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跟兄弟們在《亡者峽谷》里浴血奮戰(zhàn),操控著我的本命英雄“疾風(fēng)劍圣”,
眼看就要五殺超神,屏幕突然一黑?!澳銈€癲 B羅漢果,誰拔我網(wǎng)線?
”我嗷一嗓子蹦起來,回頭就看見許靈兒叉著腰站在電腦桌前,眼眶通紅,
跟剛從水里撈出來似的。她手里還攥著網(wǎng)線,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石昊,
你除了打游戲還會干什么?”她聲音抖得跟秋風(fēng)里的落葉似的,“從下班回來就坐在這兒,
飯涼了熱,熱了涼,現(xiàn)在都快十二點了!”我瞅了眼屏幕上“游戲連接中斷”的提示,
心疼得跟被人剜了塊肉似的。五殺?。∧强墒俏鍤?!我這暴脾氣差點就上來了,
但一看許靈兒那眼淚汪汪的樣兒,到嘴邊的話又咽下去了?!跋眿D,這不正打排位嘛,
關(guān)鍵時刻……”我試圖解釋,伸手想把網(wǎng)線搶回來?!按虼虼?!就知道打!
”許靈兒往后一躲,網(wǎng)線“啪嗒”掉地上,“你看看你,跟個網(wǎng)癮少年似的,玩物喪志!
這電腦我看就是禍根!”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種不祥的預(yù)感?!跋眿D,有話好好說,
電腦是無辜的……”話沒說完,
就見許靈兒彎腰抄起我旁邊的電競椅——那可是我花大價錢買的人體工學(xué)椅,
坐上去跟躺云端似的——朝著我的主機(jī)就掄過去了?!芭?!”一聲巨響,主機(jī)外殼當(dāng)場裂開,
里面的零件稀里嘩啦掉了一地。我新買的顯卡,我攢了三個月工資換的CPU,
還有我珍藏多年的限量版機(jī)箱……全特么報銷了。我當(dāng)時就傻眼了,
眼睜睜看著我心愛的“戰(zhàn)友”變成一堆廢鐵,大腦一片空白。
許靈兒估計也沒想到自己這么猛,舉著椅子愣在原地,眼淚“唰”地就下來了,不是生氣,
是嚇的?!拔摇也皇枪室獾摹彼岩巫右蝗?,蹲在地上就開始哭,
“誰讓你天天玩游戲不理我……嗚嗚嗚……”得,這下好了,電腦祭天,老婆哭成淚人。
我蹲下去想抱她,她一把推開我,哭得更兇了:“你走開!你就跟你的游戲過去吧!
”我看著滿地狼藉,又看看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許靈兒,心里那叫一個憋屈。
不就打個游戲嘛,至于嗎?但轉(zhuǎn)念一想,好像這兩個月確實有點過分了。
下班回來往電腦前一坐,除了吃飯上廁所,眼睛就沒離開過屏幕,
許靈兒跟我說話我都嗯嗯啊啊地應(yīng)付,有時候她做好宵夜端過來,我頭都不抬一下。
這么一想,好像……是我理虧?“媳婦,你別哭了,”我嘆了口氣,開始收拾地上的碎片,
“電腦砸了就砸了,我再買個新的……”“買什么買!”許靈兒抬起頭,鼻子通紅,
“你再買我再砸!我看你是要游戲還是要我!”這話問得太狠了,簡直是送命題。
我哪敢說要游戲啊,趕緊堆起笑臉:“要你,當(dāng)然要你!游戲哪有媳婦重要啊。
”“那你以后還玩不玩了?”她抽抽噎噎地問,眼里還帶著水光,看著我。
我看著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一軟,脫口而出:“不玩了!從明天起,我再也不碰游戲了!
”許靈兒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沒反應(yīng)過來:“真的?”“真的!”我拍著胸脯保證,
“我石昊說到做到!”話剛說完,我就有點后悔了。不玩游戲,晚上干啥???追???
我對那些婆媳大戰(zhàn)、霸道總裁沒興趣啊??磿课乙豢磿头咐?。出去遛彎?
