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到家時飯菜已經(jīng)做好,我沒有理會直徑回屋里處理傷口,再出來時母親已經(jīng)吃完離開,只剩何蓉兒,笑的一臉溫和。
“姐姐快吃飯吧,我一直等姐姐呢,再不吃該涼了?!?/p>
說著她把一盆燉肉推到我面前。
我眉頭一蹙,家里條件確實可以,但是像這種大盆燉肉卻是從來沒有做過的。
看著何蓉兒嘴角噙著的那一抹邪笑,我心里咯噔一下。
“幸?!腋!蔽掖舐暫爸?,四處尋找。
“姐姐別找了,你的幸福,在這呢!”
說著,她再次把那一盆肉向我這邊推了推。
我只覺得胃部翻涌,不住的干嘔起來。
何蓉兒哈哈大笑,“反正姐姐馬上就要下鄉(xiāng)了,留著這畜生也是浪費糧食,妹妹多貼心啊,提前讓姐姐吃頓好的,省的去鄉(xiāng)下吃苦?!?/p>
她笑的猖狂又得意,我緊緊的咬住嘴唇,一股腥氣傳來,我終于控住不住自己的怒火,猛的一巴掌向她抽去。
“為什么?我已經(jīng)選擇了下鄉(xiāng)讓你嫁給裴翊州,為什么你還要處處為難,何蓉兒我們是親姐妹?。 ?/p>
何蓉兒捂著自己被打腫的臉,緩緩抬頭,她冷哼一聲。
“為什么?就因為上一世母親偏心故意讓我下鄉(xiāng),你以為我不知道,她提前就告訴了你要選哪個?”
“你知道我經(jīng)歷了什么嘛?我被那個傻子囚禁在家里,沒日沒夜的任他蹂躪,我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我只得服軟,我像狗一樣的伺候他們一家,才得以好好活著??赡隳??你霸占著原本應(yīng)該屬于我的一切…”
“我的好姐姐,這輩子你就好好替我受苦,我要你的苦比我多千倍百倍,我要毀掉你一切珍視的東西。”
我搖著頭,不敢想象她竟然這般恨我,我強(qiáng)忍著怒氣,“竟然都是重生的,你也應(yīng)該知道,我被裴翊州折磨致死,我沒想到你會遭遇那些痛苦,如果知道,我也不會讓你下鄉(xiāng)。我只問你一句,當(dāng)年那封信上,你寫了什么?”
何蓉兒笑的得意,“現(xiàn)在裝好人了?晚了…至于那封信。你想知道嘛…”
說著她慢慢想向我走來,就在走到我面前時,她猛的向后倒去,后面是飯桌,那盆冒著熱氣的燉肉,帶著滾燙的湯汁全跟何蓉兒一起摔倒,瞬間她裸露在外的皮膚被燙的通紅一片。
啊的一聲慘叫,我還來不及反應(yīng),一道身影快速的闖了進(jìn)來,一腳狠狠踹向我的肚子。
我被踹倒,緊接著又一巴掌狠狠落下,只覺得耳朵嗡嗡的疼。
我聽不見裴翊州的怒罵,他快速的將何蓉兒抱起,拿水沖洗著被燙傷的部位。
世界在這一刻變得安靜,我只見裴翊州處理好何蓉兒的傷勢后,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何蓉兒拼命拉著裴翊州,而裴翊州卻死死的不肯松手。
耳鳴聲和窒息感充斥著我,我連反抗的力道都沒有,我雙眼上翻,只想著,不然就這樣死了吧。
裴翊州終于放了手,我貪婪的大口呼吸。
耳邊傳來何蓉兒的啜泣,和裴翊州冰冷的警告。
“我說過,我可以弄死你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何情兒不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p>
說完,他拉起我的頭發(fā),狠狠的將我按跪在何蓉兒面前。頭嘭嘭的磕向地面,鮮血順著額角滑落。
“這是給你的懲罰,再有下次,你用哪只手推的蓉兒,我就剁了你那只手?!?/p>
