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祖?zhèn)髁_盤的秘密“阿溪,腸粉要加辣醬嗎?”早餐攤的大叔擦著油膩的手,探頭朝我喊。
嶺南的清晨總是濕漉漉的,我扯下被晨霧打濕的鴨舌帽?!袄蠘幼?!
”我抬手拂了拂額前被江風撩起的碎發(fā),
那辣醬估計治不好我昨晚被客戶虐的暴脾氣——《嶺南氣脈圖》上標注的‘青云古渡’方位,
他們非說要改在CBD建商場,真是活膩了?!笔謾C突然震得厲害,
微信跳出來一條神秘消息:“穗州河畔羅盤紊亂,速回。
”我盯著發(fā)信人頭像發(fā)了會兒呆——【水靈君的便簽】,
這是昨晚在祖宅閣樓翻箱倒柜時發(fā)現(xiàn)的微信小號,綁定了爺爺生前的手機號?!班耍?/p>
大清早嚇唬誰呢?”我點開語音輸入:“老古董你再發(fā)這種玄乎信息,
我可真當你賬號被盜了報警咯?!苯Y(jié)果剛說完,我手里的祖?zhèn)髑嚆~羅盤就突然發(fā)燙。
這玩意兒還是爺爺臨終前塞給我的,表面爬滿青苔,指針永遠指向穗州河的方向。
此刻它卻像活過來似的,在掌心跳起迪斯科,差點沒把我手心燙出泡?!扒校?/p>
不就是普通電磁干擾嘛?!蔽宜λκ?,順著石板路往青云古渡走。路過那棵老榕樹時,
賣甘蔗水的老伯突然招手:“阿溪,今早渡口漂來三只死雞,腳上還拴著紅繩!
”我腳步一頓,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的渡口,
果然有幾抹猩紅漂浮在泛著油光的河面上。水面上不知何時浮起薄薄的冰層,
在嶺南這種濕熱的六月天,活脫脫邪門?!鞍⑾?,你臉色不好看?
”老伯把剛切好的甘蔗遞過來,“別總盯著那些老掉牙的風水經(jīng)文啦,
你爺爺當年也是……”“老伯伯我懂。”我接過甘蔗咬了口,汁水順著嘴角淌下來,
“不過這回感覺不太一樣——羅盤異常的位置,剛好在新出土的地鐵四號線遺址附近。
”正說著,渡口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聲。我循聲望去,只見晨練的大媽們圍成一圈,
中間那尊石碑上,不知何時多了道血紅色裂縫,裂縫里滲出的不是血,而是黏稠的金色液體,
在晨光中閃著妖異的光?!斑@……這不會又是你爺爺留的什么暗號吧?
”老伯在我身后打了個哆嗦。我剛想搖頭否認,微信又震起來。這次是段視頻通話,
畫面里赫然是張帶著水波紋的模糊人臉,五官被扭曲得不成樣子,唯獨那雙眼睛,
和爺爺年輕時的照片一模一樣?!叭粝!蹦锹曇粝袷菑乃讉鱽?,
“青云古渡的‘水神燈’快熄了,你得在滿月前……”“喂?喂!”我對著屏幕猛喊,
信號卻突然中斷,只剩下嘟嘟的忙音。身后突然傳來孩童的哭聲,我回頭一看,
甘蔗攤前那個穿紅肚兜的小女孩正指著渡口號啕大哭:“水鬼!水鬼要上來啦!
”“阿妹別亂講!”老伯慌忙抱起孩子,可那孩子仍在啼哭,“我看到水里好多白影子,
它們要搶我的紅繩手鏈!”我本能地摸向手腕——那串紅繩正是爺爺臨終前給我系上的,
說是什么“水脈契印”。此刻它突然變得滾燙,像是要將我的血脈與那渡口的金色裂縫相連。
渡口的金液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沿著石碑縫隙滲入地下。
周圍的大媽們突然齊齊打了個冷戰(zhàn),紛紛念起粵語佛號,紛紛擾擾的聲音里,
我仿佛聽見有人在耳畔低語:“水靈君要醒了……”2 古渡暗潮“水鬼?水靈君?
