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黑色的邁巴赫在盤山公路上劃出一道銀線。祁燕城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敲擊著方向盤,
后視鏡里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離婚協(xié)議馬上生效,你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
"他的聲音比車窗外的雨還冷。溫小曼摩挲著膝上的蘇繡香囊,
金線牡丹在閃電照耀下泛著詭異的光。"祁總多慮了。
"她指尖撫過香囊內(nèi)里凸起的十二根特殊絲線,"我的繡坊就算倒閉,
也不會后悔..."導航突然發(fā)出刺耳的電流聲。"前方500米,錦繡隧道,
全長——壹年。"機械女聲帶著詭異的停頓。祁燕城猛地踩下剎車,
輪胎在濕滑路面發(fā)出刺耳聲響。"系統(tǒng)故障?"他皺眉看向GPS,
地圖上根本不存在這條隧道。"小心!"一道閃電劈開夜空,照亮隧道口精美的唐代浮雕。
飛天仕女衣袂翻飛,纏枝牡丹在石壁上妖嬈綻放。溫小曼耳后的璇璣紋身突然灼燒般發(fā)燙,
與壁畫上的紋樣交相輝映。"見鬼!"祁燕城猛打方向盤,
卻發(fā)現(xiàn)皮質(zhì)包裹的方向盤正在石化,逐漸變成青銅質(zhì)地。
儀表盤浮現(xiàn)出小篆銘文:"流光易度,一載歸途。"溫小曼手里的香囊毫無征兆地自燃起來,
第一根金線化為灰燼。她抓住祁燕城的手腕,那價值百萬的百達翡麗表面皸裂,
露出底下轉(zhuǎn)動的日晷圖案。"抓緊我!"在車身被白光吞沒的最后一刻,
溫小曼的聲音穿透雨幕。祁燕城下意識反握住她滿是針繭的手,仿佛抓住最后的真實。
———刺眼的陽光突然傾瀉而下。"這...片場?"祁燕城瞇起眼睛,
擋風玻璃外是熙攘的街市。頭戴幞頭的商販推著獨輪車,梳著高髻的婦人挎著竹籃,
所有人都驚恐地圍著他們的"鐵皮怪獸"。"砰!"祁燕城條件反射按響喇叭,
卻只發(fā)出悶響——喇叭已經(jīng)變成青銅鐘鈴,混在遠處真實的馬蹄聲中。
車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現(xiàn)代光澤。溫小曼顫抖的手指撫過車門,
鎏金銅綠正在金屬表面蔓延,"這是唐代貴族陪葬用的鎏金銅車..."她聲音發(fā)緊。
"妖人!"一聲暴喝打斷了她。手持橫刀的金吾衛(wèi)推開人群,刀尖直指車內(nèi)。
"膽敢驅(qū)冥器入西市!"祁燕城本能地將溫小曼護在身后,卻聽見她在耳畔低語:"別說話。
"她舉起香囊,行了個標準的萬福禮:"大人容稟,妾身乃蘇州繡娘,
此車乃家傳寶器..."香囊里剩余的金線在陽光下閃爍。
祁燕城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西裝變成了圓領(lǐng)胡服,而溫小曼的旗袍化作了齊胸襦裙,
唯有那些精美絕倫的蘇繡紋樣絲毫未變。銅車轅上突然浮現(xiàn)新的銘文,
墨跡如血:"歸途條件:手持灰燼,子時立于車前。"晨光初現(xiàn),
那輛變異的鎏金銅車已徹底褪去現(xiàn)代痕跡——車身覆蓋繁復的鎏金瑞獸紋,
車輪化作青銅包檀木,車燈凝成螭龍銜珠。而最驚人的是,
引擎蓋上竟浮現(xiàn)出一幅完整的《八駿朝圣圖》,駿馬姿態(tài)各異,在陽光下竟似緩緩奔騰。
"這不是妖物……"圍觀的老道士突然跪地,聲音顫抖,"這是'天降祥瑞'??!
"消息傳得極快。午時未至,一隊紫袍宦官策馬而來,手持圣旨:"陛下有令,天降祥瑞,
即刻送入大明宮密庫,以待祭天大典!"祁燕城皺眉,低聲道:"車沒了,我們怎么回去?
"溫小曼卻按住他的手腕,輕輕搖頭。她上前一步,對為首的宦官盈盈一拜:"大人,
此物乃家傳至寶,需特定時辰方能現(xiàn)出祥瑞之象。"宦官瞇眼打量她:"哦?那你說,
何時為吉時?""每月朔日,子時。"她指尖輕撫銅車,引擎蓋上的駿馬竟微微發(fā)亮,
"屆時,天馬吐珠,可佑大唐國運昌隆。"(朔日,即每月初一,
正是香囊金線每月燃燒一根的日子。)宦官沉吟片刻,突然冷笑:"既如此,
你二人不得離開長安,以備陛下隨時垂詢。若有違逆……"他目光掃過祁燕城,
"以欺君之罪論處。"待官兵押送銅車離去,祁燕城一把扣住溫小曼的手腕:"你聽見了嗎?
