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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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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雨水敲打著窗戶,像無數(shù)細小的手指在玻璃上不停地叩擊。周予安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電腦屏幕的藍光在昏暗的辦公室里格外刺眼。22:47,時間顯示在屏幕右下角。

他伸了個懶腰,頸椎發(fā)出輕微的響聲。手機震動起來,一個陌生號碼。"喂?

"周予安接起電話,聲音里帶著加班的疲憊。"請問是周予安先生嗎?

這里是市中心醫(yī)院急診科。您的妻子蘇沐女士遭遇了車禍,現(xiàn)在正在搶救,

請您盡快......"電話那頭的聲音冷靜而專業(yè),卻像一把鈍刀猛地捅進周予安的胸腔。

他感到一陣眩暈,手指不自覺地收緊。"車禍?什么車禍?她...她現(xiàn)在怎么樣?

"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在空蕩的辦公室里顯得格外刺耳。"情況比較嚴重,

您最好立刻......"周予安沒等對方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抓起西裝外套沖出門去。

雨水打在他的臉上,冰涼刺骨。他攔下一輛出租車,手指在膝蓋上不停地敲擊。"師傅,

麻煩快點,市中心醫(yī)院,急診。"車窗外的霓虹燈在雨中暈染開來,像是被水洗過的油畫。

周予安盯著前方,

箱上貼著的便利貼"記得買牛奶";上周她欲言又止的表情......"不會有什么事的,

"他在心里對自己說,"她一定只是輕傷。"急診室的燈光慘白得刺眼。周予安沖到護士站,

報出蘇沐的名字。護士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然后低聲說:"請跟我來。

"走廊長得仿佛沒有盡頭。護士推開一扇門,周予安看到幾個人圍在一張病床前,

床上的人被白布覆蓋著。"很抱歉,

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一個穿白大褂的醫(yī)生轉(zhuǎn)過身來。

周予安的世界在那一刻靜止了。他聽不見醫(yī)生后面說了什么,

只看見那塊白布下隱約的人形輪廓,那不可能...不可能是蘇沐,早上還好好的蘇沐。

"先生?先生?"有人扶住了他搖晃的身體,"您需要坐下來嗎?"周予安機械地搖頭,

走向那張病床。他的手懸在白布上方,顫抖著,卻不敢掀開。"確定...是我妻子嗎?

"他的聲音干澀得不像自己的。"根據(jù)身份證件確認的,

您需要......"周予安終于掀開了白布一角。蘇沐蒼白的臉露出來,

額角有一處已經(jīng)清理過的傷口,她的表情很平靜,像是睡著了。周予安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

還是溫的。他彎下腰,額頭抵在冰冷的床沿,胸腔里發(fā)出一聲壓抑的、動物般的嗚咽。

三天后,葬禮在一個陰沉的上午舉行。蘇沐穿著她最喜歡的那條淡藍色連衣裙,

躺在鮮花環(huán)繞中,像是睡著了。周予安站在家屬位置,

機械地與前來吊唁的人握手、點頭、道謝。"節(jié)哀順變。

""太突然了...""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這些話語像潮水一樣涌來又退去,

沒有在周予安的意識里留下任何痕跡。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蘇沐的臉上,

仿佛下一刻她就會睜開眼睛。"予安,"岳母林鳳芝走到他身邊,紅腫的眼睛里滿是悲痛,

"這是沐沐的一些東西...我想應該交給你。"她遞過一個牛皮紙袋,周予安接過來,

感覺輕飄飄的。"謝謝媽。"他干巴巴地說,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發(fā)出了聲音。

回到家——現(xiàn)在只有他一個人的家了——周予安坐在床邊,盯著蘇沐那一側(cè)的床頭柜。

她的潤膚露還放在那里,梳子上纏繞著幾根長發(fā)。一切都保持著她最后一次使用時的樣子。

紙袋里有蘇沐的手機、她常戴的一條銀鏈子,還有一本墨綠色封面的筆記本。

周予安拿起筆記本,翻開第一頁,是蘇沐娟秀的字跡:"今天是和予安結(jié)婚一周年,

他居然記得買了花..."周予安的手指顫抖著翻動頁面,一頁頁記錄著他們的婚姻生活。

越往后,字跡間的情緒越復雜,他快速翻到最后,想看看蘇沐最后寫了什么。

最后一頁的日期是車禍當天,只有簡短的一句話:"今天終于決定離婚了,希望他能放過我。

"周予安感到一陣眩暈,那句話像一把刀刺進他的心臟。離婚?蘇沐要離婚?

