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滴滴”又是這該死的聲音,煩死了。周南柯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
嘆了口氣,從床上爬起來:“又到點了”昨天排隊洗澡睡得有點晚導(dǎo)致今天頭疼。
“瑪?shù)轮苣峡驴彀涯愕聂[鐘關(guān)掉,我特么今天休息??!”上鋪惡聲惡氣的罵了一句?!鞍。?/p>
好的,抱歉抱歉”他手忙腳亂關(guān)掉了鬧鐘后嘆了口氣。睡他上鋪的人叫李東,他脾氣暴躁,
很喜歡罵臟話,但為人還算義氣。所以周南柯不跟他計較這些。
另外兩個室友已經(jīng)先他一步開始洗漱了,自己也得快點了,不然上班遲到又要挨罵。
他鉆進(jìn)去后他們?nèi)齻€開始在三平米的洗手間里爭搶著洗漱。
黃哥推了一把剛擠進(jìn)去就直撲洗手池的周南柯:“臥槽,你小子先讓我洗完,
我就特么差臉了!”他就差抹一把臉了啊,洗完就能走,今天勢必不能遲到。
他努力把他毛巾伸在水龍頭底下想接點水。
住周南柯對面下鋪的小北一臉焦急站在他倆旁邊:“先讓我接水漱個口啊我要遲到了!!
”要不是他們那小領(lǐng)導(dǎo)事兒太多,要求不許上班臉泛油光,不然他就不洗了,
起床直接就能走。周南柯也快遲了,他們上班要打卡的,
他用力拉著洗手池防止自己被拽離:“我也快遲了啊兩位大哥你們讓讓小弟吧!
”三人一頓手忙腳亂終于趕上了地鐵。沒錯,周南柯是一名光榮的打工人,
每天早上五點就得起床趕地鐵,路上一個半小時,上班十小時,有時還得加班,
回宿舍又得一個半小時,每天都是這樣。人擠人的一路上,地鐵終于到站,他趕忙往下擠,
一下車他就急匆匆出去,目標(biāo)指紋機(jī),“南柯快跑幾步,快遲到了!!
”他聽到同事這話還差點被門口的臺階絆的摔個狗趴。終于,
緊趕慢趕最后十秒的時候成功打卡。經(jīng)歷了忙碌的十個小時后,周南柯感覺自己頭昏腦漲,
渾身都疼,腳也沒知覺了。他慶幸道:“還好今天不用加班”他昨晚只睡了五個多小時,
今天感覺比平時累多了,真的快撐不住了。
周南柯一邊捶著酸疼的胳膊一邊邊吹著傍晚的涼風(fēng),晃晃悠悠的往地鐵站走。
忽然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瞬間他感覺肩膀更酸疼了,疼的他差點跳起來,可腳不聽指揮,
麻了跳不起來?!八唬?!臥槽莫挨老子!”他邊揉肩膀邊回頭看是哪個兔崽子拍的他,
看到一張笑臉,笑臉在路燈昏黃的光下顯得有點怪異,他揉了揉眼睛,估計是看錯了:“哦,
是小北啊,你也沒加班?”小北和他年齡相仿,
他倆平時更玩得來“是啊周哥”小北笑嘻嘻的說??礃幼咏裉焖那椴诲e,
能早點回去休息誰都心情好。不愧是少年,就是有活力,周南柯心中感嘆,
其實他也只比他大三歲而已。他倆一前一后回了宿舍,
今天休息的李哥已經(jīng)幫他們燒好了熱水,還問他們要不要帶飯,
周可要了個炒飯后就葛優(yōu)癱在床上隨手拿起一本書興致勃勃的看著。不一會兒,
黃哥也回來了,他邊推門邊罵:“那老狐貍,一天天的就知道睡覺,屁事不管的,
睡得他媽的身上都快臭了還睡”“咋了老黃?你們那班長又睡了一整天?
