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開篇雪夜出診，我在破巷救起中了奇毒的男孩。他頸后月牙胎記與我完全一樣，
手中紙條寫著：“以血為藥終成劫，仁心化雪可融冰。”遠處，
山下童謠聲聲：“楚家有女懸壺濟，冰蠶化骨終是命?！币还伤廾暮?，
瞬間浸透我的骨髓。第一章：寒夜遇怪事我裹緊粗布褂子，
背著藥箱在巷子里深一腳淺一腳地跑。竹制藥箱的銅扣硌得鎖骨生疼，
我心里暗罵這鬼天氣——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后半夜出診遇著暴風(fēng)雪。路過王寡婦家時，
破窗子里漏出半盞油燈光，照得墻根下的積雪泛著昏黃。突然，
前頭胡同里傳來一聲細弱的哭聲，在風(fēng)聲里飄得七零八落，像小貓崽在哀鳴。
我心里一緊：這地段都是染了瘟疫的窮人家，大半夜哪來的孩子哭聲？拐過斷墻，
就見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縮在墻角，懷里摟著個更小的孩子。大的那個凍得嘴唇發(fā)紫，
小的已經(jīng)沒了動靜，臉貼在他破棉衣上，跟塊白豆腐似的?！昂⒆?！
” 我三步并兩步?jīng)_過去，膝蓋跪在雪地上，顧不上冰碴子扎得生疼。
伸手一探小小孩的鼻息，心里猛地一沉——呼吸弱得跟游絲似的，手腕脈相混亂，
竟像是中了毒。我解開藥箱，先摸出暖爐焐住小孩的手，抬頭問大男孩：“你們喝了啥？
” 他哆哆嗦嗦張開嘴，露出舌尖上的紫斑：“村頭劉大夫給的藥，
說喝了能驅(qū)寒……” 我聞了聞他身上的藥味，臉色立刻變了——這哪是驅(qū)寒藥，
分明是摻了烏頭的毒湯！伸手翻出銀針，刺破小孩指尖，擠出來的血竟是黑紫色的，
滴在雪地上半天不化?！罢l讓你們喝的？” 我聲音拔高，掏出解毒丸塞進小孩嘴里。
大男孩哇的一聲哭出來：“我娘說…… 說劉大夫是好人，能救俺們……” 他話沒說完，
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竟有冰晶狀的東西。我倒吸一口涼氣：冰晶血？
這是“三陰斷腸散”的癥狀！這種毒專門挑體虛的孩子下手，中毒者會慢慢凍成冰棍，
臨死前七竅流血。我扯碎腰間的絹帕，蘸著雪水擦小孩的手心腳心，
又從藥箱里翻出三葉青和防風(fēng)，嚼碎了敷在他肚臍上。大男孩看著我手忙腳亂的樣子，
突然抓住我手腕：“大夫，你是不是姓楚？”我動作猛地僵住，抬頭盯著他：“你咋知道？
” 他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我后頸：“你后頸有塊月牙胎記，
跟…… 跟我見過的一個姐姐很像。”我心里“咯噔”一聲，母親臨終前曾說過，
楚家子女都有月牙胎記。剛想追問，就聽見遠處傳來馬蹄聲，還有人喊：“抓住那倆孩子！
”大男孩臉色煞白，猛地推開我：“他們來了！大夫你快走，別連累你！
” 我一把抓住他胳膊：“跟我走！我能救你們！” 他卻拼命搖頭，
從懷里掏出半塊玉佩塞給我：“以后去城西破廟找我……” 話沒說完，
就被沖過來的黑衣人一腳踹飛。我抄起藥箱當武器，跟黑衣人打起來。雪地里視線不清，
我挨了好幾下悶棍，好不容易瞅準機會撒了把迷藥，拉著倆孩子就跑。沒跑多遠，
小小孩突然身子一軟沒了動靜，大男孩抱著他哭喊：“弟弟！弟弟！
”我摸了摸小小孩的脈搏，咬牙跺腳：“來不及了，你帶著弟弟先躲起來，我去引開追兵！
” 大男孩還想爭辯，我一把將他們推進旁邊的枯井，轉(zhuǎn)身往反方向跑，
邊跑邊把藥箱里的藥粉撒在雪地上——這是能混淆氣味的“迷蹤粉”，但愿能拖點時間。
跑到后巷時，我已經(jīng)累得喘不上氣，靠著墻滑坐在地上。月光照在手里的半塊玉佩上，
