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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潮汐之下 花重錦 19338 字 2025-05-24 16:5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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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叫蘇小羽,高二學(xué)生,就讀于海濱小城的第三中學(xué)。父親去世后的兩年里,

我像被裝進了一個透明的玻璃罐,罐口被人用膠帶封得嚴(yán)嚴(yán)實實,無論怎么呼喊,

外界都聽不見我的聲音。同學(xué)們說我孤僻,老師說我心事重,只有天文社那架老舊的望遠(yuǎn)鏡,

能讓我在每個晚自習(xí)后,短暫地逃離這個密不透風(fēng)的世界。父親是程序員,

也是個天文愛好者。他總說,人死后會變成星星,在天上看著自己愛的人。

兩年前那個暴雨夜,他騎摩托車去給客戶送資料,被一輛闖紅燈的卡車撞飛,當(dāng)場死亡。

肇事司機逃逸了,警察查了很久也沒找到線索。從那以后,我再也沒碰過他的電腦,

沒看過他收藏的星圖,甚至連他的房間都鎖了起來,

仿佛這樣就能把關(guān)于他的記憶都封存起來。高二上學(xué)期,學(xué)校來了個支教的物理老師,

叫秦朗。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天文社的活動上。那天我來得很早,

獨自在天文臺上調(diào)試望遠(yuǎn)鏡。九月的夜風(fēng)帶著海水的咸澀,吹得人有些發(fā)涼。

我裹緊身上的舊外套,那是父親穿過的,雖然已經(jīng)洗得發(fā)白,但還殘留著淡淡的煙草味。

“需要幫忙嗎?”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回頭,

看見一個穿著深色夾克的男人站在臺階上,手里抱著一疊教案。他個子很高,肩膀很寬,

頭發(fā)短得像被收割過的麥田,眉骨突出,眼睛很深,像兩口古井,讓人看不出情緒。

我搖搖頭,又轉(zhuǎn)過身去。自從父親去世后,我就很少和陌生人說話,尤其是成年男性。

但他卻沒有離開,而是走上前來,伸手調(diào)整了一下望遠(yuǎn)鏡的角度?!澳阍诳纯椗??

” 他說,“現(xiàn)在這個時間,應(yīng)該往東南方向偏十五度。”我有些驚訝,

下意識地照他說的做了。透過目鏡,織女星果然清晰了許多,像一顆白色的鉆石,

鑲嵌在深藍(lán)色的天鵝絨上。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直到眼睛發(fā)酸,才直起身子。

“你父親是蘇明遠(yuǎn)吧?” 他突然說,“我是他的學(xué)徒,以前常去你家蹭飯?!蔽颐偷鼗仡^,

盯著他的臉,想從上面找到熟悉的痕跡。父親生前確實說過,他帶了個徒弟,叫小秦,

很聰明,也很勤奮。但我那時忙著學(xué)習(xí),很少留意父親的朋友,只記得有一次,

一個穿著藍(lán)色工作服的年輕人來家里吃飯,幫父親修好了壞掉的電腦,還送了我一盒巧克力。

“我叫秦朗。” 他伸出手,掌心有些粗糙,虎口處有一塊淡淡的疤痕。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輕輕握了握,他的手很暖,像冬天里的熱水袋。從那以后,秦朗成了天文社的???。

每周三下午的活動課,他都會來,有時帶我們觀測行星,有時給我們講天文知識。

他說話很慢,聲音很穩(wěn),像一條平靜的河流,讓人聽著就覺得安心。我總是坐在角落,

默默地聽他講,看他用粉筆在黑板上畫星圖,看他彎腰調(diào)試儀器時,后頸露出的一小截皮膚,

看他口袋里露出的半截鋼筆,筆帽上有一道細(xì)細(xì)的劃痕。我漸漸發(fā)現(xiàn),

秦朗和其他老師不一樣。他從不刻意討好學(xué)生,也不嚴(yán)厲批評人,總是一副不溫不火的樣子。

他喜歡穿深色的衣服,夾克、襯衫、毛衣,都是灰、黑、藍(lán)三色,像他的人一樣,

低調(diào)而沉穩(wěn)。他的辦公室在教學(xué)樓的頂樓,靠窗的位置擺著一盆仙人掌,很少見他澆水,

卻長得很旺盛。有一次,我去辦公室交作業(yè),路過他的座位,看見他正在看一本舊書,

封面已經(jīng)磨破了,書名是《天體物理學(xué)導(dǎo)論》。他的筆記本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批注,