我們被軟禁了!"溫小曼抽回手,
從袖中滑出一根金線——那絲線竟與銅車上的《八駿圖》紋理一致。"慌什么?
"她將金線纏回香囊,"只要線在,車就逃不掉。"———祁燕城站在西市街口,
腹中轟鳴如雷。他盯著手里已經(jīng)變成"青銅磚塊"的手機,屏幕里映出的不是自拍,
而是扭曲變形的唐代街景——胡商牽著駱駝走過,畫面卻像被某種力量拉扯,
最終彈出猩紅警告:【檢測到時空異常,AI系統(tǒng)永久休眠】"見鬼!"他狠狠砸了下手機,
引來路人側(cè)目。不遠處,溫小曼正蹲在青石板路邊,拆下耳墜上最后一顆珍珠。
她的手指靈巧翻飛,絲線穿梭,竟將珍珠串成一支精巧的"唐式步搖"。"你要干什么?
"祁燕城皺眉。溫小曼頭也不抬:"換飯吃。"她起身走向最熱鬧的胡商攤位,
頭上步搖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諸位請看——"圍觀人群發(fā)出驚呼,只見她指尖翻飛,
一方素白絲帕上,竟同時繡出正反兩幅圖案——正面是盛放的牡丹,反面卻是傲雪寒梅!
"雙面異色繡!"一個粟特商人猛地推開人群,"這針法……是失傳的'璇璣織'!
"祁燕城瞳孔驟縮,不甘示弱,他舉起手機對準一位衣著華貴的婦人:"夫人,
留影只需三文錢!"婦人好奇湊近,卻在屏幕里看到自己扭曲變形的臉,
嚇得尖叫:"攝魂妖術(shù)!"金吾衛(wèi)的腳步聲驟然逼近。溫小曼一把拽過他躲進巷子,
順手將剛繡好的帕子塞給追來的粟特商人:"換一桌酒菜,再加兩間客房。"客棧里,
祁燕城盯著滿桌珍饈,遲遲未動。"怎么?"溫小曼慢條斯理地撕著蒸餅,
"祁總看不上這種'低效手工業(yè)'換來的飯?"戌時三刻,溫小曼倚在雕花窗欞邊。
第一根金線已成焦炭,剩余十一根在月光下泛著詭譎的光。"一個月燒一根。
"她將灰燼收好,"祁燕城,你猜是香囊先燒完,還是我們先餓死?"———晨光初照,
長安西市已是一片喧囂。祁燕城站在街口,望著眼前這座千年古城繁華的集市——綢緞莊前,
婦人指尖的薄紗在陽光下流轉(zhuǎn)如云;鐵匠鋪的火星與說書人的沙啞嗓音交織,
市井喧囂撲面而來。這一切,都讓祁燕城感到前所未有的——格格不入。
他下意識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機,卻只摸到一塊冰冷的"青銅磚"。
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倒是還亮著,但表盤上那個詭異的唐代日晷仿佛在嘲笑他——在這里,
他的AI帝國、他的智能制造宏圖,統(tǒng)統(tǒng)成了笑話。嘗試1:現(xiàn)代經(jīng)濟學慘敗一個胡餅攤前,
商販正將面團甩得啪啪作響。祁燕城整理了下被時空扭曲成圓領(lǐng)袍的高定西裝,
上前搭話:"你這餅...若采用流水線生產(chǎn),日銷千張不是問題。"商販的手停在半空,
像看瘋子一樣瞪著他:"郎君說甚?'流水'怎能做餅?"他指了指旁邊水溝,
"莫非要用那等濁水和面?"周圍幾個挑擔的農(nóng)夫哄然大笑。
一個缺了門牙的老漢笑得直拍大腿:"這小郎君莫不是讀書讀癡了!"祁燕城這才注意到,
整個西市根本沒有"生產(chǎn)線"的概念——每個攤販都是獨立運作,從和面到烘烤全憑一雙手。
嘗試2:機械制圖無人識不甘心的祁燕城撿了根樹枝,在沙地上畫出蒸汽機草圖。
他攔住一個路過的鐵匠:"若造出此物,可省十倍人力!
"鐵匠盯著地上那堆莫名其妙的線條,臉色漸漸發(fā)青。突然,他抄起鐵錘:"哪來的細作!
