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三千載,醒來竟是大秦死局!我,李滄,現(xiàn)代社畜,魂穿成了沙丘宮變前夜,
一個即將陪葬公子扶蘇的無名小卒!沒有系統(tǒng),沒有異能。好在還有兩千年歷史的劇透!
扶蘇公子,看我助你,君臨天下!1車身猛地一晃,把我給顛醒了。睜開眼,
眼前是晃動的囚車欄桿,一股子霉味兒混著血腥氣直沖鼻子?!拔以谀膬海?/p>
”我含糊地問了句。旁邊傳來一個虛弱的聲音:“你醒了?”我扭頭看去,
是個穿著囚服的年輕人,臉白得嚇人,嘴唇都裂了,但看著還有幾分貴氣。
這人……有點眼熟。腦袋突然針扎似的疼,
一堆亂七八糟的記憶涌了進(jìn)來:沙丘行宮、始皇帝快不行了、趙高、李斯、胡亥……還有,
公子扶蘇!我靠,我這是穿了!還成了扶蘇的門客李滄,馬上就要一起被砍頭的那種倒霉蛋!
“扶蘇?”我小心翼翼地問。他輕輕點了下頭,眼神里一點光彩都沒有:“李兄,
是我連累了你。”我心里那個氣啊,連累?都什么時候了還說這個!
咱倆馬上就得去見閻王了!囚車吱呀一聲停了。
外面?zhèn)鱽砜灼幽Σ恋捻憚雍碗s亂的腳步聲。接著,
一個尖細(xì)的嗓門劃破空氣:“奉始皇帝陛下遺詔!”心頭一緊,該來的還是來了。
車門嘩啦一下被拉開,幾個太監(jiān)打扮的人簇?fù)碇粋€中年太監(jiān),那人手里拿著卷黃綢子,
臉上帶著股子得意勁兒,是趙高。他旁邊還站著個文官,神色挺復(fù)雜,那是丞相李斯。
趙高拿腔拿調(diào)地開了口:“公子扶蘇接旨,門客李滄陪同聽旨?!狈鎏K掙扎著想爬起來行禮,
被我一把按住了。“公子,別動。”我小聲說。扶蘇不明白地看著我。
趙高眼里閃過一絲不快,還是把那黃綢子展開念了起來:“皇帝詔曰:朕巡狩天下,
染了重病,不幸在沙丘沒了?;书L子扶蘇,不夠孝順,當(dāng)不了皇帝;他的門客李滄,
花言巧語,蠱惑太子。賞他們倆一塊兒上路,好謝罪天下!”念完,
趙高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我們:“公子,李滄,接旨吧。”扶蘇像是被雷劈了,
臉一下子就白了,嘴里念叨著:“父皇……父皇怎么會這樣對我……”他猛地抽出腰間的劍,
看樣子是想抹脖子!“公子別!”我吼了一聲,手快地?fù)屜铝怂膭??!袄钚?,你放開我!
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扶蘇又悲又氣。我火了:“先帝剛走,骨頭還沒涼呢!
奸臣就在眼前,你這當(dāng)長子的,不想著收拾爛攤子,反倒急著去死?這叫什么事兒!
”扶蘇被我罵得有點懵。趙高尖叫起來:“大膽李滄,死到臨頭還敢胡說八道!來人,
把他的嘴堵上!”旁邊兩個兵立刻圍了上來。我趕緊對扶蘇說:“公子,這詔書是假的!
趙高、李斯、胡亥他們串通好了改了遺詔!先帝是想讓你當(dāng)皇帝的!”“什么?
”扶蘇眼睛瞪大了,滿是不信?!澳阋撬懒?,大秦就完了!趙高那幫人會把黑的說成白的,
胡亥又殘暴,天下非得大亂不可!”我一口氣說完。“你……你怎么知道的?
