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告你，不許再多管閑事！我討厭你，自以為是，什么都說是為了我好！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
遲早有一天，我會滅了你！」青春靚麗的女孩對著我怒吼，橫眉豎眼，眼里滿是厭惡與煩躁。
我不在意地扯了扯嘴角，俯下身，擁抱著她。媽媽，
我本來也沒有想活著回到那個讓你我疲憊不堪的未來。01凌晨六點(diǎn)，我只身坐在書桌前，
視線跨越灰蒙蒙的薄霧；看著金色的大太陽在黑沉沉的海面上緩緩升起。
手旁邊的手機(jī)是正在通話的界面，媽媽的噓寒問暖聲聲入耳，我的心卻很痛很痛。
慘白、瘦骨嶙峋的手腕上的佛珠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我的視線追逐著它，它急速地墜落。
最終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四分五裂。我慢慢聽不到悉悉索索的聲音，
媽媽的也聽不見了......我失魂落魄地起身，扶著木桌，
拿起手機(jī)跌跌撞撞地沖進(jìn)人群。熙熙攘攘的人群，最容易隱匿住一個普通人透徹骨頭的痛苦。
漫無目的地亂逛著，路過的人看我一眼又挪開；倏然感覺臉上有一點(diǎn)濕潤、涼意，
我伸手一摸，定睛一看，是一手的水痕。我疲憊地抬頭望向高遠(yuǎn)的天空，
細(xì)細(xì)密密的雨絲一股腦地纏在我的眼睛、發(fā)絲、雙手，又涼、又痛、又清醒，直至我的全身，
靈魂剎那墜落。突然間神情恍惚，淚兒從眼角涌出；我怔怔站在天地之間，也忘了自己在哭。
忘了悲傷，閉上眼全是驚慌，想象我早已離家，就站在天堂的中央。
一老僧自漫天風(fēng)雨中走來，他盤著佛珠，悲憫地望著我，「姑娘何必自困自擾，
且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則？
姑娘一生為善，余生必定順?biāo)?。」「大師傅，我恨！我恨?。∥疫@輩子都順?biāo)觳涣税。?/p>
一生為善？哈哈哈——」我瘋瘋癲癲、自說自話，眼淚是流不完的，
就像籠罩我這一生的陰雨是停不了的。就是這樣，我才活得痛苦。老僧眼中的悲憫越發(fā)濃重，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姑娘，你可愿回到令堂的從前？」我癡癡地點(diǎn)頭，我愿意！我愿意！
這世間最沉重的代價我已經(jīng)領(lǐng)會過了，什么代價我都愿意付！什么東西我都可以舍棄。
「姑娘，拿著這塊懷表你就能回到過去，不過，只能選擇回去的時間點(diǎn)，
且只有 1 次機(jī)會。最多停留 1 個月，后面時間會越來越短！只有令堂能夠看到你，
觸碰你！姑娘，你能夠在世上存在多久，取決于你，山高路遠(yuǎn)，一路保重。」我的媽媽，
是一個絕世戀愛腦。她一生就做了 4 次選擇：第一次，她選擇輟學(xué)不讀，因?yàn)椴幌雽W(xué)習(xí)，
埋下日后的苦難；第二次，她遇見了我的父親，無名無份地跟他私奔，
一生的苦難從此開始；第三次，她聽我父親的話將我送給她的姐姐，
一生的愧疚永遠(yuǎn)彌補(bǔ)不了；這最后一次啊，她選擇了老公和兒子，一生的痛楚從此加倍奉還。
后兩次，都與我有關(guān)，被拋棄的都是我。02第一次，我選擇回到媽媽的 7 歲，
她輟學(xué)那一年。我按下懷表，再次醒過來時，我看到了多年前的月亮，彎彎的、澄黃澄黃的。
