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老宅秘箋驚宿怨林深的手指在檀木抽屜的邊緣停頓了半息。
那是一道幾乎與木紋融為一體的裂痕,藏在云隱別院主屋書案最底層。
他原只是想整理父親生前遺留的舊物,卻在無意間觸到這處暗格??諝庵懈∑鹨粚蛹?xì)灰,
在斜照進(jìn)窗欞的月光中緩緩沉落。紙張泛黃,邊角微卷,墨跡早已黯淡如血痂?!绢櫦铱v火,
滅門三十七口,皆焚于夜?!苛稚詈眍^一緊,仿佛被什么無形之物扼住。他的指尖開始發(fā)麻,
像是被燙了一樣猛地縮回??上乱幻胗秩滩蛔≡俣日归_信箋,目光掃過那些字句,
如同烈焰舔舐眼眶?!安豢赡堋彼雎?,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窗外風(fēng)聲驟起,
吹動檐下銅鈴叮當(dāng)作響。那聲音在他耳中卻似哭嚎,
一聲聲撕扯著記憶深處模糊的童年片段——母親抱著他穿過濃煙,
身后是燃燒的梁柱轟然倒塌;父親將他推進(jìn)地窖時的眼神,像一把刀插進(jìn)胸口。原來不是夢。
林深猛地起身,衣袖帶翻了桌上的青瓷茶盞,碎裂聲驚醒了他。他踉蹌后退兩步,
背撞上冰冷的紅木屏風(fēng),震得上面雕著的松鶴圖簌簌作響。“你終于看到了。
”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林深猛然回頭,看到顧言正站在門口。
他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裝,領(lǐng)口微敞,露出鎖骨下方一道暗紅色胎記——形如火焰,
正與林深背上刺青的位置對稱。“你怎么會在這里?”林深咬牙,聲音里藏著壓抑的怒意。
“我本就該在這里。”顧言緩步走進(jìn)來,步伐穩(wěn)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林深的心跳上。
“你以為你是誰?林家最后的血脈?還是復(fù)仇者?”林深瞳孔收縮:“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命中注定要面對的人?!鳖櫻酝O?,抬手輕撫自己左胸,
那里似乎藏著什么重要的東西,“也是三十年前那場大火的見證者。
”林深只覺太陽穴突突直跳,耳邊嗡鳴不止。他死死盯著顧言,
忽然發(fā)現(xiàn)對方的眼神并不像往常那樣冷峻疏離,而是透著一絲說不清的悲憫。
“你知道些什么?”他問,聲音顫抖。“我知道你父親臨終前握著你的手,說‘記住’。
”顧言緩緩開口,“但他沒告訴你,林家并不是無辜的受害者?!绷稚蠲偷?fù)u頭:“放屁!
顧家殺了我們?nèi)?!”“是他們先動手,但你們也早有預(yù)謀?!鳖櫻哉Z氣平靜,
卻每一句話都像釘子般扎進(jìn)林深心里,“礦產(chǎn)圖不在顧家,也不在林家,而在你腳下。
”林深腳下一晃,幾乎站不穩(wěn)?!澳愀赣H沒有死?!鳖櫻岳^續(xù)說,“他活著,只是換了身份。
三十年前那晚,他親手把你送進(jìn)地窖,然后……點了火?!笨諝怏E然凝固。
林深感覺胸口像是被人用鐵鏈勒緊,呼吸困難。他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喉嚨干澀得發(fā)不出聲音。
手指無意識攥緊,指甲嵌入掌心,疼痛讓他勉強保持清醒。
“不可能……那是我親眼所見……”“你看見的是他們想讓你看見的。”顧言低聲說,
“你身上那塊刺青,不是家族印記,而是契約符號。你從出生那天起,
就是這場棋局的一部分?!绷稚蠲偷爻堕_衣襟,低頭看向胸口左側(cè)的刺青。
原本只當(dāng)是家族傳承的圖案,此刻再看,竟隱隱透出詭異的紋路,像是某種古老的符咒。
“你撒謊!”他嘶吼?!澳憧梢圆恍盼摇!鳖櫻造o靜看著他,“但今晚之后,你會明白,
你恨錯了人。”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人同時轉(zhuǎn)頭,
只見蘇晚晴的身影出現(xiàn)在庭院盡頭。她身穿一襲素色長裙,銀飾在月下泛著冷光。
她手中握著一封信,神色復(fù)雜?!傲稚?,”她開口,聲音清冽如泉,“你父親還活著,
他在等你?!绷稚钫?。“顧言沒騙你?!彼呓鼛撞?,將信遞給他,“但你要知道,
當(dāng)年那場大火,真正燒毀的,不只是房子和性命?!绷稚罱舆^信,指尖微微發(fā)抖。他抬起頭,
望向顧言。“你說我恨錯了人?!彼吐暤溃澳俏以摵拚l?”顧言沉默片刻,
輕輕吐出兩個字:“你自己?!蹦且豢?,林深的世界仿佛崩塌。月亮高懸,
月光灑落在破碎的茶盞上,映出一道道裂痕,如同命運交錯的軌跡。而他,
正站在這一切的交匯點上,無法前進(jìn),也無法回頭。
第2章:畫廊邂逅疑云生林深的手還攥著那封信,指尖微微發(fā)顫。月光落在碎瓷片上,
映出他臉上蒼白的影子。顧言的話像釘子一樣嵌進(jìn)他的腦海,每一句都在撕裂他過往的認(rèn)知。
“你自己?!边@兩個字在他耳中回響,如同咒語般揮之不去。蘇晚晴站在庭院盡頭,
目光溫柔又帶著幾分憐憫。她沒有再靠近,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仿佛在等他自己做出決定。
林深緩緩抬頭,望向夜空中的月亮,那輪銀輝依舊冷冽如初,卻不再是他記憶中唯一的慰藉。
他忽然覺得腳下的土地都不再真實,
云隱別院、林家血脈、滅門血案……一切仿佛都是精心編織的謊言?!拔腋赣H……還活著?
