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錢重文走后,龍星雨開始上上下下,仔仔細(xì)細(xì)地打量著何雨柱。
何雨柱被他看得心里有些發(fā)毛,但根據(jù)來自二十一世紀(jì)的記憶,知道這是龍家人檢查預(yù)備徒弟體質(zhì)的必要步驟,也就強行壓住內(nèi)心的不安。
果然,龍星雨上前來,用力捏捏何雨柱的雙肩,肘部,手腕和大胯,再輕輕踢了踢何雨柱的膝蓋窩,滿意地點點頭。
“體質(zhì)不錯,身上的筋已經(jīng)拉開了,好。”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變成了小子,但語氣中,卻明顯多了幾分親近的意味。
因為不知怎地,龍星雨看到何雨柱,心中就突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仿佛命中注定,這個半大小子,就是自己走失多年的小徒弟,現(xiàn)在終于被自己找回來了!
何雨柱,“何雨柱,大雨天的柱子,前輩。”
龍星雨,“好了,那我就叫你柱子,你叫我老龍好了?!?/p>
“好,老龍。”
“好好一個小伙,叫雨柱,你爹給你取的名字,嘖嘖…”龍星雨有些感慨。
“南宋的辛棄疾,文武雙全,文能寫稼軒長短句,武能五十騎在萬軍中生擒叛徒,給他的兒子,取名叫辛鐵柱嘛!”
何雨柱替自己的便宜老爹辯駁,卻不小心掉了底。
龍星雨卻沒在意這一點,“柱子,你知道的,還挺多嘛?!痹掍h一轉(zhuǎn),“現(xiàn)在,將你所學(xué)的招式,打一遍給我看?!?/p>
“是。”
何雨柱就將自己所學(xué)的黑龍十八手,一招一式,在龍星雨面前,老老實實演示起來。
何雨柱打起精神,從第一式青龍?zhí)阶﹂_始練起。
龍女照鏡,怪蟒翻身,腋底偷桃……
一路打下來,直到第十七式單掌推碑。
畢竟何雨柱大病初愈,體力明顯不支,有些氣喘吁吁。
龍星雨的棉鞋踏在青磚地上時,一動不動看著何雨柱。
何雨柱繃直的腿鞭掃起浮塵,藏藍(lán)勞動布褲管獵獵生風(fēng),騰挪間帶著天橋把式的圓熟,卻讓角落里的龍躍皺起眉頭。
“停!”
這聲喝止像塊生鐵砸進了棉花堆。何雨柱收勢不及,鞋底在磚縫間打滑,后仰的瞬間瞥見黑影閃過——龍星雨伸腿墊在他尾椎骨下,冰涼堅硬如鐵的觸感,激得他彈身而起。
"花架子。"龍星雨敲了敲何雨柱顫抖的膝窩,"除了開始的那一招,其他的,練得都很一般嘛。"
何雨柱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盯著對方中山裝下擺。那里隨呼吸起伏的布料后,隱約透出腰側(cè)硬物的輪廓。
“下盤虛浮?!饼埿怯晖蝗惶_勾向他腳踝。何雨柱本能躍起,卻見那只千層底布鞋中途變向,鞋尖輕點他懸空的支撐腿內(nèi)側(cè)?!败S起時膝不過腰,這是天橋賣藝的規(guī)矩?”在龍星雨嗤笑聲中,何雨柱重重跌坐在墊了麻袋的磚地上。
龍星雨解下腰間的皮帶,忽然甩向墻角的沙袋。牛皮帶著破空聲纏住沙袋吊繩,手腕輕抖,二百斤的沙袋竟如鐘擺般蕩起:“柱子,看好了?!?/p>
沙袋撞來的剎那,龍星雨側(cè)身讓過鋒芒,布鞋底順著沙袋擺動軌跡輕蹭,原本直沖的沙袋突然詭異地橫向旋轉(zhuǎn)。
“武是殺器,不是你隨意你可以添加動作的舞蹈?!饼埿怯甑穆曇艋煸谏炒魢[聲中,“你打拳時總瞄著對手眼睛,真當(dāng)敵人會站著等你封眼?”龍星雨皮帶突然松開,沙袋失控地砸向木人樁。龍躍箭步上前,右手三指成錐戳向飛蕩的沙袋——
"砰!"