大晚上的遛啥啊。但話都放出去了,總不能當(dāng)場打臉吧。我硬著頭皮把碎電腦掃進(jìn)垃圾桶,
心里盤算著,不玩游戲,總得找點別的樂子吧?許靈兒看我態(tài)度堅決,好像稍微消了點氣,
抽著鼻子去洗漱了。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峽谷里的刀光劍影,
還有我那可憐的電腦。第二天早上,我頂著黑眼圈起床,許靈兒已經(jīng)做好了早餐,
還特意煎了我愛吃的溏心蛋?!袄瞎?,昨晚……對不起啊,”她把煎蛋夾到我碗里,
有點不好意思,“我不該砸你電腦的?!蔽倚睦镆慌瑒傁胝f沒事,
她又補(bǔ)了一句:“不過你答應(yīng)我的事可別忘了,以后不許再玩游戲了。”得,溫暖瞬間消失,
只剩無奈?!爸懒?,媳婦?!背酝暝顼埲ド习啵乙宦飞隙荚谧聊ネ砩细缮?。不能玩游戲,
總得找個替代品吧?看電視?太無聊。玩手機(jī)?好像也沒啥意思。突然,
我想起我那幫狐朋狗友里有個喜歡打麻將的,要不……去搓兩把?我越想越覺得這主意不錯。
打麻將,既能消磨時間,又能跟朋友吹吹牛,說不定還能贏點零花錢,比打游戲強(qiáng)多了!
下班回家,我跟許靈兒說:“媳婦,今晚我跟哥們兒出去聚聚,晚點回來。
”許靈兒正系著圍裙做飯,頭也不回地說:“行,少喝點酒,早點回來。
”她估計還以為我是去喝酒聊天,壓根沒往麻將上想。我心里有點小得意,
換了身衣服就溜出去了。到了麻將館,煙霧繚繞,骰子聲、洗牌聲此起彼伏。
我找了個空位坐下,搓了搓手,準(zhǔn)備大干一場。一開始手氣還不錯,贏了幾把,
兜里的零錢漸漸多了起來。我心里美滋滋的,想著贏點錢給許靈兒買個包,她肯定高興。
誰知道這玩意兒跟坐過山車似的,贏了幾把之后,手氣急轉(zhuǎn)直下,輸一把比一把大。
眼看兜里的錢越來越少,連身上的現(xiàn)金都掏光了,我一咬牙,把手機(jī)里的零錢也充了進(jìn)去。
“再來!”我紅著眼圈喊。旁邊的哥們兒勸我:“石昊,差不多得了,手氣不好就別硬撐了。
”我哪聽得進(jìn)去,一門心思就想翻盤。結(jié)果可想而知,等我暈暈乎乎從麻將館出來的時候,
兜里比臉還干凈,不僅把這個月的零花錢輸光了,還搭進(jìn)去半個月的工資。我站在馬路邊,
吹著晚風(fēng),酒意和賭癮都醒了,只剩下心疼和懊悔。半個月工資啊!夠許靈兒買好幾個包了,
這下完了,回家怎么交代?我磨磨蹭蹭地往家走,走到樓下都不敢上去。
最后還是硬著頭皮按了門鈴。許靈兒打開門,看到我一臉頹喪的樣子,
皺起了眉頭:“怎么了這是?喝酒喝多了?”我低著頭,跟個做錯事的小學(xué)生似的,
小聲說:“媳婦,我……我輸錢了。”“輸錢?”許靈兒愣了一下,“你去哪兒輸錢了?
”“麻……麻將館。”我聲音小得跟蚊子哼似的。許靈兒沉默了幾秒鐘,
我感覺空氣都凝固了。完了完了,這下肯定又要挨罵了,說不定還得跪搓衣板。沒想到,
她只是嘆了口氣,把我拉進(jìn)屋里,給我倒了杯溫水:“輸了多少?”我伸出五個手指頭,
不敢看她。“五千?”許靈兒聲音提高了一點。我搖搖頭,
咬著牙說:“一萬五……半個月工資?!薄笆唬 痹S靈兒終于忍不住了,提高了音量,
“你怎么回事?不玩游戲就去打麻將,還輸了這么多錢!你是不是上癮了?”我低著頭,
不敢說話,等著她的“狂風(fēng)暴雨”。誰知道她罵了兩句,看到我那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又心軟了。她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算了,錢輸了就輸了,以后別去了。
打麻將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事,跟玩游戲一樣,容易上癮?!蔽殷@訝地抬起頭,
沒想到她沒跟我大吵大鬧,反而還勸我?!拔抑懒耍眿D,”我趕緊保證,
“我以后再也不去打麻將了,絕對不去了!”許靈兒看著我,眼神里帶著一絲無奈:“你啊,
真是不讓人省心。以后沒事在家待著,看看電視也行,別出去瞎折騰了?!蔽尹c點頭,
心里卻在想,不打游戲,不打麻將,在家待著看電視?這日子也太無聊了吧?
俗話說得好: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豈能郁郁久居人下!我的心里又開始躁動起來了。
1在媳婦許靈兒的“電腦祭天”和“麻將輸薪”雙重打擊下,痛定思痛——痛的是錢包,
思的是怎么換個不費錢又能消磨時間的樂子。畢竟對著電視發(fā)呆實在太憋屈,
我堂堂七尺男兒,總不能天天窩沙發(fā)上啃瓜子吧?轉(zhuǎn)天上班時,我對著電腦屏幕發(fā)呆,
屏幕保護(hù)程序跳出來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湖里的假魚還挺肥。旁邊工位的老王湊過來,
他那保溫杯里飄著枸杞味:“石昊,瞅你這蔫巴樣,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咋,被嫂子管制了?
