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我也不能讓你去打敗他,這與我那不值一提的自尊心無關(guān),[勇者]辛美爾,我將盡我所能,阻止你!”
辛美爾就這樣看著這位皇家騎士團團長說出了這句完全不符合他身份的話,表情沒有任何波動,甚至有一種雷恩的反應(yīng)早就在他的預(yù)料之中的感覺。
這就讓雷恩有點繃不住了,他做好了辛美爾疑惑不解的質(zhì)問,甚至做好了跟這位年輕的[勇者]大打出手的準備,可是現(xiàn)在辛美爾是如此平靜的看著自己,這讓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你不打算說點什么?或者做點什么?”
“啊哈~您想讓我做些什么呢?”
“嘖,沒勁。”
“哈哈哈哈哈,我知道的您肯定會說的,問一句倒顯得有點多余了,還有,您的斧子可以收起來了,這架肯定是打不起來的了。”
辛美爾打趣道,隨后便將自己擦拭好的劍收回了劍鞘,他將劍鞘放在了椅子旁邊,然后便起身將屋子內(nèi)最亮的魔法螢燈給點燃了,順帶著還倒了兩杯茶,然后他就這樣帶著兩杯茶回到了位置上,一杯放在了自己面前,另一杯放在了對面。
“行了。坐下說說吧,這么厚的一身盔甲也不覺得重,如果沒猜錯的話,你不讓我去討伐那位哥布林王的原因又是跟新舊黨爭有關(guān)吧?能讓你這么看重,看來這位哥布林王下了很大的籌碼呢。不過,他居然能察覺到我的存在...他難道是一位高階的魔法師嗎?”
雷恩坐在了辛美爾的對面,點了點頭,“從他那蘊含著魔法氣息的氣血波動來看,那位應(yīng)該是一位,[魔武者]?!?/p>
“那就不難理解了,能將[魔武者]這一職業(yè)練到能跟您相提并論的地步就已經(jīng)是怪物了,再加上他還是以哥布林的這一身份,要是芙銳海特國的局勢在這么下去的話,恐怕就真的危險咯~不對,我好像明白了?!?/p>
辛美爾原本還在感慨哥布林王的天賦有多么的驚人之時,但是隨著他的思考,他漸漸的發(fā)現(xiàn)了其中關(guān)鍵點。
芙銳海特國,這個具有外界都稀少的各族人民交融現(xiàn)象的國家,有多少人還記得它在幾十年前還是一個遵奉“人族”至上,其他族人都是奴隸的國家呢?在“人族”至上的觀念下,獸人,半獸人, 哪怕是被稱為是“自然的寵兒”的精靈,在這里也只有當(dāng)奴隸的份,他們沒有如今的自由和權(quán)力,只有被壓迫和被剝削??墒牵@些高高在上的人享受久了榮華富貴似乎都忘了,奴隸,也是會起義的!
于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奴隸起義打碎了那些“人族至上”的美夢。雖然最后起義被鎮(zhèn)壓,但芙銳海特國付出的代價是慘重的,那帶的君王也因此身受重傷不治而亡,然后,那位君王的兒子,也就是雷恩侍奉的第一位君主,海特九世,吸取他父親的教訓(xùn),開始了他的改革之路。
如果芙銳海特國的國體是古代帝王的專權(quán)制的話,那么他的改革就會事半功倍,可惜不是。芙銳海特國的國體是分封制,這就導(dǎo)致了海特九世的政令很難真正的普及全國。政令的寸步難行使得這位君王做出了歷代君王都沒做出的事情,集權(quán)。
從現(xiàn)在的君王到海特九世兩個朝代加起來不過幾十年,可芙銳海特的風(fēng)評卻大大的改變就看的出來,海特九世的集權(quán)的道路是成功的,但也是血腥的,他也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權(quán)力的交替往往是代表了戰(zhàn)爭,愿意順從的放棄封地的大部分權(quán)益的領(lǐng)主依然保留了領(lǐng)主的部分權(quán)益,不愿意的領(lǐng)主自然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海特九世的集權(quán)道路是成功的,但他本人卻落得了跟他父親一樣的下場,重傷不治身亡。
雷恩哪怕到現(xiàn)在都記得他的君王最后的身影,那位曾經(jīng)在馬背上英姿颯爽的君王最后只能躺在床上,他滿眼的不甘與不舍的望著窗外,
“雷卿啊~你說,我給那孩子留下的任務(wù)會不會太重了?她斗的過那些人嗎?”