我突然想起母親被砍頭那天，也是這樣的雪夜。她把我塞進枯井，塞給我半塊玉佩，
說：“晴兒，活下去，給楚家報仇。”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我趕緊抹掉——現(xiàn)在不是哭的時候！低頭看了眼掌心，剛才打斗時被劃破的傷口還在滲血，
血珠落在雪地上，竟凝成了紫黑色。 “不對勁?！?我皺眉嘀咕，
“這毒…… 好像和我身上的血脈有關(guān)？”遠處傳來雞打鳴的聲音，天快亮了。
我撐著墻站起來，拍掉身上的雪。藥箱里的藥撒得差不多了，只剩半瓶解毒丸。我摸出筆，
在沒送出去的藥方背面寫了行小字：“城西破廟，胎記男孩，速救?！眲傁胝业胤讲仄饋恚?/p>
就聽見前頭傳來腳步聲。我立刻屏住呼吸，躲進旁邊的柴堆里。透過縫隙，
看見幾個黑衣人抬著個木板車經(jīng)過，車上蓋著破草席，
露出一只小手——正是那個沒了動靜的小小孩。我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等黑衣人走遠，
我悄悄跟在后面，看見他們把車推進了城西的義莊。義莊門口掛著燈籠，
紅光映得雪地像染了血。我躲在樹后，看見一個穿白袍的人走出來，正是村頭的劉大夫！
他伸手掀開草席，摸了摸小小孩的脖子，冷笑一聲：“死得正好，省得我動手。
這血正好喂冰蠶?！?我瞳孔驟縮：冰蠶？這不是楚相府的秘藥嗎？
難道這瘟疫真的是人為的？劉大夫提著燈籠往義莊里走，我悄悄繞到后墻，扒著墻頭往里看。
月光下，我看見義莊里擺著十幾個大木盆，里面泡著尸體，
盆邊爬滿了白色的蟲子——正是能讓人染瘟疫的冰蠶！“狗娘養(yǎng)的！” 我咬牙切齒，
差點沒忍住沖進去拼命。但理智告訴我，現(xiàn)在動手就是送死。我摸出懷里的半塊玉佩，
對著義莊方向默念：“爹，娘，你們等著，女兒一定查清楚真相，讓這些畜生血債血償！
”東方泛起魚肚白，我揉了揉凍僵的臉，轉(zhuǎn)身往破廟方向走。不管那個大男孩是不是楚家人，
我都得找到他——他手里的半塊玉佩，可能是解開當年滅門案的關(guān)鍵。雪停了，
地上的腳印被新雪覆蓋，只剩下我深淺不一的足跡。遠處傳來打更聲，五更天了。
我摸了摸后頸的胎記，又摸了摸懷里的玉佩，心里突然有了主意：也許，我該去趟京城，
會會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了……2 京城碰鬼門關(guān)驢車晃得我骨頭都快散架了，
車窗外的黃土路坑洼不平，揚起的灰塵順著車簾縫鉆進來，嗆得我直咳嗽。
懷里的半塊玉佩硌著肋骨，這一路從城西破廟到京城，足足走了十五日，
鞋底都磨穿了兩個洞?！坝酢?車夫勒住韁繩，“姑娘，前頭就是城門了，下去吧。
” 我摸出幾個銅板遞過去，剛跳下車，
就聽見“砰”的一聲——城門守軍拿長槍往地上一戳，
鐵槍頭在石板路上擦出火星：“哪來的鄉(xiāng)下丫頭？有路引嗎？
”我抬頭看了眼城樓上的“宣武門”三個大字，喉嚨突然發(fā)緊。二十年前，
我跟著父親進宮時，也是從這道門進去的。那時我才五歲，趴在父親肩頭，
看見城門上的銅釘都覺得新鮮。“官爺，我是游醫(yī)，來給人看病的。
” 我故意把藥箱往前晃了晃，里頭的銅鈴叮當作響，“沒帶路引，您行個方便？
” 守軍上下打量我，目光在我補丁摞補丁的粗布衣裳上打轉(zhuǎn)，突然咧嘴一笑，
露出顆金牙：“看?。坷献涌茨闶莵硗禆|西的吧！來人，搜身！”兩個士兵沖上來，
我往后退半步，手按在藥箱暗格上——那里藏著半瓶“醉心散”，不到萬不得已不能用。
就在這時，我瞥見城門口的告示欄，一張黃紙被風(fēng)吹得掀起角，
上面“楚氏余孽”四個朱砂大字刺得我眼睛生疼。“等等！” 我大聲喊，