字跡工整得像打印出來的。我站在門口,看了很久,直到他抬頭,我才慌忙把作業(yè)本放下,

轉(zhuǎn)身就跑。從那以后,我總是找各種借口去辦公室,有時送作業(yè),有時問問題,

其實只是想多看他幾眼。他總是很耐心地解答我的問題,

有時還會給我推薦一些天文方面的書籍。我把他說的每一句話都記在心里,

像收集星星的碎片一樣,小心翼翼地攢著。深秋的一個晚上,天文社組織觀測流星雨。

那天天氣很好,星空格外清澈,獅子座的流星雨像煙花一樣,在夜空中綻放。

同學(xué)們都很興奮,嘰嘰喳喳地討論著,只有我靜靜地坐在一旁,望著星空出神?!袄鋯幔?/p>

” 秦朗不知什么時候坐在了我旁邊,遞給我一個暖手寶。我接過,觸到他指尖的溫度,

心跳突然加快了?!爸x謝?!?我輕聲說,不敢看他的眼睛。他點點頭,抬頭望著天空,

“我第一次看流星雨,是和你父親一起。那時他剛買了第一架望遠(yuǎn)鏡,

帶我去郊區(qū)的山上觀測。那天晚上很冷,我們裹著毯子,喝著熱茶,看著流星劃過天際。

他說,每一顆流星都是一個愿望,只要你足夠真誠,愿望就會實現(xiàn)。”我心里一動,

想起父親生前也常這么說。那時我總笑他迷信,現(xiàn)在卻突然希望,

真的有流星能帶走我的思念,讓父親在天上過得好一點?!澳愀赣H是個很好的人。

” 秦朗忽然說,“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不只是編程,還有做人的道理。他常說,人活著,

就要像星星一樣,雖然渺小,但也要努力發(fā)光?!蔽冶亲右凰?,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

父親去世后,很少有人在我面前提起他,好像他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一樣。而秦朗,

這個只見過幾面的陌生人,卻記得他說過的話,記得和他一起看星星的夜晚。

“你…… 想他嗎?” 秦朗轉(zhuǎn)頭看我,目光溫柔得像月光。我點點頭,

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這兩年,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了父親的離開,

習(xí)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卻沒想到,只要有人輕輕戳一下,心里的傷口就會流血。

秦朗沒有說話,只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手帕,遞給我。那是一塊藍(lán)色的手帕,

上面有白色的格子,邊緣有些磨損。我接過,擦了擦眼淚,聞到一股淡淡的肥皂味,很干凈,

很溫暖。“對不起,” 我小聲說,“我不是故意的……”“沒關(guān)系,” 他說,

“難過的時候,哭出來會好一點。”那天晚上,我們坐在天文臺上,

看著流星一顆顆劃過天際,誰也沒有再說話。我握著那塊手帕,感受著上面殘留的溫度,

忽然覺得,這個夜晚不再那么寒冷,那么孤寂了。從那以后,

我對秦朗的感覺漸漸發(fā)生了變化。每次看到他,我的心跳都會加快,手心會出汗,

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會咽回去。我開始注意他的一舉一動,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

都像電影畫面一樣,在我腦海里反復(fù)播放。父親去世后,我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感受到溫暖了。

但秦朗的出現(xiàn),像一束光,照進了我黑暗的世界,讓我重新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美好。也許,

這就是命運吧,讓我在最孤獨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能讓我心動的人,

一個能讓我想起父親的人。第二章深秋的風(fēng)開始帶著刺骨的涼,

我習(xí)慣在放學(xué)后繞到教學(xué)樓后的自行車棚,假裝系鞋帶,等秦朗的身影從走廊盡頭出現(xiàn)。

他總是最后一個離開辦公室的人,夾著教案本,步伐不緊不慢,路過宣傳欄時會停一秒,

看一眼上面的籃球賽海報 —— 盡管他從來沒看過任何一場比賽。

天文社的活動課漸漸少了,畢竟臨近期中考試。但每周三的黃昏,

秦朗依然會出現(xiàn)在天文臺上,獨自架起那臺老舊的望遠(yuǎn)鏡。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

