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相一臉無奈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隨即開口道。
“咳咳,世子殿下,您就算把椅子坐穿,老臣對糧草一事也沒有辦法啊!”
“相國大人,您是怎么認出來我的?”顧衍此刻像好奇寶寶一樣臉上充滿了疑惑。
楚相沒有說話,指了指世子殿下胸口,那里赫然用紅線繡著世子二字,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整座京城,能稱為世子的也就僅此一人。
顧衍低頭看了看,碩大的世子二字,愣是把自己氣笑了。
這個南舟,我看你是老壽星上吊,嫌活的太長了。
“我就說我剛進來時,相國大人怎么一點也不慌張?!?/p>
很快,顧衍就收起了自己的情緒,順便揭下自己的面罩。
“既然如此,相國大人可否給我指條明路,北方戰(zhàn)事吃緊,糧草又遲遲不到,現(xiàn)如今還可以獵些野物充饑,但眼看著就快要入秋了,數(shù)十萬將士的性命,怕是難以躲過冬天的風雪啊。”
此刻,談起正事,他又成了那個嚴肅的世子殿下。
“唉,老臣這幾日何不是絞盡腦汁的想辦法?!背嘧呦蚝蠓剑瑥臅苌夏贸鰩追庑欧?。
“這些,都是一些門生故吏,相交多年的好友的來信,他們也在民間籌措了大量的糧草,隨時可以北上?!?/p>
顧衍拿起信件,一一記下了這些人。
“不管是阿諛奉承也好,還是貪圖名利也罷,只要他將糧草安全的運往北方,我顧衍就記他的恩情,可是,這些只能抵的了一時啊?!?/p>
“陛下雖然撥了百萬擔糧草,運往北方,但是一個朱家,一個何家,就將這路卡的死死的,便是我,也有心無力啊?!背噙@次換了一只手,又是一臉無奈的看著眼前的世子殿下。
“相國大人是說,戶部尚書何禮何大人,還有兵部尚書朱芳朱大人?這二人,欺君罔上?”顧衍此時才知道,原來這條路死在了第一步。
“我可沒有,你別瞎說?!背噙B連擺手。
“現(xiàn)如今,世家門閥當?shù)?,就連皇上也一時沒有辦法,他們把持著朝廷的各個經(jīng)濟樞紐,而且?guī)装倌甑母?,怎么可能一朝之間就能拔起來?!?/p>
“如此,小子受教了?!鳖櫻芤呀?jīng)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隨即起身要跳窗走。
“慢著,別踩老夫的桌子,走正門。”楚相連連叫停了準備踩桌子跳窗的顧衍。
都是什么毛病,有門不走,非要跳窗,顯得自己會武功嗎?
楚相推開門,將顧衍送出去。
“小子魯莽,不知相國大人之高見,有不到之處,還望相國大人海涵?!鳖櫻鼙Я吮?,低聲道。
楚相以為他在向剛才的魯莽行為道歉。
“天不早了,世子殿下快請回吧?!?/p>
顧衍沒有言語,腳底生風般,三兩下便飛身踩在了屋檐上,只見一道黑影在閃轉(zhuǎn)騰挪間遠去。
“嘿,有功夫還就是好,就是不愛走門?!背嗟吐曌匝宰哉Z。
此刻顧衍飛身在一棵樹上,腦海里不斷的思索,他原以為只要相府大小姐回了京,自己向陛下請一道旨意,將相府大小姐許配給自己,那么楚相也會站在自己這邊。
但是今晚一通談話下來,發(fā)現(xiàn)自己自作多情了,楚相一直都是自己這一邊,而且他根本做不了主啊。
腦子越想越亂的顧衍也不知道自己在往什么地方跑,待停下來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落在了相府女眷生活的地方。
也就是,呃……落花閣。
還有一個事就是,他好像,在這楚府迷路了。
正在思索怎么出去的顧衍,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小姐,奴婢給您把泡澡水放好了,里面還加了點草藥,您快去洗洗吧。”知玉一邊攪動著桶里的水,一邊向著楚瀟喊道。
“知道啦,知道啦,泡完我就要一覺睡到自然醒,讓太陽公公曬屁屁。”楚瀟現(xiàn)在看起來心情極好,蹦蹦噠噠的就跑了過來。
“對了,你去西院那邊看過沒,她們可都住下了?”
“嗯,剛收拾完,二小姐就搬過去了,也沒有什么太多的東西,里面值錢的當然都被搜刮走了,但是索性該有的都有,我讓知畫,這幾天都住在那邊,等她們二人傷好的差不多了再回來?!敝窕氐?。
“哎呦呦,我的玉兒可真貼心,來,讓本姑娘瞧瞧,這水靈靈的臉蛋,要不要和本姑娘一起洗啊。”楚瀟用手揪著知玉的小臉,不停的挑逗著。
早已習慣了的知玉側(cè)身躲過了楚瀟的大手。
“哼哼,臭烘烘的,才不要跟你一起洗?!比缓蠖酥柰h處跑去。
“嘻嘻哈哈,小丫頭,一點福氣都沒有?!背t裝作大爺一般,對著知玉的背影連連搖頭。
這些場面被樹下的顧衍看的一清二楚。
楚瀟半掩著窗,輕解羅裳,少女曼妙的身姿盡收眼底,膚若凝脂,蟬鬢烏云,不輸沉魚落雁之貌,艷壓閉月羞花之顏。素手輕抬,撥開水面,蓮步輕移,緩緩坐在水中。
在樹底下看傻了的顧衍,此刻竟覺得喉間涌動,有一股原始的欲望在控制自己的大腦,他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
等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jīng)走到了窗邊。
正在桶里泡著的楚瀟,看見窗邊的影子,以為是知玉這小妮子準備來嚇她,于是出聲道:“怎么,反悔了?想跟本姑娘一起洗嘍?”
然后以極快的手速打開窗,準備拉窗前的影子進來。
然后就是一個石化,一個目瞪口呆,反正就是互相認出來的二人四目相對。
“啊啊啊啊啊啊?!甭氏确磻^來的楚瀟此刻雙手護胸,恨不得將頭也插到水里。
“別喊!”意識到自己如今處境的顧衍,連忙翻身進去捂住楚瀟的嘴。
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被人發(fā)現(xiàn)的話,那自己這一世英名豈不是瞬間身敗名裂。
楚瀟只能嗚嗚嗚的看著眼前之人。
“小姐,怎么了?需要我進來嗎?”知玉此時敲門問道。
知玉這一嗓子瞬間讓二人慌了神。
示意顧衍松開自己的手,然后楚瀟說道:“不用不用進來,你去西院看下二妹的傷怎么樣了,我怕知畫笨手笨腳的?!?/p>
現(xiàn)如今,先把知玉支開為好。
“啊,這樣子啊?!?/p>
幸虧今晚就在外面的是知玉,要是知畫的話,早就自己推門進來了。
冷靜下來的二人,一個轉(zhuǎn)身看樹,一個開始穿衣服。
“別轉(zhuǎn)頭啊,轉(zhuǎn)頭,眼睛給你戳瞎了?!背t此刻冷幽幽的說道。
“放心,本世子……”
那邊還在二人還在解釋,此時的相府書房又站立了一位黑衣人。
“世子來過了,我也按陛下的意思,將那些話,都說給他聽了,信也給他看了,往后就看他怎么做了?!?/p>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葉瑄公公一聲話沒說,跳窗走了。
楚相看著自己那半掩著的門,一時間覺得把門換成窗,好像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