為什么他一點都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出了什么問題?他急切地往回翻,想找出線索,

過去幾個月的日記里充滿了壓抑和失望:"予安又加班到凌晨,

這周第三次了......""結(jié)婚紀念日,他居然忘記了......""嘗試和他溝通,

但剛開口就被工作電話打斷......"周予安合上日記本,雙手抱頭,

這些事他有些記得,有些毫無印象。在他專注于事業(yè)、以為婚姻穩(wěn)固如常的時候,

蘇沐竟然在一點一點地離他遠去。而現(xiàn)在,她永遠地離開了。窗外的雨又下了起來,

敲打著玻璃,像是蘇沐在另一個世界的低語。2凌晨三點十七分,周予安仍坐在床邊,

手中的日記本已經(jīng)翻到第三遍。窗外的雨停了,但玻璃上凝結(jié)的水珠偶爾滑落,

像無聲的眼淚。他機械地翻回第一頁,那些甜蜜的文字此刻讀來如同另一種形式的控訴。

"予安今天偷偷在我包里塞了小蛋糕,附上紙條'給最可愛的沐沐'。

明明工作那么忙還記得我最喜歡這家店的甜品,嫁給他真是太好了!后面畫了個小小的愛心。

"周予安的手指撫過那行字跡,記憶模糊不清。他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做過這樣的事。

翻到下一頁,日期是他們結(jié)婚一周年。"準備了燭光晚餐,予安卻臨時加班。

等到牛排冷透時收到他的消息'對不起寶貝,明天補償你'。沒關系,工作重要。

只是...這是我們第一個結(jié)婚紀念日啊。"他的胃部突然絞痛起來。

這個他記得——那天并購案最后談判,他喝了不少酒,回到家時蘇沐已經(jīng)睡了,

餐桌上擺著未動過的晚餐。第二天他買了條項鏈作為補償,蘇沐笑著接受了,

可他從未想過她獨自等待時的感受。日記中的時間線越往后,字里行間的失望越明顯。

"嘗試和予安談談,剛說到'我覺得我們最近...',他的電話就響了。

看著他一邊點頭一邊在筆記本上記錄的樣子,突然不想說了。反正我說的永遠沒有客戶的急。

"周予安額頭抵在日記本上,呼吸變得困難。他完全不記得這個場景,

類似的對話在他們之間發(fā)生過太多次,多到在他的記憶里全部混為一談,模糊成背景噪音。

翻到半年前的一頁,蘇沐的字跡變得格外工整,

像是極力控制著情緒:"今天在婦科診室門口坐了一小時最后還是走了。

本來想告訴予安可能懷孕的消息,但他連續(xù)三周凌晨才回家。

如果孩子出生后也是這樣...還是等確定再說吧。""什么?"周予安猛地站起來,

日記本掉在地上。懷孕?蘇沐可能懷過孕?他瘋狂翻找后面的內(nèi)容,

在接下來幾頁找到了后續(xù):"虛驚一場。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慶幸。

予安甚至沒發(fā)現(xiàn)我這段時間的反常?,F(xiàn)在明白了,有些路注定要一個人走。

"周予安跪坐在地上,雙手發(fā)抖。他想起那段時間蘇沐確實臉色不好,

他問過一句"是不是累了",得到"沒事"的回答后就沒再追問。

原來在那聲"沒事"背后藏著這么多他未曾觸及的波瀾。天色漸亮,周予安麻木地繼續(xù)翻閱。

一則三個月前的記錄刺痛了他的眼睛:"生日這天獨自在餐廳等到打烊。

服務生同情地問'需要幫您打包嗎?'手機里予安的消息'會議延長,你先吃'。

第十七個沒有他陪伴的生日??赡芪以缭摿晳T。"那天!