是在幫值日生鎖門的時候,透過走廊的玻璃窗,看見他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

像根細(xì)瘦的蘆葦,立在天臺邊緣。從那以后,每個周三的傍晚,我都會躲在樓梯間的拐角處,

透過門縫看他觀測星空。他穿一件洗舊的深灰色毛衣,領(lǐng)口磨得有些起球,右手握著記錄本,

左手不時調(diào)整望遠(yuǎn)鏡的角度。有一次起了霧,他摘下眼鏡哈氣擦拭,我才發(fā)現(xiàn)他的睫毛很長,

在眼瞼下投出細(xì)碎的陰影,像落在宣紙上的墨點。我開始留意他的一切。

他放在辦公桌上的搪瓷杯,杯沿有道裂紋,里面永遠(yuǎn)泡著濃茶;他批改作業(yè)時,

習(xí)慣用紅筆在錯題旁畫個小三角,再寫一句簡短的批注;他走路時,

左腳總是比右腳稍微慢半拍,像是在丈量什么。這些細(xì)節(jié)像拼圖一樣,

在我腦海里慢慢拼成一個完整的人,讓我既熟悉又陌生。父親的房間還鎖著,

但我開始翻他的舊書。在一本《天文學(xué)手冊》里,

我找到了織女座的坐標(biāo) —— 天琴座 α 星,赤經(jīng) 18h36m56.3s,

赤緯 + 38°47′01″。這個坐標(biāo)像顆種子,在我心里發(fā)了芽。我想,

要是把這個坐標(biāo)寫成情書,秦朗一定會懂的,因為只有我們這樣的人,

才會把心事藏在星星的軌跡里。寫情書的紙是父親生前用過的草稿紙,

背面還留著他寫了一半的代碼。我用尺子畫了坐標(biāo)系,把坐標(biāo)點仔細(xì)標(biāo)上去,

又在旁邊畫了個小小的箭頭,指向織女星的位置。我想過寫些直白的話,

比如 “我喜歡你”,但筆尖懸在紙上,怎么也落不下去。最后,我只在紙的右下角,

用很小的字寫了句:“這是我找到的最亮的星星。”那天下午,秦朗的教案本放在講臺上,

旁邊是他的鋼筆。本子的封面有些磨損,露出里面泛黃的紙頁。我站在教室門口,

看著值日生擦完黑板離開,心跳得厲害,耳朵里像是有面小鼓在敲。我快步走到講臺前,

翻開教案本,找到中間的位置,把折成小方塊的紙塞進去,又小心翼翼地?fù)崞奖咀拥倪吔恰?/p>

從那以后,我每天都盼著上物理課。我盯著秦朗的手,看他翻開教案本,一頁一頁地翻,

心里既期待又害怕。有一次,他的手指在夾著情書的那頁停留了很久,我屏住呼吸,

覺得連時間都變慢了。但他只是在那頁寫了幾筆,就翻了過去。我開始失眠,

半夜起來看星星??椗谝箍罩心敲戳粒褚活w釘在天幕上的釘子,讓我忍不住想,

秦朗是不是也在看這顆星,是不是也在想我。我想象著他發(fā)現(xiàn)情書時的表情,是驚訝,

是感動,還是不知所措?這個念頭像顆糖,含在嘴里,甜得發(fā)苦。但日子一天天過去,

秦朗卻像完全沒發(fā)現(xiàn)那封情書一樣。他依然安靜地講課,批改作業(yè),在周三的傍晚觀測星空。

我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藏得太隱蔽了,或者他根本沒注意到那張小紙條。有幾次,

我甚至想沖進他的辦公室,把情書拿出來,當(dāng)面遞給他,但每次走到門口,又會失去勇氣。

期中考試前一天,我在辦公室門口遇見秦朗。他手里抱著一疊試卷,看見我,

點點頭說:“復(fù)習(xí)得怎么樣了?” 我喉嚨發(fā)緊,想說點什么,卻只是嗯了一聲。他笑了笑,

說:“別太緊張,盡力就好?!?說完,他轉(zhuǎn)身走向樓梯,教案本從腋下滑出一角,

我看見那張折成方塊的紙還在里面,安然無恙。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星空,

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椗x地球那么遠(yuǎn),就算我把坐標(biāo)告訴他,