”他終于開口,聲音低啞得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蘇晚晴輕輕點頭:“他在等你去見他。
但這封信里,藏著比你想象更復(fù)雜的東西?!绷稚畹皖^看向手中的信紙,紙面泛黃,
墨跡斑駁,卻透著一股久違的熟悉氣息。那是父親的筆跡,沒錯。可這封信的內(nèi)容,
卻讓他不敢輕易相信。風(fēng)再次吹起,檐下銅鈴叮當(dāng)作響,像是催促,又像是警告。
他最終將信折好,放入衣襟內(nèi)側(cè),抬眼看向顧言?!澳阏f我是這場棋局的一部分。
”他語氣平靜了些,卻藏著鋒利,“那你呢?你是誰的人?”顧言沉默片刻,
嘴角浮起一絲苦笑:“我曾經(jīng)以為自己是顧氏的繼承人,現(xiàn)在才知道,
我只是個被操控的棋子。”林深盯著他,眼中仍有憤怒,但更多的是疑惑。
他想起方才顧言頸后那道火焰狀的胎記,與夢中那個點燃大火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今晚之后,你會明白,你恨錯了人?!边@是顧言最后說的一句話。林深沒有回應(yīng),
轉(zhuǎn)身走出了書房。夜風(fēng)拂過他的臉龐,帶來一絲涼意。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無法回頭了。
---畫廊開幕式設(shè)在城東最負(fù)盛名的藝術(shù)館,燈光柔和,人群熙攘。
林深穿著一件深色中式長衫,低調(diào)地站在角落,手中握著一杯清酒。他來這里,
并非為了藝術(shù),而是因為那封信的最后一行話:【若想知真相,明晚八點,畫廊見。
】而顧言,果然也來了。他身著剪裁精良的西裝,站在人群中央,談笑自若,
仿佛從未經(jīng)歷過那些殘酷的對峙。林深的目光落在他頸側(cè),那里隱約可見一道暗紅印記,
在燈光下若隱若現(xiàn)?;鹧鏍畹奶ビ洝D且豢?,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鸸鉀_天,濃煙滾滾,
一個身影站在火海前,背對著他,肩頭燃起一片猩紅。那道胎記,清晰如昨。
林深的手指收緊,杯中的酒微微晃動,濺出一滴落在袖口,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傲窒壬?/p>
”有人輕聲喚他。他轉(zhuǎn)頭,看見一位女子站在身后,身穿素白長裙,
胸前一枚蛇形戒指在燈光下泛著幽光。她的五官精致,
眉目間藏著一種令人難以忽視的冷靜與從容?!疤K晚晴?!彼摽诙?。她微微一笑,
伸出手:“我們終于正式見面了?!绷稚钸t疑了一瞬,還是伸手與她相握。她的手指冰冷,
卻力道適中,像是試探,又像是安撫?!澳阍趺磿谶@里?”他問?!斑@里是我的畫廊。
”她答得從容,“也是你父親選擇傳遞信息的地方?!绷稚钚念^一震,正要追問,
卻聽身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罢媸乔砂??!鳖櫻圆恢螘r已站在他們之間,
目光淡淡掃過兩人交握的手,隨即落在林深臉上?!傲稚??!彼麊玖艘宦暎Z氣平靜,
“好久不見?!绷稚钏砷_蘇晚晴的手,神色恢復(fù)冷漠:“你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
”“為什么不該?”顧言反問,“這里是顧氏贊助的活動,我不來才奇怪。
”“你不是來參加開幕式的?!绷稚钪币曋?,“你是來確認(rèn)什么的?!鳖櫻圆环裾J(rèn),
只輕輕一笑:“你越來越敏銳了。”氣氛驟然緊繃,周圍人群仍在低聲交談,舉杯暢飲,
仿佛這一切都與他們無關(guān)。林深忽然向前一步,貼近顧言,壓低聲音:“告訴我,
當(dāng)年那場火,是不是你放的?”顧言的眼神微微一閃,卻沒有立刻回答?!澳悴弊由系奶ビ洝?/p>
”林深繼續(xù)道,“和我夢中那個人的一模一樣?!鳖櫻越K于開口,
聲音低沉:“你夢里的那個人,未必是你以為的仇人?!绷稚畎櫭?,剛要反駁,