”扶蘇聲音都抖了?!肮?,現(xiàn)在來不及細(xì)說了!你看那詔書,讓咱們死在上郡,
干嘛不在沙丘或者咸陽?他們是怕拖久了出事!”我點出疑點。趙高看我們磨磨蹭蹭不接旨,
臉都?xì)馇嗔耍骸安蛔R抬舉的東西!來人,給我灌毒酒!”幾個兵端著酒碗就過來了。
扶蘇眼神里閃過一絲狠勁兒,但又有點猶豫。我心一橫,卯足了勁兒,“咚”的一聲,
腦袋就撞在了囚車木欄上!額頭上的血一下子就流下來了。
我使出吃奶的力氣喊:“太子有冤!趙高要造反!蒙恬將軍的老部下們在哪兒?!
”趙高嚇了一跳,臉都白了:“快!快弄死他!”那些兵丁呼啦一下就撲了上來。
眼看就要糟,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聲大喝:“都住手!”2那聲吼,像是旱天里打了個悶雷。
趙高手底下那幫人,手都停了。遠(yuǎn)遠(yuǎn)的,馬蹄子卷起一股黃土,一小隊騎兵正往這邊沖。
領(lǐng)頭那個穿著盔甲,臉繃得跟石頭似的,是上郡守軍的一個校尉。“喲,王校尉,
您這是有何指教???”趙高瞇縫著眼,聲音黏糊糊的。王校尉跳下馬,
目光掃過囚車?yán)锏奈液头鎏K,眉頭擰成了個疙瘩。“趙總管,
末將奉蒙恬將軍的令巡防到這兒,不知太子殿下和這位先生犯了什么王法,要被賜死?
”趙高從鼻子里哼了聲:“陛下遺詔在此,王校尉,你想抗旨?
”王校尉聲音沉沉的:“末將不敢。只是太子殿下名聲一向不錯,末將膽子大點,
想親眼看看那遺詔?!壁w高臉皮抽動了一下,還是把那卷黃綢子甩了過去。王校尉接過來,
翻來覆去瞅了好幾遍,臉上的神色越來越沉。我趕緊沖王校尉喊:“校尉大人,
這詔書是假的!趙高、李斯還有那胡亥,他們是一伙的,要害太子,想搶皇位!
”“你個找死的囚犯,敢胡說八道污蔑咱家和丞相!”趙高嗓子都尖了。
扶蘇這會兒也緩過點勁兒了,從懷里掏出塊玉佩:“王校尉,這是父皇以前給我的,您看看。
我扶蘇對天發(fā)誓,從沒想過做對不起父皇的事!父皇走得太突然,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王校尉接過玉佩,對著光瞅了半天,又抬頭看看扶蘇。他是蒙恬將軍的人,
知道扶蘇跟蒙將軍走得近,也曉得扶蘇的脾性。他心里頭,已經(jīng)信了大半。
可畢竟是軍令如山,沒個鐵證,他也不敢真就對著干。趙高不耐煩地催:“王校尉,
看夠了沒有?別誤了吉時!”我腦子一轉(zhuǎn),趕緊對王校尉說:“校尉大人,眼下有個法子,
就是假死脫身!您對外就說我和太子已經(jīng)伏法了,然后偷偷把我們送到個安穩(wěn)地方。
等以后把事情查清楚了,再想法子把這天下給正過來!”王校尉眼里亮光一閃。
這招是險了點,可眼下也沒別的路了。他猛一抬頭:“趙總管,太子殿下身份金貴,
就算是死,也得走得體面些。這兒人多嘴雜的,不如讓末將把人帶到前頭林子里處置,
也算全了君臣的臉面?!壁w高斜著眼打量他。王校尉臉不紅心不跳:“趙總管要是不放心,
就派幾個人跟著?!壁w高琢磨了一下,諒他一個小小校尉也鬧不出什么幺蛾子,
便點了頭:“行吧,快去快回,咱家在這兒等著。”王校尉立刻叫人,
把我和扶蘇從囚車?yán)镅撼鰜恚像R,往林子深處去了。趙高那幾個跟屁蟲也立馬跟了上來。
進(jìn)了林子,七拐八拐的,光線都暗下來了。王校尉猛地抽出刀,喝了聲:“動手!
