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琉璃國的王宮內(nèi),蕭雪公主正站在窗前,望著遠處連綿的雪山。
她有著不同于中原女子的深邃五官,琥珀色的眼眸在陽光下閃爍著琉璃般的光彩,
烏黑的長發(fā)被編成復(fù)雜的發(fā)辮,垂至腰間。"公主,王上召見。"侍女在門外輕聲稟報。
蕭雪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繡著金色鳳凰的紅色長裙,緩步走向父王的議事廳。
她知道這次召見意味著什么——聯(lián)姻。作為琉璃國唯一的公主,她的命運早已注定。
議事廳內(nèi),國王蕭遠山正與大臣們商議國事。見女兒進來,他揮手示意其他人退下。"雪兒,
中原大梁國派來使者,提出聯(lián)姻之請。"蕭遠山開門見山,"大梁七皇子李瑾,
年方二十有二,文武雙全,是個不錯的選擇。"蕭雪垂下眼簾,
長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父王,女兒還不想嫁人。""這不是你想不想的問題。
"蕭遠山皺眉,"琉璃國雖富庶,但兵力薄弱,需要大梁這樣的強國作為盟友。作為公主,
這是你的責任。"蕭雪抬起頭,
琥珀色的眼眸中閃爍著倔強的光芒:"那至少讓我先見見這位皇子。""胡鬧!
公主怎能隨意拋頭露面?"蕭遠山拍案而起,"下月使者回程,你便隨行前往大梁。"當晚,
蕭雪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換上男裝,剪短長發(fā),取出早已準備好的行囊,
從王宮偏門溜了出去。她要去中原,但不是作為聯(lián)姻的公主,而是以自由人的身份。
三個月后,江南水鄉(xiāng)。化名"蕭云"的蕭雪已經(jīng)游歷了大半個中原。她身著青色長衫,
束發(fā)戴冠,腰間配著一把精致的短劍,儼然一位翩翩少年郎。
長期的偽裝讓她學(xué)會了壓低聲音說話,模仿男子的舉止,甚至連走路姿勢都刻意變得豪邁。
這日,她來到揚州城最負盛名的醉仙樓,點了一壺桂花釀和幾樣小菜,
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欣賞運河風光。"這位公子,可否拼個桌?"蕭雪抬頭,
看見一位身著月白色長袍的年輕男子站在桌前。男子約莫二十出頭,面容俊朗,眉目如畫,
舉手投足間透著不凡的氣度。"請便。"蕭雪微微頷首,
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包袱往身邊挪了挪。"在下姓李,單名一個瑾字,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男子落座后,彬彬有禮地問道。蕭雪心頭一震——李瑾?
這不正是父王要她聯(lián)姻的那位大梁七皇子嗎?她強自鎮(zhèn)定:"在下蕭云,自西域而來。
""西域?難怪公子相貌如此出眾。"李瑾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蕭公子來中原是經(jīng)商還是游歷?""游歷為主。"蕭雪謹慎地回答,同時暗中打量對方。
這位皇子與想象中不同,沒有高高在上的傲慢,反而溫文爾雅,談吐不凡。
兩人從詩詞歌賦聊到各地風土人情,竟發(fā)現(xiàn)志趣相投。李瑾對西域文化頗有研究,
而蕭雪則對中原典籍如數(shù)家珍。不知不覺,窗外已是華燈初上。"蕭公子博學(xué)多才,
令人欽佩。"李瑾真誠地說,"我在此地還有幾日停留,不知明日可否邀公子同游瘦西湖?
"蕭雪猶豫片刻。與皇子同行風險太大,
但內(nèi)心深處的好奇與冒險精神最終占了上風:"榮幸之至。"、次日清晨,
蕭雪在客棧門前見到了等候多時的李瑾。他今日換了一身湖藍色長衫,更顯得風度翩翩。
"蕭公子昨夜休息可好?"李瑾微笑著迎上來。"甚好,多謝李兄關(guān)心。
"蕭雪刻意壓低聲音回答。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綠色長袍,腰間系著一條銀色腰帶,
顯得英姿颯爽。兩人租了一艘畫舫,緩緩駛?cè)胧菸骱?。春日的湖面波光粼粼,岸邊垂柳依依?/p>
遠處亭臺樓閣掩映在薄霧中,宛如仙境。"江南風光果然名不虛傳。"蕭雪感嘆道,
不自覺地放松了警惕,聲音中透出一絲原本的清亮。李瑾側(cè)目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但并未多言。他取出一支玉簫:"如此美景,當有雅樂相配。蕭公子可懂音律?