“我有急事要見楚相大人！這是他讓我?guī)У乃帲 ?守軍一愣：“楚相？你認識楚相大人？
” 我掏出半塊玉佩，往他眼前一亮：“看見沒？這是楚相府的信物！
” 其實這玉佩是我母親的陪嫁，壓根和楚相沒關(guān)系，但這會兒只能賭一把了。
守軍接過玉佩，對著陽光看了看，臉色突然變了：“你姓楚？” 我心里咯噔一下，
面上卻裝鎮(zhèn)定：“我姓陳，這是雇主給的信物?！?他突然把玉佩往地上一摔，
抽出腰刀架在我脖子上：“少廢話！楚家早滅門了，你肯定是余孽！來人，把她抓起來！
”我心里暗罵倒霉，眼看刀就要落下來，突然靈機一動：“官爺，我真能治??！昨兒在城外，
剛救活了個得瘟疫的老太太！” “瘟疫？” 周圍人聽見這倆字，立刻退得遠遠的。
守軍也嚇了一跳，刀尖顫了顫：“你、你敢碰瘟疫病人？” 我趁熱打鐵：“我有獨門解藥，
喝下去立刻見效！要不您試試？” 說著就從藥箱里掏出個瓷瓶，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盯著瓷瓶，咽了咽口水：“你這藥…… 真能治？” “當然！” 我打開瓶蓋，
一股藥香飄出來——其實這是普通的驅(qū)寒藥，但加了點薄荷粉，聞著特別提神。
守軍想了想，突然把刀收起來：“這樣，你跟我去趟衙門，給牢里的瘟疫犯人試試藥，
要是真有效，我就放了你?！?我假裝猶豫：“這…… 犯人要是死了，我可擔不起責(zé)任。
” “讓你去就去！” 他不耐煩地推我一把，“再廢話，老子現(xiàn)在就砍了你！
”我被押著走進刑部大牢，剛下臺階，一股腐臭味就撲面而來。兩邊牢房里擠滿了人，
個個臉色發(fā)青，咳嗽聲此起彼伏。走到最里頭，看見一個老頭蜷縮在稻草上，
嘴唇都凍成了紫色——正是中了“三陰斷腸散”的癥狀?！熬退??！?守軍踢了踢牢門，
“治不好，你就跟他一起死。” 我蹲在老頭身邊，假裝摸脈，實則掏出銀針，
在他涌泉穴輕輕一扎。老頭哆嗦了一下，吐出一口黑血。我趁機把解藥灌進去，
又從袖中摸出半粒暖身丸，塞進他嘴里。不到一盞茶工夫，老頭竟然睜開了眼，
虛弱地說：“水…… 水……” 守軍瞪大了眼睛：“臥槽！真管用？
” 我拍了拍手站起來：“當然管用。不過這藥需要藥引，得去楚相府后園采冰蠶。
” “冰蠶？” 守軍皺眉，“那不是楚相大人養(yǎng)的……” 他突然住嘴，警惕地看著我，
“你咋知道這些？”我故意嘆了口氣：“不瞞您說，我?guī)煾敢郧笆翘t(yī)院的，
臨終前把秘方傳給了我。楚相府后園的冰蠶，是治這病的關(guān)鍵?！?他盯著我看了半天，
突然咧嘴一笑：“行啊，你跟我去見楚相大人，要是真能治好他的病，少不了你的好處。
” 我心里冷笑：楚相？我正要找他呢！半個時辰后，我被帶到楚相府門口。
朱漆大門敞開著，門口的石獅子瞪著眼睛，跟二十年前一模一樣。當年滅門慘案發(fā)生時，
我從狗洞里爬出去，最后一眼看見的，就是這對石獅子?！斑M去吧，相爺在花廳等你。
” 守軍推了我一把。 我踩著青石板往里走，路過回廊時，
看見墻上掛著一幅畫——正是我父親當年畫的《杏林春燕圖》。畫角有個小缺口，
是我小時候調(diào)皮弄破的?；◤d里飄著龍涎香，楚相坐在紫檀木椅上，手里撥弄著一串佛珠。
他比二十年前胖了不少，肚子凸得像個西瓜，臉上卻有股陰鷙之氣。
“你就是能治瘟疫的人？” 他眼皮都沒抬。 我跪下磕頭：“民女陳氏，見過相爺。
” “聽說你要采我的冰蠶？” 他突然冷笑，“冰蠶是稀罕物，你拿什么換？
”我抬頭直視他的眼睛：“民女不要錢，只求相爺一件事——放過楚家后人。
” 他手里的佛珠“啪嗒”掉在地上：“楚家？楚家早沒了！你再胡言亂語，
老子砍了你的舌頭！” 我從懷里掏出半塊玉佩，放在桌上：“相爺可認得這玉佩？