他也未必能收到我的心意。就像父親,他變成了星星,卻再也無法回應(yīng)我的思念。

眼淚慢慢流出來,打濕了枕頭,我第一次覺得,暗戀是這樣苦澀的事,像喝了一口冷掉的茶,

味苦,卻咽不下去。但第二天,我還是早早來到教室,看著秦朗走上講臺,

看著他翻開教案本,看著他的目光在那頁停留。我握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孤注一擲的勇氣。就算他不懂,就算這是一場徒勞,我也想讓他知道,

有個女孩,曾為他心動過,曾把心事藏在星星里,只為了離他近一點。物理課上,

我第一次主動舉手回答問題。秦朗有些驚訝,但還是叫了我的名字。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但還是清晰地說出了答案。他笑了,說:“很好,坐下吧?!?那一刻,我忽然覺得,

就算情書永遠(yuǎn)不會被發(fā)現(xiàn),就算這份暗戀永遠(yuǎn)不會有結(jié)果,能讓他這樣看我一眼,

聽我講一句話,也已經(jīng)足夠了。下課后,我路過他的辦公桌,看見教案本依然攤開在那里,

那張紙條還在原位。我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把它抽了出來。紙角有些卷起,

上面有淡淡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復(fù)看過。我心里一震,忽然明白,原來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

只是選擇了沉默。我把紙條折好,放進校服口袋里。窗外的陽光很暖,照在課桌上,

像撒了一把碎金。我望著秦朗的背影,忽然覺得釋然了。有些心事,說出來需要勇氣,

而埋在心里,或許也是一種美好。就像織女座的星光,要經(jīng)過很久很久,才能到達地球,

但它終究會來,帶著跨越光年的溫柔。那天傍晚,我又躲在樓梯間看秦朗觀星。

他的身影和望遠(yuǎn)鏡的輪廓,在暮色中漸漸模糊。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紙條,輕輕笑了。也許,

有些感情,不需要回應(yīng),只要存在過,就已經(jīng)是一種幸運。第三章物理課的鈴聲響起。

我盯著講臺上的秦朗,看他卷起襯衫袖口,

露出腕間那截紅繩 —— 那是上周我在辦公室?guī)退麚熹摴P時,不小心碰掉的,

他說這是父親留給他的東西。此刻陽光斜斜切過他的側(cè)臉,在教案本上投下一道鋒利的陰影。

他開始發(fā)作業(yè)。本子落到我桌上時,我聞到一股淡淡的焦味,像是紙張燃燒后的余燼。

我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他的指節(jié)比平時更白,握著粉筆的手懸在黑板上方,遲遲沒有落下。

教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翻本子聲,忽然,前排的張浩然 “咦” 了一聲,

舉起張紙說:“老師,這是什么?”我的心臟猛地撞向肋骨。

那張折成方塊的紙?zhí)稍趶埡迫徽菩模吘壏褐蝗喟櫟拿叄?/p>

正是我藏在教案本里的坐標(biāo)情書。秦朗轉(zhuǎn)身的動作很慢,我看見他瞳孔驟然縮緊,

喉結(jié)上下滾動,粉筆 “啪” 地斷成兩截?!罢l放的?” 他的聲音很輕,

卻像塊冰扔進沸水里,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我盯著他手里的紙條,

看見自己畫的坐標(biāo)系被展開成一道歪歪扭扭的痕,織女座的坐標(biāo)數(shù)字被陽光照得發(fā)白。

沒有人說話。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像戰(zhàn)鼓一樣響在耳邊。秦朗的目光掃過全班,

最后落在我身上。我想開口,卻發(fā)現(xiàn)喉嚨里堵著團棉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盯著我,

眼神復(fù)雜得讓我害怕,有驚訝,有困惑,還有某種我看不懂的東西,像暴雨前的云層,

壓得人喘不過氣?!皭鹤鲃∮幸馑紗幔俊?他忽然開口,聲音里帶著我從未聽過的嚴(yán)厲。

他拿起火柴盒,抽出一根火柴,“嗤” 地劃燃?;鹈缭谒讣馓鴦樱车盟哪樅雒骱霭?。

我看見那張紙條被捏在他指間,像片即將墜入火中的枯葉?!袄蠋煟?/p>

別燒 ——” 我終于喊出聲,但已經(jīng)晚了?;鸩衽龅郊垪l的瞬間,藍(lán)色的火焰騰地竄起來,

迅速吞噬了那張承載著我所有心事的紙。教室里響起驚呼聲,有人說 “哇塞”,有人咳嗽,

煙霧混著焦味彌漫開來,刺得我眼睛生疼。紙條燒得很快,不到十秒就變成一團黑灰,

秦朗將它扔進垃圾桶,動作干脆得像是在處理一件臟東西。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掐出四道月牙形的血痕,卻感覺不到疼。我聽見有人在笑,轉(zhuǎn)頭看見后排的女生們交頭接耳,