田四生活的土文村，土墻上還殘留著「農(nóng)業(yè)學(xué)大寨」的褪色標(biāo)語。她的父親是生產(chǎn)隊(duì)會計(jì)，
每晚在煤油燈下?lián)芘惚P，母親總把稠粥舀給 2 個兒子和丈夫，
自己和其他 2 個女兒喝照見月亮的稀湯。
七歲的田四卻能獨(dú)享一顆煮雞蛋——她是全家最小的孩子，脖頸掛著奶奶臨終傳下的銀鎖，
鎖面刻著「長命百歲」的模糊紋路。田四趴在老榆樹上掏鳥窩時，
我正在樹影里數(shù)她辮梢的銀鈴鐺。那是外婆用嫁妝鐲子改的，每走一步都叮當(dāng)作響，
震得滿院雞鴨撲棱翅膀?！感∽孀诳煜聛?！」大舅媽舉著竹竿慌慌張張跑過天井，
發(fā)髻上的白蘭花掉進(jìn)泥里。田四反而往更高處蹭了蹭，
露出半截繡著金線的紅肚兜——那是用外公的壽衣料子改的。
我摸出從 2025 年帶來的彩虹糖，糖紙?jiān)陉柟庀抡凵涑銎娈惖墓獍摺?/p>
田四果然被吸引著滑下樹干，鼻尖沾著青苔湊過來：「這是洋人的琉璃珠子？」
「比琉璃珠子甜?！刮覄冮_糖紙塞進(jìn)她嘴里，趁機(jī)攥住她腕間三道銀鐲，「吃了我的糖，
就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吧。明天乖乖去上學(xué)?！固锼耐蝗粍×铱人裕屎缣强ㄔ诤韲道锉锍鲅蹨I，
眼里滿是恐慌與害怕，仿佛下一秒鐘就被掠奪生命。她在害怕什么？害怕我？
聞聲趕來的外婆抄起笤帚就要打我，卻徑直穿過我透明的身體。除了田四，沒有人看得到我。
老人渾濁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轉(zhuǎn)而拍打田四后背：「乖寶不想上學(xué)就不上，
咱們家不差那點(diǎn)書本費(fèi)。再說，女孩子讀這么多書，將來彩禮都不好談。」
我這才看清她書包的玄機(jī)。藍(lán)布縫制的書包內(nèi)側(cè)綴滿絲綿，
打開來竟是個微型零食鋪：炒香的南瓜子用油紙包成花朵狀，麥芽糖捏成小兔子，
最底下還墊著大舅從上海捎來的的確良手帕?！缸x書要坐在硬板凳上，硌得屁股疼。」
田四把彩虹糖吐在手帕里，銀鐲相撞發(fā)出清越的響，「而且王老師總讓我擦黑板，
粉筆灰會把指甲染丑?！鼓荷郎洗皺魰r，我飄進(jìn)田家祠堂。供桌下藏著田四撕碎的算術(shù)本，
紙飛機(jī)殘骸上畫滿穿布拉吉的公主。最底下的作文本寫著《我的理想》，
稚嫩的毛筆字暈開墨團(tuán)：「要當(dāng)永遠(yuǎn)被寵愛的幺姑娘，不要嫁給山神」。鬧呢？這年頭，
哪有什么精怪敢成精？月光突然被翻滾的烏云吞噬，我聽見時空裂隙的轟鳴。
1977 年恢復(fù)高考，這已經(jīng)是 1982 年了。
田四會在數(shù)十年后對著我的錄取通知書冷笑：「女孩子讀這么多書，將來彩禮都不好談?！?/p>
03田四為什么不想讀書呢？我的記憶中，除了關(guān)于我父親的事情她腦子不上線之外，
其余時候她可不蠢！我進(jìn)入到田四的夢中，夢里的她害怕地蜷縮著?！改悴灰ε拢?/p>
我不會傷害你的?！埂改闶巧缴衽蓙斫游业膯?？求求你了，我不想去給山神當(dāng)新娘?！?/p>
「哪里聽來的謠言？嗯？」我淡淡地發(fā)問，視線落在她抖個不停的身軀上。糾結(jié)猶豫了一會，
蹲下身子，慢慢地把手放在她的背上，輕輕拍她、安撫她?！肝覐乃锟吹降模?/p>
井底刻著預(yù)言：1983 年冬至，我會因識字被選為山神新娘。我好害怕，
井壁刻滿不同字跡的『商』字。他們都看不到，只有我能看到！嗚嗚——」