畫這等符咒想害某家爐火?!"祁燕城狼狽后退,差點撞翻一個賣瓷器的攤子。
嘗試3:最后的尊嚴掃地日頭西斜時,饑腸轆轆的祁燕城蹲在酒肆后巷。
他突然發(fā)現(xiàn)地上有半塊被踩過的胡餅,餅身上還留著半個腳印。
他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怎么,祁總連剩飯都要偷?"溫小曼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她懷里抱著新買的絲線,身旁跟著點頭哈腰的綢緞莊老板。祁燕城猛地站直身體,
卻聽見自己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
綢緞莊老板好奇地打量他:"這位郎君是......""我家賬房。
"溫小曼隨手拋給他一塊碎銀子,"笨手笨腳的,也就長得還能看。"祁燕城攥緊拳頭。
———晨光剛剛爬上長安城的青灰墻頭,祁燕城已經(jīng)蹲在了西市最熱鬧的十字路口。
他特意選了這個位置——背后是"張氏胡餅"的攤子,
蒸騰的熱氣能驅(qū)散初春的寒意;左側(cè)是家書肆,偶爾能蹭到些文墨香氣。"代寫家書,
三文錢一封。"他的吆喝聲很快淹沒在市井喧囂中。
賣花鼓的老漢、挑著鮮魚的貨郎、搖著鈴鐺的磨鏡匠,沒人多看他一眼。"郎君真能寫字?
"一個穿著粗布短打的農(nóng)夫蹲在了他的小案前。這人指甲縫里還沾著泥垢,
身上帶著牲口棚的氣味。祁燕城不自覺地往后仰了仰,又強迫自己坐直。"當然。
"他拿起一支禿毛的狼毫筆,"要寫什么?""給隴西的老娘捎個信。"農(nóng)夫搓著手,
"就說...就說麥收前俺一定回去,
讓她別省著那點腌肉..."墨汁在粗糙的黃麻紙上暈開。祁燕城手腕懸空,
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麥"字的繁體怎么寫?筆尖懸在半空,
墨汁滴落在"兒在長安一切安好"的"好"字上,洇出一團黑斑。
"那個...'麥收'的'麥'字..."農(nóng)夫瞪圓了眼睛:"郎君不識字?
""我當然識字!"祁燕城耳根發(fā)燙,"只是..."他忽然瞥見街對面糧鋪的幌子,
上面畫著穗粒飽滿的麥穗。最后那封家書里,"麥"字變成了一幅簡筆畫。農(nóng)夫接過信時,
粗糙的手指在紙面上摩挲:"這畫得倒真像...就是..."他數(shù)出兩枚銅錢排在案上,
"少給一文,信里有個字是畫的。"正午的陽光把石板路曬得發(fā)燙。
祁燕城數(shù)著錢袋里的五枚銅錢,盤算著夠不夠買碗最便宜的馎饦。
這時一片陰影籠罩過來——是個穿著茜色紗裙的妓女,領(lǐng)口繡著交頸鴛鴦,
渾身散發(fā)著廉價的脂粉香。"聽說你會寫艷詩?"妓女往案上排出十文錢,"給魏郎君的,
要讓他看了就..."她拋來個媚眼,"你懂的。"祁燕城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硯臺邊緣。
在另一個時空里,這雙手敲擊的是價值數(shù)萬的智能鍵盤,現(xiàn)在卻要為十文錢寫淫詞艷曲。
"云想衣裳花想容。"筆尖劃過紙面的沙沙聲里,他恍惚聽見李白在九泉之下咬牙切齒。
寫到"春風拂檻露華濃"時,妓女突然湊過來,發(fā)間的桂花油熏得他頭暈。"這寫的什么呀!
"她尖利的指甲戳著紙面,"我要的是'鴛鴦被里成雙夜'那種!
"最終那頁《清平調(diào)》被揉成一團。暮鼓聲中,祁燕城數(shù)著今日所得——八文錢,
剛好夠租案板的費用。他揉著手腕起身,忽然聽見綢緞莊方向傳來一陣喝彩。
溫小曼站在人群中央,手中繡繃上的鳳凰在夕陽下流光溢彩。
"...這羽翎用的是'劈絲'技法。"她指尖輕捻,金線一分為八,"一根蠶絲劈作八股,
再以米漿定型..."祁燕城不自覺地向前幾步。在燕智科技的最新產(chǎn)品發(fā)布會上,
他講解量子算法時也是這般神采飛揚。而現(xiàn)在,圍觀人群扔向繡案的銀錠叮當作響,
比他一天的收入多出數(shù)倍?!谒娜盏某抗鈩倓偱郎洗皺?,
祁燕城就已經(jīng)坐在了西市的老位置上。昨日代寫書信的慘敗讓他耿耿于懷,
他特意起了個大早,借了書肆的《千字文》臨摹,
可那些繁復的筆畫像是故意和他作對——"馬"字少了一橫,"國"字漏了一點,
就連最簡單的"安"字,他也總把"女"字旁寫成現(xiàn)代簡體的模樣。"郎君,寫封家書。
"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農(nóng)婦站在他面前,手里攥著三文銅錢,眼神里帶著小心翼翼的期盼。
"寫給我爹娘,他們在隴州老家……就說城里一切都好,讓他們別惦記。"祁燕城提筆蘸墨,
鄭重寫下:"父母大人膝下:城中一切平案……"農(nóng)婦不識字,千恩萬謝地拿著信走了。
可沒過半日,一個滿臉怒容的漢子就沖到了祁燕城的攤位前,手里攥著那封家書。"平案?!
