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祥之兆湘西的夜,總是來得又急又沉。許辰站在山路的拐角處,
銅鈴在手中微微顫動。他身后,五具尸體排成一列,額頭上貼著黃符,
在月光下投下詭異的陰影。山風穿過林間,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像是在回應他的鈴聲。
"陰人上路,陽人回避——"沙啞的喊聲在山谷間回蕩。許辰今年三十有五,
卻已是湘西一帶最有名的趕尸匠。他祖上三代都是吃這碗飯的,傳到他這里,
技藝更是爐火純青。尋常趕尸匠一次最多趕三具尸體,他卻能同時驅趕五具而游刃有余。
"師父,前面就是黑風嶺了。"徒弟王順小跑過來,手里提著一盞忽明忽暗的燈籠,
"聽說這一帶最近不太平,有山鬼出沒。"許辰瞇起眼睛,望向遠處黑黢黢的山嶺輪廓。
月光如水,卻照不進那片濃稠的黑暗。"怕什么?"他拍了拍腰間的小布袋,
里面裝著祖?zhèn)鞯逆?zhèn)尸符和黑狗血,"咱們趕的就是死人,還怕鬼不成?"王順咽了口唾沫,
沒敢接話。他今年剛滿二十,跟著許辰學了兩年趕尸,膽子卻始終沒練出來。每次夜間趕路,
他總是一驚一乍的,讓許辰又好氣又好笑。銅鈴再響,尸體隊伍繼續(xù)向前移動。
許辰走在最前,手中銅鈴有節(jié)奏地搖晃著,嘴里低聲念著祖?zhèn)鞯闹湔Z。
那些尸體仿佛被無形的絲線牽引,僵硬地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踏在鈴聲響起的瞬間。
山路越來越窄,兩旁的樹木也越發(fā)茂密。月光被枝葉切割得支離破碎,
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不知何時起,林間起了霧,薄如輕紗,卻讓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許辰忽然停下腳步。"師父?"王順疑惑地問。許辰沒有回答,而是緩緩轉身,
目光在尸體隊伍中來回掃視。五具尸體,四具是普通客死異鄉(xiāng)的商旅,
由各家親屬出錢請他們送回故土安葬。而最后一具...那是三天前,
一個神秘人找上門來委托的特殊"貨物"。許辰至今記得那天的情景。
來人全身裹在黑斗篷里,聲音嘶啞得不像活人。他出手闊綽,
一袋沉甸甸的銀元直接拍在桌上,
卻只提了一個要求——將一具特殊的尸體從深山中的一座廢棄義莊運到辰州去。
"這具尸體不同尋常,"神秘人當時說,"必須夜間行走,白天歇息。最重要的是,
無論如何不能揭開他臉上的符咒。"許辰當時覺得奇怪,
但看在銀錢的份上還是接下了這單生意。現在,他盯著隊伍最后那具被黑布完全包裹的尸體,
心中忽然涌起一陣莫名的不安。那具尸體太輕了。趕尸多年,
許辰對尸體的重量有著近乎本能的感知。普通成年男子的尸體,趕起來能明顯感覺到分量。
而這具...簡直像在趕一團空氣,若不是親眼看著它跟著隊伍移動,
許辰幾乎要懷疑后面根本什么都沒有。"師父,怎么了?"王順又問了一遍,聲音有些發(fā)抖。
許辰搖搖頭:"沒什么,繼續(xù)走吧。"銅鈴再響,隊伍繼續(xù)前行。
但許辰的心卻再也靜不下來。他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暗處窺視著他們,
那種被盯上的感覺如芒在背。又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的霧氣忽然變得濃重起來。
許辰不得不放慢腳步,以防尸體走散。就在這時,王順突然發(fā)出一聲驚叫。"師、師父!
