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棺中血書2023年清明,確山縣文物局的挖掘機破土時,鏟頭撞上了一塊青石板。
帶隊的老陳戴著沾滿泥土的白手套,撬開石板縫隙時,
聞到一股混合著霉味的鐵銹味——那是血肉腐爛后滲入石縫的獨特氣息。“別碰!
”隨行的考古學家突然喝止。老陳的指尖剛觸到石板下的黃紙,
就見那紙面上的朱砂字突然滲出水珠,像是被深埋多年的血淚浸透。
黃紙邊緣卷著發(fā)黑的毛發(fā),經(jīng)鑒定屬于人類腋下的體毛。實驗室的紫外線燈亮起時,
泛黃的紙頁上浮現(xiàn)出額外的字跡。原本工整的小楷旁,
歪歪扭扭爬著幾行血字:“第七枚銅錢在井里,它們要來了”。負責掃描的技術員后來說,
那一刻他看見紙頁上的“來”字突然扭曲,像只伸出的枯手。與此同時,三百公里外的鄭州,
抖音博主王德發(fā)正對著鏡頭整理新收的民俗物件。
他的直播間標題是“豫南異聞錄:那些年我們錯過的鬼故事”,
屏幕右下角突然彈出快遞簽收提醒。拆開牛皮紙袋的瞬間,
直播間的彈幕突然凝固——那枚生銹的銅錢上,還粘著半片腐爛的布料,
布料邊緣繡著已褪色的“壽”字?!凹胰藗儯@東西有點邪乎。
”王德發(fā)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他用鑷子夾起銅錢,
卻在觸碰到的瞬間松手——金屬表面有凹凸不平的刻痕,竟是一排細小的牙印。
鏡頭不經(jīng)意掃過桌面時,觀眾捕捉到驚人的畫面:那半片壽衣布料正在緩緩蠕動,
像是有無數(shù)細小的生物在底下爬行。第一章:起棺異變1993年癸酉年七月十五,
確山縣小左莊的送葬隊伍比往常更早出發(fā)。濃云壓得極低,雨點砸在孝帽上發(fā)出沙沙聲,
像有人在頭頂撒著碎玻璃。李昌貴盯著抬棺的四個壯漢,
注意到他們手腕都纏著紅繩——那是昨夜偷偷系上的,生怕沾了死氣。“劉老三,你手抖啥?
”走在最前頭的陰陽先生老張頭回頭斥道。他腰間別著的銅鈴突然輕響,不是風吹的,
而是某種低頻震動引起的共鳴。劉老三想開口,卻看見棺材底部滲出暗紅液體,
在泥地上洇出不規(guī)則的形狀,像極了蜷縮的人形。斷魂橋到了。這座建于光緒年間的石拱橋,
橋洞下終年積著墨綠色的水,村民都說那是淹死鬼的眼淚。當棺材抬到橋心時,
橋欄上的石獅子突然“咔嗒”一聲,掉下半只耳朵。李昌貴心里一突,
想起昨夜夢見的場景:石獅子斷耳,必有血光?!凹獣r已到,
起棺——”老張頭的銅鑼聲被雷聲掩蓋。四個壯漢齊聲吆喝,幾百斤重的棺木剛離地,
橋面上的鎮(zhèn)棺石突然炸裂成兩半。李老太驚呼著捂住嘴,
只見石頭斷裂處用雞血寫著四個大字:還我命來?!胺畔拢】旆畔?!”老張頭突然變調。
抬棺的王二小腿一軟,棺材重重砸在斷石上,發(fā)出悶響。更詭異的是,
原本釘死的棺材蓋竟裂開條縫,露出一角青白的布料——那是李宗平下葬時穿的壽衣。
李昌貴踉蹌著撲過去,掌心按在棺材板上,觸手一片潮濕。
他想起三天前給兒子洗澡時的場景:李宗平腳底的七星痣清晰可見,
如今卻只剩三道暗紅色的抓痕,像被什么利爪撓過。正當他愣神時,
棺材里突然傳出指甲刮擦木板的聲音,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像是在丈量棺內(nèi)的空間。
“爹?”微弱的聲音從棺內(nèi)傳出,帶著溺水者特有的渾濁。李昌貴渾身血液仿佛凝固,
那是兒子的聲音,卻又不全是——尾音拖得很長,像某種禽類的啼叫。
圍觀的村民突然炸開鍋,有人喊著“詐尸了”轉身就跑,孝棒掉在泥里也顧不上撿。
棺材蓋被緩緩推開,吱呀聲像老舊的木門。李宗平坐在棺材里,壽衣前襟沾滿濕泥,
頭發(fā)上纏著水草。他的眼睛半睜著,瞳孔在雨幕中收縮成豎線,嘴角掛著黑色的液體,
混合著水草和細碎的羽毛。最駭人的是他的雙手,指甲比下葬時長長了一倍,指尖呈暗紅色,
像是剛從血里泡過?!捌狡?.....”李老太顫抖著伸出手,
卻在觸到兒子臉頰時猛地縮回。那皮膚不似活人溫熱,也不像尸體冰涼,
而是一種帶著黏液的滑膩,像摸到剛從河里撈起的死魚。李宗平緩緩轉頭,
目光落在母親臉上,喉間發(fā)出“咯咯”的聲響,像是吞咽著什么。老張頭突然舉起桃木劍,
劍身上的八卦鏡折射出冷光:“你到底是誰?”李宗平?jīng)]有回答,卻慢慢站了起來。
他的雙腿僵直,行走時膝蓋不打彎,腳跟始終不沾地,卻在泥地上留下清晰的雞腳印。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句“看他鞋底”,李昌貴定睛一看,