"漢子怒吼,"我娘子在家被人欺負了是不是?!
"祁燕城這才反應過來——他把"安"寫成了"案",而在這漢子眼里,
"女"字被壓在"木"上,分明是暗指家中女眷受人欺辱!周圍迅速聚起看熱鬧的人群,
指指點點的議論聲此起彼伏。"這書生心術(shù)不正啊……""故意寫這種字,
怕不是收了仇家的錢?"祁燕城額角滲出冷汗,正想解釋,
忽然聽見一道清冷的聲音——"這位郎君,借一步說話。"溫小曼不知何時站在了人群外圍。
她接過那封惹禍的家書,指尖在"案"字上輕輕一撫,忽然笑了。"這位大哥,您誤會了。
"她聲音不高,卻讓嘈雜的市集安靜下來,"這不是'案'字,是'平安結(jié)'。"說著,
她拿起毛筆,手腕輕轉(zhuǎn)間,"案"字的"木"旁漸漸化作祥云紋樣,
"女"字則變成一只展翅的歸燕。不到半刻鐘,
那個刺眼的錯字竟化作一幅精巧的"燕歸巢"圖案!"您看,"溫小曼將信遞還給漢子,
"這是您娘子特意囑咐的——'城中平安,燕報家書'。"漢子的怒氣肉眼可見地消散了。
他撓撓頭,
黝黑的臉上竟顯出幾分赧然:"原、原來是我這粗人看走眼了......"人群散去后,
祁燕城只覺得胸口堵得慌。"你怎么連畫畫也會?"他不服氣地問道。
溫小曼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刺繡的基本功就是畫畫。"臨走時,
她忽然從袖中滑出一本薄冊子,輕輕擱在他的案頭?!冻S米謱φ毡怼贰嗴w與繁體并列,
字跡娟秀工整,墨跡尚新,顯然是剛抄錄不久的?!谖迦盏拈L安西市,
溫小曼的新繡攤前早已排起長隊。西域胡商捧著鎏金匣子,
著拇指大的波斯寶石;綢緞莊的掌柜親自端著茶盞候在一旁;就連平日趾高氣揚的官家夫人,
也派了貼身婢女來占位置。而隊伍最末,祁燕城抱臂站著,臉色陰晴不定。
"諸位請看——"溫小曼指尖一翻,繡繃上的素絹忽地亮起——雙面三異繡!
正面是牡丹盛放,反面卻是寒梅傲雪。更絕的是,當陽光穿過絲絹時,
地面竟投下蝶戀花的剪影!"這是'透光繡'。"人群發(fā)出驚嘆?!?拿著。
"溫小曼拋來一個沉甸甸的荷包。祁燕城下意識接住——里面竟有半兩碎銀!
"西市第三家'張記食肆'。"她頭也不抬地繼續(xù)刺繡,"點他們的駝峰炙。
"祁燕城站在食肆二樓,看著窗外繡攤前的人潮,嘴里的駝峰肉忽然不香了。
真是風水輪流轉(zhuǎn)。一個月前,她還得看他心情討生活?,F(xiàn)在,
他卻靠她的繡線吃上了穿越以來第一頓飽飯。"郎君,要添酒么?"店小二的聲音驚醒了他。
祁燕城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盯著溫小曼看了許久——陽光里,她低頭咬斷金線的側(cè)臉,
比記憶里任何時刻都生動?!诹盏狞S昏,
祁燕城在書肆角落發(fā)現(xiàn)了一冊《天地陰陽大樂賦》。泛黃的麻紙間,
墨線勾勒的男女以各種匪夷所思的角度糾纏。他本想嗤笑這原始的畫技,可當目光掃過某頁,
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了滾——那女子的發(fā)髻,竟與溫小曼昨夜沐浴后松散挽起的模樣分毫不差。
"郎君好眼光。"書肆老板鬼魅般湊近,枯瘦的手指點了點頁腳,
"這是白行簡真跡的敦煌抄本,上月才從河西送來……"祁燕城沒等他說完,扔下半貫錢,
卷起書冊就走?!蜅坷?,溫小曼正在燈下分線。祁燕城站在門邊,
忽然注意到她抿線時總愛用虎牙輕輕磨一下絲頭。"看什么?"她頭也不抬。
書冊被拍在案幾上,翻開的頁面正對著她。溫小曼掃了一眼,針尖驟然刺偏,
血珠頓時沁入絹面。"祁總改行當春宮畫師了?"祁燕城單手撐住繡架,
陰影籠罩下來:"離婚協(xié)議在另一個時空。"他指尖劃過書頁上糾纏的人影,
"而這里……我們可是貨真價實的'夫妻'。"溫小曼突然抽出發(fā)間銀簪,
尖銳的簪尾輕輕點在祁燕城喉間,"你說...",她唇角彎起溫柔的弧度,
手上卻緩緩施力,"我若是不小心劃破了郎君的皮,衙門的老爺們會當回事么?