眼神里帶著獵奇的光,像在看一場滑稽的馬戲?!耙院髣e再搞這種無聊的把戲。

” 秦朗拿起黑板擦,用力擦著黑板,粉筆灰撲簌簌落下來,灑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剛才燒掉的不是一張紙條,而是一片無關(guān)緊要的廢紙。但我知道,

他剛才看我的眼神,已經(jīng)把我心底那點微弱的光,徹底掐滅了。整節(jié)課我都在恍惚中度過。

他講的公式像一串模糊的符號,在黑板上跳來跳去,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我盯著垃圾桶里的那堆黑灰,想著如果風(fēng)能把它們吹走,

是不是就沒人知道我曾寫下過那樣的心事??墒秋L(fēng)沒有來,黑灰靜靜地躺在那里,

像塊永遠(yuǎn)不會愈合的傷疤。下課后,我第一個沖出教室。走廊里的風(fēng)很涼,吹得我眼眶發(fā)酸。

我聽見身后有人喊我的名字,回頭看見秦朗站在教室門口,手里拿著我的作業(yè)本。

我轉(zhuǎn)身就跑,腳步慌亂得像是在逃離一場災(zāi)難。我怕他開口,怕他說些安慰或者教訓(xùn)的話,

更怕他眼里那抹我看不懂的神色。從那以后,我開始躲著秦朗。物理課上,

我總是坐在最后一排,低頭做題,不敢看他一眼。路過辦公室時,我會繞遠(yuǎn)路,

寧愿多走十分鐘,也不想和他擦肩而過。天文社的活動,我再也沒去過,

那架望遠(yuǎn)鏡現(xiàn)在對我來說,只意味著羞恥和難堪。但有些東西是躲不掉的。每次上物理課,

我還是會忍不住看他的手,看他拿粉筆的姿勢,看他翻作業(yè)本的樣子。

我想起他燒掉情書時的眼神,那里面有我從未見過的冷硬,像是突然豎起的鐵柵欄,

把我擋在外面。我忽然意識到,在他眼里,我只是個不懂事的學(xué)生,而他,

是永遠(yuǎn)不會回應(yīng)我心意的老師。父親去世后,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嘗過了最痛的滋味。

但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被人當(dāng)眾踐踏心意,比失去親人更讓人難受。那種感覺,

像是有人把你捧在手心的寶貝摔在地上,踩得粉碎,還笑著問你:“這是什么垃圾?

”深秋的雨來得猝不及防。那天放學(xué),我沒帶傘,站在教學(xué)樓門口等雨停。

秦朗撐著傘從里面走出來,看見我,腳步頓了頓。我低下頭,假裝看手機,

心里卻緊張得要命。他走過來,把傘往我這邊傾斜了一點,說:“一起走吧?!蔽覜]說話,

往后退了一步。雨水打濕了我的劉海,貼在額頭上,很不舒服。秦朗嘆了口氣,

把傘放在我手里,自己沖進雨里。我看著他的背影在雨幕中漸漸模糊,

忽然覺得手里的傘變得很沉,像捧著一團燃燒過的灰燼,燙得我想扔掉,卻又舍不得。

從那以后,我們之間像是隔了一堵無形的墻。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在講臺上多看我一眼,

