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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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嫁府中只有許嬤嬤來送了我。
自我入府，許嬤嬤便作為宋宗雪的奶娘伺候在他跟前。
就連這次的賣身契也是她在老夫人面前幫我求了情才會這么順利。
我剛來時一直都很怕許嬤嬤。
她年紀(jì)大，嗓門粗，和我們一起的幾個小姑娘都怕她的不行。
但我卻記得那年冬日，和我一批的姑娘都有家里人來送冬衣。
唯獨(dú)我沒有。
我是家里最不受寵的一個，也是被爹娘親手拉去賣給人伢子的。
自那以后我便再也沒見過他們。
我冷的手直打哆嗦，一不小心打翻了給少爺?shù)牟杷?/p>
那晚我哭的眼睛都紅了，生怕自己會被發(fā)買出去。
直到許嬤嬤推開我的房門，我抬著朦朧的淚眼問她。
“嬤嬤，我是要被賣了嗎，我很勤快的，你能不能在少爺面前幫我說兩句好話讓我留下，我不想在被賣了。”
許嬤嬤長嘆一口氣，從身后拿出一件棉衣披在我身上。
“別哭了，好好干活。”
那個晚上是我睡的最香的一個晚上。
后來每年冬天許嬤嬤都會特意幫我做一件冬衣。
她粗糙的手撫摸著我的發(fā)髻，“好啊，嫁入好，嫁入好?！?/p>
可眼角卻沒忍住還是滑落了淚珠。
她從兜里掏出一只漂亮的玉鐲套在我手上。
“這是老夫人賞給我的，如今就給你當(dāng)做嫁妝吧?！?/p>
我?guī)追妻o，她卻執(zhí)拗的按住我的手。
“要是我有個女兒怕是也該有你這么大了?！?/p>
“莫春，往前走，別回頭?！?/p>
我看著她蒼老的面龐，腦中回憶起的卻是這些年她無數(shù)次對我的好。
到底我還是沒忍住在上轎準(zhǔn)備離開前撲進(jìn)了她的懷里。
“阿媽，謝謝你，謝謝你這些年一直以來對我的好?！?/p>
也謝謝你出現(xiàn)在我身邊，讓我知道被人疼愛是什么樣的感覺。
6
王凡的婚宴雖然簡陋但卻很用心。
在得知我的銀釵斷了后他特意又為我打了新的，他知道我爹娘在我很小年紀(jì)就將我發(fā)買了，所以專程買了最好的布料請隔壁劉嬸幫我修的嫁衣。
蓋上蓋頭在被送入洞房前，怕我餓，他還偷偷給我手里塞了個餅子。
是劉嬸將我送到洞房的。
她拉著我的手，我雖看不清她的臉，但也聽到了哽咽的聲音。
“王凡這孩子命苦，爹娘都早早的去了，是我看著長大的，是個實(shí)心的孩子。你放心你嫁給他定然是好的。嬸子也沒什么能送給你的東西。但好在針線活倒是還能勉強(qiáng)上得了臺面，日后你若是和王凡有了孩子，這衣物盡管交給嬸子就好。”
劉嬸語氣溫和的拍著我的手。
等她走后，房間里就只剩下我和屋里搖晃的燭臺。
我下意識的攥緊了衣裙，心中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期待又害怕。
王凡捏著拳頭，目光落在房間里搖曳的燈光下，心不由的砰砰的跳。
時至現(xiàn)在，王凡甚至還覺得現(xiàn)在所發(fā)生的一切像是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