但他最后也沒能聽到他看重的臣子的回答。后面登基的海特十世也并沒有辜負她父親的期許,如今芙銳海特的風(fēng)評就是最好的回答??伤K究不是她的父親,她并沒有她父親的鐵血豪腕,或者說,她顧慮的要比她父親要多,這也導(dǎo)致了現(xiàn)在的朝堂出現(xiàn)了兩股爭鋒相對的黨派,一方面是支持平等對待各族的新派,另一股,則是由曾經(jīng)歸順的貴族組成的,依舊希望保持以前“人族至上”的舊派,兩派相爭,海特十世在中斡旋。
“雖然先王一戰(zhàn)讓那些人歸降了,可先王畢竟去世的太早了啊~并沒有來得及徹底解決這些人手里的權(quán)力啊,你知道嗎?就在我剛到這里的那一時間,納克那老不死的家伙居然就提出了讓自家的兒子當(dāng)王夫!他真敢想?。∫皇俏冶菹孪M伊粼谶@里看著基特城,你看我斧子劈不劈他?!?/p>
雷恩說著說著就氣的猛灌了一口茶,一旁的辛美爾倒是摸了摸下巴,
“說到底,舊貴族們瞧不起其他族除了身份的改變接受不了,最重要的是,那次奴隸起義里,其他族并沒有出現(xiàn)[魔法帝]那種能挑大梁的人物,哪怕是海特八世的重傷離世也是因為他在巡視收回的城市時被突然偷襲而死的。但是...”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當(dāng)初的奴隸起義里,各族的都有職業(yè)者,但是就是沒有階級高的,而舊貴族就一直‘異族理智低下唉,修行天賦有缺,不應(yīng)與人族相提并論’來給女王施壓,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那位魔武雙修的哥布林王,雖然不知道他付出了多少,但是,有一項就足以讓那些老不羞閉嘴!在那位哥布林王的帶領(lǐng)下,他的族人都邁向了進步!”
看著興致高昂的雷恩。辛美爾也陷入了深思,異族人的職業(yè)體系確實丟失了,“所以,這會是你的道路嗎?”辛美爾想著,眼神望向了窗外的一個方向。
寂靜的村子里傳來了雞鳴聲,漆黑的夜空被升起的太陽所驅(qū)逐。睡眼朦朧的洛秋山生無可戀的坐在馬車里看,看著對面一臉悠閑的,正在擦拭大寶劍的民兵團團長。
“我說,你作為民兵團團長是怎么的悠閑嗎?大早上天都沒亮就把我拖到了馬車上,我連要去哪里都不知道好吧?!?/p>
說實話,洛秋山發(fā)牢騷是有道理的,他昨晚一個晚上都沒睡,甚至靠著那本“字典”狠狠的把書從頭到尾都啃了一遍,好不容易有了點頭緒,然后窗外的天都亮了。
好在他就在臥室,于是在他才脫下衣服,躺在床上準備補覺的一瞬間,他的臥室門便被推開了,然后他便被辛美爾稀里糊涂的拖到了馬車上。甚至連給他重新洗漱的機會都不給!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事出有因嘛”
辛美爾看著一臉不爽的洛秋山,笑著解釋道。于是,辛美爾直接把芙銳海特國的現(xiàn)狀和辛芙村面對的現(xiàn)狀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包括了那位身材高大的酒館老板是當(dāng)今陛下看重的皇家騎士團團長,當(dāng)然,他很自然的把自己的身份完全隱藏了,同時,他也順帶著把哥布林王的事情給隱去了,改成了地宮出現(xiàn),里面有很多怪獸什么的。畢竟,哥布林王什么的離現(xiàn)在的洛秋山還太遠了。
不過,辛美爾說的十分輕巧,但是洛秋山聽的卻膽戰(zhàn)心驚,一則又一則消息宛如平地驚雷,直接把原本還昏昏欲睡的他給炸醒了。
“有點刺激啊,兩派相爭,不過,你跟我說這些干什么?等等....別告訴我,你要去的地方跟這些有關(guān)吧?辛美爾!我告訴你,這種朝堂級別的紛爭可不是好參與的!你不要因為跟酒館大叔關(guān)系好就幫他!這些大官貴人什么的,最會花言巧語了?!?/p>
洛秋山說著說著就有點急眼了,辛美爾跟風(fēng)車菊老板關(guān)系好幾乎是擺在明面上的,此時的洛秋山很自然的就把這些消息的來源扔到了那位老板的身上,再結(jié)合他們現(xiàn)在的舉動,洛秋山一下子就不淡定了,他生怕這位脾氣好還愿意為村民做事的民兵團團長因為一些私人的關(guān)系就把命搭在了這些黨爭上。
不過辛美爾倒是直接笑了,不過笑了之后,他倒是感覺到了溫暖,要知道,原本他以為跟他說了這些之后,洛秋山肯定能想到什么,然后直接跟他鬧要下車什么的,但是沒想到他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他的第一想法是關(guān)心自己有沒有被哄騙參與進去。
“放心好了,我們不是要參與什么,以我們這小身份,去當(dāng)炮灰都沒人要,好吧?!?/p>
“那我們要干嘛?”
