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冷得寸進尺:“嬤嬤,咱們現(xiàn)在就是一伙的了,您看這繩子?”
紅嬤嬤斜睨了他一眼,一揮手帕。
她旁邊的丫鬟就小心靠近冷不冷,紅著臉將繩子解開了。
繩子當然捆不住他,但還是要裝一下的。
紅嬤嬤瞧見冷不冷那雪白的手腕,居然都青紫了,她也就更放心了:“哼,這細皮嫩肉的,諒你也翻不出什么風浪來!”
畢竟還要教規(guī)矩,總不能一直將人綁著。
冷不冷:“……”
他發(fā)現(xiàn),旁邊那個小丫鬟,總是臉蛋紅紅地偷看自己。
白畔畔樂了:【大家都愛看美人呀,咕咕咕!】
冷不冷:“......”
他順著風吹起的車窗簾,看外頭,婚車兩邊都有護衛(wèi)。
[陳固膽子真大,居然敢欺君抓人替嫁。]
白畔畔解釋道:【上北川,位處大滄最北邊塞,離中原太遠,那里沒人見過冷子清。
他是在江南長大的,赫連漠也沒見過。
只是陳固沒想到,冷子清會叛逃。
按他們原計劃,你進了上北川,也不會活多久,他才敢賭這一把。】
冷不冷懂了。
白畔畔說,送親隊總共三百人,護衛(wèi)就有兩百五十人。
馬車都有二十輛,他所在的這婚車是布置是最豪華的。
送親隊里還有十個陪嫁美人,都是女子。
她們是皇帝為了“補償”赫連漠娶男妃,送的。
美人都是朝廷四品大官的千金,兩個側(cè)妃是嫡女,剩下的八個良妾都是庶女。
車子搖搖晃晃,一天就這么過去。
夜晚。
他們是在野外扎營過夜。
晚飯過后,陳固的那幾個心腹下屬,正想鉆美人們的馬車,也有直接去拉扯美人們丫鬟的。
都被陳固喝止了,自從冷子清逃走跳崖后,他不想節(jié)外生枝,安分了許多。
也不許屬下亂來了。
冷不冷驚訝:[他們膽子這么大?]
白畔畔:【呃,除了兩個側(cè)妃,其他美人都是庶女,他們自然就欺負了,不過到底是不敢破身的?!?/p>
冷不冷反應過來了,那些女人說好聽點算是“和親美人”,說難聽點就是被家族放棄的。
遠赴北地邊境當間諜,能有什么好下場?
美人不能破身,丫鬟們卻是沒那么好運了。
冷不冷唏噓不已:[嘖嘖嘖可憐啊,不過,赫連漠那家伙,算不算被戴綠帽子了?]
【他不行,不會碰這些女人的。】
有八卦!
冷不冷眼睛一亮:[哦?展開說說!]
白畔畔:【當年赫連漠的親爹,也就是盛和帝,非?;杪?,喜歡一次寵幸多名妃子。
還常常命宮人押著年幼的赫連漠,以及他親娘楊皇后一同跪在現(xiàn)場看。】
冷不冷:[嘶,真狗血??!]
白畔畔繼續(xù)講:【楊皇后多次哭求無果,還在赫連漠面前受了很多次鞭刑。
這樣的日子過了兩個月,楊皇后被虐待而死,盛和帝才膩了。
他的殘暴讓朝野上下膽寒。
那時,赫連漠還有個比他大二十歲,一母同胞的太子兄長,但一直在外打仗。
兩年后,太子凱旋正手握兵權(quán),兄弟倆布局借后宮寵妃之手,毒殺親爹,改朝換代。
但那段幼年經(jīng)歷,給赫連漠留下了創(chuàng)傷,導致他長大后,極度厭惡“魚水之歡”?!?/p>
冷不冷悟了:[哦,他不近女色還有個原因呢!]
這段時間,白畔畔給他念了好些古言小說,挺套路的。
十個王爺,八個殘疾,兩個中毒,命不久矣。
十個女主,八個穿越,兩個重生,都會醫(yī)術(shù)。
男主還都冷漠陰鷙又不近女色,只近女主。
但這赫連漠說不近女色,那是真不近,他直接變了性向。
冷不冷想著,眼睛一亮又一亮:[他不行,我行啊!天時地利人和,看來我就是天選“上位者”??!]
白畔畔:【......】
白皮美人攻壓黑皮壯受?
