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替嫁,所有人都以為我是任人擺布的棋子,卻不知我早已織就一張大網。嫡姐逃婚那夜,
我被捆上花轎,成了冷面世子的替嫁新娘。他說:“待我尋回心上人,你便滾。
”我反手將私藏的竹馬接進府:“巧了,我也要等心上人。”“夫君,這出戲,
妾身陪你唱到底。”——表面柔弱庶女×口嫌體直世子,雙強互撕,虐渣甜寵。
1蘇棠縮在閨房角落,聽著外頭亂糟糟的腳步聲,渾身止不住發(fā)抖。
嫡姐蘇婉的貼身丫鬟春杏一腳踹開門,尖著嗓子沖她吼:“二姑娘,別裝死了!大小姐跑了,
這婚你替也得替,不替也得替!”兩個粗使婆子沖進來,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往外拖。
蘇棠掙扎著踢掉一只繡鞋,手指死死摳住門框:“我不嫁!蕭家要的是嫡女,
你們這是欺君——”“啪!”春杏一巴掌甩在她臉上,冷笑道:“什么嫡女庶女?蓋頭一蒙,
誰分得清!再鬧,明日就把你娘的墳遷到亂葬崗!”蘇棠猛地僵住。娘臨死前攥著她的手,
咳得滿帕子都是血,還啞著聲說:“棠兒,娘只剩你了……”她咬著牙松開手,
任由婆子把繡金蓋頭往她頭上一罩。2花轎搖搖晃晃,外頭喜樂吹得震天響。
蘇棠掀開蓋頭一角,偷偷從袖袋里摸出一塊玉佩。青玉雕的茉莉花,花瓣缺了一角。
這是娘留給她的唯一念想?!暗葦€夠銀子,我就帶你走?!绷殖幍穆曇艉鋈辉诙呿懫饋怼?/p>
三日前,他翻墻來見她,往她手里塞了一包桂花糖,眼睛亮晶晶的:“棠棠,再等等我。
”轎子猛地一顛。蘇棠慌忙把玉佩藏回袖中,蓋頭外傳來春杏的咒罵:“晦氣!
新娘子半路摔轎,蕭家定要扒了你們的皮!”她突然想笑。是啊,
蕭家要扒皮也是扒蘇婉的皮,關她這個冒牌貨什么事?3侯府正廳紅燭高燒,
蘇棠跪在蒲團上,聽見身側傳來一聲冷笑?!疤ь^?!蹦腥说穆曇粝窠搜┧牡?。
蓋頭被喜秤粗暴地挑開,蘇棠猝不及防對上一雙黑沉沉的眼睛。蕭珩一身大紅喜服,
眉眼凌厲如刀刻,手里還攥著半截斷箭。那是蘇婉最愛玩的把戲,箭尾刻著“婉”字。
“蘇婉人呢?”他碾著那支箭,木屑簌簌落在蘇棠裙擺上。蘇棠攥緊袖中玉佩,
仰頭沖他笑:“跑了呀?!薄澳愕故翘谷??!笔掔窈鋈桓┥?,龍涎香混著酒氣撲面而來,
“真當本世子是傻子?”喜娘嚇得撲通跪下:“世子息怒!
這、這確實是蘇家小姐……”“滾出去。”滿屋子人瞬間退得干干凈凈。
4蕭珩拎起合巹酒往地上一摔,瓷片擦著蘇棠耳畔飛過。“聽著?!彼∷掳?,
眼底結著冰碴,“你不過是個擺設,待我找回蘇婉,立刻滾回你的老鼠洞?!碧K棠疼得吸氣,
嘴上卻不饒人:“巧了,我也嫌這喜床硌得慌?!彼室馍焓謸徇^榻上花生桂圓,
一粒棗子骨碌碌滾到蕭珩腳邊:“只是世子爺找人的時候,能不能順帶幫我找個人?