"蕭雪眼前一亮:"略通一二。"她從袖中取出一支精致的短笛,
"這是西域特有的'鷹骨笛',音色清越,不如合奏一曲?"笛聲與簫音在湖面上交織,
時而激昂如萬馬奔騰,時而婉轉(zhuǎn)似溪流潺潺。船夫都不由放慢了劃槳的速度,
陶醉在這天籟之音中。曲終,李瑾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蕭公子笛藝高超,
這曲《春江花月夜》經(jīng)你我改編,竟有另一番風味。"蕭雪臉頰微熱:"李兄過獎了,
是你的簫引導(dǎo)得好。"接下來的幾日,兩人幾乎形影不離。他們一起登臨平山堂,
遠眺揚州全景;漫步東關(guān)街,品嘗各色小吃;夜游二十四橋,欣賞明月倒映在水中的美景。
蕭雪發(fā)現(xiàn)李瑾不僅學(xué)識淵博,而且心地善良。他會在街邊給乞討的老人銀兩,
會為受傷的小鳥包扎傷口,會在看到貧民區(qū)的孩子時露出痛心的表情。
"李兄似乎對這些百姓疾苦格外關(guān)心?"一天傍晚,蕭雪忍不住問道。
李瑾望著天邊漸落的夕陽,輕嘆一聲:"我...家中有些產(chǎn)業(yè),見過太多人間苦難。
若能盡綿薄之力改善百姓生活,何樂而不為?"蕭雪敏銳地注意到他言語中的保留,
但體貼地沒有追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她一樣。第七日夜里,
李瑾邀蕭雪到城郊一處僻靜的竹林賞月。月光如水,竹影婆娑,兩人坐在石凳上,
品著李瑾帶來的陳年花雕。"蕭公子,這些日與你相處,實乃李某平生快事。"李瑾舉杯,
眼中似有星辰閃爍,"不知公子日后有何打算?"蕭雪輕抿一口酒,
辛辣的滋味讓她微微皺眉:"尚未想好,或許繼續(xù)南下游歷。""不如...隨我回京如何?
"李瑾突然提議,"我在京城有些門路,可為公子引薦。以公子的才華,定能有所作為。
"蕭雪心頭一跳。去京城?那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她正欲婉拒,
忽然耳尖一動——竹林中有異響!"小心!"她猛地撲向李瑾,一支利箭擦著她的衣袖飛過,
深深釘入身后的竹竿。七八個黑衣人從竹林中竄出,刀光劍影直取李瑾。
蕭雪迅速拔出腰間短劍,擋在李瑾身前:"李兄快走!""我豈能丟下你!
"李瑾也從袖中抽出一把軟劍,與蕭雪背靠背迎敵。蕭雪自幼習武,劍法凌厲,
轉(zhuǎn)眼間已刺傷兩名刺客。但對方人多勢眾,一個不慎,她的右肩被刀鋒劃過,
鮮血頓時染紅了墨綠色的衣袍。"蕭云!"李瑾見狀大怒,劍法陡然變得狠辣,
接連擊退三名刺客。剩余的黑衣人見勢不妙,吹了聲口哨迅速撤退。危機解除,
蕭雪這才感到一陣眩暈,腿一軟向前栽去。李瑾及時扶住她:"堅持住,我?guī)闳フ掖蠓颍?/p>
""不...不能去醫(yī)館..."蕭雪虛弱地搖頭,
"帶我...回你的住處..."李瑾的臨時住所是一處雅致的小院。
他將蕭雪小心地放在床上,急忙找來金創(chuàng)藥和干凈布條。"蕭兄,得罪了。"他輕聲道,
開始解開蕭雪的外袍處理傷口。當層層衣衫褪去,露出裹胸的白布時,李瑾的手猛地僵住了。
他的目光從蕭雪纖細的脖頸移到精致的鎖骨,再到被白布包裹卻依然明顯的曲線,
最后定格在那張因失血而蒼白的美麗臉龐上。"你...是女子?"李瑾的聲音有些發(fā)顫。
蕭雪無力地閉上眼睛,
長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抱歉...欺騙了李兄..."李瑾呆立片刻,
突然回過神來:"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的傷要緊。"他小心翼翼地剪開裹胸布,
露出肩部猙獰的傷口。清洗、上藥、包扎,每一個動作都輕柔至極,仿佛對待易碎的珍寶。
全部處理完畢,李瑾為蕭雪蓋上薄被,坐在床邊靜靜注視著她。月光透過窗欞,
為蕭雪的臉龐鍍上一層銀輝,此刻的她不再掩飾,女性的柔美展露無遺。
"難怪...難怪我總覺得..."李瑾喃喃自語,想起這些日子心中那些異樣的悸動,
不禁苦笑。原來他的心早已認出她,只是理智不愿承認。蕭雪微微睜開眼睛,
對上李瑾復(fù)雜的目光:"李兄...現(xiàn)在知道了我的秘密...打算如何處置我?
"李瑾輕輕握住她的手:"我應(yīng)該生氣你騙了我,但我更感激你救了我的命。
無論你是蕭云還是...其他什么人,你都是我最珍視的朋友。
"蕭雪眼中泛起淚光:"謝謝...""現(xiàn)在,好好休息吧。"李瑾為她掖了掖被角,
"明天我們再好好談?wù)劇?接下來的日子,李瑾親自照顧蕭雪的起居。
他的體貼入微讓蕭雪既感動又不安。作為"蕭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