田四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孩是誰，即使她語氣不好，可是聽到她的聲音，她竟然會覺得心安！
又有一絲隱秘的痛苦，好像曾經(jīng)失去過她。她緊緊地抓著我的手指，撲到我的懷里放聲痛哭！
我原本是打算質(zhì)問她的，可是看到她這樣，我竟然不舍得。「別害怕，我給你唱歌怎么樣？」
懷里的人小幅度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輕輕撫摸著她的頭。
啊~慢慢地走過來啊~請你們歇歇腳呀~暫時停下來~山上的山花開啊~我才到山上來……」
抽泣聲漸漸消失，懷里的人開始安眠。我看著她稚嫩的臉龐，恍然想起來，
媽媽——媽媽——04第二天，為了弄清楚田四到底在害怕什么以及所謂的水井預(yù)言，
我讓田四帶我去看看?！柑锼模澜缟现挥幸环N鬼怪，那就是心懷不軌的人。我不是人，
也不是鬼，你可以將我看作一段回憶。」我們下到了水井深處，
我看到了紅色的預(yù)言以及數(shù)不清的商字。田四大大的眼睛里溢滿了害怕的淚水，
「你能看得到嗎？我告訴爸爸媽媽和哥哥姐姐，他們都看不到！
他們說……是我……魘著了或者……或者出現(xiàn)……出現(xiàn)了幻覺，帶我去看醫(yī)生、跳大神！」
我抱住她?！肝铱吹玫?。不要害怕，我會保護(hù)你的！」媽媽。我遮住她的雙眼，
帶著她飄出水井。的確是血跡，是人血！詭異的字跡！出自誰的手？水井那么深，
田四一個 7 歲的孩子是怎么來到這里的呢？又是怎么出去的呢？
這種帶有不詳色彩的地方，村里一般是會選擇將它封鎖的……是誰想讓田四知道這一切？
是誰引誘 7 歲的她來到這里？這里的一切，是誰準(zhǔn)備好來嚇田四的？田四作為家中幺女，
在物資匱乏年代獨(dú)享全家資源傾斜。她會擋誰的路？一抓一大把！
「我害怕~我把這件事情告訴爸爸媽媽，他們不信。我不想去讀書了~爸爸媽媽也答應(yīng)了！」
這是精神綁架！"不想讀就不讀"的縱容，實(shí)則是"反正女孩讀書無用"的潛臺詞。
「你以為他們順著你，允許你不去上學(xué)是為了你好？別做夢了！田四，先去上學(xué)讀書！
不要擔(dān)心，我會保護(hù)你的。之后我們找個時間到祠堂里去看看，里面有些什么？睜開眼睛，
看看是誰在裝神弄鬼？」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在觀察這一家子人，
他們的對話、神態(tài)、微動作。繼田四說她要繼續(xù)上學(xué)之后，這一家子的氣氛越來越奇怪。
我就靜靜等待著，等那個人忍不住，再一次對田四出手。05看似受寵的田四，
本質(zhì)上被困在信息繭房：第一，她依然存在認(rèn)知代差，兩個哥哥講述的校園故事，
與她體驗(yàn)的枯燥課堂形成割裂。第二，
審美錯位：她的姐姐們把輟學(xué)等同于「城里姑娘燙頭發(fā)穿喇叭褲」的時髦，向她炫耀。第三，
7 歲的田四已承擔(dān)喂雞、撿柴等家務(wù)，常聽外婆念叨"女娃早點(diǎn)能干家務(wù)才好嫁"。
逃學(xué)幫工似乎被視為"更有價值"的選擇。第四，田四幫家里賣雞蛋時，
記賬能力比課本知識更受稱贊，形成「知識無用」的初期認(rèn)知。第五，暴雨搶收麥子時，
優(yōu)先保糧食而非課本。鋼筆漏水染臟作業(yè)本，被老師當(dāng)眾訓(xùn)斥"女娃就是手笨"，
"糊口重于求知"的普遍困境，讀書與"不切實(shí)際的奢侈"劃等號，
"女娃認(rèn)字不如納鞋底"、"讀書不如打算盤"的認(rèn)知，