頓時渾身發(fā)冷——兒子下葬時穿的新布鞋,此刻竟磨出了爪狀的缺口。送葬隊伍大亂時,
沒人注意到橋洞下的水面。一團黑影正緩緩浮起,那是具泡得腫脹的尸體,雙手在胸前交疊,
掌心各握著一枚銅錢。尸體嘴角咧開,露出半枚帶血的雞骨頭,而它腳底的七星痣,
正隨著水波輕輕晃動......第二章:食魂夜李宗平回來的第一晚,李家雞圈就出事了。
李老太起夜時,聽見后院傳來細碎的啄食聲。她以為是黃鼠狼,抄起木棍輕輕推開柴門,
卻看見一個黑影蹲在雞籠前。月光透過籬笆的縫隙,
在那黑影身上織出網(wǎng)狀的光斑——是李宗平,他正用手掰著竹籠,指節(jié)發(fā)出“咔咔”的響聲。
“平平?”李老太下意識喊了聲。黑影猛地轉頭,眼里閃過兩點幽光。
李老太手中的木棍“當啷”落地,只見兒子的臉在陰影中扭曲,嘴巴咧開的角度遠超常人,
露出兩排細密的尖牙,比正常人類的犬齒長了近一倍。雞籠里突然傳來撲棱聲,
一只蘆花雞被拎了出來。李宗平的動作快得驚人,指尖戳進雞的咽喉,鮮血噴在他下巴上,
他卻像感受不到溫度般,張嘴咬住雞頭,用力一擰。骨頭斷裂的脆響中,
李老太看見兒子喉結劇烈滾動,竟將整顆雞頭囫圇吞下?!澳恪⒛阍诔陨u?
”李老太的聲音帶著哭腔。李宗平?jīng)]有回應,低頭繼續(xù)撕扯雞的尸體,
喉嚨里發(fā)出滿足的“咯咯”聲。月光照亮他的脖頸,那里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皮下游走。第二天清晨,李老太看著雞圈里的慘狀欲哭無淚。
三只母雞、兩只公雞全被擰斷了脖子,傷口處血肉模糊,
卻沒有一滴血流到地上——全被李宗平舔得干干凈凈。更詭異的是,每只雞的眼睛都被剜去,
眼眶里塞著水草,正是兒子溺亡那條河里的品種?!八L衾瞎u?”肉鋪老板低聲問。
李老太來買雞時,發(fā)現(xiàn)案板上的雞都在瑟瑟發(fā)抖,唯獨一只兩年半的老公雞死死盯著她,
雞冠子紅得像血?!皨鹱?,您聞聞這味兒?!崩习逑崎_柜臺下的水桶,里面泡著剛褪的雞毛,
“這雞見了您兒子,跟見了閻王似的,直往水里鉆?!碑斖恚迕裢醮箦N蹲在自家柴垛后,
槍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是村里有名的獵手,前幾日剛打死過一只偷雞的黃鼠狼,
今晚要守株待兔——他不信邪,就算是詐尸的鬼,也怕這鉛彈。子時三刻,
墻頭上出現(xiàn)一道黑影。王大錘瞇起眼,看見那東西四肢著地,動作卻不像人也不像獸,
更像是某種鳥類——它的肩膀聳動著,尾巴位置有團蓬松的毛發(fā),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畜生!”王大錘扣動扳機。槍響驚飛了樹上的夜梟,黑影應聲倒地,
發(fā)出尖利的啼叫——那聲音不是人類能發(fā)出的,更像是被踩住脖子的野雞。
王大錘提著燈走近,燈光照亮那張血肉模糊的臉時,他猛地倒退半步:是李宗平!
李宗平的左后腰插著枚鉛彈,傷口周圍的皮膚呈紫黑色,卻沒有流血。他緩緩抬頭,
嘴角還掛著半只雞爪,眼神里沒有痛苦,只有冰冷的殺意。王大錘想跑,
卻發(fā)現(xiàn)雙腿像灌了鉛,眼睜睜看著李宗平撲過來,尖牙直奔他的喉嚨——“砰!
”第二聲槍響從身后傳來。老張頭舉著獵槍,槍口還在冒煙:“打心臟!
”鉛彈擊中胸口的瞬間,李宗平發(fā)出一聲非人的尖叫。他踉蹌著后退,撞翻了柴垛,月光下,
王大錘看見他胸口的傷口里涌出暗紅色的黏液,里面還漂著未消化的雞毛和碎骨。
更駭人的是,黏液落地后竟像活物般蠕動,迅速滲入泥土不見了。“快走!
”老張頭拽住王大錘,“這不是人,是附了身的煞!
”第三章:荒宅秘史李宗平搬進荒宅的第七天,李老太在他枕頭下發(fā)現(xiàn)了水草。
那是團已經(jīng)發(fā)黑的水草,纏繞著幾根暗紅色的羽毛,湊近聞還有股腐臭味。李老太渾身發(fā)抖,
想起兒子溺亡那天,村民從河里撈起他時,頭發(fā)里也纏著這樣的水草。更讓她心驚的是,
枕頭下還壓著半枚銅錢,邊緣刻著“光緒通寶”,卻比普通銅錢小了一圈。
“他為啥要搬去那鬼地方?”李昌貴蹲在門檻上抽旱煙,煙袋鍋子敲著門框,
“那屋子自打鬧過饑荒,就沒住過活人?!被恼挥诖逦黝^,是棟三進的老院子。
1942年河南大饑荒時,這里曾是“人市”,院子里的老槐樹下埋過百具餓殍。
后來日本人來了,又在這里設過屠場,據(jù)說地下埋著抗日軍民的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