我狼狽的癱軟在地,全程我連一句疼,都呼喊不出來,像是個提線木偶般,任由他發(fā)泄。
我聲音虛弱的如蚊蠅,“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似乎很滿意我的妥協(xié),裴翊州抱著何蓉兒離開了,我木然的起身,包扎好傷口,清理好屋子。
拿起行李,提前去往了火車站,直到坐上火車的這一刻,似逃離了惡魔的掌控,我的身體才有了徹底的放松。
因為我提前出發(fā)的原因,并沒有人來接我,我按照上一世的記憶來到村子,將自己的身份證明和手續(xù)一起交給了大隊領(lǐng)導(dǎo)。
來到知青點的第一件事,我找到了一個叫傅昶彥的人,因為常年勞作的原因他皮膚黝黑,身材削瘦卻很高挑,低垂著頭。
我知道他有一個外號叫傅窩囊,說他窩囊是因為誰指使他干什么,他從不拒絕,活干的最多,吃的最少,身上的衣服破的一個洞接著一個洞,跟其他知青相比,他看起來更像鄉(xiāng)下人。
可我知道,他這個人不像表面這樣簡單。
上一世何蓉兒死后不久知青就被通知回城,革委會被取消,許多人被平反,而傅昶彥的家世也在那一刻被揭露。
祖父母都留過洋,家里有大小廠子十幾家遍布全國,被歸還的房產(chǎn)就有好幾十棟。
他父母怕他被牽連,十幾歲就將他寄養(yǎng)在一個朋友家當(dāng)養(yǎng)子。
他之所以裝窩囊是因為怕被人知道自己的家世,只能藏拙。
當(dāng)初何蓉兒臨死前寫的那封信,就是他發(fā)現(xiàn)后送到裴翊州手里的。
“我知道你的身世!我要你娶我?!?/p>
傅昶彥雖然依舊低垂著頭,可他緊繃的肌肉預(yù)示著他的緊張。
我沒有停,繼續(xù)說道。
“我叫何情兒,我父親是烈士,母親是部隊后勤部的職員,跟我結(jié)婚即便將來你的身份被捅破,我的家世可以保你無憂?!?/p>
我必須在平反之前以這個要挾才能讓他肯娶我,果然他低垂的頭猛的抬起。
眼里皆是震驚和疑惑。
“我知道這里大隊長家有個傻兒子,那一家都不是個好的,你保護(hù)我在這里平安,這就是交換條件?!?/p>
傅昶彥沉默片刻,點頭同意!全程沒說一句話,那模樣,當(dāng)真窩囊!
我下鄉(xiāng)第二天就跟知青結(jié)婚這件事很快傳回了家里。
裴翊州結(jié)婚當(dāng)天,有些心不在焉,他沒有看到我的身影,可他沒有時間去找我,到場的賓客絡(luò)繹不絕,他根本抽不出來空。
直到婚禮結(jié)束,我一直沒有出現(xiàn)。
裴翊州心情莫名的煩躁,他終于抽出時間找到我的母親支支吾吾的問,“媽,怎么沒看見情兒?!?/p>
母親依舊是淡漠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她早就走了,這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讓她留戀的了,鐲子碎了,狗被燉了,連曾經(jīng)的愛人也娶了她妹妹,裴翊州,你既然選擇了我小女兒,就好好跟她過日子,不要再肖想不屬于你的?!?/p>
裴翊州只覺心底一沉,滿臉的不可以置信,他突然想起哪天他對我動手時那盆灑落的肉,似乎…是狗肉。
心里的某處有絲抽痛,剛要張嘴說什么,一個阿姨笑著走過來。
“何媽媽,恭喜啊,兩個女兒都嫁出去了,這下你對老何也有交代了?!?/p>
裴翊州一把拽住阿姨的手臂,“你說什么?什么叫兩個女兒都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