周予安清楚地記得那天——重要客戶突然提出修改方案,整個團隊加班到凌晨。

他給蘇沐發(fā)了消息,后來...后來他回家時蘇沐已經(jīng)睡了,餐桌上放著吃了一半的蛋糕。

第二天他補送了花,蘇沐微笑著說了謝謝,他以為這樣就夠了。翻到兩個月前的記錄,

字跡開始變得潦草:"心理咨詢師問我為什么不直接表達不滿。因為我害怕啊,

害怕說出來后連現(xiàn)在這點溫情都保不住。就像不敢搖晃碳酸飲料,明知里面有氣體,

卻寧愿小心維持表面平靜。"周予安的喉嚨發(fā)緊,心理咨詢?蘇沐什么時候去的心理咨詢?

他竟從未察覺妻子的情緒已經(jīng)糟糕到需要專業(yè)幫助的地步。最后一頁,

車禍當天那行"今天終于決定離婚了,希望他能放過我"的字跡格外用力,幾乎劃破紙張。

周予安突然沖向衛(wèi)生間干嘔起來,卻什么也吐不出。鏡中的男人雙眼通紅,面色灰敗,

領帶還松松地掛在脖子上——還是三天前那身衣服。冷水拍在臉上,

他抬頭看見浴室架子上蘇沐的護膚品整齊排列,粉色牙刷還放在杯子里,

好像主人隨時會回來使用。旁邊是他去年公司周年慶送的紀念品杯,

印著"最佳投行精英"的字樣。多么諷刺。他是眾人眼中的成功人士,

卻連最親密的人正在崩潰都毫無察覺?;氐脚P室,周予安發(fā)現(xiàn)手機有五個未接來電,

全是張總。他下意識要回撥,手指卻在撥號鍵上停住了。以前每次蘇沐和工作的選擇題,

他幾乎毫不猶豫選擇后者。現(xiàn)在想來,每一次選擇都像一把小刀,

慢慢割斷了他們之間的紐帶。電話再次響起,周予安按下接聽鍵。"予安!怎么回事?

并購案文件今天必須定稿,客戶在等!"張總的聲音透著不滿。周予安沉默了兩秒,

聲音嘶?。?我妻子剛下葬。"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語氣緩和了些:"當然,當然,

節(jié)哀順變。但生活還得繼續(xù),這個項目關系到公司全年業(yè)績...""今天我不去了。

"周予安打斷他,"文件你們先處理。"不等對方回應,他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到床上。

這個動作讓他感到一絲異樣的解脫——這是七年來他第一次主動掛斷工作電話。

陽光透過窗簾照進來,落在翻開的日記本上。周予安拾起本子,

發(fā)現(xiàn)內(nèi)頁夾層里有一張折疊的紙。展開后是一幅鉛筆速寫:他伏在書房工作臺前熟睡的側(cè)臉,

下方寫著"予安的第三十二個生日,又是在工作中度過。至少此刻我能這樣看著你。

"紙角有輕微的水漬暈開的痕跡。周予安將速寫貼在胸口,蜷縮在床上,

周圍縈繞著蘇沐枕頭上殘留的淡淡洗發(fā)水香氣。

他想起上周——蘇沐去世前三天——她似乎想說什么,而他在回郵件,

頭也不抬地說"等會兒再說"。那個"等會兒"永遠沒有到來。3周三下午兩點十五分,

周予安站在"隅角咖啡"門前,透過玻璃窗望著里面的木質(zhì)桌椅。

蘇沐的日記中提到這家咖啡館有二十七次,每周三下午她都會來這里,

而他卻從未問過她在這里做什么。門上鈴鐺清脆作響??Х认銡鈸涿娑鴣?,

混著現(xiàn)烤司康的黃油味。周予安的目光掃過室內(nèi),不自覺地尋找著蘇沐可能常坐的位置。

"先生一位嗎?"系著藏青色圍裙的女孩問道。"我...找位置。"他的聲音有些干澀。

咖啡館不大,七八張桌子零星坐著客人。最角落靠窗的位置空著,

陽光透過落地窗斜斜地灑在桌面上,那里放著一個"預留"的小立牌。

周予安鬼使神差地朝它走去。"抱歉,那個位置——"女服務生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

她走近幾步,仔細打量著周予安,"您...是蘇女士的家人嗎?