女性知識在生存需求前的次要性；長時間下來，哪個女娃子敢去上學(xué)？
脊梁骨都要被戳斷了吧！給她舊課本卻不讓系統(tǒng)學(xué)習(xí)，
隨意撕作業(yè)本包扎傷口；田四的書包是母親用碎布拼的，內(nèi)層偷偷縫著二哥用過的舊課本。
她最愛蜷在糧囤旁，借著天光描紅本上"人、口、手"，
外公見了總嘆氣："女娃認(rèn)字有啥用，不如多納兩雙鞋底"。我能夠明明白白地看到，
田四眼里的光在黯淡。她時常問我，她是不是非常自私？我搖頭！問了她一個問題?！柑锼?，
如果有天你生了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你老公說要送走一個，你會選擇誰？
沒什么迫不得已的情況，不是別無選擇的那種?！?/p>
我輕輕地問出這個困住我 13 年的問題，從 6 歲到 19 歲，從來都想不明白。
「廢話，當(dāng)然是送女兒了。生就要生男孩啊！」她輕飄飄地?cái)S出判決我的令簽，
我安靜了好久好久。什么時候，你竟然也有了這種思想？
一種又苦、又辣、又像火一樣燙人的氣體郁結(jié)在我的喉頭，眼睛緊閉著，
用牙咬著自己的拳頭，想竭力制止抽泣。媽媽，你永遠(yuǎn)都是一場夢，
從開始到最后始終一直是?？墒菋寢?，我該怎么責(zé)怪你呢？我又如何能夠責(zé)怪你呢？
教育的目的本就是為了讓一個人變成一個更好的人，不是嗎？
如若是時代的桎梏才讓田四有了那種思想，那么接受過教育，
她的思想將會開化以及沖破桎梏。我決定帶著田四走出這個家庭怪圈，
去看一看外面的人與物。我?guī)е齺淼禁湹兀L(fēng)拂過卷起層層麥浪，
看著遠(yuǎn)處曬谷場上的同齡女孩小芳邊勞作邊哼《瀏陽河》，腰間別著夜校教材。
帶著她去看看挺著孕肚背稻谷的女子，卻對路過的知青露出羨慕眼神。帶田四見證，
寡婦陳嬸因識字當(dāng)上村會計(jì)，不僅養(yǎng)活三個女兒，還資助侄子上學(xué)。女人站直了，
比跪著的男人高。06我輕輕地走到她的身后，沒有絲毫猶豫，雙臂緊緊環(huán)住她。
她的身體在我的懷抱中微微一顫，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暖驚到。我把她摟得更緊了些，
仿佛想要把所有的力量和安慰都通過這個擁抱傳遞給她。我輕聲說道：「別怕，有我在呢，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顾臏I水越發(fā)洶涌，緊緊抓住我的手臂，
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哽咽著說：「我難受，感覺一切都糟透了。
我冥冥之中覺得我說的不對，可是我不知道是怎么個不對法！對不起！對不起！嗚嗚——」
媽媽，不會的。媽媽，我為你而來。不會的，我會把最好的一切給你?！柑锼?，
不要被一時的表象困住，想一想，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什么叫自私？只顧自己的利益，
不管別人和集體。我告訴你，掃除文盲是國家的政策，大勢所趨！第二，
你的爸爸媽媽把每一個孩子都送去讀書了，只是他們選擇不讀了。是或不是？」
「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被塑造的！田四，你的哥哥姐姐都擁有過讀書的權(quán)利，
他們選擇放棄，并不意味著你也必須隨波逐流！她們?yōu)樽约旱倪x擇而后悔，你何必承擔(dān)？」
「一定要用你的熱愛，去好好地看待這個世界?！挂娞斓兀姳娚?，見自己！07有人急了！
