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資深釣魚佬,在河邊摸爬滾打這么多年,什么離奇事兒都見過。
但“死人正口”這種邪門事,我這輩子只經(jīng)歷過一次,七月十五,
我親手從河里釣出了同村趙三的尸體。當時嚇得我竿子都沒敢收,撒腿就跑,
可更詭異的還在后頭……1我原本在建筑工地幫工,這幾年工地行情太差,四處找不到活兒,
無奈只能回村休整。在農(nóng)村雖然賺不到大錢,但只要手腳勤快,吃飽飯絕對沒問題。
話說那天晚上,同村的老趙神秘兮兮地找到我,說最近漲水,下游有個超偏僻的野地,
白天遠遠看見草叢里聚著一大群魚。他膽子小,非要拉著我作伴,
還說“到時候各憑本事?lián)启~”。我想著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跟著去了。
去的路那叫一個難走!最近剛下過大雨,河道邊滿是稀泥,一腳深一腳淺,
旁邊河水湍急得嚇人,稍不留神掉下去,人就會直接被沖走。我邊走邊吐槽:“臥槽,
你這什么鬼位置,越走越偏僻!”老趙神神秘秘地回我:“不偏哪來的魚給你留著?跟著我,
保準你嚇一跳!”2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我用探照燈一掃,好家伙!水面黑壓壓一片,
光是露出來的魚背,看著就是大貨,少說也有十幾條,水下指不定還有多少呢!
老趙得意地問:“老李,怎么樣,沒騙你吧!”我興奮得不行:“這地方好啊,
明天上我那喝酒!”我倆當場約定撈到的魚三七分,抄起網(wǎng)就開始撈。神奇的是,
這些魚好像撈不完似的,撈完一批又涌上來一批。我倆被興奮沖昏了頭,
完全沒察覺到不對勁。撈了十幾條后,水面終于安靜。老趙突然說:“我感覺下面好像還有,
要不咱們再釣會兒?”我倆抄起漁具,直接掛餌拋竿。結(jié)果怪事來了,
那些魚對餌料根本不感興趣,半天沒動靜。正納悶?zāi)?,我這邊魚線突然繃直了!
明顯是上貨了,而且這魚勁兒超大,我一個人根本拉不動,趕緊喊老趙:“快來幫忙,
是大貨,有一百來斤,搞不動!”老趙還不信:“你就吹,一百來斤,
你把水里的老王八釣上來了?”嘴上吐槽著,還是過來幫忙。3兩人一起用力,
魚線慢慢收攏。老趙撿起抄網(wǎng)準備撈魚,突然“砰”地一聲跌坐在地,手指著水面,
聲音都變調(diào)了:“老李,有……有東西……”我還以為他大驚小怪,把魚竿塞給他,
自己走到岸邊。當探照燈光照到水面的那一刻,我整個人僵住了——一張人臉在水下,
慘白的臉隨著波紋扭曲變形。最瘆人的是尸體圓睜的眼睛,上面蒙著層白色薄膜,
像死了很久的魚眼。我二話不說,丟下所有東西撒腿就跑,魚也顧不上了。長這么大,
這么邪乎的事兒還是頭一回見!跑了一段路,老趙追了上來,哆哆嗦嗦地說:“報……報警。
”我問他看清是誰了嗎,他說嚇得根本沒看清。其實我心里清楚得很,
那是上個月剛回村的趙三!但這種事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老趙沒看清,
我也裝傻充愣:“我也沒看清,那人眼都沒閉,瘆得慌。
”老趙居然還惦記著那些魚:“那些魚……”我直接說:“都給你了,我一條不要!
”最后我倆只能在原地等警察,我滿腦子都是那泛白的眼。4等警察到的時候,天光漸亮。
老趙當時腿都還在打顫,看到警車還是強撐著迎上去,聲音都帶著哭腔:“警察同志,
你們可算來了,這大半夜的,我們倆差點沒被嚇死!”警察下車就問:“尸體在哪?
