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重陽。姜氏藥堂重開那日，姜沉璧在柜臺下發(fā)現(xiàn)父親真正的遺書。

泛黃的宣紙上寫著：“沉璧吾兒，紅蓮非劫，是醫(yī)者仁心?！贝薨茁兜慕疴徃南翟谒幑裆希?/p>

裴九皋的瓷瓶養(yǎng)起了解毒蛆。趙元瑛最后一次咳出黑血，將暖爐埋進姜家后院。來年春天，

那里長出一株赤芍，花開時艷如業(yè)火?！v四年四月初八，谷雨。

姜沉璧蹲在城南土地廟前，將艾絨攤在葦席上晾曬。十幾個乞兒排著隊，

最前頭的阿寶伸出潰爛的腳丫：“姜姐姐，上次敷的藥被雨沖掉啦?！彼稳ジ猓?/p>

撒上混了蜂蜜的紫珠葉粉：“這藥要貼著肉才見效，給你加層油紙。

”藥箱底層壓著本《外傷輯要》，書頁間夾著張當票——正是姜榮典當伽楠香珠的憑證。

斜刺里沖來個農(nóng)婦，懷里小兒滿臉疹子：“姑娘行行好！

這娃昨夜吃了觀音土...”姜沉璧掰開孩子眼皮，見結(jié)膜布滿血點。

她嗅了嗅孩子袖口的粉末，突然抓起藥碾沖向廟后荒地，連根拔起叢開著白花的野草。

“這是狼毒，混在觀音土里會要命。”她擠出草莖乳白汁液，“去藥堂取三兩甘草，

配綠豆湯灌下去?！鞭r(nóng)婦千恩萬謝時，

姜沉璧瞥見她腰間別著的香囊——繡著擷芳樓的九瓣蓮紋。---五月初二，小滿。

裴九皋蹲在枯井邊，銀鑷夾起片指甲蓋大的金箔。井底男尸穿著葛布短打，

右手卻戴著翡翠扳指。衙役老張嘟囔：“西街棺材鋪的伙計，上工三天就失蹤。

”“指甲縫有朱砂和鉛粉?！迸峋鸥夼e起琉璃鏡，“這是畫壁畫的顏料。”鏡面反光里，

崔白露正倚在擷芳樓窗口調(diào)琵琶弦。他忽想起上月鬼市那具女尸，舌底銅錢也沾著同樣顏料。

姜沉璧驗尸時發(fā)現(xiàn)蹊蹺：“死者后槽牙鑲著金，牙齦卻是青的?！彼瞄_金牙，

掉出粒黍米大小的蠟丸，“里頭裹的是西夏文密信?！碑斠?，棺材鋪掌柜暴斃。

裴九皋在掌柜枕下搜出半幅《藥師經(jīng)變圖》，畫中菩薩手持的玉凈瓶，

與趙元瑛暖爐的琺瑯紋樣如出一轍。---五月初五，金明池龍舟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