"……更鼓響過三巡,祁燕城在隔壁輾轉(zhuǎn)難眠。院外傳來琵琶聲,歌伎的嗓子帶著幾分沙啞,
正唱到:"鴛鴦瓦冷霜華重,
翡翠衾寒誰與共……"———祁燕城蹲在長安西市最偏僻的角落,面前擺著一口粗陶缸。
缸里的渾濁礦鹽水正咕嘟冒泡,幾根歪歪扭扭的竹管連接著瓦罐——這是他花了一天時間,
用當鋪淘來的破銅爛鐵拼湊出的簡易過濾裝置。"純度至少90%。"他捻起一撮結(jié)晶,
雪白的鹽粒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比官鹽強十倍。"——唐代官鹽雜質(zhì)多,味道苦澀,
而他的鹽,潔白如雪,入口回甘。傍晚的人流最密集時,祁燕城用粗布蒙了臉,
在西市后巷擺出個小攤。"雪鹽,五十文一兩。"最先湊過來的是個廚娘,
她沾了點鹽粒在舌尖一抿,眼睛頓時瞪圓:"比官鹽還鮮!"不到半個時辰,
三斤鹽銷售一空。祁燕城掂著沉甸甸的錢串,
終于找回幾分商場博弈的快感——直到一隊衙役踹翻了鹽罐。"私販官鹽,按律當斬!
"———陰暗潮濕的牢房里,祁燕城盯著墻角的老鼠洞發(fā)呆。
——他居然栽在了最基礎(chǔ)的商業(yè)規(guī)則上。牢門被猛地踹開,鹽鐵使挺著肥碩的肚子走進來,
腰間金魚袋晃得刺眼。"聽說你會制雪鹽?"鹽鐵使噴著酒氣,"把方子交出來,
留你個全尸。"祁燕城倚著斑駁的磚墻,唇角勾起一抹譏誚:"大人想要配方?""放肆!
"鹽鐵使勃然變色,一掌拍得案幾震顫,"來人!大刑伺候!"就在差役舉起水火棍的剎那,
牢門外傳來清冷的女聲——"大人且慢。"溫小曼一襲素衣站在鐵柵外,手中捧著卷繡品。
當她緩緩展開那幅《鹽鐵使夜宴圖》時,祁燕城看見官員的臉瞬間慘白。繡品上,
鹽鐵使正摟著個穿胡服的女子飲酒,案幾上堆滿金錠。更可怕的是,
那女子袖口分明繡著"柳鶯"二字!"這月十八,平康坊醉仙樓。"溫小曼指尖撫過繡像,
"柳姑娘說,您答應替她贖身……"鹽鐵使的胖臉開始抽搐?!肟嚏姾?,
祁燕城站在衙門臺階上,手里多了個沉甸甸的錦囊。"你什么時候調(diào)查的鹽鐵使?
"他盯著溫小曼。"前天你去黑市時。"她漫不經(jīng)心地理著袖口,
"我恰好給醉仙樓的姑娘們送繡樣。"錦囊里金鋌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
祁燕城忽然低笑:"溫小曼,你比我還黑。
"———溫小曼將一件靛青色圓領(lǐng)袍扔在祁燕城頭上。"換上。"她背對著他整理妝奩,
"你身上那件破得能當抹布了。"祁燕城抖開衣袍——料子是上好的吳綾,袖口還暗繡云紋。
鏡中映出兩人身影。她梳著慵懶的墮馬髻,耳墜隨動作輕晃;他寬肩窄腰裹在唐袍里,
倒真像個風流倜儻的世家郎君?!钛喑窃诰I緞莊前徘徊許久,
最終用五文錢買了支紅燭。"溫大家的賬房又來賒賬?"掌柜的擠眉弄眼,
"不如用身子抵債?我們少東家就愛……""滾。"他推門進屋時,溫小曼正在熏衣裳。
西域進口的蘇合香里,她雪白后頸若隱若現(xiàn)。祁燕城喉結(jié)動了動,
把紅燭往案上一杵:"吃飯。
"醋芹、古樓子(胡餅夾羊肉)、蔥醋雞……盡是西市最時興的珍饈。
溫小曼挑眉:"你偷我妝奩里的銀子?""暫借。"祁燕城指尖狀似無意地擦過她手背,
順勢握住她的手腕,"今夜定當連本帶利......"祁燕城趁機傾身,
呼吸噴在她耳畔:"我們還沒試過唐式......""你身上有胭脂香。
"溫小曼突然偏頭避開。祁燕城身形一僵。他今早確實被一歌姬扯過衣袖。溫小曼冷笑一聲,
指尖抵著他胸口就要起身,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兩人在窄小的胡床上無聲角力,
粗布帳幔被扯得簌簌作響。"吃味了?"祁燕城低笑,拇指摩挲著她腕間。
溫小曼突然曲膝一頂,祁燕城悶哼著松手。她趁機翻身將他反制,青絲垂落,
掃過他滾動的喉結(jié)。"祁總怕是忘了——"她指尖劃過他鎖骨,"在長安城,
你連杯濁酒都要靠我施舍。"祁燕城眸色一暗,突然扣住她的后腰往下一按。
溫小曼猝不及防栽在他胸前,鼻尖撞上硬挺的鎖骨。"那溫大家不妨..."他喉結(jié)滾動,
帶著薄繭的拇指擦過她腰間裸露的肌膚,"再多施舍些?"燭火"噼啪"爆了個燈花。