這幫老迷信又開始瞎傳啦。”我跟著老伯往渡口深處走,心里卻像揣了只受驚的兔子。
那金色裂縫還在往外洇,現(xiàn)在連系渡船的麻繩都被染成了詭異的金色?!鞍⑾?,
你爺爺當年也是因為那塊碑進的醫(yī)院。”老伯突然壓低聲音,“他總說底下埋著東西,
可文物局來探過好幾回,啥都沒挖著?!薄袄喜?,我爺爺是不是還提過‘水神燈’?
”我邊問邊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功能照向石碑。碑身的裂縫此刻清晰可見,
那金色液體竟在緩緩流動,像是活物。“你咋知道這個?”老伯驚得差點扔了甘蔗刀,
“你爺爺臨走前一直念叨這個,說燈滅了穗州就遭殃?!倍煽谕蝗挥謧鱽砜蘼?,
這次是好幾個孩子在叫。我回頭一看,甘蔗攤前圍了一圈穿紅肚兜的小孩,
他們齊刷刷指著河面:“水鬼要紅繩!”“別瞎鬧!”老伯沖過去驅(qū)散小孩,
可那些孩子跑了沒兩步又折回來,指著河中央的一塊漩渦,“那里!
”我順著他們指的方向看去,河中央不知何時形成了一團黑色漩渦,
漩渦中心浮著個模糊的身影,像是穿著古老的官服?!鞍⑾?,別盯著看了。”老伯慌忙拉我,
“那是水神爺顯靈!”“得了吧老伯,不就是光學折射加水下投影嘛?!蔽易焐嫌仓?/p>
卻下意識握緊了那串紅繩手鏈。突然,我的手機屏幕被一道黑影劃過,
顯示收到一張照片——正是河中央那個黑影,只不過照片里的它眼睛正盯著我看?!罢l發(fā)的?
”我條件反射般后退兩步?!拔疫@哪知道?!崩喜晃覈樍艘惶?/p>
“你不會真招惹到水鬼了吧?”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
我抬頭看見兩輛警車正朝渡口駛來,
車窗搖下來一張熟悉的面孔——是我在公安局當檔案員的發(fā)小阿添?!叭粝悖?/p>
這里出啥事啦?”阿添下車就朝我揮手,“局里接到報警說這里鬧鬼,我尋思著你可能也在。
”“還能出啥事,不就是老伯伯們迷信?!蔽矣先ィ瑓s見阿添身后跟著個穿風衣的男人,
手里提著個奇怪的箱子?!斑@是我們刑偵隊的林教官?!卑⑻斫榻B道,
“林sir說要用什么‘電磁波檢測儀’來勘察。”“林教官好?!蔽覜_那男人點頭,
眼睛卻盯著他手里的箱子,“那個不會是捉鬼神器吧?”“哈哈,小姑娘挺幽默。
”林教官打開箱子,里面是一堆亂七八糟的電線和一個會發(fā)光的探測器,
“不過這回真不是鬧鬼——檢測儀顯示渡口周圍有強電磁場,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干擾信號。
”“所以說不是靈異事件咯?”我松了口氣?!跋葎e急著下結(jié)論?!绷纸坦偻蝗粶惤?,
他的探測器在金色裂縫處瘋狂閃爍起來,
“這玩意兒的讀數(shù)……和上周那起連環(huán)兇案現(xiàn)場一樣。”“連環(huán)兇案?
”我和老伯同時變了臉色?!皩Γ褪悄菐灼鹗w在下水道被發(fā)現(xiàn)的案件?!卑⑻韷旱吐曇?,
“法醫(yī)說死因都是溺水,可現(xiàn)場根本沒多少水?!薄澳銈冊摬粫岩墒恰硭髅桑?/p>
”老伯打了個哆嗦。“別瞎猜。”林教官收起探測器,“我們先去局里調(diào)監(jiān)控看看,
阿溪你也一塊兒去吧,畢竟你和這里淵源深厚?!本囯x開后,渡口又恢復了寧靜,
只有那尊石碑還在默默滲著金液。我摸著碑上的裂縫,突然覺得這潮濕的空氣里,
似乎真的有什么古老的東西在蘇醒。“爺爺,您到底在搞什么鬼啊?!蔽易匝宰哉Z著,
紅繩手鏈突然燙得像是要灼傷皮膚。就在這時,手機又震了一下。我打開微信,
收到一條新的定位消息——發(fā)送者是那個神秘的【水靈君的便簽】,
位置顯示在穗州河對岸的龍母廟?!斑@老古董,到底要玩多少花樣?”我嘆口氣,
把羅盤塞進口袋,決定還是去看看。畢竟在嶺南,有些事講究的就是個緣分,強求不來。
3 地底靈宮我站在龍母廟門口,手里攥著那串燙得發(fā)燙的紅繩手鏈。廟前的香爐里,
供香燒得正旺,縷縷青煙在半空中繚繞,像是在和誰招手。“姑娘,你是來看龍母娘娘的吧?