后面...后面有東西!"許辰猛地回頭,只見濃霧中隱約有一個高大的黑影一閃而過。
那絕不是人類的身形——它太高了,幾乎有兩米多,而且移動方式詭異至極,不像行走,
倒像是在...飄浮。"別慌!"許辰低聲喝道,同時迅速從腰間摸出一張鎮(zhèn)尸符捏在手中,
"可能是山里的野獸,繼續(xù)走,別停!"話雖如此,他自己的后背也已經被冷汗浸透。
那黑影給他的感覺異常熟悉,卻又說不出的詭異,
就像...就像他曾經在哪里見過類似的東西。隊伍繼續(xù)前行,但氣氛已經完全不同了。
王順幾乎貼在了許辰身后,手中的燈籠抖得厲害。許辰則時不時回頭張望,
確保那黑影沒有跟上來。當他們終于翻過黑風嶺,來到一處相對平坦的山路時,
遠處忽然出現了一點微弱的燈光。"有人家!"王順驚喜地叫道。許辰瞇眼望去,
只見山路的拐角處確實有一盞孤燈在霧中搖曳。他心中稍安,
卻又覺得奇怪——這荒山野嶺的,怎么會有住戶?"過去看看,也許能借宿一晚。
"許辰說著,調整了銅鈴的節(jié)奏,帶領尸體隊伍向燈光處走去。隨著距離拉近,
一座破敗的村寨輪廓逐漸顯現。那盞燈掛在村口的一棵老槐樹上,樹下立著一塊斑駁的石碑,
上面刻著三個已經模糊不清的大字:封門村。許辰心頭一震。他聽說過這個地方——封門村,
湘西最著名的鬼村之一。傳說幾十年前,村里的人一夜之間全部消失,
從此這里就成了無人敢近的禁地。"師父,這地方..."王順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許辰剛要說話,忽然一陣狂風刮來,吹得槐樹枝葉劇烈搖晃。那盞孤燈在風中掙扎了幾下,
終于"啪"的一聲熄滅了。與此同時,許辰感到手中的引魂鈴突然變得滾燙,
幾乎要灼傷他的手掌。他還沒來得及反應,
身后就傳來了"咚"的一聲悶響——隊伍最后那具被黑布包裹的尸體,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第二章 尸變驚魂"師父!"王順驚叫一聲,手中的燈籠差點掉在地上。
許辰一個箭步沖到倒地的尸體旁,手中的銅鈴已經換成了鎮(zhèn)尸符。他小心地蹲下身,
卻沒有立即觸碰那具尸體。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尸體無故倒地,必有蹊蹺。月光被云層遮蔽,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王順顫抖著點亮了備用的蠟燭,昏黃的光線勉強照亮了方圓幾米的范圍。
那具尸體仍然被黑布包裹得嚴嚴實實,只有頭部露出一角黃符。許辰注意到,
那張符紙的邊緣正在微微卷曲,仿佛被無形的火焰炙烤著。"把黑狗血給我。
"許辰低聲命令,眼睛一刻不離地上的尸體。王順慌忙從包袱里取出一個小瓷瓶遞過去。
許辰接過瓷瓶,用牙齒拔掉塞子,將里面的黑狗血小心地滴在尸體周圍的土地上,
畫出一個簡易的辟邪圈。"天清地靈,尸煞退散..."許辰念著咒語,
同時將一張新的鎮(zhèn)尸符貼在黑布上。就在符紙接觸布料的瞬間,
一陣刺骨的陰風突然從四面八方襲來,吹得蠟燭火焰劇烈搖晃,幾乎熄滅。
許辰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脊背,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又回來了,而且比之前更加強烈。
"師父...我、我覺得有人在看著我們..."王順牙齒打顫地說。許辰沒有回答,
因為他聽到了另一種聲音——一種細微的、如同皮革摩擦的"沙沙"聲,正從黑布下面?zhèn)鱽怼?/p>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因為那聲音只意味著一件事:尸體在動。"后退!
"許辰一把拉住王順的衣領,將他拽離尸體數步遠。幾乎在同一時刻,
黑布下的尸體猛地抽搐了一下,接著又是一下,動作越來越大,越來越劇烈。
包裹尸體的黑布開始詭異地起伏,仿佛下面有什么東西正在掙扎著要出來。"師師師父!
它它它..."王順已經嚇得語無倫次,雙腿一軟坐倒在地。許辰的額頭滲出冷汗,
但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他從腰間抽出一根紅線,迅速在地上布置了一個簡易的八卦陣,
然后將最后一點黑狗血灑在陣眼處。"天地玄宗,萬氣本根..."許辰開始念誦金光神咒,
聲音低沉而有力。黑布下的掙扎突然停止了。一時間,萬籟俱寂,連風聲都消失了。
許辰屏住呼吸,警惕地盯著那團黑布。"結、結束了嗎?"王順小聲問。許辰剛要回答,
一陣撕心裂肺的布料撕裂聲突然炸響!黑布從內部被猛地撕開,
一只青灰色的手爪閃電般伸出,直取許辰咽喉!許辰反應極快,一個側身避開了這致命一擊,
同時將手中的紅線甩出,纏住了那只詭異的手爪。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那只手爪的指甲足有三寸長,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青黑色,在月光下泛著幽光。"王順!