”他身后那幾個親兵小子動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趙高那幾個手下按倒,嘴堵上,
繩子捆結(jié)實了?!肮?,李先生,讓你們受委屈了?!蓖跣N颈Я吮?。我這才松了口氣,
媽的,撿回條命?!岸嘀x校尉大哥出手相救!”扶蘇也是一臉感激:“校尉這恩情,
扶蘇這輩子都記著!”王校尉擺擺手:“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叫了信得過的人,
送你們?nèi)€山溝溝里躲躲。趙高那老閹賊要是發(fā)覺不對勁,肯定會派人滿世界抓你們。
”我點點頭:“得盡快想法子摸回咸陽去,只有到了咸陽,把這事兒捅出去,
才有機(jī)會把局面扳回來!”扶蘇臉上有些發(fā)愁:“咸陽現(xiàn)在怕是跟刀山火海一樣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刀山火海也得闖啊,不然等著被那幫孫子宰割?
”王校尉不知從哪兒摸出兩套灰不溜秋的粗布衣裳,讓我們換上,看著就像鄉(xiāng)下種地的。
“公子,李先生,前頭路不好走,千萬保重!”我跟扶蘇胡亂套上衣裳,
跟著王校尉那幾個親兵,深一腳淺一腳地,奔著咸陽那方向去了,
也不知道前頭等著咱們的是啥。身后那趙高,估摸著鼻子都快氣歪了。眼前這咸陽城,
可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3這一路,可真是風(fēng)餐露宿,白天貓著,晚上才敢挪窩。
我倆臉上糊著草木灰和泥巴,誰也認(rèn)不出原來的模樣。扶蘇這公子哥,哪受過這份罪,
可硬是咬著牙沒吭一聲,倒讓我刮目相看。路上瞅著,老百姓的日子真不好過,
苛捐雜稅壓得人喘不過氣,徭役更是沒完沒了,說錯句話就得挨鞭子。扶蘇親眼看著這些,
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李兄,”他聲音都低了,“我父皇治下……怎么會是這樣?
”我嘆了口氣:“公子啊,水能載舟也能覆舟。光靠嚴(yán)刑峻法,能鎮(zhèn)住一時,長久不了。
民心,那才是根本吶。”我就尋思著,
時不時跟他念叨幾句“待老百姓好點”、“民心最重要”這類話,他聽得挺認(rèn)真,
一會兒點頭,一會兒又皺著眉頭琢磨。緊趕慢趕,半個多月后,總算摸到了咸陽城邊上。
那城墻高得嚇人,跟趴著的巨獸似的。城門口查得嚴(yán),當(dāng)兵的一隊隊來回晃悠。
聽說胡亥當(dāng)了皇帝,城里頭氣氛不對勁,緊繃繃的?!袄钚?,這咋進(jìn)去?”扶蘇有點犯愁。
我瞅準(zhǔn)了一隊拉糧草的,低聲道:“跟他們混進(jìn)去。”花了幾個錢,打點了帶隊的小管事。
那管事瞅我們雖然破衣爛衫,但說話不像尋常苦哈哈,也就應(yīng)了。
我倆弓著腰混在推車的人堆里,提心吊膽地進(jìn)了咸陽城。咸陽城里頭,更是讓人心里發(fā)毛。
街上巷子里,動不動就竄過去一隊當(dāng)兵的。墻上貼著抓人的告示,畫的就是扶蘇,
雖說畫得不咋像。趙高那閹賊已經(jīng)動手了,正忙著清除不聽話的,好把位子坐穩(wěn)。
李斯那老家伙,估摸著是裝聾作啞。胡亥那小子呢?怕是正樂呵剛到手的皇帝寶座呢。
眼下最要緊的,是找個地方先貓起來,再想法子聯(lián)系些能幫襯扶蘇的朝里人。
蒙恬將軍遠(yuǎn)在上郡,指望不上。那些個老臣,還有看不慣李斯的人,不知道靠不靠得住。
天黑了,我倆摸進(jìn)個破土地廟里。“李兄,接下來咋辦?”扶蘇看著挺迷茫。
我掰了塊干硬的麥餅給他:“先墊墊肚子,明兒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探探風(fēng)聲。”第二天,
我讓扶蘇在土地廟待著,自個兒換了身更破爛的衣裳,在咸陽城里瞎轉(zhuǎn)悠。在個小酒館里,
聽見旁邊桌幾個小官吏在那兒發(fā)牢騷?!摆w高那閹賊,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眼里還有誰??!