"周予安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蘇沐的日記本。"我是她丈夫。"女服務生的眼神瞬間變了,

流露出一種混合著同情和了然的神情。"蘇女士每周三都坐那個位置,從下午兩點到五點,

雷打不動。"她輕聲說,"我是店長小林,請跟我來。"周予安跟著她走向那個角落。

桌上除了預留牌,還有一個極細的刻痕——一個小小的愛心,里面刻著"S&Z"。

"這是...""蘇女士刻的,去年情人節(jié)那天。"小林微笑,"她說這樣就算一個人來,

也不覺得孤單。"周予安喉嚨發(fā)緊。去年情人節(jié)他在香港出差,只給蘇沐發(fā)了條短信和紅包。

他撫摸著那個刻痕,指腹能感受到字母的凹槽。"她在這里...做什么?

"小林驚訝地眨眨眼:"寫作啊。蘇女士沒告訴您嗎?她是個很棒的作家。

"看到周予安的表情,她似乎意識到說錯了話,急忙補充:"要喝點什么嗎?

蘇女士總是點一杯熱拿鐵,不加糖,加肉桂粉。""就那個吧。"周予安機械地回答,

慢慢在那個位置坐下。桌面有些細微的劃痕,是長期寫作留下的痕跡。

他想象蘇沐坐在這里的樣子:她寫作時會咬下唇嗎?會偶爾望向窗外發(fā)呆嗎?

有沒有期待過他會突然出現(xiàn)?小林端來拿鐵,杯邊的肉桂粉撒成心形,"蘇女士上周沒來,

我們都很擔心..."她的聲音低下去,

"昨天看到新聞才知道...""她在這里寫了什么?"周予安突然問。

小林猶豫了一下:"我不該看客人寫的東西,不過..."她走向柜臺,

從下方取出一個牛皮紙袋,"這是蘇女士存放在這兒的,按照店規(guī),

我們應該保管三個月后再處理,既然您來了..."紙袋不重,

但周予安接過來時手臂卻微微發(fā)抖。封口處用紅色絲線精心纏繞,

貼著張便利貼:"給五年后的自己——希望那時已經(jīng)勇敢地發(fā)表了。"字跡是蘇沐的,

清秀有力。小林體貼地離開了,周予安解開絲線,里面是一沓A4紙。

首頁寫著《未盡之言》——第一稿,作者:蘇沐。他開始閱讀。

「第一章 林妍數(shù)著茶幾上的玫瑰花瓣,這是程遠上周送的結(jié)婚紀念日禮物。十一朵,

花店的標準配置。附贈的卡片上印著"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理解",連手寫體都吝嗇給予。

她輕輕觸碰已經(jīng)干枯的花瓣,它們像極了這段婚姻——表面完整,

內(nèi)里早已失去生機......」周予安的呼吸變得困難。程遠,

一個與他性格相似的投資銀行家;林妍,一位放棄繪畫夢想的全職太太。

故事講述這對夫妻如何從相愛走向疏離,妻子如何在丈夫的忽視中逐漸失去自我。

「......程遠又一次在深夜回家,西裝上帶著煙酒和陌生香水的混合氣息。

他吻了吻林妍的額頭,說"明天陪你吃晚餐",然后沉沉睡去。這承諾像之前的無數(shù)次一樣,

最終會被更重要的事情取代。 林妍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看著里面那個面容模糊的女人。

從什么時候開始,她變成了程遠生活中的一個背景角色?......」

周予安翻頁的手指微微發(fā)抖。小說中的細節(jié)太過真實——程遠總是忘記關的衣柜門,

他習慣性打斷林妍說話的方式,甚至那個香港買回來的名牌包,

都和蘇沐去年生日收到的禮物一模一樣。小說寫到第十五頁突然中斷,

最后一段描述林妍發(fā)現(xiàn)了一個舊筆記本,里面記錄著她和程遠戀愛初期的甜蜜點滴。

「...那些被時光蒙塵的文字像一束光,照進林妍灰暗的內(nèi)心。她突然明白,

痛苦的并非失去愛情,而是眼睜睜看著它一點一點從指縫間溜走,卻無能為力...」

紙頁上有幾處可疑的皺褶,像是被水滴浸濕后又干涸的痕跡。"需要續(xù)杯嗎?