糯米!"許辰大吼。王順手忙腳亂地從包袱里抓出一把糯米扔過去。許辰接住糯米,
毫不猶豫地拍在那只掙扎的手爪上。"嗤——"一陣白煙冒起,
伴隨著一種詭異的、如同肉類燒焦的聲音。那只手爪劇烈抽搐起來,
發(fā)出一種不似人類的尖嘯聲。借著這個機會,
許辰終于看清了黑布下那具尸體的真面目——那根本不是人類。或者說,它曾經是人類,
但現在,它已經變成了某種難以名狀的怪物。它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死尸般的青灰色,
上面布滿了詭異的黑色紋路,如同蛛網般遍布全身。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眼睛——那雙眼睛竟然是青色的,在黑暗中發(fā)出幽幽的光芒,
如同兩團鬼火。"青眼飛尸..."許辰倒吸一口冷氣,
一個只在祖輩傳說中聽過的名字脫口而出。就在他愣神的瞬間,
那怪物猛地掙脫了紅線的束縛,整個"人"從黑布中彈射而起!它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
幾乎是一道模糊的影子,眨眼間就躍上了旁邊一棵大樹的枝頭。
許辰這才完全看清它的模樣——它全身赤裸,肌肉虬結,卻瘦得皮包骨頭,四肢異常修長,
指尖延伸出鋒利的爪子。那張臉依稀還能看出人類的輪廓,但已經完全扭曲變形,
嘴巴裂開到耳根,露出兩排鋸齒般的尖牙。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睛,
那雙青色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許辰,里面充滿了難以形容的惡意和...饑餓。"跑!
"許辰一把拉起嚇傻的王順,轉身就往村子的方向沖去。身后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
接著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夜梟啼哭般的笑聲。許辰不用回頭也知道,
那東西追上來了。兩人跌跌撞撞地沖進封門村的破敗巷道,
身后是越來越近的"嗒嗒"聲——那是青眼飛尸的爪子敲擊地面的聲音。許辰的心臟狂跳,
幾乎要沖出胸腔。他知道,普通的鎮(zhèn)尸手段對這種傳說中的兇物根本不起作用。"師父!
這邊!"王順突然拽著他拐進一條小巷,盡頭是一間還算完整的木屋。兩人沖進屋內,
許辰立刻反手將門閂上,同時從包袱里抓出一把朱砂,迅速在門框和窗欞上畫下辟邪符咒。
剛畫完最后一筆,門外就傳來"咚"的一聲巨響,整扇門都震動起來。接著又是一下,
比之前更重,門板已經出現了裂縫。"找東西堵門!"許辰吼道,
同時環(huán)顧四周尋找可用的武器。王順推來一張沉重的木桌頂在門后,
許辰則從墻上扯下一把生銹的柴刀。就在此時,第三下撞擊到來,門板終于不堪重負,
從中間裂開一個大洞!一只青灰色的手爪從破洞中伸進來,瘋狂地抓撓著。
許辰毫不猶豫地揮起柴刀砍下,刀鋒深深嵌入怪物的手腕。
黑色的、散發(fā)著腐臭的液體噴涌而出,濺在許辰臉上,灼燒般疼痛。
青眼飛尸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尖嘯,抽回了受傷的手。門外暫時安靜下來,但許辰知道,
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師父...你的臉..."王順驚恐地看著許辰。
許辰用手背擦了擦臉,發(fā)現被怪物血液濺到的地方已經起了水泡,火辣辣地疼。
但他顧不上這些,因為窗外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它要換地方進來!
"許辰猛地轉身,正好看見一個黑影從房梁上方的破洞中悄無聲息地滑入。
青眼飛尸像一只巨大的壁虎般倒掛在房梁上,那雙青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fā)光,
充滿了狩獵者的殘忍和快意。它的嘴巴咧得更開了,一條細長的、分叉的舌頭伸出來,
舔了舔方才被砍傷的手腕。許辰握緊柴刀,將王順護在身后。他知道,今晚恐怕難以善了了。
怪物突然動了,速度快得幾乎拉出一道殘影!許辰本能地揮刀格擋,卻只砍到了空氣。
下一秒,一陣劇痛從背后傳來——青眼飛尸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了他身后,
鋒利的爪子在他背上留下了五道深深的血痕!"啊!"許辰痛呼一聲,踉蹌著轉身,
卻見那怪物已經再次躍上房梁,發(fā)出得意的"咯咯"聲。"師父!
"王順抓起地上的一根木棍,胡亂揮舞著,"滾開!你這怪物!
"青眼飛尸的注意力被王順吸引,它歪著頭,用一種近乎好奇的眼神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然后,它慢慢咧開嘴,露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許辰知道不妙,但已經來不及了。
怪物如同一道灰色閃電般撲向王順!王順本能地舉起木棍格擋,
但青眼飛尸的爪子輕易地將木棍劈成兩半,余勢不減地抓向王順的胸口!"不!
