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南初西裝革履的時髦精致相比,祝婉玉身上藏藍色的人民裝顯得非常土氣,這是昨天下午送老太太去醫(yī)院之前,祝婉玉特意換上的。
大多數(shù)的人在冬天穿人民裝,里面往往要套上厚重的棉衣,所以顯得非常笨重??勺M裼裢饷娲┤嗣裱b,里面還是純羊毛的發(fā)熱毛衣,所因此身形依舊纖細苗條。
而且這種款式簡單的暗調(diào),不僅襯托的祝婉玉皮膚雪白,還讓人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張巧奪天工的臉上,更加突出了她精致的五官。
早上的時候,祝婉玉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土氣,還特意將那頭海藻般茂密的頭發(fā)編成了兩個麻花辮垂在肩頭。
可這么一番打扮對于沈南初來說,新奇中透露著滿滿的原始吸引力。
沈南初之前總是混跡于富人的聚會中,看慣了服裝華麗、妝容精致的女人,此刻站在他面前,素面朝天、扎著兩個麻花辮、穿著土氣的祝婉玉,反而比往常更讓他心跳加速。
“祝婉玉?”
來的路上沈南初還在心里發(fā)誓,見到祝婉玉后絕對要給她一個下馬威??纱丝痰乃駚G了魂似的,鬼使神差地喊出了那三個字。
若是原主,恐怕聽到這句話之后,立刻就投懷送抱了。
但祝婉玉嘴角抽動,只覺得沈南初賤!還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她閉上眼睛假裝盲人繼續(xù)向前,可刺鼻的香水味熏的她無法忽視,而就在味道最濃的那一瞬間,沈南初的聲音再次在她耳邊響起:
“玉兒,祝叔叔和祝阿姨怎樣?”
祝婉玉腳步頓住,心中明白要是不讓這個賤人碰一鼻子灰,他根本不會罷休。
“我怎么知道?他們怎么樣你應(yīng)該問他們。”
一旁的警.察.被祝婉玉濃濃的火藥味兒嗆到了,他也聽說過祝家的大小姐性格極其刁蠻。
可剛才說話的時候,警.察.覺得祝婉玉與傳聞不符,尤其那雙水汪汪的、始終掛著紅的眼睛,怎么看都是個極其溫柔的人。
但祝婉玉對沈南初說的這句話打破了警.察.之前的誤解,看來小道消息說的沒錯,祝大小姐確實刁蠻。
沈南初被祝婉玉這句話噎住了,他一整天都沒見到祝婉玉,夜里接到電話說祝家著火了,沈南初心揪成一團,腦子里全是祝婉玉紅著眼眶面對大火無助痛哭的模樣。
他二話不說,隨便挑了身衣服就跑來關(guān)心她,而她竟然就這樣回報他?
還是當著外人的面?!
被心愛的女人如此駁了面子,沈南初又氣又恨:
“看什么看?你他媽的再看信不信我戳瞎你的眼?”
他不能對祝婉玉發(fā)火,只能拿旁邊的警.察.撒氣。
警.察.認識沈南初,因忌憚其父沈建國的權(quán)勢,沒敢反駁,只悻悻地在心里咒罵沈南初活該,甚至期望祝婉玉淬了毒的嘴最好把沈南初藥死!
“你真以為別人都樂意看你?凌晨五點出現(xiàn)在警局里,又是噴香水又是穿高檔西裝?動物園里的公孔雀開屏都沒你花枝招展!穿成這樣,別人還以為看史前表演呢!”
