"他慢悠悠展開宣紙,上面畫著只戴官帽的蛐蛐,
旁邊題詩:"金翅一振天下安,貪官污吏全完蛋。""這是策論?""這叫寓教于樂。
"蕭景明蘸著墨汁在蛐蛐翅膀上添了兩筆,"您看這紋路,像不像戶部銀庫的耗子洞?
"主考官氣得山羊胡翹上天靈蓋時,宮墻外突然傳來鳴鑼聲。明黃儀仗轉(zhuǎn)過街角,
老皇帝扶著蕭圓圓的手下轎,小丫頭頭頂玉冠歪成雞窩。"皇爺爺說要看蛐蛐打架!
"她舉著糖葫蘆指向蕭景明,"二叔快放金翅大將軍!"滿場官員撲通跪地。
蕭景明把蛐蛐罐塞給皇帝:"陛下押哪只?
""朕押......"老皇帝突然瞇眼看向他背后。蕭景明轉(zhuǎn)身時正撞上陸文遠扭曲的臉。
太傅嫡孫的考卷被蟋蟀啃出個人形窟窿,墨汁順著桌角滴成"蠢貨"二字。"陛下!
"陸文遠涕淚橫流,"蕭景明用妖術......""這叫生物防治。"蕭景明拎起只蟋蟀,
"《齊民要術》有載,
永昌三年江南蟲災就是靠這個......""你連《千字文》都背不全!
""但本世子會背《蟋蟀譜》啊。"他忽然翻開考籃底層,
《春宮圖》封皮下赫然是本《伏虎陣新解》,"比如這段'蛐蛐斷尾可誘敵',
正合兵法中的苦肉計。"老皇帝奪過書冊的手在發(fā)抖。蕭圓圓踮腳搶過蟋蟀罐:"皇爺爺!
二叔在罐底刻了小人!"鎏金罐底映著幅微雕:太子向蠻族使臣獻圖的場景,
連衣擺的蟒紋都清晰可辨。蕭景明撓頭憨笑:"微臣就愛刻著玩......""即刻閱卷!
"老皇帝突然拍桌。當夜靖北王府燈火通明。蕭景明泡在浴桶里逗弄金翅大將軍,
屏風外傳來謝懷玉冷冰冰的聲音:"陛下欽點你為探花。""因為我字好看?
""因為你在策論空白處畫了北境布防圖。"劍尖挑著濕漉漉的考卷伸進來,
"這些狼頭標記從何得知?"蕭景明掬水潑向屏風。朦朧絹紗映出謝懷玉繃緊的下頜線,
那道傷疤和前世替他擋箭的女將軍一模一樣。"謝統(tǒng)領。"他忽然沉了嗓音,
"你束胸帶沾了磷粉。"銀甲碰撞聲驟然凌亂。蕭景明赤腳轉(zhuǎn)出屏風,
水珠順著鎖骨滑進謝懷玉后頸:"這種熒光粉產(chǎn)自南疆,
專供玄鴉暗衛(wèi)追蹤之用......"劍柄撞上他肋骨的瞬間,房梁傳來細碎響動。
蕭圓圓抱著枕頭滾下屋檐,精準砸進謝懷玉懷中:"謝姐姐身上有娘親的味道!
""你娘是......""是仙女呀!"小丫頭突然扒開謝懷玉衣領,
"姐姐這里也有星星胎記!"燭火爆了個燈花。蕭景明看著謝懷玉頸后那枚紅痣,
前世記憶如潮水涌來。城破那日,女將軍將他推下城墻時,血污中這枚紅痣成了最后印記。
"謝懷玉。"他嗓音沙啞,"你究竟......""世子還是操心明日瓊林宴吧。
"銀甲少年倉皇后退,"太傅準備了十名刺客伺候您。"更漏聲里,
蕭圓圓忽然舉起金翅大將軍:"蟲蟲說它見過那個白胡子爺爺!"蕭景明捏住蛐蛐的手一顫。
月光照在蟲翅紋路上,竟與謝懷玉暗衛(wèi)令牌的玄鴉圖騰完全重合。
第四章 禁軍統(tǒng)領掉馬甲蕭景明被桂花香嗆醒時,正夢見謝懷玉拿劍鞘抽他屁股。
睜開眼瞧見滿屋白霧,屏風后傳來水聲,他打著哈欠扯開嗓門:"老王!
