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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倏然收了手,他愛憐的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甚至還好心的為我捏了一個(gè)清潔術(shù)。
不過片刻,我身上的灰塵,臉上的淚痕,便都消失不見。
他輕輕捏了捏我的臉頰,“早這么乖,何須吃苦頭呢?”
淚水依舊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最怕疼,可大師兄卻用我最怕的東西懲罰我。
他待我,從未有過半分情誼。
而我一世愛憐,不過飛蛾撲火罷了。
他輕哼小曲,往我的屋中走去。
步調(diào)肆意,整個(gè)人再無端莊持重,反而邪氣四溢。
我風(fēng)光霽月的大師兄,早就死在了他跟魔女初見的那日。
婚契被我收在床頭,大師兄一眼就掃到了那個(gè)錦盒,他抬手,錦盒便直接飛到了他的手中。
就在他握住錦盒的瞬間,異變突生。
陣法鋪天蓋地的將他籠罩其中,金色的光線充斥著我整間屋子,層層疊疊。
大師兄在察覺的瞬間,就下意識想帶著婚契飛身離開。
陣法閃耀著耀眼的金色光芒,生生逼退了大師兄的動作。
小師弟提著劍就沖了上去,與他打得難解難分。
單薄的木屋,幾乎瞬間就爆開,只余下刀光劍影斗法的二人。
我站在陣法外,擔(dān)憂的目光一直追隨在小師弟的身上。
雖然小師弟修為不俗,可畢竟大師兄已經(jīng)墮魔,手段陰險(xiǎn),若是吃了虧怎么辦?
不消片刻,勝負(fù)已然分明。
大師兄近乎節(jié)節(jié)敗退,此時(shí)只能倒在地上,嘔出一口血了。
小師弟抬手,就要了結(jié)他的性命。
“且慢?!?/p>
我喊住了小師弟,緩緩走了大師兄的面前。
前世今生,我皆被困在迷障中。
而如今,我要給自己一個(gè)了斷。
“師兄,我問你,你當(dāng)真從未愛過我半分嗎?”
大師兄神情微微愣住。
他似是想說些什么,卻又覺得說什么都不合適。
淚水順著我的臉頰滑落。
再抬眸,我已滿臉淚痕,帶著濃重的哭腔:“師兄,把婚契還給我!”
他下意識垂首,看向手中的錦盒。
隨即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玩味。
哪怕被打倒在地,可大師兄竟然順著倒地的動作,順勢用手支住腦袋,將錦盒上下拋了拋。
這是他之前從不會做的孟浪之舉。
現(xiàn)在倒也得心應(yīng)手,帶著三分風(fēng)流。
“嬌嬌,你便如此愛我?”
“甚至發(fā)現(xiàn)我跟別的女子在一起,也能原諒?”
我不作應(yīng)答,只是固執(zhí)的伸著手。
他望著我倔強(qiáng)的模樣,倏然笑了,笑得很沒形象,很開懷:
“你可知,我最厭惡的,就是你這個(gè)模樣!”
“蠻不講理,刁蠻任性,讓人惡心至極?!?/p>
“還要死纏爛打與我結(jié)為道侶,若是余生有你相伴,那可真是不如神魂俱滅!”
空中突兀響起青鸞的鳴叫。
我抬眸望去,便見青鸞載著那魔女直沖后山而來。
原本重傷臥地的大師兄瞬間沖地上暴起。
虛空幾步,便踏上青鸞,與魔女共乘坐,他遙遙看著我,嗤笑一聲。
“愚不可及?!?/p>
小師弟欲追,卻被我攔住。
隨著青鸞消失在天際,小師弟懊惱的說:“都怪我,若是我修為再高深些,必不會讓他們逃脫。”
一道聲音從我們倆的身后傳來:
“他們?nèi)舨惶?,我們?nèi)绾螖夭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