”我嘆了口氣,把砸電腦輸麻將的事兒跟他念叨了一遍。老王聽完一拍大腿:“嗨!
早該換個高雅點的愛好??!釣魚?。∧憧次抑苣┽灥哪谴篚庺~,回家燉了一鍋,
我媳婦直夸我有生活情趣?!贬烎~?這詞兒在我腦子里轉(zhuǎn)了兩圈。聽起來確實比打麻將正經(jīng),
還能跟大自然親密接觸,說不定釣兩條魚回家,許靈兒一高興,還能給我加個雞腿。行,
就這么定了!下班回家,我故意在許靈兒面前晃悠:“媳婦,你說現(xiàn)在的男人,
不打游戲不打麻將,能干點啥?”她正疊衣服,頭也不抬:“看書,運動,陪我逛街。
”這幾樣哪個不比蹲電腦前累?我趕緊擺手:“太文縐縐的不適合我,要不……我去釣魚?
”許靈兒手里的衣服頓了頓,轉(zhuǎn)頭看我:“釣魚?行啊,總比打麻將強(qiáng)。不過可說好,
一定要注意安全?!薄胺判陌上眿D!”我拍著胸脯保證,心里卻想,去哪買釣魚裝備。
手機(jī)照片上老王那套漁具亮閃閃的,一看就專業(yè)。第二天我就請了半天假,直奔漁具店。
一進(jìn)門我就傻眼了,貨架上擺滿了各種魚竿魚線魚漂,看得我眼花繚亂。
老板是個戴眼鏡的大叔,一看我就是新手,立馬熱情推銷:“小伙子,第一次釣吧?
來根碳素竿,輕便手感好,入門級的就行,才……”“等等,”我打斷他,
“入門級是多少錢?”“不貴不貴,兩千八?!蔽业刮豢跊鰵猓瑑汕О??
夠我買半個顯示器了!但想到老王那副得意樣,我咬咬牙:“有沒有更好點的?
”老板眼睛一亮,把我領(lǐng)到里面的柜臺:“看看這根進(jìn)口竿,碳纖維材質(zhì),腰力足,
釣個十斤八斤的沒問題,就是價格……”“多少?”“一萬二?!蔽也铧c沒站穩(wěn),
一萬二買根竹竿?搶錢?。〉习褰酉聛淼脑捵屛覄訐u了:“這竿子手感一流,
釣上大魚不費勁,而且保值,用個十年八年沒問題。”保值?聽起來好像不虧。
我摸了摸口袋里剛發(fā)的工資,又想到許靈兒看到我釣上大魚時崇拜的眼神,一狠心:“行,
就它了!”買完魚竿,老板又開始推薦魚線魚鉤魚漂,還有釣箱釣椅遮陽傘,
七七八八算下來,整整五萬塊!我刷完卡,看著手機(jī)銀行余額變成可憐的四位數(shù),心在滴血,
但臉上還得裝作云淡風(fēng)輕。拎著大包小包回家時,許靈兒正在廚房做飯,聞到香味我更餓了,
但得先展示我的“戰(zhàn)利品”?!跋眿D!快看我買的裝備!”我把東西往客廳一攤,
魚竿往地上一立,那長度快戳到天花板了。許靈兒擦著手走出來,看到滿地的漁具,
眼睛瞪得像銅鈴:“石昊!你買這么多東西干嘛?這魚竿怎么比咱家衣柜還高?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拿起魚竿擺了個姿勢,“這叫專業(yè)!沒有好裝備怎么釣大魚?
”“大魚?”許靈兒拿起一個亮閃閃的魚鉤,“這玩意兒比我耳環(huán)還貴?你老實說,
花了多少錢?”我嘿嘿一笑,伸出五個手指?!拔迩В俊薄霸偌觽€零?!薄拔迦f?!
”許靈兒的聲音都劈叉了,“石昊!你瘋了?五萬塊買這些破玩意兒?夠買多少斤魚了!
”“這不是破玩意兒,這是投資!”我趕緊解釋,“等我釣上大魚拿去賣,分分鐘回本!
再說了,釣魚是高雅愛好,陶冶情操……”“陶冶個茄子!”許靈兒把魚鉤往桌上一扔,
“我看你是跟錢有仇!你知不知道這五萬塊能買多少袋大米?多少桶油?
”我看著她心疼得直搓手的樣兒,有點后悔,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只能硬著頭皮裝下去:“媳婦你就等著瞧吧,不出一個月,我準(zhǔn)能釣上條值錢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