浴桶撒這么多花瓣作甚?"水聲驟停。鎏金澡盆里嘩啦站起個人,水珠順著肌肉線條滾落。
蕭景明盯著那道裹胸布,視線緩緩上移,正對上謝懷玉殺氣騰騰的眼睛。"世子看夠了?
""謝統(tǒng)領這紋身挺別致啊。"他指著對方鎖骨下的玄鴉刺青,"哪個刺青師傅的手藝?
本世子也想......"劍光劈碎屏風的瞬間,蕭景明抄起澡盆邊的桂花糕擋在身前。
謝懷玉抓過外袍的手頓住,腰間束帶正正好好落進他掌心。"還我!""還你可以。
"蕭景明晃著束帶退到窗邊,"每月初一送新鮮桂花糕到王府,
否則我就告訴陛下......"他突然湊近對方滴水的發(fā)梢,
"禁軍統(tǒng)領其實是鎮(zhèn)國公家逃婚的嫡女。"謝懷玉的劍尖抵上他喉結(jié):"你如何得知?
""你耳洞結(jié)痂未愈。"蕭景明撩開她濕發(fā),"昨兒在賭坊,
那枚骰子滾進你耳洞卡了半盞茶時間。
"窗外傳來蕭圓圓的拍手聲:"謝姐姐洗澡還穿衣服呀!"謝懷玉奪門而出的身影帶著殺氣,
廊下石燈籠被劍氣削成八瓣。蕭景明拎著束帶嗅了嗅,
南疆特供的沉水香混著血腥氣——昨夜她果然去查了破甲箭失竊案。入夜時分,
工部庫房鉆進兩道黑影。蕭景明扒在謝懷玉背上指點方向:"往左三丈,
那堆蛐蛐罐里有個鎏金的。""你確定賬本在蟲罐里?""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他順手扯開她束帶,
"比如謝統(tǒng)領把暗衛(wèi)令符藏在......"謝懷玉反手將他摔進蛐蛐罐堆里。
鎏金罐子骨碌碌滾到墻角,底部機關彈開,露出本泛黃冊子。
蕭景明就著月光翻開:"永昌二十三年水患撥款,
白銀八十萬兩......"話音戛然而止。賬本空白處密密麻麻蓋著太子私印,
像是孩童拿印章胡亂玩耍。謝懷玉剛要湊近,突然被蕭景明按著頭蹲下。"有暗器。
"他貼著庫房門縫,"工部侍郎帶人來了,賭十兩銀子,他腰帶里塞著春宮圖。
"謝懷玉劍柄戳他腰眼:"正經(jīng)些。""正說著呢。"蕭景明摸出糖漬梅子,
"那老東西的春宮圖是特制的,夾層藏著......"庫房門轟然洞開。
工部侍郎提著燈籠愣在當場,懷中鎏金蛐蛐罐"當啷"落地。
蕭景明從罐堆里探出頭:"大人也來捉蛐蛐?""有、有刺客!""刺客在這兒呢。
"蕭景明突然扯開侍郎衣襟,嘩啦啦掉出十幾本春宮冊子。謝懷玉劍尖一挑,
畫紙紛飛間竟露出北方礦脈圖。蕭圓圓從房梁垂下個小腦袋:"伯伯說謊!他說要抓賊,
心里想著燒賬本!"謝懷玉的劍鋒轉(zhuǎn)向時,侍郎突然吹響骨哨。數(shù)十黑影破窗而入,
刀光映亮滿室蛐蛐罐。蕭景明抓起賬本塞進懷中,抬腳踢翻梅子罐。"圓圓!""來啦!
"小丫頭撒下蜂蜜罐,甜膩汁液瞬間鋪滿地面。刺客們滑成滾地葫蘆,
蕭景明趁機拽著謝懷玉躍上房梁。"賬本空白頁。"他咬破手指涂抹,"用火折子烤。
"謝懷玉指尖拂過泛黃紙頁,
出字跡:"太子私購玄鐵......數(shù)量足以鑄造三萬兵甲......""現(xiàn)在信我了?