老宅的大火讓祝婉玉有些心煩,她暫時還要瞞著老太太說,而且大火把老宅燒沒了,當下要緊的是在臨走之前,替老太太尋個可靠的住所。
接下來的幾年,大部分的托老所,幾乎都會被冠以資本做派而不太平,即便有一些極小的孤寡老人互助院,但也是67年后的事情了。
老太太年紀大了,從滬市到琴島,需要先乘坐火車,接著換乘大巴,抵達碼頭后,再坐船,才能到蘇瑾年駐扎的部隊。
這么一番長途跋涉,別說老太太,就是祝婉玉這個年輕人都不好受。
所以祝婉玉必須放棄帶老太太走的念頭,最好的法子就是在滬市周邊的農(nóng)村,給老太太找個信得過的地方住。
此時的祝婉玉想到了阿嬤和黃媽,如果能給他們一大筆錢將老太太接到鄉(xiāng)下去住或許也行。
一個孤寡老太太,多半不怎么會引起他人的注意。
但具體能否按照這種設(shè)想實施,還要等祝婉玉回醫(yī)院之后去問明二人才知道。
祝婉玉看了看掛在警局的鐘表,指針指向4點一刻,外面的天色還很暗,祝婉玉打算一會兒先去曹家渡的黑市買些日用品、食品、肉蛋類等放到空間里。
島上遠離陸地,新鮮果蔬和牛羊肉類難以獲得,祝婉玉打算多買一些存著。她之前已經(jīng)用小籠包做了實驗,早上放進去的包子,晚上還是燙的,空間里的東西不會變質(zhì),買多少都沒問題。
唯一讓祝婉玉有些擔(dān)心的就是島上的淡水資源,小島遠離陸地,淡水全靠內(nèi)陸運輸,水資源有限,洗澡洗臉或許就不能那么頻繁。
冬天還能忍忍,可夏天就要難受多了。
但現(xiàn)在還沒到冬末,祝婉玉覺得要先解決食物的問題,淡水資源等后面解決。
她思考著這一切,完全沒注意到面前的沈南初,那張渣渣臉綠了又黑。
而旁邊的警.察.則憋了又憋,小警.察.看向祝婉玉的表情甚至多了幾分崇拜。
因為只有像祝婉玉這樣的大小姐才可以如此回懟沈南初,其余的人只有做炮灰的份。
如果放在以前,祝婉玉的這番話對于沈南初來說是無關(guān)痛癢的。
他最喜歡看祝婉玉因他而氣急敗壞的模樣,所以每當這種時候,沈南初就會將雙手抱在胸前,嘴角掛著吊兒郎當?shù)男繅Χ?,觀看。
但現(xiàn)在,沈南初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控制地因祝婉玉的話而感到氣憤,不僅是氣憤,胸口的痛同樣清晰明了。
釣魚人甩出的鉤子,最終還是落在了垂釣者身上。
原本在審訊室的祝一一察覺到外面的情況,走出來的時候,恰好撞上沈南初無處發(fā)泄怒火。
“南初,你在干嘛?快進來,媽好像身體不舒服,我們快帶她去醫(yī)院!”
“吼什么吼?誰他媽借你的膽子這么跟老子說話!”
話音剛落,沈南初的巴掌就落在了祝一一臉上,清脆的響聲把祝婉玉嚇了一跳。
現(xiàn)場的人也是傻眼了,好在一個小女.警反應(yīng)很快,她迅速將祝一一從地上拉起來,帶進隔壁房間。
“原來只是個沒什么能力,只敢拿女人發(fā)泄的弱男?!?/p>
祝婉玉冷哼一聲,不顧沈南初豬肝一般的臉色,轉(zhuǎn)身離開。
警局調(diào)解室里,懟人之后的祝婉玉覺得面前問話的警察都順眼了不少,心中的煩躁更是少了一大半。
此刻的她只覺得內(nèi)科的醫(yī)生說的很對,越是懟天懟地懟空氣,人活的越是快樂!
警.察.詢問了祝婉玉一些問題,又問了她可能的懷疑對象,不過十分鐘的時間,祝婉玉就被告知可以離開。
“警.察.同志,我想問一下,現(xiàn)在我家里是什么情況?”
“初步判斷是入室盜竊,我們目前也在據(jù)此尋找可疑人員,祝小姐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兇手的。
另外,這張單子您拿著。在案件告破之前您和家人都無法入住別墅,如果有要拿的東西,還請將這張單子交給我們現(xiàn)場的同志?!?/p>
祝婉玉謝過對方,起身離開。
走到大廳時,此前嘈雜的房間已經(jīng)恢復(fù)安靜,祝婉玉并沒看到祝運國幾人,不過這些都和她無關(guān),她現(xiàn)在要先去黑市買東西。
凌晨五點,天色仍舊黑黢黢的。黑市在滬市邊緣的一個廢舊廠房里。她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下車后在路邊的小商店買了一塊頭巾,和一個籃子。
祝婉玉用頭巾仔細遮住白嫩的皮膚,又將菜籃子挎在肩上方便從空間里拿錢。
頭巾蓋住臉之后,打眼一看,她還真像個鄉(xiāng)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