溫小曼仰頭咬上他的喉結(jié),聽見頭頂傳來一聲悶哼。她趁機反客為主,
指尖順著敞開的衣領(lǐng)滑進去,在鎖骨下方狠狠一掐。"嘶..."祁燕城吃痛松手,
卻被她借力推倒在椅子上。散開的衣襟下,男人胸膛劇烈起伏,
一道尚未愈合的鞭痕橫貫心口——那是前日鹽鐵使大牢留下的。溫小曼的指尖懸在傷疤上方,
突然被攥住手腕。"心疼了?"他帶著薄怒咬她耳垂,
"不如床上實在..."……窗外更鼓驟響,驚起檐下宿鳥。溫小曼趁機掙脫,
赤足踩上冰涼的地磚。"明日卯時,扛著繡架去西市。"她踢過一件粗麻外袍蓋住他腰腹,
"遲到一刻,今晚就是最后一回。"祁燕城揉著后腰的淤青,
突然覺得——這比賣藝還像賣身。———祁燕城站在綢緞莊門口等人,
一襲靛青色圓領(lǐng)袍襯得肩寬腿長,腰間蹀躞帶上的鎏金扣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他并不知道,自己這副皮相在長安城有多招人。"這位郎君,可是在等人?
"一道甜膩的嗓音從身后傳來。祁燕城回頭,看見個滿頭珠翠的婦人,羅裙領(lǐng)口開得極低,
手里團扇半遮面,眼神卻直勾勾盯著他。"我家夫人想問,
"旁邊的婢女笑嘻嘻遞上張灑金帖,"郎君可愿去陳府當個清客?月錢十貫,
包吃住~"祁燕城額角青筋一跳,正欲開口回絕,忽聽街角傳來一聲冷笑:"他啊,
早就簽了賣身契了。"溫小曼抱著一匹素紗緩步而來,
目光在婦人身上輕輕一掃:"這位夫人若是缺清客,不如去平康坊尋?那里的郎君們,
最會哄人開心了。"婦人臉色驟變,團扇"啪"地合上,帶著婢女匆匆離去。祁燕城轉(zhuǎn)頭,
只見溫小曼已走出數(shù)步?!蘸螅銣匦÷テ娇捣凰屠C品,
剛踏進醉仙樓就聽見議論——"那就是新來的祁郎?果然俊俏!
""聽說張家出價三十金要包他半年呢..."老鴇直接攔住去路,
肥手往他胸前一拍:"小郎君若肯掛牌,老娘分你五成...""啪!"祁燕城摔碎酒盞時,
整個大堂瞬間死寂。瓷片濺到溫小曼繡鞋邊,她正給歌姬量衣的軟尺都沒停。
———祁燕城盯著案幾上的鎏金聘書,指尖捏得發(fā)白。"入贅?"他冷笑一聲,
抬眸看向柳府管家,"你們小姐是不是誤會了什么?"管家堆著滿臉褶子,
諂笑著又遞上一卷禮單:"祁郎君莫惱,我家小姐是真心愛慕。您若應允,
柳家愿以西市三間鋪面、城外百畝良田作聘,保您后半生富貴無憂。"祁燕城倏地站起身,
案幾被撞得"哐當"一響。"回去告訴柳如煙——"他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我祁燕城再不濟,也還沒淪落到要賣身的地步!"剛踏出房門,
祁燕城頓感一陣眩暈襲來—————記憶閃回現(xiàn)代水晶吊燈折射著柔和的光暈,香檳塔旁,
名媛們?nèi)齼蓛删墼谝黄?,談笑間眼波流轉(zhuǎn),暗藏鋒芒。這是祁家為祁燕城安排的相親宴。
作為"燕智科技"的創(chuàng)始人,被譽為"科技皇帝"的祁燕城,婚姻從來不是私事,
而是一項需要最優(yōu)解的商業(yè)決策。他靠在落地窗邊,指節(jié)輕叩杯壁,
目光冷淡地掃過全場——他在評估,而非欣賞。溫小曼出現(xiàn)了。她不是最殷勤的那個,
也不是打扮最華麗的那個。她甚至沒有主動上前搭話,只是安靜地坐在角落,神色疏離。
可祁燕城的目光,卻不受控制地黏在了她身上。——她美得驚心動魄。
那是一種讓人屏息的美,仿佛造物主偏愛的杰作。遠山般的黛眉下,
一雙鳳眼流轉(zhuǎn)間似有星河傾瀉,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恰到好處,既含情又帶幾分清冷。
最攝人心魄的是她舉手投足間那股渾然天成的氣韻——既像古畫里走出的仕女般古典雅致,
又帶著現(xiàn)代摩登的明艷張揚,矛盾卻又和諧得令人移不開眼。祁燕城忽然覺得,
自己那些精密的面部掃描數(shù)據(jù),在她面前顯得如此蒼白。他穿過宴會廳的嘈雜人群,
在角落的休息區(qū)停下腳步。他遞過一杯香檳,
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這個與酒會格格不入的年輕女子。"祁燕城。"他簡短地自我介紹,