”“可不是嘛,聽說前兩天王御史就因為多說了幾句,就被他找茬關(guān)進(jìn)大牢了?!薄靶÷朁c!
當(dāng)心墻有耳朵!”我心里一動,就湊了過去搭話。聊了幾句,
沒想到其中一個唉聲嘆氣的小官吏,叫張季,他爹當(dāng)年就是因為說話太直被貶了官,
所以他對趙高恨得牙癢癢。這可是個機(jī)會!我把他拉到個沒人的角落?!皬埿?,不瞞你說,
我是個故人的后代,有天大的事兒要告訴你。”我就跟他透了個底,說扶蘇公子沒死,
那詔書是趙高搗的鬼。張季聽傻了眼。我從懷里摸出扶蘇身上一件不起眼的玉佩,
是以前始皇帝賞的,給他當(dāng)個憑證。“這事兒要是成了,張兄你可是頭功!”我加重了語氣。
張季琢磨了一會兒,一咬牙:“好!我信你!趙高這么搞下去,早晚完蛋!”靠著張季,
我倆暫時在他城郊一間沒人住的破屋里安頓下來,鍋里總算能咕嘟咕嘟響點熱乎的了。
他也偷偷摸摸幫我聯(lián)系些同樣看不慣趙高的小官,慢慢地,算是有個眉目了。
可安穩(wěn)日子沒過幾天,麻煩就來了。一天,張季慌慌張張跑回來:“李哥,壞了!
趙高那閹賊下令全城搜人,挨家挨戶地查,到處都貼著扶蘇公子的像,比上次那張清楚多了!
”扶蘇一聽,臉都白了。咱們這地兒,怕是藏不住了!4剛松快沒幾天,
那破屋外頭就傳來了亂糟糟的腳步聲,夾著當(dāng)兵的吆喝:“搜!仔細(xì)搜!
一個可疑的都別放過,抓到了就地格殺!”一聽就知道是趙高的人,居然摸到這兒來了!
扶蘇手心全是汗,攥著拳頭問我:“李兄,這可咋辦?”我心里一沉,硬闖是送死,
這破屋子也藏不住人。“公子,待會兒不管出啥事,你別吭聲,聽我的。
”我盡量讓聲音穩(wěn)當(dāng)點。扶蘇咬著牙點了點頭?!斑郛?dāng)”一聲,門板讓人給踹飛了。
一個滿臉橫肉的家伙闖進(jìn)來,賊眼一掃就盯上了扶蘇!也是,扶蘇就算再怎么拾掇,
那股子氣度還是藏不住。“是你!扶蘇公子!”那家伙眼睛都亮了,張嘴就要嚷嚷。
說時遲那時快,我搶上一步,直接擋在扶蘇跟前,照著那家伙太陽穴就是一記老拳!“噗通!
”那貨哼都沒哼一聲,翻著白眼就癱了。出手還挺利索,我自己都愣了下,
這身子骨的反應(yīng)倒是不賴。外頭的兵聽見里頭有動靜,“呼啦”一下全涌進(jìn)來了:“咋回事?
”我立馬扯著嗓子喊:“抓刺客!這家伙要刺殺胡亥公子!快,快護(hù)駕!”那幫兵都愣住了,
啥情況這是?我指著地上躺尸的那個:“這家伙不是好人,嘴里胡咧咧,想干壞事!
幸虧我下手快,把他給放倒了!”我邊說邊沖扶蘇遞了個眼色,他估摸著沒明白,
但還是繃著臉沒露怯。兵頭子瞅瞅我,又瞅瞅地上的,有點拿不定主意:“你說他是刺客?