我也不再去辦公室問問題。有時候,我會在走廊里遇見他,他會點點頭,我也會點點頭,

但除此之外,再無多余的話。我把父親的舊風(fēng)衣收進衣柜最底層,再也沒穿過。

那塊秦朗給我的手帕,被我洗了很多遍,現(xiàn)在已經(jīng)褪成了淺灰色,我把它疊得很小,

放在鉛筆盒里,偶爾拿出來看看,又迅速收起來。第四章入秋后的第七場臺風(fēng)在深夜登陸。

我裹緊衛(wèi)衣帽子穿過防風(fēng)林時,暴雨已經(jīng)把頭發(fā)澆得透濕,咸腥的雨水順著下巴往下滴,

砸在手機屏幕上,把秦朗的車牌號暈成模糊的藍(lán)斑。半小時前,我在陽臺收衣服,

看見他的摩托車穿過校門外的積水潭,車尾載著個黑色儀器箱,方向正是海邊的廢棄燈塔。

這座燈塔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停用了,塔身爬滿牡蠣和藤壺,

像根銹跡斑斑的釘子插在礁石堆里。父親生前總說這里是觀星的好地方,因為遠(yuǎn)離城市燈光,

能看見更清晰的銀河。但自從他出事后,我再沒靠近過這片海域,那些關(guān)于星星的記憶,

都跟著他的尸體一起沉入了海底。通往燈塔的石階被海浪沖得滑膩,

我扶著生銹的欄桿往上爬,聽見風(fēng)穿過瞭望臺的破玻璃,發(fā)出尖厲的呼嘯。燈塔門虛掩著,

門縫里漏出昏黃的光,像只半睜半閉的眼睛。我屏住呼吸推開門,霉味和鐵銹味撲面而來,

樓梯間的墻壁上長著墨綠色的苔蘚,踩在木階上會發(fā)出 “咯吱” 聲,像有人在暗處磨牙。

二樓的窗口透進月光,我看見秦朗背對著我站在窗前,手里拿著支手電筒,

光束掃過墻上的潮汐表。他穿一件黑色沖鋒衣,帽子兜住腦袋,

只能看見后頸露出的一小截皮膚,和那天在天文臺上一樣蒼白。他腳邊放著那個儀器箱,

箱蓋敞開著,里面露出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電子設(shè)備,電線像蛇一樣盤在金屬支架上。

我躲在樓梯拐角,看著他從口袋里掏出筆記本,用鉛筆在紙上畫著什么。

手電筒的光在他臉上跳來跳去,照出他緊抿的嘴唇和眉間的川字紋,

那是他專注時的習(xí)慣表情。我忽然想起物理課上,他講牛頓定律時也是這樣的神情,

粉筆尖在黑板上敲出輕響,陽光從窗外斜斜切進來,把他的影子投在我們課桌上,

像幅會移動的素描畫。“第三年的秋分大潮?!?他忽然開口,聲音嚇了我一跳。

我慌忙捂住嘴,感覺心跳快得要蹦出喉嚨。他沒有回頭,

繼續(xù)對著窗戶說:“暗潮的流速會比平時**倍,卷進海底的雜物能把聲吶探測器纏住。

” 他頓了頓,手電筒的光轉(zhuǎn)向墻角的銹跡,“這里的混凝土里摻了貝殼粉,

退潮時會露出海平面以下的裂縫。”我攥緊手機,指甲在機身殼上刮出細(xì)痕。

他知道我在這兒,從一開始就知道??蔀槭裁床徊鸫┪??為什么要對著空氣說這些?

我想起被他燒掉的情書,想起他看我時那冷硬的眼神,忽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像個陌生人,

藏著無數(shù)我看不懂的秘密。就在這時,燈塔外傳來 “轟” 的一聲悶響,

像什么東西撞在了礁石上。秦朗猛地轉(zhuǎn)身,手電筒的光束掃過我的臉,我下意識地往后躲,

卻踩斷了一根朽木?!罢l?” 他的聲音里帶著警覺,三步并作兩步?jīng)_過來,我踉蹌著后退,

腳底一滑,整個人摔在地上。“蘇小羽?” 他的手電筒掉在地上,

光束在天花板上劃出半圓。我看見他蹲下來,伸手想扶我,卻在半空停住,

指尖離我膝蓋只有幾厘米。他的眼睛在陰影里發(fā)著光,像深夜里的狼,卻在看清我臉的瞬間,

忽然軟下來,像塊正在融化的冰?!澳阍趺丛谶@兒?” 他的聲音里有驚訝,有無奈,

還有一絲我聽不清的情緒。我撐著地板想站起來,卻被他按住肩膀。“別動,” 他說,

“你的褲腿劃出血了?!?我這才發(fā)現(xiàn)膝蓋傳來刺痛,低頭看見牛仔褲破了個洞,

血珠正順著小腿往下流,在地板上積成小小的水洼。他從口袋里掏出急救包,

動作熟練地撕開酒精棉包裝。我聞到熟悉的碘伏味,忽然想起父親出車禍那晚,

我也是這樣坐在急診室里,看著護士用酒精棉擦他額角的血,白色的棉球漸漸變成紅色,

像朵開敗的花。“臺風(fēng)天不該亂跑。” 秦朗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他低著頭,

專注地給我包扎傷口,手指在紗布上繞了兩圈,打了個整齊的結(jié)。

我看著他睫毛在眼瞼下投下的陰影,忽然想問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跟蹤他,

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藏在教案本里的心事。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你為什么來這兒?

