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磚灰瓦下的新客1956年深秋,北風裹挾著枯葉掠過京城胡同。
林夏攥著表哥寄來的信件,站在斑駁的朱漆大門前。銅制門環(huán)上爬滿綠銹,
叩擊時發(fā)出沉悶的回響,仿佛叩開了一個塵封的故事。“吱呀——”厚重的木門緩緩開啟,
三大爺李守義戴著圓框眼鏡探出頭。他身著洗得發(fā)白的中山裝,袖口處還打著補丁,
鏡片后的目光透著老北京人的精明與熱情:“是小林同志吧?快進來,就等你了!
”跨過半人高的門檻,林夏眼前展開一幅充滿生活氣息的畫卷。
四合院呈標準的“口”字形布局,正房坐北朝南,飛檐斗拱雖已褪色,
仍依稀可見昔日的氣派。東廂房前的石榴樹綴滿紅彤彤的果實,樹下支著個煤球爐,
鐵鍋里飄出白菜燉豆腐的香氣;西廂房窗欞貼著褪色的窗花,
屋內傳來孩子的嬉笑打鬧聲;南廂房門口停著輛嶄新的自行車,
車把上還掛著印有“人民電影院”字樣的帆布包?!皷|屋住著聾老太太,
是咱們院里的老祖宗;西屋是秦淮茹一家,男人在軋鋼廠干活;南屋許大茂在電影院放電影,
那可是個機靈人?!比鬆斶呎f邊領著林夏往正房后的耳房走去,“你就住這兒,雖說小點,
但好歹是獨門獨戶?!倍坎蛔闶矫?,土炕上摞著表哥送來的被褥,
墻角放著個掉漆的樟木箱。林夏打開包裹,取出母親織的藍布圍裙系在腰間,剛要收拾屋子,
就聽見院里傳來爭吵聲?!霸S大茂,你把自行車放我門口算怎么回事?
”粗獷的男聲帶著怒意。林夏透過窗戶望去,只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正叉著腰,濃眉大眼,
皮膚被廚房的煙火熏得黝黑。他腳下的煤球爐上,鐵鍋咕嘟咕嘟冒著熱氣,香氣四溢。“喲,
傻柱,這院子又不是你家的?!痹S大茂油頭粉面,穿著筆挺的中山裝,
脖子上還掛著個牛皮相機,“我就放這兒了,你能咋地?
”被稱作傻柱的男人擼起袖子就要動手,卻被一位面容清秀的婦人攔住。
她懷里抱著個五六歲的孩子,身后還跟著兩個更小的,身上的補丁衣服雖舊,
卻洗得干干凈凈:“柱子,別跟他一般見識?!薄扒鼗慈悖銊e管!這小子就是欠收拾!
”傻柱氣得滿臉通紅。三大爺趕緊跑過去打圓場:“都消消氣,一個院里住著,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許大茂,你把車挪挪,大家都方便。”許大茂哼了一聲,
不情不愿地把自行車推走。傻柱氣呼呼地回到煤球爐前,掀開鍋蓋,
濃郁的紅燒肉香氣頓時彌漫開來。他盛了一大碗,徑直朝秦淮茹家走去:“嫂子,
給孩子們嘗嘗。”林夏看得入神,直到三大爺咳嗽一聲:“小林同志,
以后你就跟大家伙兒處著,都是實在人?!币鼓唤蹬R,四合院漸漸安靜下來。林夏躺在炕上,
聽著窗外傳來的蟲鳴聲,望著斑駁的屋頂,心中泛起一絲溫暖。她知道,自己的北京生活,
從這一刻真正開始了。第二章 紡織廠里的初體驗清晨五點,
林夏被院里此起彼伏的公雞打鳴聲喚醒。推開房門,寒風撲面而來,她裹緊棉襖,
看見傻柱已經(jīng)在院子里劈柴,斧刃落下,木柴發(fā)出清脆的斷裂聲?!霸绨?,妹子!
”傻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煮了玉米碴子粥,一會兒給你送一碗。
”“不用不用,太麻煩你了。”林夏連忙擺手。“這算啥!都是一個院里的,客氣啥!
