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妹這邊剛和袁斌鬧完分手,單位那邊又開始起幺蛾子。
呂政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只說了一句話:“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袁斌心說好家伙,半個月之前,呂政和他說話還一口一個袁主任,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連稱呼都沒有了。
好在袁斌早就知道呂政的為人,盡管對方當(dāng)初對自己那叫一個熱情,好像自己是他的親大哥,兩人有過命的交情。
可惜袁斌時刻提醒自己,呂政是小人,要提防著點(diǎn)。
袁斌隨后就來到了呂政的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是獨(dú)立辦公,兩個同樣格局的屋子挨著。
其中一間本來應(yīng)該是袁斌的,可現(xiàn)在空著。
袁斌敲門,里面的人喊:“進(jìn)來!”
袁斌走到里面,呂政正在擺弄手機(jī),連看都不看他。
袁斌壓著心里的怒火,正想問呂政是啥意思。
呂政卻當(dāng)著他的面,不緊不慢地接起了電話。
袁斌本以為是工作電話,尋思耐心的等幾分鐘。
可一聽呂政的聊天內(nèi)容,聽出了不對勁。
這根本就不是工作電話,呂政不知道和哪個女人撈起了家常,時不時還矯情幾句。
袁斌明白了,呂政這是存心惡心自己呢。
他真想跳起來扇呂政一巴掌。
看呂政那架勢,一時半會兒也聊不完,袁斌轉(zhuǎn)身又離開了辦公室。
結(jié)果他幾乎剛走出去把門關(guān)好,呂政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怎么走了?找你有事呢!”
他人就在門口,呂政不是不知道,真想叫他進(jìn)來,對著門口喊一聲就行,偏偏要打電話。
女友正在鬧分手,袁斌本就心里不爽,如今又被呂政刁難,他心中的怒火簡直燃到了極點(diǎn)。
這次連門都沒敲,直接就推門走了進(jìn)去。
呂政見狀有些驚訝,表情里也寫滿了不爽。
不過他倒是沒有糾結(jié)敲不敲門這種事。
“你找我有事?”
袁斌這次搶著開口,免得對方又要故意打電話惡心他。
呂政放下電話,和他聊起了辦公室的事。
“我思考了一下,你工作的主要內(nèi)容是寫材料,現(xiàn)在你在集體辦公室,人員嘈雜,不利于你寫作,我和上面申請,給你爭取了一間獨(dú)立辦公室?!?/p>
這下袁斌倒是有點(diǎn)懵了。
呂政會有這么好心?
他沒急著道謝,而是問起了辦公室的位置。
結(jié)果呂政一開口,袁斌鼻子差點(diǎn)氣歪了。
新辦公室的位置就在資料室的隔壁,那兒是個倉庫,里面堆滿了雜物,烏煙瘴氣,里面也沒有窗戶,局里的人都當(dāng)那兒是垃圾場。
呂政竟然把他安排到那種地方,看似給他弄了間獨(dú)立辦公室,實(shí)則擺明了是整他。
袁斌壓住怒火,較為溫和的反駁他。
“辦公室人員的安排,是原來周主任定的,這件事你和他商量了?”
呂政卻道:“不用商量,我現(xiàn)在雖然是副主任,卻也是代理主任,這件事我就能安排。”
這口氣,簡直比局長都大。
袁斌只感覺一記重拳砸在胸口,壓得他氣都喘不過。
他還想爭取一下,拔高音調(diào)說道:“你說的那間屋子是...”
垃圾場三個字差點(diǎn)就脫口而出,話到嘴邊被袁斌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改成“倉庫”二字。
“那里不適合做辦公室。”
豈料呂政卻說:“這種事重要么?這里的每間屋子既可以做辦公室,又可以做倉庫。屋子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如果覺得屋子里有些亂,打掃打掃不就行了?”
一番冠冕堂皇的話,把袁斌的委屈和不滿都給壓了回去。
好在打掃房間不用自己動手,單位有衛(wèi)生員。
這件事上,呂政倒顯勤快,很快就安排了衛(wèi)生間打掃房間,似乎迫不及待的要把袁斌踢到倉庫里面去。
衛(wèi)生員打掃房間的時候,袁斌又給女友蘇妹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冷靜下來后,他腦子里想的全是蘇妹的好,也為之前的沖動后悔。
可電話打過去,蘇妹根本不接,把袁斌都要急死了。
這時候,劉佳明倒是打來一個電話。
“斌子,你聽說了么?余局長那邊好像有新的情況?!?/p>
聽到“余局長”三個字,袁斌精神一震。
他本想問什么情況,突然想,這個話題有些敏感,在電話里說不太方便。
他于是和劉佳明約了見面聊。
去找劉佳明的路上,他又給蘇妹打了幾個電話,蘇妹還是沒接,但給他回了一條信息。
“袁斌!咱倆掰了!”
袁斌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給了一拳。
他還沒來得及調(diào)整情緒,就見到了劉佳明。
劉佳明也看出袁斌的情緒不佳,問他:“主任,你這是怎么了?”
整個單位,也就只有劉佳明會叫自己主任。
可“主任”這兩個字,袁斌聽起來卻感到異常的刺耳。
劉佳明最近也調(diào)走了。他覺得教育局的風(fēng)氣不正,便動用了家里的關(guān)系,換了單位。
袁斌沒多言自己的情況,直接問劉佳明關(guān)于余重之的事。
劉佳明有個姑父在市政工作,消息相對靈通一些。
劉佳明說,余重之的案件,本來市紀(jì)委在辦,可不知怎么引起了上面的注意,似乎對市紀(jì)委一些人的做派不滿意,上面打算重新成立一個調(diào)查組,專門調(diào)查此事。
雖然不知道最終會是什么樣的調(diào)查結(jié)果,這對袁斌來說已經(jīng)算是最近唯一的好消息了。
外界傳余重之已經(jīng)被移交司法機(jī)關(guān),還獲刑八年。
劉佳明的說法至少證明之前的都是謠言。
余重之對他有恩,他打心底里希望對方不要出事。
而且他也相信,余重之是很有政治野心的人,家族底子本來就好,不會在財產(chǎn)方面犯錯誤,多半是被人算計了。
回家的路上,袁斌還在思考余重之的事,如果余局長最終能平安落地,自己的仕途是不是也有起色?
正想著,他忽然看到距離自己不遠(yuǎn)的馬路中央躺著一個老人。
旁邊的人路過老人都直接繞開,沒有人去扶老人一把。
世道怎么這樣,袁斌一面搖頭一面朝老人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袁斌來到老人面前,剛想把老人扶起來,忽然想到了兩年前的彭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