西郊書院的林硯,穿青衫戴方巾,笑起來有虎牙……”“放肆!”蕭珩突然暴怒,
一把將她摜在榻上。蘇棠的后腰撞到床柱,悶哼一聲,袖中玉佩“當啷”掉出來。
“定情信物?”他撿起玉佩,拇指摩挲過殘缺的花瓣,“蘇家庶女與窮書生私定終身,
你說這事傳出去……”“你敢動他,我明日就吊死在侯府門口!”蘇棠猛地撲過去搶,
“左右我是個替死鬼,拉上世子爺做談資也不虧!”蕭珩舉高玉佩的手頓在半空。
燭火爆了個燈花,他忽然勾唇冷笑:“好得很。”玉佩被扔回她懷里,蘇棠還沒松口氣,
就聽見蕭珩朝外喊:“來人!把西郊書院圍了,一只耗子都不許放出去!”5更鼓敲過三響,
蘇棠蜷在婚床最里側。蕭珩和衣躺在床邊,中間隔著楚河漢界。她偷偷摸出枕下的金簪。
這是白天藏在袖中的,簪尖磨得極鋒利。“我勸你省點力氣。
”黑暗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她一抖。蕭珩背對著她,嗤笑一聲:“殺我要償命,
殺你自己……”他頓了頓,“蘇家會把你娘挫骨揚灰?!碧K棠的簪子“當”地掉在褥子上。
眼淚毫無征兆地涌出來,她死死咬住被角。娘總說江南的茉莉能開成雪海,
可她到死都困在蘇府后院,連葬身之地都是泥坑。窗外忽然傳來撲簌簌的響動。
蕭珩瞬間翻身下榻,按劍的手指骨節(jié)泛白。蘇棠趁機把簪子藏回袖中,
卻見窗縫里飄進一片白。竟是半朵茉莉,花瓣上沾著夜露。6晨光漏進窗欞時,
蘇棠正蹲在院角松土。青石板縫里鉆出幾叢野草,她拿簪子尖一點點摳,混著露水捏成泥團,
又把昨夜那半朵茉莉小心埋進去?!肮媚锟熳∈郑 惫苁聥邒邲_過來奪她的簪子,
嗓門震得樹梢麻雀亂飛:“世子爺吩咐了,您不能碰利器!”蘇棠拍拍裙擺站起來,
伸出沾滿泥的手:“那勞煩嬤嬤給我找把鋤頭?”嬤嬤噎得直瞪眼,甩著帕子走了。
蘇棠沖著背影吐舌頭,一轉頭卻撞上蕭珩的胸膛。他不知站了多久,玄色大氅沾著秋霜,
目光掃過她臟兮兮的指尖:“蘇家沒教過你規(guī)矩?”“教過呀。”蘇棠把泥手往他袖口蹭,
“嫡母說,夫君是天,要日日跪著奉茶……”蕭珩猛然后退半步,袖口赫然多了個泥手印。
蘇棠憋著笑蹲禮:“妾身這就去泡茶——”“不必?!彼π湟?,
又被她脆生生喊?。骸笆雷訝?,打個商量?”7蕭珩盯著石桌上的“契約”,氣笑了。
蘇棠咬著筆桿理直氣壯:“您不是急著接嫡姐回來嘛!這樣,您幫我給林硯捎封信,
我?guī)湍业战銊袼战慊匦霓D意?”筆尖抖了抖,一滴墨砸在“和離”二字上。
蕭珩突然傾身撐住桌沿,將她困在臂彎間:“昨夜西郊書院撲了個空,你的小情郎倒是機靈。
”蘇棠后背抵上冷硬的石桌,面上還撐著笑:“窮書生腿腳快,讓世子見笑了?!薄笆菃幔?/p>
”他抽走她袖中帕子,抖出一角桂花糖渣,“卯時三刻東角門換崗,
用三包糖收買馬夫……”蘇棠的笑僵在臉上。那只手掐住她后頸,
像拎貓崽似的提起:“再有下次,我就剁了送糖人的手?!?當夜蘇棠被禁足小院。
侍衛(wèi)將門窗釘死大半,只留一扇透氣窗。她踮腳朝外望,突然瞧見墻根閃過青衫衣角。
是林硯!“棠棠!”窗縫里塞進油紙包,還帶著體溫:“桂花糖,你最愛吃的。
”蘇棠急得扒窗框:“你快走,蕭珩在查你……”“別怕。”林硯握住她指尖,
“三日后太后壽宴,蕭珩必去,我?guī)阕摺!痹挍]說完,遠處傳來腳步聲。
蘇棠慌忙推他:“墻角第三塊磚松的,有急事塞字條!”青衫隱入夜色時,她突然想起什么,
摸出枕頭下的藥瓶。今早釘窗的侍衛(wèi)“不小心”落下的,里頭是祛瘀膏。9三日后,
蘇棠被拎到書房磨墨。蕭珩的折子寫到第三本,她哈欠打到第八個,硯臺突然被敲響。
“會仿字嗎?”他推來一封信,正是蘇婉的筆跡。蘇棠心頭一跳,
面上懵懂搖頭:“妾身字丑……”“是嗎?”蕭珩抽走她腰間玉佩,“林硯今早當街賣畫,
落款倒是風骨錚錚?!碧K棠猛地奪回玉佩:“你把他怎樣了?”“現在會寫字了?