帆布炸裂的悶響震得梁上積灰簌簌落下。何雨柱怔怔看著滿地流沙,龍星雨的手指正停在木人樁“咽喉”處,指尖離木質(zhì)喉結(jié)僅差毫厘。
“基礎(chǔ)不牢,地動山搖。你這個功法,主要靠臂力、腕力、指力。你是廚子要顛勺,臂力腕力還行,指力還差著火候。這樣,以后做三指俯臥沖,每日早晚用拇指、食指、中指完成200個俯臥撐!”
何雨柱啞然。
龍星雨大喝,“伸手!”
何雨柱遲疑地攤開手掌,龍星雨往他掌心拍了件冰涼的鐵器。
一只手槍,槍口裝著消音器的手槍,出現(xiàn)在何雨柱的掌心。
手槍的烤藍(lán)在昏暗的燈光中中泛著幽光。
這支槍,比他在二十一世紀(jì)里的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不過,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觸摸真槍。
“7.62毫米口徑,仿蘇聯(lián)TT-33。前面那個,是消音管?!饼埿怯甑穆曇敉蝗蛔兊美溆玻艾F(xiàn)在它裝了五發(fā)教練彈,近距離,夠把你天靈蓋掀開五次?!?/p>
何雨柱的手開始發(fā)抖。槍身上的防滑紋硌著掌心肌膚,他能聞到槍油與火藥殘留的混合氣息,像某種危險的獸類在掌心喘息。
“我看出來了,你會用槍!那個老兵,肯定教會你用槍的!虎口!虎口貼緊!”一根結(jié)實的小木棍,狠狠抽在他右手腕,“知道為什么抓特務(wù)的,配槍要磨平準(zhǔn)星?”
龍星雨突然撩起衣擺,露出腰間真正的配槍——準(zhǔn)星處已被銼成圓弧,“抓特務(wù),三米內(nèi)奪槍戰(zhàn),凸起的準(zhǔn)星會要你的命?!?/p>
訓(xùn)練場忽然暗了下來。龍星雨拉下電閘,點燃馬燈懸在靶位上方。搖曳的光暈里,十米外的胸靶化作飄忽不定的陰影。
“呼吸?!饼埿怯甑穆曇糍N著耳后傳來,驚得何雨柱差點扣動扳機,"吸氣時槍口上跳半寸,呼氣時心臟泵血快0.3秒——這些都會讓你打飛。"粗糙的手掌突然包住他持槍的右手,“感受扳機行程,像撫摸姑娘的辮梢。”
“噗!”
一聲悶響。
教練彈的底火在昏暗中炸出橘色火花。何雨柱看著彈孔偏離靶心足有兩掌寬,耳根燒得通紅。
“七步之內(nèi),槍比拳快。”火藥味在室內(nèi)彌散,“但七步之內(nèi),槍又快又準(zhǔn)!但前提是,你手中得有槍!”
何雨柱尚未回神,咽喉已被龍星雨的三指扣住。龍星雨的手掌像生鐵澆鑄的刑具,拇指抵著他的頸動脈“這時候,你褲兜里的槍就是塊廢鐵。”
暗室突然亮起一盞紅燈。龍星雨甩給他蒙眼布:"現(xiàn)在,五個移動靶。"
何雨柱聽著滑輪轉(zhuǎn)動的吱呀聲,突然意識到這是龍躍用食堂絞肉機改裝的訓(xùn)練裝置。他想起龍躍布滿疤痕的虎口,想起那些被油浸透的齒輪零件,舌尖泛起鐵銹般的咸腥。
“左三!”
教練彈擦著旋轉(zhuǎn)的木板掠過。龍躍的吼聲混著機械轟鳴:“呼吸!呼吸!你當(dāng)自己是蒸汽機嗎!”
最后一發(fā)子彈射出時,何雨柱扯下蒙眼布,看到五個靶子。
“全部上靶?!饼埿怯甑穆曇袈牪怀鋈魏吻榫w。
“你小子行,真TM是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