”李哥一臉同情的問。“可不是?那豬天天上午才去,去了就睡覺脾氣還老大,
一天天的啥也不管,真他媽破玩意兒”說到這,他忽然笑了一下:“害,快別說了,
聽著倒胃口,咱趕緊吃飯,吃完快休息吧”于是他起身把桌子支好,李哥去擺好了凳子。
吃過飯,大家一起收拾屋子的時候,小北忽然有點傷感的說:“這段時間謝謝大家的照顧,
我過幾天就要走了”黃哥第一個出聲:“你快開學(xué)了?”“嗯,快開學(xué)了”小北點了點頭。
他們祝小北學(xué)業(yè)有成,之后就都上床睡了,離別,大家在首都待這幾年都見多了,
首都大多數(shù)人來自五湖四海,每天都有人來,每天都有人走,所以,他們習(xí)慣了,
祝福完之后可能就永遠(yuǎn)不會見到了。周南柯躺在床上打開床頭的小夜燈,
繼續(xù)拿起旁邊的恐怖故事看,這是他斥巨資買的,雖然平時很忙,可他還是會抽時間看書,
這是他此生唯二的愛好。書里的女鬼長得真磕磣啊,一點都不美。
他邊翻書邊心里吐著槽睡著了。第二天周南柯就辭職了,辭職的平平淡淡,之所以突然辭職,
是因為突然感覺心累,不想干了,就想回老家看看爸媽去,于是他直接辭職,買了下午的票,
等晚上就能到家了。黃哥和小北去送了他,“你這家伙,說辭職就辭職,
打了我們一個措不及防啊”黃哥笑著錘了他兩拳,小北也笑著“周哥,
我沒想到你居然比我辭職的還早”“兄弟,
以后要多聯(lián)系啊”和他倆告別后坐上了回家的高鐵。在高鐵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后,
沒過多久他就靠著座椅睡著了,還做了個夢,他夢見他又回宿舍了,
而且宿舍變得破舊了好多,像常年無人居住的樣子,宿舍里亮著燈卻空無一人,
舍友的床鋪上有不知是什么的黑色污漬,一片一片的。旁邊桌子上的水杯沒蓋蓋子,
里面是漆黑色,還有只扭曲的蟲子尸體?!斑@什么啊,
好惡心”他皺著眉頭用手抹了一把床上那黑色污漬,像黑灰一樣,又有點油的感覺,
很惡心的手感。他趕忙想找東西擦掉,又轉(zhuǎn)念想想,反正自己在做夢而已,不怕惡心,
也就無所謂了。就隨便伸手在墻上抹了抹。他又看了看,看不出什么了,就走出了宿舍門,
樓道里也是破爛不堪,墻皮斑駁脫落,墻上布滿了黑色污漬,一塊一塊的,
走廊在從宿舍里照出來的燈光下,像莫名的巨大怪物,墻的角落掛著黑漆漆的蜘蛛網(wǎng),
兩邊的宿舍門都是腐朽的,傳來一股不太好聞的味道。他推門進(jìn)了旁邊幾個宿舍,
這些宿舍里,到處都沒有燈,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且空無一人,
只有走廊盡頭亮著一盞昏黃的燈,偶爾閃兩下。他走啊走,走到走廊燈下,
沒看到本該在這里的下樓的樓梯,他覺得他是不是記錯了,于是他準(zhǔn)備返回去,去對面看看,
一轉(zhuǎn)身卻看到走廊另一頭,同樣一閃一閃的燈下面,有個人影呆呆的站在那,顯得有些詭異。
“誰”他一下子從座椅上坐起來,喘了幾口氣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做噩夢了,
在車上周圍人的奇怪目光下,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坐了幾個小時的車,終于回家了,
一回家,看到桌子上擺的菜,他迫不及待的跑過去就開吃,他實在太餓了,
明明在車上吃過東西的,但居然這么餓,大概太累了吧。他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大碗飯,
感覺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食物上,根本空不出嘴和站在一邊的父母打招呼。
父母也沒說話只是看著他座位旁邊的墻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剛咽下最后一口飯,
周南柯就很想去睡覺,坐車太累了而且那個噩夢害他心力交瘁的,他需要休息了,
先睡一覺吧。周南柯匆忙跟父母打了個招呼,沒等他們回應(yīng)就回了自己房間。
一進(jìn)房間里就發(fā)現(xiàn)房間里彌漫著一股很好聞的味道,有些像木頭的味道,
卻無端勾起了他的食欲“這房間噴了香水嗎?還挺香,就是這香味兒還挺奇怪的,
居然給我聞餓了?!钡撬嗔巳嘧约旱亩亲樱瑒偝酝觑?,還是飽飽的呢,算了,先睡吧,
睡醒在吃。他直接倒在自己的床上就開始睡,想著想著他就睡著了。“奇怪,
我怎么又做這個夢?”他又做夢了,夢里,他赫然又回到了宿舍外那個恐怖的走廊里。
想到這,他慌忙抬頭看對面走廊盡頭,想看看那個影子還在不在。“那影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