”他動作頓了頓,抬頭看向窗外。暴雨拍打玻璃的聲音越來越響,

遠(yuǎn)處的海面上忽然閃過一道強光,像有人用手電筒照了一下?!坝^測暗潮?!?他說,

聲音很輕,卻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每年這個時候,潮水會把海底的東西帶上來,

有時候是死魚,有時候是......”“走私船?” 我脫口而出。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因為我看見他眼神驟然變冷,像有人往他眼里潑了盆冰水。他站起身,背對著我收拾儀器箱,

聲音恢復(fù)了平時的平靜:“你該回家了,明天還要上課?!蔽蚁胝f我不怕臺風(fēng),

我想問他關(guān)于父親的事,想問他為什么總在深夜來燈塔。但這時,窗外又傳來一聲巨響,

比剛才更清晰,更沉悶,像是金屬撞擊礁石的聲音。秦朗猛地拉開窗戶,

海風(fēng)卷著雨絲灌進來,吹得他沖鋒衣獵獵作響。我爬起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看見遠(yuǎn)處的海面上,一艘白色的貨船正在海浪里顛簸,船頭已經(jīng)撞上了暗礁,

甲板上人影晃動,像熱鍋上的螞蟻?!按谶@兒?!?秦朗的聲音里帶著命令的語氣。

他抓起手電筒就往外跑,我聽見他的腳步聲在樓梯間里回響,忽然想起父親出車禍那晚,

他也是這樣匆匆忙忙往外跑,說客戶有急事,卻再也沒回來。我抓起手機跟上去,

心跳得厲害,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一種奇怪的預(yù)感,好像有些事情,

即將在這個暴風(fēng)雨的夜晚,揭開它的真面目。燈塔外的風(fēng)幾乎能把人吹倒,

雨水打在臉上像刀割一樣疼。我跟著秦朗跑到礁石堆旁,看見那艘貨船已經(jīng)傾斜了三十度,

船艙里不斷有箱子掉進海里,隨波逐流。忽然,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我看見船舷上漆著的編號,和父親電腦里某個文件夾的名字一模一樣。那個文件夾,

我曾在好奇心驅(qū)使下打開過,里面全是看不懂的數(shù)字和英文,現(xiàn)在想來,

像極了走私船的交易代碼。秦朗掏出手機,快速撥了個號碼,

我聽見他說:“坐標(biāo) 30.5°N,122.3°E,走私船觸礁,請求支援。

” 他的聲音冷靜得可怕,完全不像平時那個溫和的物理老師。掛了電話,他轉(zhuǎn)身看見我,

眼神里閃過一絲驚訝,卻很快被堅定取代:“你趕緊離開,這里危險?!蔽覔u頭,

舉起手機:“我要拍照,作為證據(jù)?!?他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看穿,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有無奈,有贊許,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跟緊我,別亂跑?!?說完,

他轉(zhuǎn)身朝海邊跑去,我踩著濕滑的礁石跟在后面,心里忽然明白,有些秘密,再也藏不住了,

就像這場臺風(fēng),終將吹散所有的陰霾,露出藏在深海里的真相。第五章閃電劈開天幕的瞬間,

我看清了貨船甲板上的景象:三個穿防水服的男人正往海里扔木箱,

其中一人腰間別著銀光閃閃的東西,在雨幕中晃得人眼疼。我蹲在礁石后,

手指發(fā)抖地打開手機相機,鏡頭里的畫面因海浪晃動而模糊,

只能勉強拍下幾個晃動的人影和船舷上的編號 “閩漁 3187”。“小心!