”他蘸飽墨的筆塞進她手里,“給你嫡姐寫信,就說我重傷嘔血,命不久矣。
”筆桿“咔嚓”折斷,墨汁濺滿蘇婉的信箋。蕭珩瞇起眼。
蘇棠抖著腕子哭唧唧:“妾身真的不會……哎呀這玉簪花箋多貴呀,世子爺別生氣,
我給您繡個荷包賠罪?”她扯過繡繃就要扎針,被蕭珩連人帶繃子掀到榻上:“再裝傻,
今晚就把林硯綁來當面寫!”10深夜,蘇棠摸到墻角第三塊磚。
林硯的字條沾著桂花香:「萬事俱備,望月亭見?!顾o字條鉆進被窩,忽聽外頭喧嘩。
“抓刺客!”火光映亮窗紙,蘇棠赤腳撲到窗前,正看見侍衛(wèi)押著青衫人跪在院中。
蕭珩的劍尖挑開那人斗笠,露出一張陌生面孔。“不是他……”蘇棠腿一軟坐在地上。
門突然被踹開,蕭珩拎著染血的劍冷笑:“讓你失望了?”劍尖甩出血珠濺在她裙角,
他俯身捏起她下巴:“你的小情郎可比你聰明,知道找替死鬼探路。
”蘇棠突然伸手摟住他脖子。蕭珩渾身一僵,
耳畔傳來帶顫的哽咽:“我怕……”溫熱的淚滴進衣領,他舉劍的手頓了頓,
最終推開她冷笑:“省省眼淚,留給你的姘頭收尸用?!蹦_步聲遠去后,蘇棠抹掉淚漬。
11蘇棠趴在窗臺上數螞蟻,第七十三只爬過墻根時,外頭突然傳來嬤嬤的尖叫。
“我的茉莉!”她探出腦袋,瞧見管事嬤嬤捧著光禿禿的花盆跳腳。昨夜剛種的野茉莉,
今早只剩幾片碎葉子?!肮媚镞€笑!”嬤嬤叉腰瞪她,“定是您偷掐了花泄憤!
”蘇棠晃著腳丫裝傻:“許是世子爺嫌丑,派人拔了唄。”話音未落,蕭珩的身影轉過回廊。
他今日換了墨藍箭袖,腰間卻掛著個眼熟的香囊,針腳歪得像蜈蚣爬。
正是蘇棠那日賭氣扔掉的“賠罪禮”。“咳……”她嗆得猛拍胸口。蕭珩瞥了眼空花盆,
突然解下香囊扔過來:“繡的什么鬼東西。”蘇棠接住一捏,里頭窸窸窣窣響。
竟是一把茉莉種子。12夜深人靜,蘇棠蹲在墻角撬磚。第三塊青磚后塞著油紙包,
展開是半塊月餅大小的桂花糕,中間嵌著張字條:「初八卯時,狗洞相見?!?/p>
她對著燭火細看。窗外忽然響起貓叫。蘇棠慌忙吞了字條,轉身撞翻燭臺。
火苗竄上帳幔的瞬間,一道黑影破窗而入,裹著茶壺潑滅了火?!澳憔筒荒馨卜贮c?
”蕭珩拎著她的后領提到光亮處。
蘇棠踢騰著腿裝哭:“老鼠咬斷帳子嚇著我了……”“西郊的老鼠?”她心頭猛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