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教室門口的他我一直以為,喜歡一個人是一件極其安靜的事。像樹葉落在書頁上,
像陽光打在桌角,沒有聲響,也不需要回音。直到那天,他從教室門口走過。—開學第一天,
我遲到了整整三分鐘。站在教室門口的時候,全班的目光像激光筆一樣扎在我臉上。
我試圖無聲地溜進去,班主任卻不放過任何一個“壞學生”,咳了一聲:“新轉來的,
自己介紹一下?!蔽椅罩鴷鼛В曇舻偷孟裎米樱骸吧蛑?,轉學生。”“坐林奕舟旁邊。
”他不帶感情地說完,點了點前排靠窗的位置。我下意識一愣。林奕舟,
那可是全年級第一、理科競賽大魔王、全校女同學的白月光,傳說級存在。更致命的是,
他長得非常好看。那種清冷中帶點攻擊性的帥,像數(shù)學試卷最難那道壓軸題,
難懂、卻讓人上頭。我硬著頭皮往他方向走,正準備坐下時,
桌子邊椅子蹭了一下——他沒抬頭,淡淡地說了一句:“擋路。
”我的臉“刷”一下紅了個徹底,幾乎能聽到自己耳朵發(fā)燙的聲音。
我尷尬地挪了挪椅子坐下,一整節(jié)早讀,背誦聲音虛弱到像蚊子哼歌。他沒再看我,
也沒和我說話,像對空氣一樣安靜。我卻偷偷看了他五次。他側臉線條很冷,
但睫毛意外地長,眼睛盯著課本看得很認真,指尖習慣性輕敲桌面,每一下都像敲在我心上。
我原本以為,他一定高傲、冷淡、不近人情。直到下課時我看到他抽屜里,
一包還沒拆封的酸奶,和一袋打開卻沒吃完的小熊軟糖。我偷偷記下品牌,
晚上回家買了同款。不是為了模仿他。只是想知道,他平時喝的東西,是什么味道?!股?,
我打開一本棕皮筆記本,這是我自己做的“心情本”,本子第一頁貼著干花,
第二頁寫著今天的日期?!?月4日 陰】今天是轉學的第一天。教室很新,桌子有點舊,
窗戶外面能看到球場。我坐在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男生旁邊,他的名字叫林奕舟。
他第一句話是“擋路”。很兇。但他抽屜里有軟糖。我猜,他應該不是壞人。我想了想,
輕輕地寫下一句。“他是我偷偷藏起來的光?!睂懲甑臅r候,我心跳得很快,
像做錯了什么大事一樣。但還是把這頁紙留了下來,用膠帶貼住,不讓它掉出來。
這就是喜歡嗎?喜歡到,我連寫下這句話,都有些發(fā)抖。—第二天早晨進教室時,
他還在睡覺。頭靠著胳膊,窗外的光灑在他眼睫上。像一幅靜物畫。我忍不住多看了兩秒。
然后下一秒,他睜開眼睛。我嚇得條件反射低頭,他冷聲問我:“你盯我看多久了?
”我慌得不敢說話。他卻慢慢坐直,掏出筆,在我作業(yè)本上輕輕劃了幾筆,
把我那道錯題改了過來,嘴角彎了彎:“你這思路也太奇怪了?!薄?.....謝謝。
”“別謝?!彼匆膊豢次?,“我不想跟不及格的人同桌?!薄拔也粫虾笸鹊?。
”我小聲說。他終于正眼看了我一眼:“希望你說到做到?!比缓笏蜷_抽屜,
拿出那包軟糖,丟了一顆進嘴里。我不敢問他是不是故意的。但那一刻,我覺得我的心跳,
比軟糖還要甜一點?!矣衷谌沼洷旧蠈懴铝藥拙?。【9月5日 小雨】他說我奇怪。
但我覺得,他比我還奇怪。有時候像冰塊,有時候像小孩。可我偏偏喜歡這種反差。
今天他又吃了軟糖,還用我的筆改了題。我是不是可以說,他用過我的筆了?不可以,
不要想太多。你要藏好你的喜歡。我在最后一行寫道。
第2章:他真的從不笑嗎據(jù)說林奕舟從不笑。有傳言說他小時候做智力測驗時,
把心理老師問到沉默三十分鐘,從此沒人敢給他做心理疏導。還有傳言說,學姐給他寫情書,
他只回了一句:“別打擾我算極限值?!笨晌矣H眼看見——他今天,嘴角彎了一下。
雖然只有一點點,小得像音符上那個小撇號。但我敢保證:他是在笑。
—那天早上第一節(jié)自習課,班主任說我們要準備期中考,分組互助,
我跟林奕舟被編到“學神帶學渣”組合?!澳阖撠煴O(jiān)督她錯題本的整理。
”班主任拍了拍他的桌子,“爭取讓她別在下次數(shù)學卷子上寫出哲學答案。
”我:……謝謝你了,親愛的老師,我的尊嚴不值幾個字。林奕舟頭也不抬,點了下頭。
我試探性地翻開自己的錯題本給他看,里面五顏六色的筆記、標記、圈重點,
全是我熬夜整理的。他看了幾頁,忽然抬頭:“你這是拿它當配色練習本了?