"蕭景明突然貼近她耳畔,"你兄長謝長淵的鎮(zhèn)北軍,
當年就是被這種玄鐵箭......"劍鞘狠狠撞上他腹部。蕭景明悶哼著跌下房梁,
正巧砸在工部侍郎身上。懷中藥粉包炸開,紫色煙霧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噴嚏聲。"阿嚏!
這什么......""本世子特制癢癢粉。"他揪著侍郎衣領,
"配方還是從謝統(tǒng)領束胸帶里摸出來的。"謝懷玉躍下房梁時踩中蜂蜜,
整個人撲進蕭景明懷里。束胸布突然崩裂,玄鴉令符當啷落地。
蕭圓圓蹦跳著撿起:"這個圖案!蛐蛐罐上也有!"遠處傳來更鼓聲,
蕭景明突然扯開謝懷玉衣襟。肩頭箭疤在月光下泛著淡金,
與前世記憶里替他擋箭的女將軍傷痕重合。"謝懷玉。"他指尖輕撫傷疤,
"三年前北境雪夜......""閉嘴!"她慌亂系衣帶,
"你如何知曉......""你每次撒謊耳尖都會紅。
"蕭景明突然將玄鴉令符塞進她掌心,"現(xiàn)在換你欠我人情了。"五更天時,
靖北王府后門吱呀輕響。蕭景明抱著熟睡的蕭圓圓進門,
老管家盯著他肩上牙印倒吸冷氣:"世子這是......""被貓撓了。
"他瞥向墻角陰影,"還是只炸毛的玄鴉。"暗處銀甲閃過寒光,
謝懷玉的聲音隨風飄來:"明日蛐蛐大賽,世子可別死得太難看。
"第五章 御花園螞蟻傳訊蕭景明蹲在御花園假山后掏蜂蜜罐時,
蕭圓圓正把第十八只螞蟻塞進嘴里。他轉(zhuǎn)身奪下她指尖的"零食",
小丫頭鼓著腮幫抗議:"二叔說過螞蟻是戰(zhàn)友!""生吃戰(zhàn)友算哪門子兵法。
"他蘸著蜂蜜在青磚上畫圈,"看著,這叫誘敵深入。"金翅大將軍從罐中跳出,
振翅發(fā)出特殊頻率的嗡鳴。成千上萬的黑蟻從石縫涌出,
循著蜜跡爬成"太子通敵"四個大字。蕭圓圓興奮地拍手:"螞蟻會寫字!
""還會告御狀呢。"蕭景明往她掌心抹蜜,"等會兒太后路過,
你就說......""說螞蟻餓餓!"小丫頭蹦起來沖向涼亭,頭頂揪揪沾滿草屑。
謝懷玉從梧桐樹后轉(zhuǎn)出,劍鞘上還掛著昨夜的蜂蜜:"工部侍郎在詔獄招供了,
太子今夜要燒戶部卷宗。""燒唄。"蕭景明吹了聲口哨,螞蟻突然改道爬成狗頭圖案,
"本世子早把真賬本換成了《金瓶梅》插圖版。
"謝懷玉的劍穗猛地纏上他手腕:"北方傳來消息,蠻族使臣盯上了圓圓的長命鎖。
"蕭景明撫過女童頸間銀鎖,鎖芯暗藏的虎符輪廓硌著指尖。
前世太子正是憑此物調(diào)走鎮(zhèn)北軍,導致謝家滿門被屠。"勞煩謝統(tǒng)領演場戲。
"他突然扯開她衣襟,"快,對著我胸口來一掌。""你瘋......""刺客??!