"小林輕聲問道。周予安這才發(fā)現(xiàn)拿鐵已經(jīng)涼了,窗外的陽光也移到了桌角。他搖搖頭,

指著紙袋問:"只有這些嗎?""蘇女士每次來都會寫兩三頁,完成后就存在這里。

"小林猶豫片刻,"不過...上個月她問過我儲物柜的事,說需要存放一些私人物品。

"周予安猛地抬頭??Х瑞^的儲物柜堆滿雜物,空氣中飄著咖啡豆和灰塵的味道。

小林指向角落一個綠色的小柜子:"那是蘇女士租用的,

鑰匙在她那里..."周予安從口袋里掏出蘇沐的鑰匙串——他這幾天一直隨身帶著。

第三把鑰匙正好匹配。柜子里整齊碼放著十幾個筆記本,每本都標有日期。

最上面是一本黑色硬皮本,

扉頁寫著:"《未盡之言》最終修訂版——也許永遠不會有人讀到這些文字,

但寫下來至少證明我曾真實地活過、愛過、痛過。"周予安雙腿發(fā)軟,不得不扶著墻壁,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剜著他的心臟。"需要我給您一些私人空間嗎?"小林輕聲問。

周予安點頭致謝。當腳步聲消失在樓梯盡頭,他坐在地上,開始閱讀蘇沐最后的創(chuàng)作。

這部小說遠比咖啡館存放的版本完整。林妍不再是被動的受害者,她開始偷偷學習編程,

準備重返職場;她結(jié)識了志同道合的朋友,甚至遇到一個欣賞她才華的男人。

故事走向并非俗套的出軌或復仇,而是細膩地描繪一個女人如何在一片荒蕪中重新找回自我。

在第二十三章,林妍終于向程遠提出離婚:「......"我不是不愛你了,

"林妍平靜地說,"我只是不能再愛一個讓我自己消失的人。" 程遠的表情像被雷擊中。

他從未想過會失去她,就像人們從不擔心空氣會突然消失。直到此刻,

他才驚覺自己早已把她的存在視為理所當然......」周予安合上筆記本,

額頭抵在冰冷的金屬柜門上。小說里的程遠最終醒悟過來,開始重新追求林妍。

但現(xiàn)實中的蘇沐,卻永遠沒有機會看到他的醒悟。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公司發(fā)來的郵件,

標記為"緊急",周予安掃了一眼——某個并購案的緊急會議,

以前這種消息會讓他立刻起身離開,此刻卻只感到一陣荒謬的疏離感。他回復:"請假一周,

勿擾。"然后關機。回到咖啡館一樓,夕陽已經(jīng)染紅了半個店面。

小林正在收拾隔壁桌的杯碟。"這些..."周予安指著紙袋和筆記本,"我能帶走嗎?

""當然,"小林點頭,然后像是下定決心般補充道:"蘇女士最后幾次來,寫得特別投入。

有時候...她會突然停下來,盯著門口看很久,好像在等什么人。"周予安胸口一陣刺痛,

他想起上個月某個周三,蘇沐曾發(fā)消息問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他回復說加班,