”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藍布衫的老太太湊過來,臉上褶子擠在一起,“今早香火格外旺,
準是有貴客?!蔽颐銖姵冻鰝€笑:“阿婆,這廟里有WiFi嗎?”老太愣了愣,
隨即笑得前仰后合:“WiFi啊,這可是沒有的。不過龍母娘娘這兒啊,有保佑哦。
”“保佑個頭!阿溪,你在不在???”阿添的聲音突然從廟后傳來,
我回頭瞧見他滿頭大汗地跑過來,“你說去龍母廟,我尋思著你是不是又迷路了。”“迷路?
我在這兒熟得很。”我抬手抹了抹額上的汗,“對了,你聽說沒,這廟底下的秘密?
”“秘密?”阿添眼神突然閃了閃,“你可別亂打聽,這地方水深著呢。
”我還沒來得及追問,突然聽見廟里傳來一聲怪響。那聲音很悶,
像是什么東西從高處砸下來?!笆裁辞闆r?”我條件反射地往廟里沖,
阿添一下子抓住我:“別亂來!”可我哪兒還聽得進去。廟里彌漫著一股陳腐的香灰味,
幾盞油燈在搖曳。供臺后面的帷幕突然無風自動,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后面掙扎。
我死死盯著那帷幕,突然覺得腳底一涼——鞋子濕了。低頭一看,地上不知何時滲出一灘水。
這廟里哪來的水?我心頭一緊,剛想開口,卻見那灘水開始朝我腳邊蔓延,
還發(fā)出“滋滋”的聲響?!鞍⑾斐鰜?!”阿添拽著我的胳膊,“這不對勁!”我甩開他,
幾步?jīng)_到帷幕前,一把掀開。下面哪有什么龍母娘娘的金身,只有一截石階,直通地下。
“看見沒?就一地道?!蔽一仡^沖阿添挑眉。阿添卻突然變了臉色:“那是什么?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石階縫里,正有金色液體冒出來。
這不就是渡口石碑上的那玩意兒嗎?“糟糕?!蔽疫€沒來得及反應(yīng),那金色液體突然爆開,
石階“轟”的一下往下陷,露出個黑黢黢的洞口?!熬让。 币粫r沒站穩(wěn),
我直直往洞里栽?!鞍⑾ 卑⑻硪话炎プ∥业谋嘲鼛ё?,把我往上扽。
我死死摳住洞口的石沿,指甲都快摳斷了?!袄?!”我沖阿添喊。“我拉不動了!
這洞里有古怪!”阿添手也在抖。就在這時,我聽見洞里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
一股大力把我往里拽。我整個人被卷進洞里,只聽見阿的添喊聲越來越遠。我摔在地上,
疼得直吸冷氣。四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頭頂透下一絲光?!罢l在家里堆了這么多破爛?
”我摸著周圍,盡是些奇怪的凸起。突然,我摸到一個冰涼的東西。定睛一看,是個石像。
這石像穿著古怪的長袍,頭戴冠冕,臉上表情像是在怒吼?!斑@是什么玩意兒?
”我剛想湊近看,石像的眼睛突然亮起幽藍的光。我嚇得直往后退,腳下一絆,踩進個水坑。
那水冰得刺骨,還發(fā)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斑@該不會是……”我剛想開口,
水里突然冒出個泡泡,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鞍⑾?,你在嗎?