” 他臉色驟變，猛地站起來，佛珠散了一地：“你從哪弄來的？”我故意拖延時間，
心里默數(shù)：阿青該到了吧？ “這是我?guī)煾附o的。” 我撒謊，“他說楚家有冤情，
讓我交給相爺?！?楚相盯著玉佩，突然大喊：“來人！把這丫頭關(guān)起來！她是楚家余孽！
” 我假裝驚慌，往后退兩步：“相爺為何如此激動？莫非這玉佩真和楚家有關(guān)？
” “少廢話！” 他一揮手，上來兩個壯漢，把我按在地上。就在這時，
外面突然傳來喧嘩聲。我聽見阿青的聲音：“放開我！我要見我?guī)煾?！?“阿青！
” 我大喊，“別進來！危險！” 楚相瞇起眼：“哦？你還有徒弟？帶上來！
” 阿青被押進來，臉上有幾道血痕，看見我立刻掙扎：“師父！他們有沒有傷你？
” 我看著他后頸露出來的皮膚，心里一驚——他后頸竟然也有塊月牙胎記！
“你們師徒倆挺情深啊?！?楚相慢悠悠走過來，突然伸手扯掉阿青的衣領(lǐng)，“喲，
這胎記…… 和當年的楚家小姐很像啊！” 阿青瞪大了眼睛：“你…… 你怎么知道？
” 我心里暗叫不好，趕緊說：“相爺誤會了，這胎記是我們家族遺傳……” “閉嘴！
” 楚相打斷我，“來人，把他們都關(guān)進水牢！我倒要看看，你們楚家的血，
是不是真能解冰蠶之毒！”我被拖進水牢時，看見阿青朝我眨了眨眼。
我心領(lǐng)神會——他肯定藏了后手。水牢里又濕又冷，我靠著石壁坐下，摸了摸懷里的玉佩。
指尖觸到玉佩背面的紋路，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晴兒，玉佩合璧之日，
就是真相大白之時?！边h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三更天了。我閉上眼，
任由水順著石縫滴在臉上?，F(xiàn)在只能等了，等阿青的信號，等蘇婉兒的計劃，
等那個能讓楚相身敗名裂的時機。突然，頭頂傳來“咔嚓”一聲，像是瓦片碎裂的聲音。
我睜開眼，看見一道黑影從天窗跳下來，正是那個在破廟遇見的大男孩！ “姐姐！
” 他壓低聲音，“我打聽到了，楚相今晚要拿你們試藥！我們得趕緊逃！
” 我驚訝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是你姐姐？” 他掏出另一半玉佩，和我的拼在一起，
竟然嚴絲合縫：“娘臨死前說過，姐姐有半塊玉佩，后頸有月牙胎記。”我眼眶一熱，
剛想說話，就聽見外面?zhèn)鱽砟_步聲。大男孩趕緊吹滅油燈，躲在柱子后面。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丫鬟端著藥碗進來：“相爺說，讓你們嘗嘗新煉的藥。
” 我使了個眼色，阿青突然發(fā)難，一拳打暈丫鬟。我們趕緊搜出鑰匙，打開牢門。
大男孩掏出匕首，遞給我：“姐姐，走這邊！”我們摸著黑往外走，剛轉(zhuǎn)過彎，
就撞見一群侍衛(wèi)。為首的正是白天那個金牙守軍：“果然想逃！給我抓活的！
” 阿青揮劍迎上去，我拉著大男孩往后跑。跑到后園時，
看見一池碧水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這就是楚相養(yǎng)冰蠶的地方！“姐姐，把藥倒進去！
” 大男孩掏出個瓶子，“這是能燒死冰蠶的藥粉！” 我毫不猶豫地打開瓶蓋，
把藥粉撒進池子里。瞬間，水面冒出綠色的煙霧，傳來一陣“滋滋”的聲響，
無數(shù)冰蠶浮出水面，扭曲著死去。 “你干了什么！” 楚相的怒吼從身后傳來，
“你們楚家的人都該死！”我轉(zhuǎn)身看著他，掏出懷里的兩半玉佩：“楚相大人，
當年滅門慘案，你以為做得天衣無縫？現(xiàn)在全天下都知道，你用冰蠶制造瘟疫，草菅人命！