”“錯不了!”我拍著胸脯,“剛才還喊著要推翻大秦呢,肯定是六國那邊派來的亡命徒!
得趕緊把他送中尉府,好好審審,看后面還有誰!”我就是要往大了說。
那兵頭子一聽跟“刺殺胡亥”、“六國余孽”扯上關(guān)系,也不敢馬虎,這帽子可不小。
他當(dāng)即下令:“把這家伙捆了!還有你,跟我們走一趟中尉府,把事兒說清楚!”嘿,
這事兒成了。我就這么被請進(jìn)了中尉府。沒多久,趙高就得了信兒,親自過來了。他一進(jìn)門,
瞅見地上捆得跟粽子似的自己人,臉都青了,鼻子差點沒氣歪?!袄顪?!你小子膽子不小?。?/p>
敢打朝廷的人,還敢在這兒胡說八道!”趙高那火氣都能點著房子。
我趕緊裝出一副嚇破膽的樣子:“趙總管,您可得看清楚??!我就是個城外頭的讀書人,
碰巧瞧見這家伙鬼鬼祟祟的,嘴里還不干不凈,我尋思著他要對新皇上不利,
一著急才動了手。我這都是為了大秦的江山?。 壁w高瞇縫著眼打量我,
他能信我這話就有鬼了。不過他眼珠子一轉(zhuǎn),估摸著也覺著這是個由頭,
正好借著“六國余孽刺殺新君”這事兒,再好好收拾一批不聽話的。至于他那個倒霉手下,
犧牲就犧牲了。“哼,這事兒我心里有數(shù)?!壁w高冷冰冰地說,“念在你‘抓了刺客’,
先不跟你計較。不過你來路不明,得看緊點!”就這樣,我暫時被關(guān)了起來。扶蘇那邊,
張季得了我的信兒,已經(jīng)把他挪到更穩(wěn)妥的地兒去了。過了幾天,趙高那閹賊,
想試試朝堂上哪些人跟他一條心,也想再把自個兒的威風(fēng)立起來,就在大殿上整了出戲。
他叫人牽了頭鹿上來,問胡亥和底下那幫大臣:“皇上,各位大人,瞅瞅這是個啥玩意兒啊?
”胡亥瞅了趙高一眼,大氣兒不敢出。趙高那幫狗腿子立馬就嚷嚷開了:“回皇上的話,
這是馬!好馬啊,千里馬!”還有些不愿昧良心的,就低著頭不吭聲,或者小聲嘟囔說是鹿。
那大殿里的空氣,簡直能把人憋死。李斯腦門上都是汗,嘴皮子哆哆嗦嗦的,
看樣子心里正天人交戰(zhàn)呢。大殿里頭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趙高正等著看李斯的笑話。
冷不丁,有個聲音冒了出來:“皇上!趙總管!各位大人!這玩意兒,它不是鹿,也不是馬!
”大伙兒一聽,都扭頭瞅。只見我讓兩個兵“押”著上來了。趙高眉頭擰成了疙瘩:“李滄?
你不是關(guān)著嗎?誰讓你跑這兒來的?”我挺直了腰桿,聲音提得老高:“回總管的話,
我聽說朝上獻(xiàn)了祥瑞,特地來瞅瞅熱鬧!這東西啊,瞅著頭跟駱駝似的,角又像鹿,
蹄子是牛蹄,尾巴倒像驢,身上還帶著片片鱗甲,這不就是傳說中的神獸麒麟嘛!
”啥玩意兒?麒麟?!滿朝的官兒都傻眼了,趙高也懵了。我接著嚷嚷:“麒麟都出來了,
這是老天爺給咱們大秦降下的好兆頭??!說明咱們大秦國運要旺,新皇上圣明得很!