「四兒，你大哥生病了，那治病錢好大一筆呢？要不，我們不讀了吧！」「就是，
唉——四兒，我們不是不想讓你讀書，實(shí)在是迫不得已??！再說，你長得好看，
相看人家的時候那選擇可多了！不愁嫁不出去！」外公接著灌輸，「女兒讀書=吸兄弟血」
的罪惡邏輯：「你二哥在外面少件棉襖，你課本就多頁紙」。原來這個年代，
就有精神 PUA 了?。∥绎h到兩個老人前面，仔細(xì)閱讀病歷，重重嘆了一口氣。
兩個老人溝壑縱橫的臉龐上全是愧疚的淚水，眼里全是不忍、痛惜。「你識字，
你看看哥哥的病歷！我們家真的負(fù)擔(dān)不起你的學(xué)費(fèi)了！是我們對不住你！」
直至外公外婆離開，田四一言不發(fā)。我輕輕走到她的身邊，緩緩蹲下，
雙手溫柔地捧起她的臉。只見她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
淚水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光，順著臉頰緩緩滑落，她的眼眶泛紅，眼神中滿是悲傷與無助，
嘴唇微微顫抖著，像是想要訴說卻又被滿心的痛苦哽住了話語。我捧起她的臉，是滿目淚花，
我用拇指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媽媽，你還是這么愛哭！「我錯了嗎？
我欠他們好多好多！」「沒有！你沒有欠任何人！」我從背后擁抱住她，倘若你低頭看，
不要眼含熱淚，媽媽，你就會發(fā)現(xiàn)：病歷是假的！媽媽，情感總是逼瘋理智，我懂得，
我知道。因?yàn)槲磥砟氵@么對我的時候，我也痛苦又無法割舍?！竵?，擦干眼淚，
低頭仔細(xì)看看這病歷。」我抬手抹去她的眼淚。病歷是偽造的，
藥方日期與哥哥外出打工時間矛盾，那么顯眼的錯誤??！田四大鬧一場，哭著說要去讀書！
外公外婆非常矛盾，一面不愿意讓田四讀書，一面又讓她讀。我還沒有出手，
那就是神秘的「山神」出手了！狗急跳墻的會是誰？「山神」到底想不想讓田四上學(xué)？
我深知，單單是田四哭鬧，遠(yuǎn)遠(yuǎn)達(dá)不到這個效果！08我隱約覺得，這些個事情，
和錢或情有關(guān)！世界上最難以兼得的珍稀物！我教田四用草藥知識制作驅(qū)蚊包，
通過供銷社渠道銷售，陪她進(jìn)山林挖草藥，賣到藥鋪里！我讓田四繼續(xù)讀書，漸漸的，
有人急了！我和田四對視，不約而同地笑了，山神啊，請?jiān)诮褚菇蹬R！天色極為暗沉，
厚厚的烏云如一塊巨大的幕布，將月亮的光輝完全遮蔽，使得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伸手不見五指。我和田四來到祠堂，我?guī)е?，飄到房梁上。屋外雷聲轟鳴，
狂風(fēng)呼嘯著席卷而來，吹得樹枝瘋狂地?fù)u曳，發(fā)出「呼呼」的聲響，仿佛一頭猛獸在咆哮。
風(fēng)聲在耳邊肆虐，讓人不寒而栗。大地上的沙塵被狂風(fēng)卷起，彌漫在空氣中，
使得能見度更低，整個世界都變得混沌不堪。「老頭子，現(xiàn)在怎么辦啊？
這女娃子讀書有啥用唉？四娘也是，一點(diǎn)都不懂事！我已經(jīng)收了彩禮了，他們誰都看不上。
就要田四這丫頭！人家都說了，不要讀過書的！」「我怎么知道，叫你不要堵伯！不要堵伯！
你就是不聽?，F(xiàn)在好了，要賣女兒了！你開心了吧！」「你你……你，什么鍋配什么蓋！
你不也賭了嗎？還好意思賴我！你欠的比我都多！」「無論如何，我田老漢是不會賣女兒的！