讓她自己先吃。現(xiàn)在想來,那天她可能剛寫完某個重要章節(jié),

想和他分享......"謝謝。"他嘶啞地說,

將紙袋和筆記本小心地裝進公文包——那個裝慣了合同文件的包,

現(xiàn)在承載著蘇沐未能言說的心聲。走出咖啡館時,周予安回頭望了一眼那個角落的位置。

陽光正好落在桌面的刻痕上,S&Z的字母閃閃發(fā)亮。他突然明白,蘇沐選擇在這里寫作,

是因為這個位置能看到門口——她一直在等待,或許某天他會推開那扇門,

主動走進她的世界。而他,卻連這家咖啡館的存在都不知道。

4宋暖的咖啡店藏在一條僻靜的小巷里,周予安站在門口,

透過玻璃窗能看到里面寥寥幾位客人。蘇沐的日記中提到過這家店十七次,

每次前綴都是"和暖暖一起"。推門時風鈴清脆作響。周予安的目光掃過室內(nèi),

落在吧臺后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人身上。她正低頭擦拭咖啡機,聽到鈴聲抬頭,

表情在認出周予安的瞬間凝固。"你好,我——""我知道你是誰,"宋暖打斷他,

手中的抹布攥緊了,"蘇沐的丈夫。"她說"丈夫"這個詞時帶著微妙的停頓。

周予安喉結(jié)滾動:"我想和你談談...關于蘇沐。

"宋暖的眼神銳利得像能剖開他的胸口直接檢查心臟:"為什么現(xiàn)在才來?

她活著的時候你怎么不多'談談'?"吧臺旁的客人好奇地看過來。宋暖深吸一口氣,

朝后廚方向偏了偏頭:"十分鐘,我只有十分鐘。"后廚堆滿了咖啡豆袋子和烘焙工具,

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咖啡香。宋暖靠在料理臺邊,雙臂交叉,一副防御姿態(tài)。

"你想知道什么?"她直截了當?shù)貑枴?/p>

周予安從公文包里取出蘇沐的日記本和小說手稿:"這些...你都知道嗎?

"宋暖的目光落在那些紙張上,表情微妙地軟化了一瞬,隨即又恢復冷硬,

"我知道她在寫小說,每周三下午在我這兒寫兩小時,再去'隅角'寫三小時,

"她譏諷地笑了笑,"當然,你不會知道。""她...為什么選擇分開寫作?

""在我這兒寫快樂的部分,在那邊寫痛苦的部分。"宋暖直視他的眼睛,

"她說這樣回家時才能繼續(xù)對你微笑。"這句話像一把鈍刀捅進周予安的胃里。

他扶住旁邊的架子才穩(wěn)住身體,"我以為我們只是...經(jīng)歷了一段平淡期。""平淡期?

"宋暖冷笑一聲,"周先生,蘇沐已經(jīng)準備離婚半年了。她連小公寓都看好了,

就在我店后面的小區(qū)。"周予安感到一陣眩暈,不得不靠在墻上。離婚?已經(jīng)到這種地步了?

"為什么...為什么我沒發(fā)現(xiàn)...""因為你眼里只有工作!"宋暖突然提高音量,

又迅速壓低,"蘇沐生日那天,她在雨里等了你兩小時,回家后發(fā)高燒到39度,

是我送她去的醫(yī)院。你在哪?在給什么張總李總敬酒!

"周予安的記憶閃回那個夜晚——重要的客戶答謝宴,他喝得微醺回家,

看到蘇沐蜷縮在沙發(fā)上,以為她只是睡著了。第二天早上她臉色蒼白,

說是著涼了...,,,"我不知道..."他聲音嘶啞。"你當然不知道,

"宋暖從圍裙口袋掏出一包煙,想起是在室內(nèi)又塞了回去,"蘇沐最后一次來我這兒,

是出事前三天。她哭了整整一小時,說對不起你母親。""我母親?

""你母親心臟病住院那周,蘇沐原本打算和你談離婚。"宋暖的眼神變得復雜,

"但她看到你在病房外長椅上睡著的樣子,決定再等等。"周予安胸口一陣刺痛。

去年冬天母親突發(fā)心梗住院,他在醫(yī)院和公司間奔波,幾乎崩潰。

他記得蘇沐那段時間每天都去醫(yī)院送飯,默默處理好所有瑣事。原來就在那時,

她已經(jīng)準備離開..."她總是這樣..."宋暖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

"即使自己遍體鱗傷,還想著保護別人。"周予安的視線模糊了。

他想起醫(yī)院走廊里蘇沐遞來的熱咖啡,想起她默默收拾的母親換洗衣物,

想起深夜病床前她握著他母親的手輕聲安慰的樣子...所有這些時刻,她都在計劃離開嗎?