”洞口突然傳來阿添的聲音。“我在!快把我拉出去!”我沖著上面喊。
阿添探出頭:“我下不來,這洞太滑了。”“你個沒用的!”我正罵著,突然感覺腳踝一緊。
我低頭一看,水里冒出一只手,死死攥著我?!熬让?!”我鬼哭狼嚎著,拼命掙扎。
“冷靜!這可能是幻覺!”阿添在上面喊。我深吸幾口氣,試圖讓自己鎮(zhèn)定。閉上眼,
再睜開,那手居然還在?!皠e慌,我報警!”阿添說完,頭就不見了。我感覺那手越攥越緊,
突然,手背上傳來一陣灼痛。是那串紅繩手鏈,它正散發(fā)著微弱的光,仿佛在抗拒著什么。
“放開我!”我咬著牙,把所有力氣都用在腳踝上。那手突然一松,我趁機爬到洞口。
“拉我!”我對阿添喊。阿添一把抓住我的手,把我拽了上去?!澳氵@死丫頭,
把老子嚇死了!”阿添拍著我的背?!皠e說了,快看!”我回頭沖洞里喊。
洞口赫然出現(xiàn)一道裂縫,金色液體從中涌出,還帶著股霉味。
供臺上的龍母娘娘金身突然晃了晃,像是在點頭。我倒吸一口涼氣:“這地方,真有東西。
”“別瞎說!快走!”阿添拽著我就跑。我們剛跑出廟門,身后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回頭看,龍母廟的屋頂正中間裂開一道大縫,金色液體像噴泉一樣涌出來?!斑@下完了。
”我癱坐在廟前石階上,“穗州估計要變水城了。”阿添突然反應(yīng)過來,
從背包里掏出手機:“我得趕緊報警!”我望著那不斷噴涌的金色液體,
突然想起爺爺臨終前說的話:“水脈動,嶺南震。”這回好了,不是鬧鬼,是真出大事了。
4 地產(chǎn)陰謀“這可咋整啊,這不是要鬧大水嗎?
”阿添瞪大眼睛望著那不斷噴涌的金色液體,臉都白了?!澳氖谴笏?/p>
這明明是……”我下意識想解釋,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不是普通水,
是穗州水脈的精氣,我不能亂說。“阿溪,你到底知道些啥?”阿添突然抓住我的胳膊,
“從龍母廟那事兒后,你就像變了個人?!蔽艺q豫,遠處警笛聲響起。一隊警車呼嘯而來,
為首的正是林教官?!傲謘ir,穗州河這邊情況不對!”阿添沖上去匯報。
林教官一下車就直奔龍母廟,我和阿添緊隨其后。廟前的金色液體已經(jīng)漫成一片,
像是給石階鋪了層金箔。“這到底是啥?”林教官蹲下,用手指蘸了點液體,在掌心揉搓。
那液體竟像有生命似的,順著他的指縫往回縮。“不知道?!蔽衣柤纾暗珡亩煽诘烬埬笍R,
再到穗州河,這東西一路都在冒。”“穗州河?這不是海天集團要開發(fā)新樓盤的地方嗎?
”林教官突然抬頭看我。我打了個激靈:“你不會是說,這事兒跟海天集團有關(guān)吧?
”林教官沒接話,而是從風衣內(nèi)袋掏出一張照片,正是上周連環(huán)兇案現(xiàn)場的死者,
“死者都在下水道發(fā)現(xiàn),體內(nèi)有大量這種金色液體?!薄澳愕囊馑际?,這些液體殺人?
”阿添倒吸一口涼氣?!斑€不能確定?!绷纸坦侔颜掌蘸茫?/p>
“不過海天集團的工地我得去看看?!薄拔乙踩??!蔽蚁乱庾R脫口而出?!澳??
”林教官上下打量我,“你一個風水師,能幫啥忙?”“因為……”我猶豫了一下,
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我爺爺臨終前,讓我小心海天集團。
”林教官眼神突然變得銳利:“你爺爺和海天集團有仇?”“不,他只是說,
海天集團的工地下面,壓著穗州的‘水脈龍骨’?!蔽乙ба?,“如果龍骨斷了,
穗州就真要遭殃?!绷纸坦俪聊艘粫海蝗灰恍Γ骸靶?,你這小姑娘有意思。跟上吧,
別拖后腿就行。”海天集團的工地在穗州河對岸,隔著老遠就能聽見挖掘機的轟鳴聲。
工地上堆滿了建筑材料,幾臺起重機的吊臂在空中畫著圈?!傲謘ir,您來啦!