它趕緊揮舞著小翅膀,涂掉自己想象出的畫面。
后面幾天。
冷不冷被紅嬤嬤盯著教禮儀規(guī)矩,以防到了上北川后露餡。
紅嬤嬤倒是很意外,沒想到,這冒牌的商戶子不僅打扮起來優(yōu)雅貴氣。
就連提點過后的儀態(tài)規(guī)矩,比之前那位也不差多少,這讓她又狠狠松了口氣。
冷公子逃走跳崖后,她作為御賜陪嫁,也是不能活的。
當然希望這位冒牌的能爭氣,往后能任自己拿捏就最好不過。
她在冷不冷的飯食里下了慢性毒藥。
還是當著面下的,然后逼著他吃下去。
“這藥每月月底發(fā)作一次,你若是不聽話,沒有解藥,便生不如死?!奔t嬤嬤意味深長道。
白畔畔:【雖然對你影響不大,但曲冬早已經(jīng)偷偷將紅嬤嬤的毒藥換成了面粉?!?/p>
冷不冷挑眉:[這小丫頭怎么回事?]
年紀不大,膽子和本事倒是不小啊。
白畔畔:【冷子清能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下慢性毒藥,也是她隱晦提醒的。
原劇情里,她在進上北川后,就被赫連漠處置了,包括紅嬤嬤?!?/p>
冷不冷聞言,并不意外。
他身邊人全是萬京的,赫連漠自然不會留著。
曲冬這丫頭也不過十二歲,小小的一只還沒他胸口高。
能下手殺了,說明赫連漠這個人確實冷漠無情。
紅嬤嬤被冷不冷同情地看了一眼,莫名其妙。
……
圣旨要求,陳固必須趕在吉日,將祥瑞男妃送到上北川。
且要看著北川王與其拜堂成親,才能回京。
陳固怕再節(jié)外生枝,加快了前進速度。
五日后。
送親隊終于到了上北川境內(nèi),一路上還算平安。
冷不冷骨頭都差點被顛碎了,這古代的馬車真不是人坐的!當然也有路不好的原因。
他能忍下來,全靠白畔畔給自己念小說度日。
上北川,梵臨城城門大開。
城墻上藍色旌旗獵獵,城門口有上百黑甲鐵騎,精神抖擻地騎著馬站立兩側(cè),一動不動。
鎧甲上每一塊鱗甲反射著冷冽的光芒。
戰(zhàn)馬高大健壯,肌肉隆起。
鐵騎們的面容隱藏在頭盔的陰影之下,只露出一雙雙冷酷的眼睛,殺氣外露。
整體顯得格外威武莊嚴,他們是真正在尸山血海里爬出來的!
萬京的送親禁軍,與上北川的鐵騎一比,氣勢瞬間就被壓了下去,不禁內(nèi)心犯怵。
為首的赫連漠坐在一匹黑亮的大馬上,看著掛紅的送親隊慢慢靠近。
他臉色冰冷,毫無新婚的喜悅可言。
左右是林三和韓溫文,身后是一隊鐵騎以及幾個地方文官,城門內(nèi)還有很多擠著看熱鬧的百姓。
北川王府接親,此刻禁止百姓出入城門。
城門外的百姓只能排隊等在遠處,兩邊讓開道。
萬京送親隊伍停下,陳固看著梵臨城前的情況,不禁震撼。
上北川的黑甲鐵騎果真名不虛傳,不愧是能擋住北堯雄兵的軍隊!
難怪陛下會忌憚他赫連漠。
陳固握緊韁繩,他也是第一次直面大滄的殺神。對上赫連漠那雙冰冷的藍眸,自己猶如被豹子盯上的獵物。
帝都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的優(yōu)越感,被對面的氣勢打壓的七零八碎。
但他向來最會審時度勢。
“吁!”
陳固勒馬停下,翻身落地,帶著送親隊跪地先給赫連漠行禮:“臣等拜見北川王殿下,殿下千歲!”
大滄國皇權(quán)大過天,不管你多么位高權(quán)重,只要在皇室嫡系面前,就永遠低人一等。
不管皇上對北川王的態(tài)度如何,他們表面的禮儀規(guī)矩都要做足,不可留下任何話柄。
赫連漠居高臨下,看著他們單膝跪在自己馬下,沒出聲。
全場寂靜。
送親隊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這位北方之王的強大壓迫力。
陳固低著頭,眼神莫名,這赫連漠什么意思?
給他們下馬威?踩陛下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