"她...快樂過嗎?和我一起。"周予安幾乎不敢問出這個問題。宋暖沉默了很久,

從手機里調(diào)出一張照片遞給他。照片上的蘇沐站在陽光下,捧著一大束向日葵,

笑容燦爛得刺眼。"這是去年你們結(jié)婚紀念日第二天拍的。你送了她一條項鏈代替共進晚餐,

她在我這兒哭到妝都花了。下午突然沖出去買了花,說'要自己給自己慶祝'。

"宋暖收回手機,"這就是答案。"周予安想起那條項鏈——他在機場免稅店隨便買的,

連包裝都是店員幫忙完成的。那天他確實有個重要會議,

但真的重要到可以犧牲結(jié)婚紀念日嗎?"她小說里寫的...都是真的嗎?

"他指著那沓手稿。宋暖掃了一眼:"比小說更糟,

至少她給小說里的丈夫安排了醒悟的機會。"她頓了頓,"你知道她為什么開始寫作嗎?

"周予安搖頭。"因為和你說話像對著一堵墻,寫作至少能得到紙面的回應。

"宋暖看了眼手表,"時間到了。""等等——"周予安急忙道,

"還有什么是我應該知道的?任何事......求你了。"宋暖的表情終于松動了一些。

她走向角落的一個儲物柜,取出一把鑰匙:"這是蘇沐在我這兒存放的東西。

本來打算..."她沒說完,把鑰匙塞給周予安,"閣樓13號柜,自己去看吧。

"閣樓狹窄昏暗,13號柜是個小小的金屬箱。周予安用鑰匙打開,

里面整齊地放著一疊明信片、幾張照片和一個天鵝絨小盒子。明信片全是寫給他但未寄出的,

最早的一張寫著:"予安,香港的夜景真美,真希望你也在這里。會議順利嗎?

我煮了你愛的羅宋湯,

在冰箱里——想你的沐沐"日期是兩年前他第一次忘記他們周年紀念日的那次出差。

照片則是蘇沐的自拍,每張背后都寫著日期和簡短文字。最新的一張是車禍前兩周,

她站在一個空蕩蕩的小公寓里,背后是未拆封的紙箱。背面寫著:"新開始,希望不會太晚。

"周予安的手顫抖得幾乎拿不住照片,那個公寓離他公司只有十分鐘路程,

蘇沐準備得如此周全,而他竟毫無察覺。最后是天鵝絨盒子,

打開后里面是一枚簡單的銀戒指,內(nèi)圈刻著"給帶我回家的光"。這不是他們的婚戒,

而是一件全新的信物。盒子底部有一張小紙條:"無論多晚,只要你來找我,

永遠有效——沐"紙條邊緣有反復折疊的痕跡,像是被拿出來讀過很多次。

周予安將戒指緊緊攥在手心,金屬棱角陷入皮肉的疼痛遠不及胸口的萬分之一。下樓時,

宋暖正在給客人做手沖咖啡。周予安站在樓梯口,直到她忙完。"看完了?

"她頭也不抬地問。周予安點頭,喉嚨緊得說不出話。"那枚戒指..."宋暖終于看向他,

"是她準備給你的,她說如果你去咖啡館找她,或者哪怕只是問一句'你最近在寫什么',

她就會把它給你。"周予安想起那天在咖啡館發(fā)現(xiàn)的《未盡之言》手稿,

想起蘇沐每次寫作時可能投向門口的期待目光...如果他曾經(jīng)表現(xiàn)出一點興趣,

如果他曾經(jīng)問過一句......"謝謝。"他嘶啞地說,轉(zhuǎn)身走向門口。"周予安,

"宋暖突然叫住他,"蘇沐出事那天......她是要去見你嗎?"周予安僵在原地。

那天蘇沐確實發(fā)消息說想談談,但他因為臨時會議回復說改天,等他結(jié)束會議,

收到的已經(jīng)是醫(yī)院的電話......"我知道了,"宋暖從他的表情中讀出了答案,

眼神重新變得冰冷,"請你離開吧。"走出咖啡店,周予安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蕩。

