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鯤疾步走向熊大,老遠就抬起了手,熊大看到他來了,干脆也不跑了,直接躺倒在地,露出了肚皮,伸著兩個爪子投降服軟,哼哼唧唧的瞅著陳鯤,大有一副你要殺要剮隨便你。
陳鯤臨到近前,看著它這副無賴模樣,感覺又好氣又好笑,最終還是忍住了再給它一個大逼兜的打算。
這就是個啞巴畜生,要是換位思考一下,熊大以為老母雞是獵物,順手咬死帶回來討好主人呢。
陳鯤指著手里的老母雞,警告道:
“下回不許咬雞!”
熊大眨了眨小眼睛。
“聽到沒?”陳鯤皺眉呵道。
“旺旺——”熊大坐起身狗叫了兩聲。
陳鯤郁悶的點了根煙,靠在樹上吞云吐霧的抽了起來,等待著小賣鋪里的兄弟倆出來。
差不多兩三分鐘后,兄弟倆從小賣鋪走了出來,來到陳鯤面前,矮個說道:
“哥們!你看這樣行不,咱們兩家打下獵物一家一半,雖然不曉得你家狗的活咋樣,但是你槍硬,辦事夠意思,我們哥倆也不計較那么多了。”
陳鯤微笑點頭道:
“行!”
“那走吧!”矮個抬起下巴指了指路,邁步先行。
路上陳鯤和兄弟倆嘮嗑得知了他們的姓名,說來也怪,矮個子叫宋大寶,高個那個叫宋小寶,從名字就可以聽出來,宋大寶是當哥的。
可這當哥的宋大寶卻小個不高,才堪堪一米五,跟個土行孫似的,當弟弟的宋小寶卻是長了個一米九五的大個,又高又壯。
宋小寶接過陳鯤,散來的一根石林煙,感覺這根煙不能白抽,立馬放話道:
“兄弟,我人送外號武二郎,以后隔這十里八村的誰欺負你,提我名準好使!”
陳鯤怔了一下,以為之前自己聽錯了:
“哥們你不是姓宋嗎?咋外號姓武了呢?”
宋小寶咧嘴一笑,一臉驕傲道:
“武松知道不?就打虎的那個!我武二郎就是他?!?/p>
陳鯤一臉驚訝:
“不是哥們,咋滴?你還打過虎?。俊?/p>
宋大寶臉黑如炭,蹦起來打宋小寶后腦勺:
“你特么是不是虎?我俏麗哇的!”
陳鯤瞬間恍然大悟,給宋大寶遞了根煙,試探問道:
“哥們兒,你別多想我就純屬好奇,你外號是不是叫武大郎?。俊?/p>
宋大寶接過煙,郁悶道:
“嗯吶,也不知道哪個小逼崽子給我取了個這么個外號然后就在屯子里傳開了?!?/p>
陳鯤憋了一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宋小寶揉著后腦勺跟著也笑了。
一行三人,翻山越嶺踏雪而來,走了兩個小時,在一處溝塘子停下。
宋大寶伸手指向上方的一處山崗:
“昨天下午雪一停,我們哥倆在那邊上面砍柴,就在這看見的一溜野豬,差不多能有十多頭?!?/p>
陳鯤叼著煙觀察了下四周環(huán)境,斷斷續(xù)續(xù)的連下兩天雪,野豬第一天趴窩,第二天雪一停,就著急忙慌的出來找食吃了,沒法子它餓呀。
所以這一片地被禍害的不成樣子,被野豬拿豬鼻子拱來拱去,像犁了邊地似的,混雜著泥土的雪地上,還依稀殘留著這群野豬的腳印。
陳鯤走到一片比較大的腳印前蹲下身,伸出手掌對比了下大小,提醒道:
“這群野豬里面進跑卵子了,我估摸著得有三四百斤,三百斤的幾率比較大,你們倆注意點,小心別傷著?!?/p>
相對四百斤的炮卵子,三百斤的才最要命,因為能長到這么大的炮卵子,那豬鼻子下面的兩顆大獠牙,直溜溜的像匕首似的,這要是奔人直線沖來,被扎一下,再挑一下,能有幸活下來就是祖宗保佑了。