卻被蘇晚晴輕輕拉住手腕。“別沖動?!彼诙叺吐暤?,“你現(xiàn)在還不知道全部真相。
”他猛地甩開她的手,卻在此時,顧言不經(jīng)意地抬起右手,扶了扶領(lǐng)帶。動作自然,
卻讓林深的目光再次鎖定在他頸后的胎記上。那是一道形狀詭異的火焰,邊緣呈鋸齒狀,
仿佛是從皮膚深處燒灼而出。林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幾乎可以確定,
那正是夢中那個點燃大火的人??深櫻詣偛耪f,他不是兇手?“你到底是誰?
”林深咬牙問道。顧言看著他,眼神里有一絲林深看不懂的情緒,像是憐憫,又像是疲憊。
“我是誰,很快你就會知道了?!彼f完,轉(zhuǎn)身離開,融入人群中,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林深望著他的背影,心中翻涌著無數(shù)疑問。而蘇晚晴站在他身邊,輕聲道:“你知道嗎?
這條蛇形戒指,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绷稚蠲腿晦D(zhuǎn)頭看她。“它原本屬于你父親。
”她繼續(xù)道,目光落在戒指上,“而它的另一枚,就藏在云隱別院的地宮里。
”林深瞳孔微縮。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蘇晚晴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畫廊深處,
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真相,明天晚上,帶上鑰匙來?!蹦_步聲漸遠(yuǎn),
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檀香。林深站在原地,手中酒杯早已空了,
只剩下一個冰涼的杯壁貼著手心。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踏入了一個更深的漩渦。
而這一次,沒有人能告訴他,出口在哪里。第3章:雨夜對峙揭陰謀雨絲如針,
刺入林深的衣領(lǐng)。他站在廢棄工廠外的陰影中,呼吸被寒意割裂成斷續(xù)的碎片。
上一晚畫廊的對話仍在耳畔回響,蘇晚晴那句“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真相,明天晚上,
帶上鑰匙來”如同一枚釘子,將他的腳步牢牢釘死在了這里。而此刻,顧言就在眼前。
林深靠在一堵殘破的磚墻后,雨水順著額角滑落,模糊了視線。他瞇起眼,
透過鐵門的縫隙望去——廠房內(nèi)昏黃的燈光下,一個身影正緩緩逼近另一個。是蘇晚晴。
她手中握著一把匕首,刀尖幾乎貼上了顧言的喉結(jié)。林深的心跳猛地加快,
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襟下的鑰匙。那枚鑰匙是他從云隱別院地宮最深處取出來的,
形狀古樸,邊緣刻有蛇形紋路,與蘇晚晴胸前的戒指如出一轍??裳巯拢?/p>
她卻將刀抵在顧言頸側(cè)。“你到底想做什么?”顧言的聲音低沉,卻依舊冷靜。
“我要你知道,我并不是你的敵人?!碧K晚晴輕聲道,語氣里竟帶著一絲哀求,
“但我也不能讓你繼續(xù)被他們控制?!薄八麄兪钦l?”顧言問。蘇晚晴沒有回答,
只是緩緩抬起目光,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林深屏住呼吸,身子往后縮了一寸。下一秒,
幾道黑影從廠房另一側(cè)的鐵門涌入,步伐整齊,動作利落,顯然是訓(xùn)練有素之人。
夜影組織的人。林深心頭一震,幾乎可以確定,這些人不是偶然出現(xiàn)?!疤K小姐。
”為首的一名男子聲音沙啞,戴著黑色面具,“你已經(jīng)越界了。”“我沒有越界。
”蘇晚晴冷笑一聲,“我只是想讓他想起自己是誰。”“他不需要記起?!蹦侨司従徸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