” 秦朗的低喝從身后傳來。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猛地按在礁石凹陷處,

頭頂掠過一聲呼嘯 —— 不知是誰撿起塊拳頭大的石頭,擦著我耳際砸在礁石上,

迸出細(xì)碎的石屑。海水混著雨水灌進領(lǐng)口,我渾身發(fā)抖,

聽見上方傳來粗啞的叫罵:“哪來的小崽子!”秦朗的身體壓在我上方,像堵堅硬的墻。

他左手撐著礁石,右手按住我后頸,掌心的溫度透過潮濕的衣領(lǐng)滲進來,

讓我想起他給我包扎傷口時的觸感?!皠e抬頭。” 他的呼吸噴在我耳邊,混著雨水的咸澀,

“數(shù)到三,往左邊那塊黑色礁石跑,那里有個凹洞?!蔽尹c點頭,指甲摳進他沖鋒衣的布料。

遠(yuǎn)處傳來木箱落水的 “撲通” 聲,夾雜著金屬鏈條的嘩啦聲。

“一、二 ——” 他忽然頓住,因為又一道閃電照亮了海面,

我看見他瞳孔里倒映著越來越近的人影,其中一人手里舉著根鋼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跑!” 他猛地推了我一把。我踉蹌著起身,朝左邊狂奔,腳下的礁石滑得像抹了油,

好幾次差點摔倒。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罵聲,還有鋼管砸在礁石上的悶響。我不敢回頭,

只顧著往前跑,直到看見那塊黑色礁石,趕緊鉆了進去。凹洞很小,只能容下半個身子。

我蜷縮著抱膝蹲下,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洞口外,

秦朗的聲音清晰傳來:“你們跑不了的,海岸警衛(wèi)隊還有十分鐘到?!?他的語氣很平靜,

像在課堂上講解物理題,“走私、襲警,夠你們蹲十年了?!薄皨尩模瓉硎菞l子!

” 一個沙啞的聲音罵道,“老三,把這小子廢了!”我捂住嘴,

透過石縫看見三個男人圍住秦朗。舉鋼管的男人揮起武器,朝他頭上砸去。秦朗側(cè)身躲過,

拳頭重重?fù)粼趯Ψ礁共?,那人悶哼一聲,彎下腰去。另一個男人從背后撲過來,

將他按在礁石上,第三個人則掏出把匕首,在閃電中劃出冷光。我渾身發(fā)冷,

手指在手機屏幕上亂劃,終于點開了錄像功能。鏡頭里,秦朗被按在地上,匕首抵住他咽喉,

雨水順著刀尖往下滴,混著他額角的血,在礁石上積成暗紅的水洼。

我想起他辦公室里的搪瓷杯,想起他批改作業(yè)時畫的小三角,

忽然覺得喉嚨里堵著塊燒紅的鐵,疼得說不出話?!罢f!還有誰?” 拿匕首的男人怒吼,

“剛才拍照的小丫頭呢?”秦朗吐了口帶血的唾沫,冷笑一聲:“就我一個。

” 他的目光忽然朝我藏身的方向掃來,眼里閃過一絲警告,“趕緊跑吧,你們沒機會了。

”拿鋼管的男人忽然轉(zhuǎn)身,朝我藏身的礁石走來。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喉嚨,

下意識地往后縮,卻碰到了洞壁上的貝殼,發(fā)出細(xì)碎的聲響。男人停下腳步,

舉起手電筒照過來,光束掃過我的鞋子?!霸谶@兒!” 他大喊一聲,伸手來抓我。

我尖叫著往后躲,卻被他抓住腳踝,硬生生拖了出去。雨水打進眼睛,我什么也看不清,

只感覺有人扯住我的頭發(fā),把我按在礁石上,手機被搶走,摔在地上碎成兩半。“臭丫頭,

敢拍老子!” 男人的臉湊近我,嘴里噴出的酒氣混著腥味,“知道這船上裝的是什么嗎?

把你扔下去喂魚,連骨頭都找不著!”我拼命掙扎,卻被他掐住脖子,喘不過氣來?;秀遍g,

我看見秦朗掙脫了另外兩人,踉蹌著朝我跑來。拿匕首的男人轉(zhuǎn)身阻攔,

卻被他一拳打在面門,鼻血頓時噴了出來。秦朗趁機撲過來,用身體擋住我,

后背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鋼管一擊,發(fā)出 “悶” 的一聲?!皾L!” 他回頭對我喊,

眼里布滿血絲。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左眉上方劃了道口子,血順著臉頰往下流,滴在我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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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24 16:54: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