”我瞬間覺得我晚睡到兩點的努力不值一提。“我只是,
想讓它更醒目一點……”我弱弱辯解。他沒說話,低頭認真看完每一頁,
然后……遞給我一張紙。上面是他親手畫的“錯題歸納表”,干凈清晰、簡潔有邏輯,
每一類題型后還附了一句提示。
比如:“幾何類錯在定理不熟”、“函數(shù)類錯在符號粗心”、“壓軸題……干脆跳過”。
我小聲說:“謝謝你,真的好細心……”“不是細心,是不想看你亂七八糟的顏色污染視力。
”他說這話時,耳朵紅了一點點。我差點沒忍住笑出來。這個人啊,
明明連“你整理得太復雜了”這種話都要繞一圈罵你一頓再幫你解決問題。
可我就是覺得很可愛?!形绶艑W我沒胃口,趴在桌子上。他冷不丁說:“你是不是低血糖?
你臉有點白?!薄鞍??”我抬頭,他居然用食指輕敲我額頭,“發(fā)什么呆?
”我被戳得腦袋輕晃:“沒事,就是早上忘吃飯了……”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包新的軟糖,
往我桌上一丟:“補點糖。”我:“這不是你平時愛吃的?”“……你也知道我平時吃這個?
”他挑了下眉,似笑非笑。我舌頭打結:“上次看到的,不小心記住了。”“喲,
觀察力可以?!彼皖^繼續(xù)寫字,語氣懶洋洋,“要是你數(shù)學也有這記憶力,早超我了。
”我偷偷咬了一顆糖,味道微酸帶甜。跟他,有點像。—晚上,我又寫了日記。
【9月6日 陰轉晴】他笑了。雖然只有一秒,但我看到了。他說我的錯題本像色盲試卷,
雖然嘴很毒,但他畫了歸類表,寫得特別整齊。還有,他給我軟糖吃。
這是他對我好的一點點證據(jù)嗎?我今天在數(shù)學草稿紙邊角寫了一句:“明明是顆太陽,
卻偏裝作月亮?!蔽冶緛硐胨旱簦凰吹搅艘谎?。他沒說話,只是愣了一下。
他是不是在想我很奇怪?還是……也有那么一絲絲明白?—第二天早晨,
我把那張紙壓在書里,想帶回家。結果忘記抽出來。自習課時,
他突然把那張紙從我的物理書里抽了出來?!斑@是你的?”我心跳漏了半拍,
“嗯……”他看了一眼那句話,又看了我一眼?!澳阏f誰是月亮?”他問。我不敢說真話,
低頭假裝寫作業(yè):“……沒人?!薄澳悴皇窃谡f我?”我不吱聲。他沒追問,
只在我桌角輕輕放下一支筆?!跋麓斡浀脦Ш梦木撸瑒e每次都跟我借。”我點頭,裝得很乖。
可我發(fā)現(xiàn),那支筆上刻著他名字的縮寫:“LYZ”。—放學時我抱著書離開教室,
回頭一眼看見他坐在窗邊,低頭寫題,陽光照在他指尖。他不是太陽。
他是我偷偷藏起來的光。只有我知道他看過那句話。也只有我,
悄悄記得他曾給過我軟糖和筆。我不敢靠近,但也舍不得遠離。
第3章:他的沉默很動人“沈知棠,你來演女主角。”我一口水差點噴出來:“?。?/p>
”“配林奕舟的男主。”文藝委員笑得一臉陽光,“你們剛好分在一個自習組,熟點兒,
配合度高嘛?!蔽疫€沒來得及否認,講臺那邊的林奕舟已經(jīng)站起身,把劇本接了過去。
“劇本挺短,”他說,“十分鐘劇目,排個幾次就能演。”我不敢抬頭看他,只能點點頭。
——誰能想到,學校搞什么“校園文化月”,要求每班推送一個微劇本參加匯演,
竟然點到我頭上了。而且,還搭上了全校最高冷的林奕舟?!獎”臼莻€很老套的校園故事。
男主是冷淡學霸,女主是活潑轉學生,兩人從陌生誤會到心動告白,狗血得要命。
我看完后幾乎想躲進課桌底下?!澳悴挥X得這角色很像你嗎?”林奕舟突然說?!啊膫€?