而四百斤的炮卵子,雖然整體更大了些,但是它的獠牙已經開始打卷了,像柄彎刀似的,獠牙對著野豬自己,只要運氣不是太倒霉,被豬鼻子挑一下就頂多摔斷骨頭,殺傷力并不是那么太致命。
跑山人,只要是打狗圍的,打野豬最怕的就是遇見這三百斤的跑卵子,肉不好吃,還特么傷狗,獵殺它的成本太高了。
“可以啊兄弟!我看你那么年輕,還以為你新手呢?!彼未髮氂行┮馔獾馈?/p>
陳鯤吐掉半拉香煙,朝熊大擺了擺手,待熊大屁顛屁顛的過來后,抬手摟住了它的脖子:
“你們應該帶麻繩了吧?借我用一根?!?/p>
宋小寶聽罷,把手插進棉猴口袋里掏了一會兒,拽出一把麻繩,抽出一根遞給了陳鯤。
陳鯤接過麻繩,拴在了熊大粗壯的脖子上,調整了下緊松,直到縫隙能塞下一只手掌才打上繩結,留下一個小頭,伸手一拉,繩子能快速解開。
這么一條簡易的狗鏈就做好了,既然知道豬群里面似乎有頭三百斤的炮卵子,那么陳鯤就要小心應對了,萬一傷了狗就麻煩了。
“熊大,聞!找野豬?!标愽H牽著熊大走到一塊野豬糞便前停下。
熊大低頭嗅了嗅,又抬頭聳了聳鼻子,分辨空氣中的野豬味道,幾秒鐘后,它好像確定了什么,扭頭對著陳鯤狗叫了兩聲。
其實,尋蹤這活用不了熊大,因為昨天雪剛停,地上都是野豬的腳印,成熟的獵人,可以靠地上的腳印蹤跡去尋找獵物,這樣也能找到,只是陳鯤想單純的試試熊大是不是頭狗?香頭好不好,能不能靠嗅覺找到獵物。
看到熊大這個樣子,陳鯤面色一喜,這狗是頭狗啊,而且還是抬頭香!真是好狗!
具備抬頭香的獵狗,可以根據空氣中,風吹來的獵物氣味,去主動找尋獵物,一般這種狗的嗅覺特別靈敏。
除了抬頭香還有低頭香,低頭香是指狗,通過獵物留下的腳印,和剮蹭山林間的草木枝條,所留下的氣味去追尋獵物,大部分頭狗都是低頭香,由此可見具備抬頭香的頭狗稀有了。
“好狗!追!”陳鯤揉了揉狗腦袋鼓勵了一下,下達了追蹤指令,牽著熊大快步追去。
宋家哥倆對視一眼,也拔腿跟在了后面。
一行三人,一直走了三四里地,最后在一處山坡下停步,熊大身體前傾,朝山崗上齜牙咧嘴,嗓子里冒出嗚嗚聲。
三人抬頭朝上面瞅了瞅,雖然被樹木枝葉遮擋了視線,看不到山坡上有沒有豬,但都已經從熊大的狀態(tài)中看出來了,那群野豬就在上面。
宋小寶從背上摘下老套筒,拉了下槍栓:
“還好沒來晚,這群野豬還沒起窩呢,不然又得多走不少路?!?/p>
宋大寶手里提溜著在路上砍斷的一支水曲柳棍,插進侵刀里卡死,笑道:
“哈哈……野豬比人還懶呢,這死冷寒天的,能少折騰就少折騰,除非感覺餓了,野豬才會起窩找東西吃?!边@棍子插刀得有兩米多長,宋大寶往地上一立,好家伙比他高出幾個頭,給人的感覺就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那畫面分外滑稽。
陳鯤摘下背上的五六半,檢查了下彈倉的子彈數量,拉上槍栓,打開扳機處的保險。
陳鯤望著山頂思索片刻,朝倆人說道:
“咱們一股腦的沖上去,容易打草驚蛇,我怕我們剛到山崗子上,野豬就跑沒影了,不如咱們兵分兩路,小寶兄弟在這等著趕杖,我和宋大哥繞到背面坡堵杖?”
倆兄弟對視一眼,宋大寶想了想點頭道: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