"許辰拼盡全力撲過去,將王順推開,自己卻被怪物的爪子劃破了肩膀。鮮血頓時涌出,
染紅了他的半邊身子。青眼飛尸嗅到血腥味,顯得更加興奮了。它不再戲弄獵物,
而是直接撲向已經受傷的許辰!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銀光突然從窗外射入,
精準地釘在青眼飛尸的肩膀上!怪物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嘶吼,動作頓時遲緩下來。
許辰定睛一看,那竟是一枚銀質的小刀,刀身上刻滿了細密的符文。"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一個清冷的女聲從窗外傳來。緊接著,一道纖細的身影破窗而入,
手中一柄銅錢劍直指青眼飛尸!第三章 神秘救星闖入者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
一身素白道袍,長發(fā)用一根木簪隨意挽起,面容清秀卻帶著不容侵犯的凜然之氣。
她手中的銅錢劍在月光下泛著古舊的光澤,劍身上串著的每一枚銅錢都刻有細密的符文。
青眼飛尸見到女子,發(fā)出一聲充滿憎惡的嘶吼,卻反常地后退了幾步,
似乎對那把銅錢劍頗為忌憚。"孽障!還敢傷人!"女子冷喝一聲,劍尖直指怪物眉心。
許辰強忍傷痛,掙扎著爬起來:"姑娘小心!這東西不是普通僵尸!"女子沒有回頭,
只是微微頷首:"我知道,這是青眼飛尸,百年難遇的兇物。"說著,
她從腰間抽出一張紫金色的符紙,口中念念有詞。符紙無火自燃,
化作一道金光射向青眼飛尸。怪物敏捷地閃避,卻還是被金光擦到了手臂,
頓時冒出一股黑煙,發(fā)出痛苦的嚎叫。許辰看得目瞪口呆。紫金符是道門最高級的符咒之一,
尋常道士一輩子都未必能畫出一張有效的,這年輕女子竟能隨手使用,來歷定然不凡。
青眼飛尸見討不到便宜,突然轉身撲向已經嚇傻的王順,顯然是想抓個人質。女子早有預料,
銅錢劍脫手飛出,如同有生命般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地刺入怪物后背!"嗷——!
"青眼飛尸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慘叫,身體劇烈抽搐起來。它瘋狂地抓撓著后背,
想要拔出那把劍,但每次觸碰都會引發(fā)一陣電光,燒焦它的爪子。女子抓住機會,
雙手迅速結印,口中咒語如連珠炮般吐出:"...五雷猛將,火車將軍,騰天倒地,
驅雷奔云,隊仗千萬,統(tǒng)領神兵,開旗急召,不得稽停。急急如律令!
"隨著最后一個字落下,屋外突然電閃雷鳴,一道刺目的閃電竟穿透屋頂,直劈青眼飛尸!
怪物被雷電擊中,全身焦黑地倒飛出去,撞塌了半邊墻壁。煙塵散去后,
青眼飛尸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下地上的一灘黑血和幾片燒焦的皮肉。"它跑了。
"女子皺眉道,伸手一招,銅錢劍自動飛回她手中,"不過受了這么重的傷,
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騷擾。"她這才轉身看向許辰和王順:"你們沒事吧?
"許辰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救命恩人。女子眉目如畫,卻帶著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氣質,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眼角下有一顆淚痣,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神秘。"多謝姑娘相救。
"許辰拱手行禮,卻牽動了背上的傷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女子見狀,
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這是金瘡藥,對尸毒有奇效。"許辰接過藥瓶,
先給王順處理了胸前的傷口,然后才顧得上自己。藥粉撒在傷口上,
火辣辣的疼痛立刻減輕了不少。"在下許辰,湘西趕尸人。這是徒弟王順。
"許辰一邊包扎一邊自我介紹,"不知姑娘如何稱呼?為何會在這荒山野嶺出現?
""我叫林青璇,龍虎山天師道弟子。"女子簡短地回答,
"追蹤這具青眼飛尸已有半月有余。"許辰心頭一震。龍虎山是道教祖庭,
天師道更是道門正統(tǒng),難怪這女子道法如此高強。但更讓他在意的是她的話。"追蹤?