” 他臉色鐵青，伸手去摸腰間的劍：“賤人！我殺了你！” 就在這時，
府外突然傳來官兵的喊聲：“圣旨到——楚相謀逆，立刻拿下！”我笑了，
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二十年了，終于等到這一天。阿青走過來，手里還滴著血：“師父，
沒事了?！?我看著他后頸的胎記，又看看大男孩，突然明白過來：原來我們?nèi)齻€，
都是當年被奶娘救出來的楚家血脈。 “走，我們回家?！?我握緊他們的手，“從今天起，
楚家不會再任人欺負了?！背抗忪湮⒅校覀冏叱龀喔?。街道上已經(jīng)有老百姓走動，
他們看著我們，眼里有害怕，也有好奇。我摸出藥箱里的銀針，對阿青說：“把告示撕了吧，
從今天起，我楚晴要讓全天下知道，楚家不是逆賊，是救人的醫(yī)仙！”阿青點點頭，
爬上梯子撕告示。陽光照在他臉上，把胎記照得清清楚楚。路過的老百姓看見，
紛紛交頭接耳：“看，那孩子后頸的胎記，跟傳說中的楚家小姐一樣！”我笑了笑，
打開藥箱，取出一張嶄新的藥方。上面寫著：“瘟疫解毒方，不取分文，救人無數(shù)。
” 大男孩看著藥方，輕聲說：“姐姐，以后我們就用這個藥方，走遍天下，治盡天下瘟疫，
好不好？” “好?！?我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不僅要治瘟疫，還要治人心。
讓那些像楚相一樣的壞人，再也不敢欺負老百姓！”遠處傳來賣包子的吆喝聲，
煙火氣撲面而來。我深吸一口氣，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藥香——這才是我的天下，不再有陰謀，
不再有殺戮，只有醫(yī)者的仁心，和老百姓的笑臉。
3 朝堂耍心眼金鑾殿的金磚地比冰窖還涼，我膝蓋跪在上面，硌得生疼。
頭頂?shù)谋P龍柱上纏著鎏金，在燭火下晃得人眼暈，可我半點不敢抬頭——剛才被押進來時，
我看見殿角站著的帶刀侍衛(wèi)，正是當年滅門慘案的劊子手之一。
“你就是那個能治瘟疫的游醫(yī)？” 皇帝的聲音從龍椅上傳來，帶著幾分沙啞。我偷瞄一眼，
只見他穿著明黃龍袍，卻蓋不住眼底的青黑，
左手不自覺地按著胸口——那是“三陰斷腸散”發(fā)作時，心口絞痛的癥狀。我深吸一口氣，
故意提高聲音：“啟稟陛下，這瘟疫不是天災(zāi)，是有人蓄意為之！
” 殿內(nèi)頓時響起一片嘩然。左丞相猛地站出來，胡子都氣得直抖：“大膽！竟敢妖言惑眾！
”我認得他，他是楚相的狗頭軍師。當年就是他牽頭彈劾我父親，說父親私藏禁藥。
我從袖中掏出個蠟丸，舉過頭頂：“陛下，這是從楚相府后園找到的冰蠶卵，
還有他私制毒藥的賬本！” 小太監(jiān)接過蠟丸呈上去，皇帝打開一看，
臉色瞬間鐵青：“楚愛卿，這是何意？”楚相撲通跪下，額頭磕得金磚直響：“陛下明鑒！
這是有人栽贓??！” 我趁熱打鐵：“陛下若不信，可傳太醫(yī)院院正，
問問他楚相府每月采購的雪蛤、朱砂，是不是比皇宮還多十倍？” 皇帝皺眉看向院正，
那老頭嚇得渾身哆嗦，“撲通”一聲跪下：“陛、陛下，
楚相確實每月從太醫(yī)院調(diào)走大量藥材，
說是…… 說是給貴妃娘娘補身子……”楚相猛地轉(zhuǎn)頭，眼里冒著火：“你胡說！
你收了我的銀子……” 話沒說完就意識到說漏了嘴，趕緊捂住嘴。
殿內(nèi)大臣們立刻炸開了鍋，“貪官”“逆賊”的罵聲此起彼伏。我偷偷看了眼阿青，
他站在武將隊伍里，沖我微微點頭——昨晚他冒死潛入太醫(yī)院，果然沒白忙活。
皇帝重重拍了下龍椅：“楚相，你還有什么可說？” 楚相突然抬起頭，
臉上竟有了狠色：“陛下，就算我用冰蠶，也是為了您啊！您忘了當年太醫(yī)院的醫(yī)囑？