”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快步迎上來,正是海天集團的項目經(jīng)理江海生。他眼神瞥了我一眼,
微微皺眉?!敖?jīng)理,你們這兒地下有情況。”林教官開門見山。江海生一愣:“地下?
我們手續(xù)齊全,勘探也沒問題啊。”“勘探?jīng)]發(fā)現(xiàn)水脈?”林教官冷笑,“你確定?
”江海生眼神一暗,又瞬間恢復鎮(zhèn)定:“林sir,有話好好說。要不您先看看工地,
我們?nèi)ε浜?。”林教官帶我們走向工地中心。我走在后面,腳底突然一軟,像是踩到了水。
低頭一看,工地上不知何時滲出一圈金色液體,正朝我們腳下蔓延?!皠e動!
”我扯住林教官的衣角,“這玩意兒會動?!绷纸坦俚皖^一看,瞬間變色:“撤!
”我們剛退后兩步,腳下突然傳來一陣悶響。地面開始震動,
金色液體像活了一樣朝中心聚攏,形成個巨大的漩渦?!暗卣??”阿添驚呼?!安皇堑卣?!
”我死死盯著那漩渦,“是水脈在動!”話音未落,漩渦中心突然冒出個黑影。我定睛一看,
竟是塊巨大的石碑,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古怪文字?!斑@是……”江海生的臉色瞬間煞白,
“這不可能!我們勘探時絕對沒這玩意兒!”石碑突然裂開一道縫,金色液體從中噴涌而出,
比龍母廟那兒還猛。工地上的人驚恐地四處逃散,幾個工人不小心摔進液體里,瞬間被吞沒。
“快跑!”林教官拽著我就往工地外沖。我們剛跑出工地,身后就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回頭一看,那石碑居然從地下拔地而起,直插云霄,碑身的裂縫越來越大,
金色液體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斑@下完了,穗州河恐怕要變金河了?!卑⑻戆c坐在地。
我望著那沖天而起的石碑,突然想起《嶺南氣脈圖》上的標記:“這石碑所在的位置,
正是穗州水脈的正心?!薄罢模俊绷纸坦侔櫭?,“什么意思?”“就是心臟,水脈的心臟。
”我深吸一口氣,“如果它徹底裂開,穗州的水脈就廢了。”林教官沉默了片刻,
突然從風衣里掏出對講機:“通知所有警力,封鎖穗州河兩岸,疏散附近居民?!薄澳悄隳兀?/p>
”我問。林教官一笑:“我去看看那石碑到底在鬧騰啥。”“我也去?!蔽揖o跟著他?!澳??
”林教官停下腳步,上下打量我,“你確定?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咬咬牙:“我必須確定一件事情?!绷纸坦贈]再多問,帶著我折返回工地。
江海生正帶著幾個西裝男人在石碑前手忙腳亂,似乎想用起重機把碑拉倒?!敖?jīng)理,
您這是要拆天???”我扯著嗓子喊。江海生顯然沒料到我還敢回來,臉上閃過一絲驚愕,
瞬間又換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小姑娘,這事兒你不懂?!薄安欢俊蔽依湫?,
“你們根本不是來建樓的,你們是想挖開這石碑,搶那所謂的‘水脈金精’!
”江海生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你胡說什么呢?”“我胡說?”我反手拍了拍紅繩手鏈,
“這穗州的水脈金精,和這石碑封印著的東西,都是連在一起的。你們要是敢動,
整個穗州都會遭殃!”江海生眼神一閃,突然從西裝內(nèi)袋抽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直直刺向我。我下意識側(cè)身一閃,匕首擦著我的耳朵飛過,在石碑上劃出一道火星?!鞍⑾?!
”林教官大吼一聲,瞬間制服江海生。與此同時,石碑上的裂縫突然全部炸開,
金色液體沖天而起,匯聚成一個巨大的水柱。水柱中心,
隱約浮現(xiàn)出一個巨大的虛影——正是我在渡口看到的那個穿古官服的身影。
“水靈君……終于醒了……”江海生被林教官死死壓在地上,嘴里卻突然念念有詞,“主上,
快殺了他們……”“這混蛋中邪了吧?”阿添舉著警用手電沖過來。“不是中邪!