不知不覺間,他來到了"隅角咖啡"門口。推門進去,角落的位置空著——小林看到他,

默契地點點頭。周予安在那個刻著"S&Z"的位置坐下,從公文包里取出筆記本電腦。

屏幕亮起,桌面還是默認的藍天草地——他從未費心設置過個性化壁紙。新建文檔,

光標閃爍,他深吸一口氣,開始打字:「親愛的沐沐: 今天我和宋暖談了話。

她說你早已準備離開,卻因為媽媽生病而暫緩。你總是這樣體貼,

即使在我最不值得的時候......」文字如淚水般涌出,

周予安第一次嘗試用蘇沐的方式表達自己。窗外,暮色漸漸籠罩城市,

咖啡館里的客人來了又走。他繼續(xù)寫著,仿佛只要不停下,就能在某句話的盡頭與蘇沐重逢。

小林輕輕放下一杯加肉桂粉的拿鐵,沒有打擾他。周予安抬頭道謝,

發(fā)現(xiàn)咖啡館的燈光在淚水中折射成模糊的光暈,像極了蘇沐曾經(jīng)在照片里的笑容。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有些對話開始得太晚,有些醒悟來得太遲。但即便如此,

他也要把這些未盡之言寫完——為了蘇沐,也為了那個從未真正學會愛的自己。

5日記本里提到的"老地方"三個字被蘇沐畫了小小的星號。周予安翻遍了整本日記,

這是唯一一個被特別標記的地點。他站在書房中央,環(huán)顧四周,試圖從記憶里搜尋線索。

他們常去的地方——圖書館后的櫻花林、校門口的奶茶店、東湖邊的觀景臺...七年過去,

這些地方或許早已面目全非。手機突然震動,是母親發(fā)來的消息:"予安,

周日家庭聚餐別忘了,沐沐最愛吃的紅燒魚,我準備學做。"周予安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

母親還不知道蘇沐已經(jīng)...他遲遲沒有回復,消息氣泡旁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隨后又消失。窗外陰云密布,天氣預報說午后有雨,周予安抓起外套和車鑰匙,

決定去東湖公園碰碰運氣。那是七年前他第一次吻蘇沐的地方。東湖公園比記憶中更顯陳舊,

周予安沿著湖邊小路慢慢走著,雨水的氣息已經(jīng)彌漫在空氣中。工作日午后,

公園里只有零星幾個老人和帶孩子的保姆。湖心亭翻新過了,漆成了刺眼的大紅色,

他們曾在那里躲雨,分享一副耳機聽同一首歌。

周予安甚至記得那首歌的名字——《Perfect》,當時蘇沐笑著說這名字太自戀,

卻把臉貼在他胸口聽完了整首。繼續(xù)往前走,小路拐角處有一排長椅。

第三條長椅——蘇沐曾笑著說那是他們的"專屬座位",因為椅背上有個天然的心形木紋。

周予安的腳步加快了,轉(zhuǎn)過彎,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把長椅。木紋還在,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椅背上密密麻麻的刻痕。走近后,

他的呼吸停滯了——"S&Z 2015.4.3"被刻在一個小心形里,

那是他們初吻的日期。旁邊是新鮮的刻痕,不超過幾個月:"再見 2023.2.14"。

情人節(jié),蘇沐出事前一個月。周予安跌坐在長椅上,手指顫抖著撫過那些字母。

2015年春天,他在這里鼓起勇氣吻了蘇沐,她臉紅的樣子比湖面的夕陽還要美。

2023年情人節(jié),蘇沐獨自來到這里,刻下"再見"。一滴水珠落在刻痕上,周予安抬頭,

才發(fā)現(xiàn)開始下雨了。雨滴越來越密,打濕了長椅,打濕了他的襯衫,

和臉上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混在一起。"沐沐..."他輕聲呼喚,聲音被雨聲吞沒。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今年情人節(jié),他在新加坡出差,給蘇沐快遞了一束玫瑰和一條手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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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5-25 01:1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