這是老天爺保佑大秦,恭賀新皇上登基的大喜事啊!”胡亥聽得一愣一愣的,
不過一聽什么“祥瑞”、“圣明”的,心里頭還挺樂呵。趙高那臉黑得跟鍋底似的,
剛要發(fā)火,一直悶頭不吭聲的李斯,猛地抬起頭,眼神里頭說不清是啥滋味,
也跟著大聲說:“李滄說得對!這確實是麒麟!皇上,天降祥瑞,大秦萬年!”這下可好,
李斯也跟著說那鹿是麒麟了!趙高這下是真傻眼了,
估摸著打死他也想不到李斯會來這么一手!跟著,朝堂上原先那些不吱聲的,
還有幾個我讓張季偷偷通過氣兒、有點良心但先前不敢說話的官兒,
也都跟著嚷嚷起來:“沒錯!是麒麟!我們給皇上道喜了!”“老天爺保佑大秦啊!
麒麟獻(xiàn)瑞!”趙高那張臉,一陣紅一陣青,再一陣都快發(fā)紫了,比戲臺上的臉譜還熱鬧。
他辛辛苦苦安排的這出“指鹿為馬”,本想嚇唬嚇唬這幫大臣,
結(jié)果讓我給攪和成了“指鹿為麒麟”的獻(xiàn)寶大會!他想發(fā)火吧,又抓不著把柄,
畢竟大伙兒都在那兒“恭賀皇上”、“稱頌祥瑞”呢。這一回,趙高算是吃了回啞巴虧,
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了!他瞅著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給生吞了。不過我知道,
眼下我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而且,我這腳也算是踏進(jìn)這渾水里了。5“麒麟祥瑞”那事兒,
沒幾天咸陽城里就傳開了。老百姓茶余飯后都念叨,說新皇上登基,老天爺都降下神獸了,
這可是天大的好兆頭。趙高呢,威風(fēng)自然折了不少。胡亥那草包皇帝,倒因為這“祥瑞”,
對我多了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念想,覺著我興許能給他帶來好運。機(jī)會來了,
胡亥“召見”我的時候,我就把自個兒的底細(xì)“抖”了些出來。“陛下,”我跪那兒,
盡量讓自個兒瞧著可憐又忠心,“小人李滄,原本是個讀書人,打心底里佩服太子扶蘇。
聽說太子爺受了冤枉,心里頭那股勁兒過不去,才跑到咸陽來。”“如今瞧見陛下這么圣明,
天都降祥瑞了,小人就斗膽求您個事兒,給太子扶蘇把這冤屈給洗了,
也好讓天下的臣子百姓都安心吶!”我這話說得,差點自個兒都信了,眼淚說來就來。
胡亥哪見過這陣仗,聽得眼都直了。趙高在邊上氣得臉皮子都抽抽,可當(dāng)著胡亥的面兒,
又不好立馬撕破臉。沒等趙高找茬,殿門那邊就有了動靜,
有小黃門尖著嗓子喊:“啟稟陛下,城外頭發(fā)現(xiàn)了公子扶蘇的蹤影,
已經(jīng)給‘請’進(jìn)宮里來了!”張季那邊,事兒辦得妥妥的。不多會兒,扶蘇就被帶了上來,
人是瞧著憔悴了不少,可那眼神還跟釘子似的,手里還捧著個啥,像是寫了字的布帛,
估摸著就是那份“血書”?!皟撼挤鎏K,叩見陛下!”扶蘇往地上一跪,聲音雖不大,
卻字字清楚,“兒臣是被人給坑了,父皇的遺詔里頭肯定有鬼!求陛下看個明白,
還兒臣一個清白!”大殿里的空氣又繃緊了,跟要下雨前的天似的。趙高跳了出來,
嗓門跟打雷似的:“扶蘇!你小子還敢回來!違抗先帝爺?shù)倪z詔,私自跑回京城,
我看你是活膩歪了!”我哪能讓他占了上風(fēng),立馬接茬:“趙總管這話可說偏了!
太子爺那是受了天大的冤枉,回京是想把事兒說清楚!”“我這兒倒是有幾樣?xùn)|西,
是趙總管您平時怎么陷害好人,還有怎么跟李斯丞相私底下勾勾搭搭的證據(jù)!