看著對面給了自己一白眼的辛美爾,洛秋山就稍微的放下心來。
“自然是尋求幫助的,我這些消息是老板給我的,而老板之所以給我就是為了讓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你要知道,我本來是打算帶人去闖一下地宮的好吧?!?/p>
“你?帶人闖地宮?!瘋了吧?”
“所以啊,我只能去尋求基特城的幫助啊?!?/p>
聽到辛美爾的解釋,洛秋山倒是明白了,那位老板身上背負著國王的任務(wù),所以面對地宮這些事情,他并不好出手,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告訴村子里一些能主事的人事情的嚴重性,讓他們能去尋求救兵。
“那他告訴你王國的局勢干什么?”
“嗯...因為,基特城作為港口城市,它最賺錢的生意就是奴隸貿(mào)易啊~它甚至可以說朝堂那些的大本營啊”
嗯~酒館老板是支持各種族平等的,甚至他的地位還不低,這樣的人物直奔對方的大本營...嗯...畫面很美,不敢言說。
不過,現(xiàn)在的洛秋山得知了一些消息之后,他瞬間覺得,這個國家的統(tǒng)治者有點可悲了。大張旗鼓的宣揚種族平等和改革,但是自家的港口城市最大的生意居然依舊是,奴隸貿(mào)易,唉~
“唉~既然如此,那你把我?guī)细陕铮俊?/p>
眼看著洛秋山終于問到了重點上了,辛美爾暗地里嘆了一口氣。
“這自然是因為你的身份?!?/p>
“我的身份?[降臨者]?”
辛美爾說著,臉上不再悠閑,變得嚴肅。
“基特城雖然做奴隸貿(mào)易,但是還是不敢完完全全的擺在明面上,你知道為什么嗎?除了國王的命令,還有一個原因是,基特城有教廷存在。”
“教廷?”
洛秋山好歹昨晚熬夜苦讀,自然知道,教廷的作用說簡單點就是藍星上的外交大使館這種,畢竟它的背后是教國,一個國家嘛。而且,教國最注重的就是,各族平等,雖然教國不會輕易干涉他國內(nèi)務(wù),但是,"任何種族都可以是教國子民"可是被寫在教義里面的,救自家子民可不是干涉他國內(nèi)政。
“嗯,教廷除了宣傳教義之外,它還免費的幫人測試天賦?!?/p>
一聽到測試天賦,洛秋山就立馬翻了個白眼,
“就因為這個?我可謝謝您嘞。你這還不如告訴我是去參加黨爭呢?!?/p>
辛美爾看著洛秋山此時的咸魚樣子,哪能不知道洛秋山已經(jīng)知道了[降臨者]在找到自己的道路之前天賦不外顯。不過這并不是辛美爾的想法。
雖然在[魔法帝]之后的時期曾興起過創(chuàng)造職業(yè)體系的浪潮,但很多體系都因為實用性和適用性以及戰(zhàn)爭原因沒有走到最后最嚴重的,甚至只留下了些許文案和痕跡,連傳人都沒有。哪怕是最讓人熟知的煉金術(shù)士,最高的階位在已知的里也只有六階!
而教國,就是在戰(zhàn)亂被[第一教皇]建立的,因為教皇的慈悲,那些流亡的種族得以生存,各族人為了感謝教皇,有底蘊的自然而然的愿意上交自家曾經(jīng)輝煌過的職業(yè)體系,沒有底蘊的則要么參軍,要么努力耕種,都為了教國這個大家庭貢獻自己的力量。
所以,要說大陸上各職業(yè)體系道路最多的,教廷自然是當(dāng)之無愧的。而就在昨晚,辛美爾想到了,既然[降臨者]的修煉前提是開創(chuàng)道路,那么,已經(jīng)被人遺忘完的道路被重新接起,算不算的上另一種開創(chuàng)呢?帶著這樣的想法,在加上他跟雷恩談?wù)摰挠媱?,辛美爾決定要帶上洛秋山這個[降臨者]一起前往基特城。
而洛秋山這個看書只看自己關(guān)心的人,自然不知道這些,而辛美爾作為什么都不知道的"普普通通的民兵團團長",也只能裝作明明是為了他好,可他還不領(lǐng)情的無奈的樣子。
拉著馬車的馬自然不是什么普通馬,是跟蠻牛一樣的異獸,鱗馬,它因為身上有魚鱗片而得名,麟馬識路,耐力也好,所以,馬車也不需要馬夫什么的。
太陽日復(fù)一日地升起和落下,仿佛永遠不會改變。然而,當(dāng)太陽逐漸西沉,接近黃昏時分,這輛略顯破舊的馬車終于緩緩地駛進了一座燈火輝煌的廣袤城市。
這座城市在夕陽的余暉中顯得格外壯麗,建筑物的輪廓被勾勒得清晰可見,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熙熙攘攘。城市的燈火通明,與逐漸黯淡的天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給人一種繁華而熱鬧的感覺。
芙銳海特的港口城,基特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