聲音低沉。女子抬起頭,目光清亮透徹。"溫小曼。"她接過酒杯,指尖在杯柄上輕輕一敲,
發(fā)出清脆的聲響。祁燕城在她對面的單人沙發(fā)坐下,西裝褲腿微微繃緊。
"你不像是會來這種酒會的人。""我?guī)煾盖菲罴乙粋€人情。"她抿了一口香檳,
氣泡在杯壁輕輕炸裂,"我來還債。"祁燕城挑了挑眉,
目光落在她手邊那個精致的刺繡工具包上。"什么債需要蘇繡非遺傳承人親自來還?
""繡債。"溫小曼放下酒杯,從包里取出一個絲絨盒子。"二十年前,
祁老先生資助我?guī)煾溉ト鹗恐委熝奂?,師父答應為祁家繡一幅《百鳥朝鳳》。"她打開盒子,
取出一方絲綢繡帕。帕上的鳳凰栩栩如生,羽毛用了十二種不同材質(zhì)的絲線。
最驚人的是鳳凰的眼睛,竟是用納米級金絲繡出的立體效果,隨著角度變化仿佛在轉(zhuǎn)動。
祁燕城難得怔住了——作為科技公司CEO,他見過最先進的3D打印和納米紡織技術(shù),
卻從未見過這樣純手工打造的奇跡。"這不是普通的刺繡。
"他伸手想觸碰那仿佛在顫動的羽翼,又在半空停住,"師父的眼睛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已經(jīng)痊愈。"她將絲帕推向他,"這是承諾的《百鳥朝鳳》樣本。
"祁燕城忽然笑了:"所以你不是來相親的。""我是來履約的。"她抬眸,
眼中似有星河傾瀉,"不過既然來了,不妨也相個親?"———一個月后,
祁燕城將鉆戒推到她面前。"為什么是我?"溫小曼沒接,只是淡淡地問。
"你的基因很優(yōu)秀。"他語氣平靜,"我們的后代,會很完美。"溫小曼笑了。
她伸手拿起鉆戒,
指腹輕輕摩挲過戒圈內(nèi)側(cè)——那里刻著一行小字:"資產(chǎn)編號WXM-001"。
祁燕城幫她戴上。"祁總,"溫小曼抬眸看他,眼里帶著幾分譏誚,"希望你不會后悔。
"———加長林肯車隊緩緩駛?cè)牍耪霸?,鞭炮聲與喜樂齊鳴。溫小曼一襲金線鳳紋嫁衣,
在師父的攙扶下踏著紅毯款款而來。祁燕城身著玄色禮服立于喜堂,
向來冷峻的眉眼此刻柔和許多。當溫小曼將繡著比翼鳥的同心結(jié)遞到他手中時,他指尖微顫。
敬茶時,祁老太太將傳世翡翠鐲套進孫媳手腕:"這鐲子跟了你,
我才算對得起祁家列祖列宗。"轉(zhuǎn)身卻對孫子板起臉:"往后若讓小曼眼里有淚光,
可仔細你的皮。"喜宴設在老宅九進庭院,蘇繡大師親手制作的八米長《鸞鳳和鳴》屏風前,
米其林主廚與本幫菜傳人聯(lián)袂呈上融合宴席。當新人共飲合巹酒時,
祁父突然擊掌高歌《鳳求凰》,滿座名流皆舉盞相和。———最后一波賓客散去時,
已近子夜?;榉坷?,紅燭高燒,龍鳳喜燭的火焰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溫小曼坐在紫檀木梳妝臺前,鏡中映出她緋紅的臉頰。她伸手想要取下耳墜,
卻從鏡中看到祁燕城已經(jīng)站在她身后。他不知何時脫去了西裝外套,白襯衫的袖口隨意挽起。
"別動。"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溫小曼感到他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耳垂,
那觸感比她想象中更為靈巧溫柔。冰涼的金屬耳墜落入祁燕城掌心時,
他的指腹有意無意地擦過她敏感的頸側(cè),激起一陣細微的戰(zhàn)栗。"祁總手法倒是熟練。
"她試圖通過調(diào)侃來掩飾自己的緊張,從鏡中與他對視。祁燕城唇角微揚,俯身靠近,
溫熱的呼吸噴在她耳后的刺青上:"特意練習過。"他的唇幾乎貼上那處紋身,"在夢里,
練習過很多次。"溫小曼想要起身,卻被他雙手按著肩膀坐回椅中。他的手掌溫熱有力,
隔著薄如蟬翼的嫁衣料子,熱度幾乎灼人。祁燕城修長的手指輕輕撥開溫小曼的發(fā)絲,
為她取下那支Cartier的鉆石發(fā)簪。當最后一支發(fā)飾被取下,
她柔順的黑發(fā)如瀑布般垂落。"知道為什么最終選了你嗎?"他的聲音低沉,
手指穿梭在她的發(fā)間。溫小曼從梳妝鏡中看著他低垂的睫毛,
臉頰微紅:"因為我的基因評分最高?還是因為我的面部黃金比例符合你的算法?