”我讓張季提前備好的那些玩意兒,就是趙高平日里作威作福,看誰不順眼就整誰的爛事兒,
一股腦兒拿了出來。雖說這些東西一下子弄不死他,
可也夠胡亥和底下那幫大臣心里犯嘀咕的了。唰的一下,所有人的眼珠子都釘在了李斯身上。
李斯那張老臉,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嘴唇哆嗦著,明顯心里頭正翻江倒海呢。
我趁人不注意,悄悄遞了個眼風(fēng)過去,他兒子李由那邊,還有他李家的將來,可都懸著呢。
李斯像是被人抽了口大氣,又猛地喘了回來,終于從人堆里挪了出來,
嗓子啞得跟拉風(fēng)箱似的,卻還硬撐著:“陛下,老臣……老臣有罪!”“先帝爺那份遺詔,
確實……確實有點不對勁。趙高他不止一次跟老臣透話,想……想讓公子胡亥您來當(dāng)皇上。
”他從袖子里也摸出些東西,是他自個兒留下的,說是趙高當(dāng)初怎么拉攏他改遺詔的憑據(jù)。
雖說沒把窗戶紙全捅破,但也夠證明趙高這老小子不是啥好鳥了!“李斯!你個老東西,
你敢反咬我一口!”趙高氣得臉都紫了,指著李斯的鼻子就罵。胡亥徹底傻眼了,瞅瞅這個,
又瞅瞅那個,腦子跟一團(tuán)漿糊似的,哆哆嗦嗦地問:“這……這到底是咋回事???
”大殿里頭正吵吵嚷嚷的,跟炸了鍋似的,忽然外頭傳來一陣甲胄摩擦的嘩啦聲,越來越近。
沒一會兒,王校尉領(lǐng)著一隊兵士,看那裝備,是蒙恬將軍手底下的人馬,
也不知啥時候摸進(jìn)咸陽城的,這會兒“正巧”就堵在了殿門口?!拔业仁巧峡み^來的兵,
聽說京城里頭出了事兒,特地趕來護(hù)駕!咱們只認(rèn)始皇帝真正的繼承人!”王校尉那嗓門,
震得人耳朵嗡嗡響。這兵一來,趙高那心口就像被人拿大錘給擂了一下。扶蘇一見這情形,
立馬扯著嗓子喊:“我爹在世的時候,跟蒙恬將軍提過好幾回,說要立我當(dāng)太子!
弟兄們都能給我作證!”這下子,李斯站了出來,我手里的證據(jù)也擺上了,
再加上外頭這些兵,風(fēng)向一下子就全朝著扶蘇那邊刮了。胡亥那草包,哪頂?shù)米∵@陣仗,
腿肚子都軟了,
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這……這事兒……讓……讓宗正府和廷尉府一塊兒審審……”趙高那張臉,
跟死了爹娘似的,知道自個兒完了。他當(dāng)場就給押了下去,
他那些平日里跟著他作威作福的嘍啰,一下子全散了,個個都怕沾上邊兒。
我偷偷松了老大一口氣,后背估摸著都濕透了。這一局,可真是懸啊,好歹是贏了。扶蘇,
總算是把局面給扳回一些了。我呢,李滄,也從個差點沒命的小角色,
在這渾水里頭攪出了點名堂。咸陽這天,怕是真的要變了。咸陽的天,要變了。
6趙高給收押起來,朝堂上總算能喘口氣兒了。胡亥那小子,接二連三地受驚嚇,
哪還有心思管什么朝政,成天縮在后宮里頭,跟個鵪鶉似的。
在我提點和那些個機(jī)靈大臣的擁護(hù)下,扶蘇順理成章地干起了“輔政監(jiān)國”的活兒。
他代著皇帝批折子理事兒,秦國這大攤子事,差不多就都落他手里了。扶蘇監(jiān)國,
頭一件事就是下令把沙丘宮變以來的冤假錯案都翻出來重審。那些被趙高給坑了的實在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