"許辰皺眉,"姑娘是說,這怪物早就存在?"林青璇點點頭,
眼神變得凝重:"這具青眼飛尸已經存在了上百年,一直被封印在湘西某處。半月前,
有人故意破壞了封印,將它放了出來。"許辰想起那個神秘委托人,
心中頓時了然:"有人雇我把這具'尸體'從深山里運出來...他們騙了我。
""看來如此。"林青璇冷笑,"青眼飛尸在完全蘇醒前需要吸收足夠的陰氣,
趕尸人夜行趕尸,正好為它提供了最佳環(huán)境。"王順聽到這里,
突然臉色煞白:"師父...我、我好像被它抓傷了..."許辰連忙檢查王順的傷口,
發(fā)現被抓破的皮膚周圍已經開始泛出詭異的青黑色,正是尸毒入侵的征兆。林青璇見狀,
立刻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布袋,倒出幾粒朱紅色的藥丸:"這是解尸丹,能暫時壓制尸毒。
但要徹底清除,必須找到青眼飛尸的源頭。"許辰接過藥丸給王順服下,心中既愧疚又憤怒。
愧疚的是自己一時貪圖厚利,接了這單危險的生意,
連累了徒弟;憤怒的是有人竟然利用趕尸人的職業(yè)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林姑娘,
這青眼飛尸到底是什么來歷?為何如此兇險?"許辰沉聲問道。林青璇望向窗外的月色,
聲音低沉:"百年前,湘西出了一個邪修,專煉僵尸為禍人間。他窮盡畢生心血,
煉出了一具前所未有的兇尸,就是這青眼飛尸。它非普通僵尸,
而是融合了多種妖物特性的怪物,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還能在月夜飛行。""后來呢?
"王順虛弱地問,藥丸似乎起了作用,他的臉色好了些。"后來龍虎山派出三位天師聯手,
才將這孽障制服。但因它已經與地脈陰氣相連,無法徹底消滅,
只能封印在湘西一處極陰之地。"林青璇解釋道,"半月前,封印被人為破壞,
我奉師命前來調查,發(fā)現有人想重新喚醒這具兇尸。"許辰想起一路上那種被窺視的感覺,
頓時明白了:"它一直在跟著我們...等待完全蘇醒的時機。
"林青璇點頭:"今晚是月圓之夜,陰氣最盛。若非我及時趕到,
它恐怕已經完成最后的蛻變了。"許辰突然想到什么,臉色大變:"不好!
其他四具尸體還在村外!"林青璇也是一驚:"快帶我去!青眼飛尸在受傷后急需補充陰氣,
普通尸體是它最好的補品!"三人顧不上傷勢,立刻沖出屋子,沿著來路往回跑。月光下,
封門村的破敗建筑如同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物,投下詭異的陰影。
當他們氣喘吁吁地趕到村口時,
眼前的景象讓許辰如墜冰窟——四具尸體仍然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但已經面目全非。
它們的皮膚呈現出與青眼飛尸相似的青灰色,眼睛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最可怕的是,
它們的嘴巴以一種不可能的角度咧開著,露出森白的牙齒,仿佛在無聲地大笑。
"晚了..."林青璇握緊銅錢劍,"它已經將部分尸氣注入這些尸體,
它們正在向行尸轉變。"許辰感到一陣眩暈,不僅因為失血,更因為一種深深的無力和憤怒。
這些尸體都是客死異鄉(xiāng)的可憐人,家屬花了重金請他將他們送回故土安葬?,F在,
他們連最后的安寧都被剝奪了。"能救嗎?"他啞聲問。林青璇搖頭:"尸氣入體,
魂魄已散?,F在它們只是被操控的傀儡。"她頓了頓,
"我們必須盡快找到青眼飛尸的藏身處,在它完全恢復前將其重新封印。
否則..."她的話沒說完,但那四具行尸突然齊刷刷地轉過頭,
用那雙發(fā)光的青眼盯住了三人!第四章 尸群圍攻四具行尸同時張開嘴,
發(fā)出一種不似人類的嘶吼聲。那聲音如同金屬摩擦,刺得人耳膜生疼。
它們原本僵硬的身體突然變得靈活起來,以一種詭異的協調性向三人包圍過來。"背靠背!
"林青璇低喝一聲,銅錢劍已經橫在胸前。許辰迅速拉著王順與林青璇形成三角陣型。
他手中只有那把生銹的柴刀,但好歹也算件武器。王順則顫抖著抓起地上的一根粗樹枝,
勉強擺出防御姿態(tài)。第一具行尸撲了上來,動作快得不像話。許辰揮刀砍去,
柴刀深深嵌入行尸的肩膀,卻沒能阻止它的攻勢。行尸的爪子劃過許辰的手臂,
留下三道血痕。"它們不怕普通武器!"許辰大喊著后退一步。林青璇左手掐訣,
右手銅錢劍劃出一道金光,將逼近的行尸頭顱斬下。黑色的腐血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