”“活潑又愛寫東西的轉學生?!蔽沂忠欢叮铧c把劇本撕了。他是知道什么了嗎?
不可能啊,日記本我藏得那么好?!澳悴徽f話的時候才像劇本?!蔽倚÷暦瘩g?!芭??
”他揚了揚眉,眼角彎起一點點:“那現(xiàn)在說話就不像了?”“……”“放心,我不咬人。
”他遞給我一張排練表,“明天下午,空教室。試排第一場?!薄澳憔瓦@么配合?
”我忍不住問,“不是說你不喜歡參加這些活動?”“我不喜歡其他人演?!彼^也不抬,
“更不想別人碰我。”我:“?”他說得太自然了,我一時沒法判斷這是不是“撩”我。
—排練是在三樓的空教室進行的,窗戶關著,有點悶。第一天我們練走位,
第二天開始念臺詞。我拿著劇本時手心一直是汗的?!芭_詞念自然點?!彼f。
“我盡量……”“你對我說‘我喜歡你’時別一直看地板。”“我……我沒演過嘛。
”“你平時心里不是早念過八百次了?”我猛地抬頭,他卻看著劇本,像什么也沒說。
“你剛剛說什么?”“我說——”他緩緩抬頭,唇角抬起一點點,“你臺詞太假,要重來。
”我:“……”你再這么笑著教我臺詞,我真要提前告白了?!谌?,
我們開始排最后一場。男主告白,女主沉默,然后鼓起勇氣說“我其實也一直喜歡你”。
我背不出來,總是卡殼。他忽然走到我面前,盯著我:“你看著我說?!蔽姨ь^,
一下子撞進他眼里。那是第一次,我們彼此對視超過三秒。“說。”他聲音很輕,
但不容置疑。“……我其實也一直……”“喜歡我?!彼嫖夷钔?,然后很輕很輕笑了一下,
“嗯,像點樣子了?!蔽液粑丝?。他演得太認真了,好像真的希望我說出口。
—那天晚上我打開日記本,沒寫日期。只寫了一句話。“他念臺詞的樣子,
好像真的很想親我。”我自己看著都臉紅,但沒撕掉。我開始懷疑,這段“排練”,
是不是不只是排練。—第五天下午排練結束后,
他把椅子靠近我這邊一點:“你不覺得我們這段演得太平了嗎?”“哪里平了?
”“告白部分太干了?!薄皠”揪褪沁@樣的啊……”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劇本,
拿筆劃掉最后一句臺詞,然后把本子遞給我:“改個說法。
”我低頭一看——“臺詞改為:我一直在等你開口,可你卻一直裝傻?!蔽乙徽?。
“你讓這個角色更主動了?!薄澳悴皇蔷褪沁@樣的人嗎?”他輕描淡寫,“總說別人裝冷,
其實你才最能裝?!蔽也恢浪傅氖钦l,
但我忽然覺得——他已經(jīng)在逼近我所有藏起來的心思?!詈笠惶炫啪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