”傻柱說完,又掄起了斧頭。林夏簡單洗漱后,背著帆布包往紡織廠走去。清晨的胡同里,
早點攤冒著熱氣,油條在油鍋里翻滾,豆汁兒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她加快腳步,
八點前必須趕到廠里交接班。紡織廠位于東郊,遠遠望去,高聳的煙囪冒著白煙,
機器轟鳴聲震耳欲聾。更衣室里,女工們嘰嘰喳喳地換著工作服,林夏剛找到自己的柜子,
就被一個梳著兩條大辮子的姑娘拉?。骸澳憔褪切聛淼牧窒陌??我叫王秀蘭,
以后有啥不懂的盡管問我?!避囬g里,紡織機飛速運轉,棉絮在空中飛舞。
林夏跟著王秀蘭學習操作機器,眼睛緊緊盯著轉動的紗錠,雙手不停地接線頭。不一會兒,
她的手指就被紗線勒出了紅痕,耳朵也被機器的轟鳴聲震得發(fā)疼?!皠傞_始都這樣,
習慣就好了?!蓖跣闾m一邊熟練地操作機器,一邊說,“咱們車間最近在評先進工作者,
獎金可不少呢,大家都鉚足了勁兒?!敝形缧菹r,林夏和王秀蘭坐在食堂里。
食堂的飯菜很簡單,一個窩頭,一碗白菜湯,還有一小碟咸菜。正吃著,
隔壁桌突然傳來爭吵聲。“你憑啥插隊?”一個壯實的女工攔住一個穿著時髦的姑娘。
“我就插隊了,你能把我咋地?”姑娘涂著紅色的指甲,頭發(fā)燙成波浪卷,
“我爸可是廠里的領導!”“你......”壯實女工氣得滿臉通紅。林夏剛想站起來,
就被王秀蘭拉?。骸皠e管閑事,那是財務科科長的女兒,沒人敢惹。
”林夏看著那姑娘趾高氣揚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想起王秀蘭的話,
只能默默低下頭繼續(xù)吃飯。下班后,林夏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四合院。剛進院門,
就看見傻柱站在石榴樹下,手里端著個鋁制飯盒:“妹子,給你留的紅燒肉,趕緊趁熱吃。
”林夏接過飯盒,眼眶微微發(fā)熱:“謝謝你,傻柱哥?!薄爸x啥!”傻柱撓撓頭,
“以后想吃啥,盡管跟哥說?!币鼓辉俅谓蹬R,林夏坐在炕上,吃著香噴噴的紅燒肉,
聽著院里傳來的談笑聲,心中漸漸有了歸屬感。這座四合院,就像一個溫暖的港灣,
包容著每一個在這里生活的人。第三章 四合院的暗流冬日的北京,寒風刺骨,
四合院的屋檐下掛著長長的冰棱。林夏裹著圍巾,縮著脖子往家走,
遠遠就聽見院里傳來激烈的爭吵聲?!扒鼗慈?,你別太過分了!”許大茂的聲音尖銳刺耳,
“傻柱天天往你家送吃的,當我們都是瞎子?”“許大茂,你說話別這么難聽!
”傻柱的聲音充滿憤怒,“我就是看孩子們可憐,給他們送點吃的,怎么了?”“哼,
孤男寡女的,誰知道有沒有別的心思!”許大茂陰陽怪氣地說。
秦淮茹氣得渾身發(fā)抖:“許大茂,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跟你沒完!”林夏趕緊跑進院子,
只見傻柱攥著拳頭,眼睛通紅,許大茂則站在一旁,臉上帶著挑釁的笑容。
聾老太太坐在屋檐下,雖然聽不見聲音,但也察覺到氣氛不對,皺著眉頭不停地比劃著。
三大爺和三大媽也出來勸架:“都別吵了,大冷天的,有話好好說?!薄皼]什么好說的!
”傻柱氣呼呼地說,“許大茂,你要是再敢編排秦淮茹嫂子,小心我揍你!”說完,
轉身進了屋,“砰”的一聲關上了門。許大茂撇了撇嘴:“裝什么大尾巴狼!
”也轉身回了南屋。林夏走到秦淮茹身邊,輕聲問:“嫂子,沒事吧?”秦淮茹強忍著淚水,
擠出一絲笑容:“沒事,讓你見笑了。”林夏知道,秦淮茹的丈夫賈東旭在軋鋼廠出了工傷,
癱在床上不能動彈,家里全靠秦淮茹一個人支撐。傻柱看他們可憐,經(jīng)常幫忙,
沒想到卻引來許大茂的閑言碎語。晚上,林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想起白天在廠里,那個財務科科長的女兒又在車間里耀武揚威,故意弄壞機器,
還把責任推給別人。而車間主任因為忌憚她父親的權勢,竟然不了了之。社會的不公,
四合院的矛盾,讓林夏感到一陣迷茫。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縮。在這個特殊的年代,
唯有堅強,才能在生活的夾縫中生存下去。窗外,北風呼嘯,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
林夏裹緊被子,在一片寂靜中,
漸漸進入了夢鄉(xiāng)......第四章 春寒料峭1957年的春天來得格外遲,
三月的北京依然寒氣逼人。四合院的石榴樹光禿禿的,只有枝頭冒出了些許嫩綠的芽苞。
林夏在紡織廠的工作逐漸步入正軌,憑借著勤勞和細心,她的產(chǎn)量和質量在車間都名列前茅。
這天,車間主任突然宣布:“廠里要組織技術比武,前三名不僅有獎金,
還能去上海學習先進紡織技術?!毕⒁怀?,整個車間都沸騰了。
王秀蘭興奮地拉著林夏的手說:“夏子,你肯定行!到時候可得好好教教我。
”林夏笑著點點頭,但心里也有些緊張。她知道,這次比賽高手如云,
尤其是財務科科長的女兒孫麗,雖然平時吊兒郎當,但據(jù)說技術也不差。下班后,
林夏沒有急著回家,而是留在車間練習。機器的轟鳴聲中,她全神貫注地接線頭、調整紗錠,
手指被磨出了血泡也渾然不覺。與此同時,四合院里也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賈東旭的病情突然惡化,被緊急送往醫(yī)院。秦淮茹急得直掉眼淚,家里又沒有錢,
傻柱二話不說,拿出自己攢的積蓄,還挨家挨戶地借錢。“柱子,這錢我一定還你。
”秦淮茹哭著說?!吧┳樱f啥呢!先把東旭哥的病治好再說?!鄙抵参康?。
許大茂站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喲,傻柱,這么大方,是不是惦記著人家媳婦???
”傻柱頓時火冒三丈,沖過去就要揍許大茂,被三大爺和院里的其他人攔住?!霸S大茂,
你別太過分了!”聾老太太雖然聽不見,但似乎也感覺到了許大茂的惡意,
用拐杖狠狠地敲著地。這場風波過后,賈東旭的病情暫時穩(wěn)定下來,
但家里的經(jīng)濟狀況卻更加困難了。傻柱每天變著花樣給秦淮茹家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