要死就死！」「死老頭子，現(xiàn)在說這個有什么用？反正女兒遲早要嫁出去換彩禮，
不過是提前罷了。你看開一點(diǎn)！她得到了那么多的愛，我們還讓她讀書！幺兒會理解我們的！
」空氣靜默了好一會兒，月光下是扭曲的人影！受寵地位讓她接觸知識，
但寵愛的本質(zhì)又扼殺知識成長空間。「爹，娘，水井里的那些痕跡我已經(jīng)擦洗干凈了，
已經(jīng)弄好新的了！」「待會兒把幺兒放到水井里，她問你們看見了什么？
你們就說什么也沒看到！知道嗎？」「哦，知道了！」「三妹怎么樣了？這次放的血多嗎？」
「哎呀！大哥，不多！我已經(jīng)勸三姐好好休息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歇下了！」原來是你們啊！
把田四迷暈，放到水井里。騙田四說只有她一個人看得到那些東西，實(shí)則就是他們自己弄的！
目前幕后黑手懷疑對象：田三姐，她撫養(yǎng)過我，我十分了解她的歹毒和心狠，
要說這些事她一點(diǎn)沒干，我不信！「小妹不見了！我什么地方都找過了，就是不見！」
「四弟！你是不是沒在她的水里下迷藥？按計(jì)劃，她這時候應(yīng)該在床上睡死了！」
田家老四也叫田袖禮，是田家所有孩子中唯一一個不用數(shù)字起名的孩子。他是最特別的！
長得不像老兩口，清新脫俗的美麗！他們都說，我與他有幾分相似。懷疑對象加 1。
「我沒有。二哥，我真的下了！」「??！那怎么辦？媽的！這死丫頭片子，死哪去了？」
空氣開始躁動了，田四從陰影里出來，「爹娘，哥姐，我在這兒呢～」「啊啊啊啊啊——」
「鬼?。““ 宫F(xiàn)場此起彼伏的驚叫聲，害怕、恐懼、不安……但是，
該害怕的不應(yīng)該是田四嗎？可惜，山神還沒有露面！那就只好委屈我自己，扮演山神了！
我給田四使了個眼色，今晚釣「神」！田四點(diǎn)了點(diǎn)頭，利落地從房梁上跳下去，「爹娘，
我有辦法！」「你一個丫頭，哪來那么多的錢？」「爹，你忘了當(dāng)年的那個貨郎了？
我自是有人相助！」一日貨郎擔(dān)搖著撥浪鼓進(jìn)村時，
田老漢用攢了半年的雞蛋換了個塑料蝴蝶發(fā)卡。
夜晚發(fā)現(xiàn)發(fā)卡背面刻著極小字跡：「1975.4.17 長流水命，貴不可言！」，
這恰是他找人算她生辰八字的日子。我趁機(jī)發(fā)出聲音：「吾可以幫你們還清債務(wù)，相應(yīng)的，
吾需要田四繼續(xù)讀書識字！將盡好侍奉之責(zé)！」「誰？鬼啊——啊啊啊——」
田老漢激動得臉充血，眼里是恐懼害怕！間接而來的是癡迷、狂熱！「吾乃山神——放肆，
廟堂之上，豈容爾等放肆！」「山神大人，您說的是真的嗎？」「人間有律法，仙界有清規(guī)，
地府有冥律。吾只可插手這一次！爾等須立下誓愿，永不沾賭，否則永世不得善終！」
「好好好！我——現(xiàn)在就發(fā)誓！老婆子！快一點(diǎn)?。∪绻覀冊儋€，我們永世不得超生?。?/p>
不對，哦，哦！是善終！」我注意到田二哥的神色是最平靜的，平靜到有些可怕。
他靜靜地站在那里，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仿佛一尊雕像。雙眼空洞無神，
像是被一層灰暗的迷霧籠罩著。石膏面具下封存著火山灰！幕后黑手加 1。
后續(xù)的一切事情都很正常，但是就是太正常了，所以田四才覺得不安。
09「我覺得二哥和三姐有問題！」「田二哥的不對勁，我可能了解一點(diǎ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