”我們哆哆嗦嗦指向前方:“就在前面河里,應(yīng)該還泡著呢……”尸體被打撈上來那一幕,
我根本不敢看,但又忍不住偷瞄幾眼。尸體大部分被草叢遮住,露出來的半截腿呈青灰色,
泡得發(fā)脹。他們圍在裹尸袋旁,法醫(yī)戴著橡膠手套,從證物袋里捏出幾顆灰褐色的小顆粒,
在日光下泛著油亮的光。那東西,有點像村子里老油坊榨蓖麻子時漏出來的殘渣。
查看證物的警察好似察覺到我的視線,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我喉嚨發(fā)緊,
突然想起件事:十幾年前那個遇害的孩子,也是在這河里找到的。警察很快確認,
死者就是上周失蹤的趙三。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警察初步判斷:尸體比較完整,
沒有什么損傷??勺屑毾胂肴锹┒?!我們村離這片野河足足二里地,就算尸體順流漂過來,
一路上磕磕碰碰,怎么可能一點傷痕都沒有?而且最最詭異的是——那些密密麻麻的魚群,
全!部!消!失!了!不僅水里的魚沒了蹤影,就連我們之前撈上岸的十幾條魚,
也憑空消失了,地上只留下一大堆水草和樹葉,仿佛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我和老趙當時嚇得聲都不敢出,渾身冒冷汗。警察看到我們兩這樣,
揪著我們盤問了很長時間。5這次來了兩個警察,帶隊的是趙衡,身后帶著個新警察,
正在手把手教他勘察現(xiàn)場。臨走時,趙衡一臉嚴肅,反復(fù)叮囑我和老趙:“最近別亂跑,
有情況隨時配合調(diào)查?!闭f起來,我們村已經(jīng)好多年沒出過命案了。上一次有這種大事兒,
還是十幾年前。當時村里一個女娃失蹤,死狀很慘烈,身上都是刀口。消息一傳開,
整個村子都炸了,隔壁村的人都自發(fā)跑來幫忙抓人。兇手倒是很快被抓住了,可氣人的是,
才判了十幾年!這事兒一直是我們村里人心里的一根刺,到現(xiàn)在想起來都憋屈得慌,
村里出個殺人犯,七里八鄉(xiāng)頭都抬不起來。張三就是那個兇手,誰能想到,上個月他剛出獄,
沒過多久就遇害了!村里人傳得神乎其神,都說肯定是當年那個遇害的女孩回來索命了。
一時間,當年那件事又成了大家茶余飯后的熱門話題。更巧的是,當年親手抓張三的,
正是這次帶隊的趙衡,所以他一眼就認出了尸體。因為這事兒,我最近釣魚都不敢去了,
就坐在家門口的樹下乘涼。老趙住我后面兩排,他剛被警察盤問完,整個人蔫頭耷腦的,
一邊抽著煙,一邊低著頭盯著路邊,也不知道在想啥。我喊了他一聲:“老趙?
”他猛地抬頭,眼神里全是驚恐,嘴唇慘白,抓著我的胳膊就說:“老李,
我們那天確實釣到魚了吧!你可得給我作證啊?!蔽乙活^霧水:“怎么了這是?
”老趙咽了咽唾沫,聲音都在發(fā)抖:“剛剛警察說張三死了一個星期了?!苯又謮旱吐曇?,
神神秘秘地說:“而且,他失足的位置在上游,離我們釣魚的位置有好幾里地,你說,
你說怎么就那么巧,讓我們釣上來了?!闭f到這兒,他眼神里滿是恐懼,欲言又止:“你說,
該不會是……”我強裝鎮(zhèn)定,硬著頭皮說:“怕什么,他掛我鉤上,我都不怕,他那種人,
遲早被收拾?!崩馅w勉強笑了笑:“說的也是。”可沒聊兩句,他就找借口走了,
走的時候臉色還是差得要命,一看就還在擔驚受怕。老趙不對勁!他有事瞞著我。
6很快警察盤問到我這里,村長還全程陪著,看他一臉緊張不停擦汗的樣子,我當時就感覺,
張三恐怕不是單純的溺水身亡。趙衡上來就直接詢問,眼神犀利得讓我心里直發(fā)怵:“李明,
你最后一次見到張三是什么時候?”“這個月初?!薄八夷阕鍪裁??”“借錢。
”“你和他關(guān)系怎么樣?”“還……還行。”我吞了口唾沫,猶豫著說了一個答案。
趙衡拿著一根煙在手上旋轉(zhuǎn),突然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斑@個月18號,上周一,
有人看到張三和你發(fā)生爭吵,怎么回事?”我當時腦子“嗡”地一下,
瞬間結(jié)巴了:“我……”關(guān)鍵時刻,村長出來打圓場:“李明你把知道的都說出來就行,
別緊張,就是普通詢問?!蔽抑荒苡仓^皮解釋:“張三剛出來的時候找我借錢,
后來孩子要生活費,我去找他還錢,最后就吵起來了?!壁w衡語氣帶著懷疑,
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我:“他剛出獄,你就敢借錢給他,你們關(guān)系挺好的。”我苦著臉,
壓低聲音嘟囔:“也不敢不借啊,他拿著刀上門的?!薄皬埲霆z后,除了向你借錢,
還和哪些人有過接觸?”“這就不清楚了,平時都躲著他走的。
”趙衡思索了片刻后問道:“昨天為什么大半夜去釣魚?”我趕忙說:“老趙說漲水,
魚都窩在一堆,晚上去,人少。”好不容易等警察問完準備走,我實在憋不住,
拉住村長問:“村長,張三不是意外落水嗎?”村長摸出根煙,
打火機“咔嗒”響了三下才點燃。他吐出口煙,盯著我:“李明,
趙三死前……是不是去過油坊?”我心頭一跳:“你咋知道?”他眼神往警車那邊瞟了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