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供銷社回到家，陳默立刻開始大掃蕩式地收拾家當。
他像只勤勞的螞蟻，把屋里能用的東西一件不落地往空間里塞。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上輩子他可是窮怕了。
先是廚房：印著"勞動光榮"的搪瓷水壺、黑鐵鍋、蒸籠架子，連筷子筒里的竹筷都不放過。
暖水瓶被他晃了晃，確認還有熱水，直接連水帶瓶收進空間。
轉(zhuǎn)到臥室，他把被褥枕頭一卷，連床單都扯了下來。
五斗柜里的勞保手套、棉紗襪子，甚至父親留下的那件洗得發(fā)白的工裝外套，全都整整齊齊碼進空間。
客廳里的鐵皮暖爐、煤油燈、搪瓷臉盆，就連墻上掛著的月份牌都小心取下。
"這可都是好東西..."陳默擦了把汗，看著空蕩蕩的家。
前世在兵團，一個搪瓷缸子都能換三斤糧票，現(xiàn)在他這儲備，簡直是個移動雜貨鋪。
夜晚降臨。
后半夜，陳默起身出門去黑市。
黑市在城東廢磚窯，月光下人影綽綽。
陳默用圍巾蒙住半張臉，蹲在個賣糧的老漢跟前："白面怎么賣？"
"不要票，一塊二一斤。"老漢伸出樹皮似的手，警惕地四下張望。
"有多少？"陳默壓低聲音問道。
老漢瞇起渾濁的眼睛："統(tǒng)共就五十斤，都在那邊麻袋里。"
"我全要了。"陳默干脆地掏出六張大團結(jié)。
老漢明顯愣了一下，隨即喜笑顏開："小同志爽快！"
他指了指墻角，"麻袋在那兒，你自己扛？"
陳默點點頭，扛起麻袋就往外走。
拐過兩個破磚窯，確認四下無人后，他心念一動，整袋白面瞬間消失，穩(wěn)穩(wěn)落入儲物空間。
如此往復，陳默像只勤勞的螞蟻，在黑市里穿梭。
一會兒從賣玉米面的老太太那兒買下三十斤，一會兒又從賣小米的漢子手里包圓了四十斤。
每次都是扛著麻袋走到暗處，然后空著手回來繼續(xù)買。
這時，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精瘦男子從陰影處踱步過來，他瞇著眼打量了陳默一會兒，突然咧嘴一笑，露出顆金牙："小兄弟，這黑市轉(zhuǎn)悠大半天了吧？"
陳默心頭一緊，但面上不顯，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金牙男湊近幾步，壓低聲音道："我看你前前后后買了小二百斤糧食，還有那么多布匹..."
他搓了搓手指，"是個大戶啊。"
陳默下意識警惕地后退半步。
"別緊張嘛！"金牙男笑著擺擺手，"我這兒有硬貨——五百斤白面，五百斤大米，都是今年新糧。"
他壓低聲音，"看小兄弟是個實在人，白面一塊一，大米九毛，怎么樣？必須一次性吃掉。"
陳默瞇起眼睛，這價格確實誘人。
"帶路吧。"他緊了緊圍巾，"先看貨。"
金牙男眼中閃過一絲喜色，做了個"請"的手勢："小兄弟爽快！這邊走——"
兩人穿過幾條七拐八繞的巷子，金牙男邊走邊試探："小兄弟買這么多，是給單位采購？"
陳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家里人多。"
金牙男會意地點點頭，也沒再多問。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一處廢棄的倉庫，門口兩個彪形大漢見到金牙男，立刻讓開了道。
"請——"金牙男推開銹跡斑斑的鐵門，"貨都在里頭。"
月光從破屋頂漏下來，照在碼得整整齊齊的麻袋上。
陳默隨機挑開一袋，雪白的面粉在月光下泛著細膩的光澤。
他又抓了把大米，顆粒飽滿干燥。
"成色不錯。"陳默點點頭，"我全要了。不過..."
他壓低聲音，"你幫我運到外邊的小樹林里，我有兄弟在外邊接應(yīng)。"
他說這話就是濤哥衣給他們聽的，自己不是一個人，還有人在外邊接應(yīng)；
金牙男并沒有懷疑，因為每次陳默再回來的時候都是空手，外邊肯定有人看著貨物的。
金牙男漢子搓了搓手："這...運費得另算。"
"加你一塊錢。"陳默爽快道。
漢子頓時眉開眼笑，轉(zhuǎn)身推來一輛吱呀作響的板車。
陳默站在倉庫門口把風，看著他帶著小弟一趟趟往外運。
兩趟過后，幾十個麻袋都堆在小樹林里。
陳默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破包漏糧，這才掏出厚厚一疊大團結(jié)："一千一百零一，你點點。"
漢子沾著唾沫數(shù)錢時，陳默遞過去包大前門："以后有貨，還按這個路子來。"
"好說好說！"漢子把煙別在耳后，推著板車哼著小調(diào)走了。
等腳步聲徹底消失，陳默繞著小樹林轉(zhuǎn)了一圈，確認四下無人。
月光透過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他心念一動，手指觸碰下堆積如山的糧食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
月光下，陳默看著滿滿當當?shù)膬ξ锟臻g，嘴角微微上揚。
這些物資，足夠他在兵團過上比前世舒坦十倍的日子...
......
陳默把最后一批糧食收進空間后，又折返回黑市轉(zhuǎn)了一圈。
這次他專挑肉攤下手，買了二十斤臘肉、三十斤咸魚，還有幾掛風干腸。
正當他拎著沉甸甸的油紙包準備離開時，后頸突然一涼——有人在暗處盯著他。
"大意了..."陳默暗自懊惱。
剛才進出黑市太多次，又出手闊綽，肯定被盯上了。
他故意放慢腳步，果然聽見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有人在刻意放輕腳步跟著。
陳默突然加快速度，閃身躲進半堵斷墻后。
他悄悄將臘肉收進空間，順手抄起半塊板磚。
"那小子人呢？"
"帶著貨跑不遠！"
三個黑影罵罵咧咧追過來。
"砰！" 第一磚拍在刀疤臉后腦勺上，那人哼都沒哼就栽倒了。
剩下兩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陳默已經(jīng)撲上去，左右開弓又是兩磚頭。
整個過程不過兩三秒，三人已經(jīng)全部昏迷不醒。
"呵，就這點本事也敢打劫？"陳默冷笑一聲，蹲下來搜身。
刀疤臉兜里塞著厚厚一疊票證：全國糧票、布票，甚至還有兩張稀有的自行車票。
矮胖子身上摸出八十多塊錢，瘦高個的褲兜里居然藏著一把五六式手槍！
陳默倒吸一口涼氣，手指微微發(fā)抖。
這要是讓他們有機會掏槍...他趕緊把槍收進空間，又仔細檢查了彈匣——里面壓滿了七發(fā)子彈。
"真懸啊..."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把搜刮來的財物統(tǒng)統(tǒng)收好，轉(zhuǎn)身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家，陳默反鎖房門，這才長舒一口氣。
今晚這場意外讓他意識到，重生后的自己雖然力大無窮，但在這個混亂的年代，還是要更加小心才行。
他看了看空間里的手槍，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到了兵團，這或許能派上大用場...
他簡單擦了把臉，往床上一倒，就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