說您龍體虛弱，必須用冰蠶入藥……” 我心里一驚，這老匹夫竟想拖皇帝下水！
皇帝臉色一變：“放肆！朕何時讓你用活人試藥？”楚相慘笑一聲：“陛下可知，
您能活到今日，全靠楚家的血？二十年前，楚家滿門被屠，
實則是為了給您煉藥……” “夠了！” 皇帝猛地站起來，袖口掃落了桌上的奏章，
“來人，把楚相拖下去！沒朕的旨意，不準給他飯吃！” 侍衛(wèi)們沖上來拖人，
楚相突然朝我撲過來，指甲差點撓到我臉：“楚晴！你以為自己干凈？你身上流的血，
也是沾了人命的！”我后退半步，握緊了拳頭。他這話沒錯，當年父親為了研制解藥，
確實用了不少犯人的血，但那是為了救更多人！可在這些權(quán)貴眼里，
人命不過是他們續(xù)命的藥引子?！氨菹拢嗨皆O(shè)地牢，關(guān)押了上百個試藥的孩子。
” 我從懷里掏出一張名單，“這些孩子都是各家遺孤，
最小的才三歲……” 皇帝掃了眼名單，臉色更難看了：“傳朕的旨意，立刻釋放所有孩子，
厚葬死者，楚相府財產(chǎn)充公，用于救治百姓?！贝蟪紓兗娂娊泻?，只有楚相的黨羽臉色鐵青。
我趁機說：“陛下，這瘟疫的根源是冰蠶，如今楚相府的冰蠶已除，但民間還有殘留。
臣有個不情之請，希望能在京城開設(shè)醫(yī)館，免費給百姓治病。” 皇帝點點頭：“準了。
你醫(yī)術(shù)高明，就封為‘一品醫(yī)正’吧。” 我心里冷笑：一品醫(yī)正？不過是個虛名罷了。
但能借著這個身份在京城立足，方便查當年的真相，倒也不錯。下朝后，阿青在宮門口等我，
手里提著個食盒：“師父，餓了吧？我買了您愛吃的糖蒸酥酪?！?我接過食盒，
觸到他掌心的老繭——這雙手，本該拿毛筆讀書，卻因為我，常年握劍練刀?！鞍⑶?，
你后頸的胎記……” 我話沒說完，就被他打斷?！皫煾福瘸詵|西吧。
” 他顧左右而言他，“一會兒還要去順天府衙門，接收楚相府的賬本呢。
” 我看著他躲閃的眼神，心里嘆了口氣。
自從在楚相府見過那個大男孩（現(xiàn)在知道他叫阿寧），我就覺得阿青的身世不簡單。
但他不說，我也不逼，總有一天他會愿意開口。順天府衙門里堆滿了楚相府抄來的箱子，
阿寧正在清點藥材?？匆娢覀冞M來，他眼睛一亮：“姐姐，你看這是什么！
” 他舉起個檀木盒，里面裝著半卷殘頁，字跡已經(jīng)模糊，但“楚氏秘典”四個字還能看清。
我手一抖，差點把酥酪打翻——這是父親當年寫的《瘟疫解法》！“阿寧，你在哪找到的？
” 我聲音發(fā)顫。 “在楚相書房的暗格里，和你的玉佩放在一起?！?他說，“姐姐，
這里面寫的是不是……”我翻開殘頁，看見熟悉的字跡，眼淚差點掉下來。
父親在最后一頁寫著：“晴兒，若你看到此書，切記冰蠶之毒需用至親之血為引，
楚家血脈可解……” “至親之血？” 阿青皺眉，“難道當年楚相屠楚家，
就是為了用你們的血養(yǎng)冰蠶？” 我點點頭，心里一陣發(fā)寒。
原來我們楚家不是犯了什么謀逆罪，只是因為血脈特殊，被當成了活藥引子！“師父，
那你的血……” 阿青欲言又止。 我摸了摸后頸的胎記：“應(yīng)該沒錯。
楚相昨晚說的‘楚家的血能解冰蠶之毒’，就是指這個?！?阿寧突然握住我的手：“姐姐，
那我的血是不是也能解毒？還有阿青哥，他也有胎記……”我們?nèi)藢σ曇谎郏?/p>
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震驚。如果真是這樣，那當年奶娘救出的，可能不止我和阿寧，
還有阿青！難道我們?nèi)齻€是親姐弟？ “不管是不是，現(xiàn)在當務(wù)之急是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