"祁燕城低笑出聲,指尖順著她的發(fā)絲滑到后頸,
輕輕摩挲一顆朱砂痣:"因為第一次在酒會上見到你——"他的唇代替了手指,
貼在她頸側(cè)那顆朱砂痣上,溫熱的呼吸讓她輕輕戰(zhàn)栗,"你這里,"他的吻緩緩下移,
"和我夢里的女人一模一樣。"嫁衣的金線盤扣制作得極為精巧,祁燕城解到第三顆時,
忽然發(fā)現(xiàn)每個盤扣背面都繡著極小的字。他湊近細看,發(fā)現(xiàn)那竟是一句纏綿的情詩。
"這是...?"他訝異地挑眉。溫小曼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被他強勢地轉(zhuǎn)過身子。
祁燕城一手扣住她的后腦,一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不容拒絕地吻上她的唇。
她的唇比想象中更柔軟,帶著Chanel口紅的淡淡玫瑰香。在他熾熱的攻勢下,
她的身體漸漸軟化,雙手無意識地攀上他的肩膀。一吻結(jié)束,溫小曼氣息不穩(wěn)地靠在他胸前,
聽到他低沉的笑聲:"蘇繡的秘技...,在嫁衣里金線藏詩?
""是...是祖母的主意..."她耳尖通紅,聲音細如蚊吶。祁燕城眸色一深,
突然將她打橫抱起。嫁衣的下擺掃過梳妝臺,將那個掐絲琺瑯的胭脂盒掃落在地。
殷紅的胭脂灑在波斯地毯上,像極了綻放的玫瑰。
他將她輕輕放在鋪滿玫瑰花瓣的Kingsize大床上,單手解開自己的領(lǐng)結(jié)。
溫小曼的長發(fā)在床單上鋪散開來,她羞澀地別過臉去,卻被他捏住下巴轉(zhuǎn)回來。"看著我。
"他的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我要你記住今晚的每一個瞬間。"他的吻再次落下,
這次更加熾烈。溫小曼的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掉在地上,纖細的腳踝被他握在掌心。
他的唇舌在她身上點燃一簇簇火苗,從鎖骨到腰間,每一寸肌膚都不放過。
"燕城..."她難耐地喚著他的名字,手指插入他的發(fā)間。祁燕城咬住她肩頭的蕾絲,
在布料撕裂的聲音中,他嘗到了她肌膚的甜香。溫小曼的指甲在他結(jié)實的背上留下道道紅痕。
當最后的阻礙被除去,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放松,我的新娘。"夜色漸深,
主臥里的聲音久久不息。溫小曼的嬌吟與祁燕城低沉的喘息交織在一起,
混合著玫瑰精油的香氣,在房間里彌漫開來。晨光熹微時,
溫小曼發(fā)現(xiàn)腕間那枚家傳的翡翠玉鐲不見了。祁燕城從枕下取出玉鐲,
內(nèi)側(cè)赫然新刻著一行小字:"WXM-002,永久產(chǎn)權(quán)。"他將玉鐲重新戴回她的手腕,
在她耳邊低語:"試用期提前結(jié)束。"他的吻落在她微腫的唇上,"從今天起,
你是祁家永遠的女主人。"———祁燕城在別墅客廳中央放了一臺定制抓娃娃機。
——不是普通的娃娃機,而是通體鍍金的抓娃娃機,在暮色中散發(fā)著奢靡的光澤。玻璃柜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