"蕭景明嚎叫著滾進花叢,"禁軍統(tǒng)領非禮啦!"侍衛(wèi)們沖進御花園時,
只見謝懷玉單手拎著世子后領,衣襟散開露出半截束胸布。
蕭圓圓坐在太后懷里告狀:"謝姐姐和二叔玩疊羅漢!"老太后手中的佛珠啪嗒落地。
當夜靖北王府雞飛狗跳。蕭景明趴在屋頂教圓圓認星象:"那顆賊亮的叫天狼星,
專吃說謊的壞蛋。""比如太子叔公?""比如偷吃糖糕還賴給螞蟻的某人。
"他捏了捏小丫頭鼓囊囊的腮幫。五更梆子響時,王府大門被拍得震天響。
太子門客帶著刑部官兵涌入,火把映亮蕭圓圓惺忪的睡眼:"伯伯們來找螞蟻玩嗎?""搜!
"門客揮刀砍碎青瓷花瓶。蕭景明倚著門框嗑瓜子:"輕點兒,那花瓶是先帝賞的,
值三百兩。""世子涉嫌勾結(jié)蠻族!"門客抖開卷軸,"有人告發(fā)你私藏軍械圖。
""可是圓圓昨晚剛把圖紙折成小船呀。"小丫頭從被窩掏出濕漉漉的紙船,
"泡澡時玩沉船游戲來著。"門客奪過紙船展開,泛黃的《蠻族貢品清單》被水漬暈染,
恰好露出夾層的北方布防圖。蕭景明痛心疾首:"這圖得值五千兩!""帶走!""且慢。
"謝懷玉踹門而入,甩出鎏金令牌,"玄鴉衛(wèi)查到刑部私設水牢,諸位是想換個地方交代?
"趁亂間,蕭圓圓溜到院中水井旁。小丫頭把油紙包著的真圖紙塞進青蛙肚皮,
哼著童謠拋入井中:"小青蛙找娘親,
游到鎮(zhèn)北將軍府......"三日后蠻族使臣進宮獻禮。蕭景明把玩著翡翠鼻煙壺,
突然"失手"砸碎貢品木匣。羊皮卷軸滾落展開,赫然是太子印鑒的軍械交易書。"哎呀!
"他捂住蕭圓圓的眼睛,"小孩子不能看叔叔們玩過家家。"使臣腰刀出鞘半寸,
蕭圓圓忽然指著他的項鏈:"和圓圓的一樣!"頸間銀鎖在日光下泛著冷光,
鎖芯暗格微微彈開。謝懷玉的箭矢破空而來,射斷使臣腰繩。蠻族密信紛紛揚揚灑落,
每封都沾著蜂蜜和螞蟻尸體。蕭景明抱起小丫頭大笑:"看來螞蟻兄弟也愛湊熱鬧。
"當夜御書房燭火通明。老皇帝蘸著蜂蜜在奏折上畫圈:"景明啊,
這螞蟻陣可能擺出'朕想吃蟹黃包'?""能擺'太子該洗腳了'。
"蕭景明把玩著虎符銀鎖,
"陛下若肯給圓圓撥個御廚......"宮墻外忽然傳來蛐蛐哨聲。
謝懷玉渾身是血翻窗而入:"太子反了,玄武門已破。"蕭景明將銀鎖塞進圓圓衣襟,
轉(zhuǎn)頭笑得燦爛:"勞煩謝統(tǒng)領再演場戲。""什么戲?""霸道將軍俏皇帝。
"他扯開衣襟撲過去,"這回記得打輕點。"蕭圓圓蹲在龍案下分蜂蜜,
看著漫天箭雨劃過琉璃瓦。
的苦肉計好老套......"第六章 紈绔聯(lián)盟整活記蕭景明翹著二郎腿躺在賭坊屋頂時,
十八名紈绔正圍著《太子禿頭風流記》畫稿爭論不休。
賭坊少主趙小刀咬著筆桿發(fā)愁:"世子爺,太子明明滿頭秀發(fā),這禿瓢造型是不是太缺德了?
""藝術需要夸張。"蕭景明甩出太子近臣的密信,"看看這個,
太子為治脫發(fā)用童男尿洗頭的事跡,夠不夠你畫十頁連環(huán)畫?
"趙小刀盯著信箋上的"夜壺配方"笑出鵝叫,筆尖唰唰勾勒出太子頭頂尿壺泡澡的丑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