”我死死盯著那虛影,“是水靈君的怨念在控制他!”石碑突然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整個工地開始劇烈震動。我感覺腳下的土地在發(fā)熱,那金色液體正順著地縫往四處蔓延。
“快跑!穗州河要變死亡之河了!”我沖著人群大喊。林教官一把拽住我:“走!
再不走誰都跑不了!”我們剛沖出工地大門,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像是整個世界都在崩塌。我回頭一看,石碑已經(jīng)徹底碎裂,金色液體像決堤的洪水,
直奔穗州河而去。“這下完了……”我癱坐在地上,望著那沖天的金光,
突然想起爺爺臨終前的囑托:“若溪,水脈動,嶺南震,你得守住。
”可我連這石碑都護不住,拿什么守嶺南?林教官拍著我的肩:“別愣著,快去警車那!
”我跟著他往警車跑去,心里卻亂成一團。這事兒肯定沒完,水靈君才剛蘇醒,
更大的麻煩還在后頭。5 水靈君的詛咒“快讓開!全員撤離!”林教官扯著嗓子喊,
警車的藍紅警燈把穗州河兩岸照得跟白晝似的。我癱坐在警車后座,紅繩手鏈還在微微發(fā)燙。
林教官剛把我和阿添從工地拖出來,整條穗州河就開始泛起金色波紋,
像是水下有頭巨獸在攪動?!鞍⑾隳樕貌?。”阿添遞過來一瓶礦泉水,手還在抖。
“我沒事。”我靠在車窗上,望著外面被疏散的人群,“這不是沒事,是大事要來了。
”林教官突然拉開后車門:“阿溪,你能認出那虛影嗎?”“你是說水靈君?”我回頭看他,
“就是渡口石碑和龍母廟地下那個?!薄安恢皇悄莻€?!绷纸坦偕裆?,“我查過檔案,
幾十年前穗州發(fā)過大水,淹死不少人。那會兒也有人說看到水鬼索命?!薄澳愕囊馑际牵?/p>
水靈君是真有?”阿添插嘴?!拔也恢?,但那工地石碑碎裂后,穗州河的水位突然暴漲。
”林教官拍了拍警車方向盤,“我得再去趟渡口,看看情況。”“我也去。
”我跟阿添對視一眼,同時開口。林教官一笑:“行,帶上你們。
”警車再次朝青云古渡駛?cè)?。半路上,我看見街邊的小賣部前,幾個年輕人舉著手機直播。
“大家看!這就是傳說中的水靈君顯靈!求求獻上哈根達斯就能消災!
”一個戴墨鏡的男生對著鏡頭晃了晃冰淇淋?!盁o知?!卑⑻磉丝??!半S他們?nèi)グ伞?/p>
”林教官沒回頭,“大難臨頭,總歸有聰明的和懵逼的。”等我們趕到渡口時,
整個古渡已經(jīng)被金色河水包圍。那尊石碑正中裂開,河水正從裂縫里倒灌進地下,
形成個巨大的漩渦?!斑@……這咋收場?”阿添倒吸一口涼氣。我還沒來得及說話,
短信提示音突然響起。掏出手機一看,又是【水靈君的便簽】發(fā)來的定位:“速歸。
”“又要去哪兒?”林教官看我解鎖手機?!瓣惣异??!蔽乙ба?,
“這回應(yīng)該能見到所謂水靈君的真身了?!薄皫?。”林教官眼神一凜。我們跳下警車,
朝陳家祠狂奔。半路上,我感覺腳下的路都在震,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地下奔跑。
“你們感覺到了嗎?”阿添突然停下?!笆裁??”林教官皺眉?!斑@地面,像有東西在動。
”我握緊背包帶子,“而且我手鏈又在發(fā)熱。”沒等我們多說,
陳家祠的祠門突然“轟隆”一聲開了。祠堂里燈火通明,供桌上擺著幾盤水果,
顯然是剛有人來祭拜過?!罢l在里面?”林教官掏出手槍,慢慢推進祠堂。我緊跟在他身后,
突然看見祠堂正中央,站著個人影。那人影穿著古官服,身上裹著層金色霧氣,
正是我在渡口和工地看到的虛影。“水靈君?”我脫口而出。那虛影突然轉(zhuǎn)頭,聲音悶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