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明日上午九點半到這個地方來,到時候戒指自會出現(xiàn)?!?/p>
老夫人因為尋找東西已經(jīng)十分疲憊,聞言心灰意冷的心再次翻涌了起來。
“你真的有辦法?”
她瞅著眼前這個年輕女人,懷里抱著娃卻一身清潔工打扮。
帶娃掃大街,說明她很窮。
可她周身的氣度哪里像是個清潔工?
老太太狐疑起來,難道東西是被她撿到藏起來了?
“你說的,我明天來,你就給我?”
“是?!鳖櫦t確鑿的應(yīng)道。
“小姑娘你姓什么?”
“顧?!?/p>
“好,顧小姐,看在你是個可憐的單親媽媽的份上,我信你一回?!崩戏蛉嗽诒gS攙扶下站立起來,說道。
“只是若這東西沒有找回來,我也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在老夫人離開后,顧紅目光再次掠過隔壁的清潔工,那是個典型的沒有家庭靠親戚施舍過日子的年輕男人。
他放工具的清潔車丟在一邊,就憊懶的在綠化帶旁的椅子上躺了下來,蒙頭睡大覺!
聽說他是何芬芳的侄子,叫茍大勇。
想想陷害她的何芬芳,再想想被莫名其妙扣掉的三千塊錢。
這次,她只能賭一把了!
傍晚時候,天色暮沉,街道上路燈接連亮起直到天際。
路燈下,一個纖細(xì)的身影正在忙碌著。
顧紅已經(jīng)掃完了大半條街,再掃個幾分鐘她就可以帶著小兮回去了。
終于在她清掃完最后一掃帚時,頭頂卻響起了一道頤指氣使的聲音。
“喂,你,那個帶娃的,過來把我這片也掃了,聽到?jīng)]?”
順帶丟過來的還有散落一地的瓜子殼!
隔著一條街道的綠化帶的分界線,顧紅看見對面那個瘸了腿的年輕男人衣裳不沾一點臟灰。他懶坐在供行人休息的躺椅上,旁邊的綠茶味炒瓜子已經(jīng)見了底。
顧紅眨眨眼,裝作不知的問,“你是?”
男人擰了眉,鄙夷的看過來,“我姨叫何芬芳,現(xiàn)在認(rèn)識了吧?”
他踹了下腳邊的掃帚,“去,把這片兒也給我清掃干凈,掃完了叫我,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偷懶?;?,小心我叫我姨媽開除你!”
說完,他悠閑地拿過了一旁的手機,開始刷起了短視頻,對著視頻里直播的小美眉,露出了猥瑣的笑意。
顧紅眼尖,看見他是直播間的榜一大哥。
“……”
顧紅拿起掃帚,開始掃地。
在監(jiān)獄里的時光教會了她只有逆來順受,乖乖聽話才能活下去。
因此茍大勇一發(fā)話,她就真的埋頭掃了起來,不敢猶豫一秒鐘,唯恐下一秒拳頭就會如疾風(fēng)驟雨般落在她的身上。
可掃了幾下,顧紅忽然為自己感到悲哀,她這是在做什么?
她已經(jīng)出獄了,而茍大勇和何芬芳一樣卻能夠如此輕易將她踩在腳底的欺負(fù)。
她咽了咽因干涸而犯疼的嗓子。
顧紅轉(zhuǎn)身從包里翻出了一瓶水,擰開蓋子準(zhǔn)備潤一潤干涸的喉嚨。
憑空出現(xiàn)一只手從顧紅手里將水奪去,放在嘴邊,咕嚕咕嚕就喝了半瓶。
“你喝什么喝,還看,看什么看?早點掃完我好下班知不知道?耽誤老子看美女,還不快點干活!”
茍大勇滿足的一邊嗑瓜子一邊喝水,天色擦黑,顧紅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壓抑的恨意。
可她不敢反抗,對方人高馬大,她還帶著一個六個月大嬰兒,真動起手來就是對方練手的肉墊子。
喝完了茍大勇將捏癟的空瓶子往顧紅腳下一丟,繼續(xù)看起了美女,嘴里不時地冒出幾句渾話來。
顧紅眼眸清淺而冰涼,她抱著小兮,敢怒不敢言。
只能寄希望于明天,借用那位老太太的權(quán)勢狠狠懲治一下面前這個惡人。
“唔,他媽的怎么這個時候鬧肚子!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下一秒,男人不知為何忽然坐立不安起來,肚子里一陣翻涌的聲音,令他不得不緊夾著屁股,似乎只有這樣才不會下一秒原地迸發(fā)出來。
顧紅驚呆了,她可什么都沒做!
對方冷哼一聲,“諒你也不敢,難道是中午那頓飯吃到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老子就知道那面店有貓膩,難怪回回都想去那吃。”
“你給我仔細(xì)干活啊,待會兒看不到你人,你看我怎么揍你!”夾著腿離開前,還不忘吩咐道。
顧紅微垂著臉點點頭,一副乖巧的樣子。
男人這才放心離去。
顧紅緩緩抬頭,看著對方狼狽跑向衛(wèi)生間的身影,滿臉不解。
燈光照耀下,那個被顧紅掃進垃圾帚的瓶子上,有效日期赫然是昨日!
原來如此……
她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不多時,顧紅快要掃完了。
她累得滿頭大汗,腳步拖著才能往前邁出一步。
她不時停下來揉捏小腿和大腿連接處,那里曾經(jīng)斷過,此刻泛起針刺一般的疼。
懷中小兮突然不安的哭了起來,似乎在問,媽媽,我的奶瓶呢。
顧紅沒辦法,看著還剩下的一小片街道,咬咬牙轉(zhuǎn)身走了!
沒有什么比她的小兮更重要。
許久后,雙腿虛軟的男人才從路邊的衛(wèi)生間里慢吞吞走了出來。
“可以回家睡大覺了!”他呢喃著,嘴角升起一抹邪笑。
等他回到原地一看!
“人呢?”
掃了大半的街上剩下一百米落滿了枯葉和垃圾的街道,還有他剛才嗑剩下的瓜子殼似乎還給他留在原地,明晃晃的提醒著什么。
“那個女人就這樣走了?”
冷風(fēng)一吹,街道蕭索只剩下他一人。
茍大勇臉色變了,他認(rèn)栽的拿起掃帚胡亂清掃了幾下,只隔著一條綠化道,他負(fù)責(zé)的街道和方才顧紅掃過的街道宛若天壤之別。
一邊倒著瓜子殼,他一邊咬牙切齒道,“臭婊子,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顧紅一回去龐姐就迎上來。
幫她接過小兮后,低聲詢問她,“何芬芳侄子為難你了?”
顧紅愣了愣神,只是道,“沒有?!?/p>
可她的臉上還是忍不住浮現(xiàn)一抹痛楚,她坐在床邊撩起褲腿,那里果然腫了。
“還騙我?”龐姐滿臉憤怒,“知道他經(jīng)常欺負(fù)旁邊工作的清潔工,卻沒想到他連你孤兒寡母都欺負(fù)!老天爺怎么不收了這個惡人呢?!?/p>
顧紅放下褲腳,抱著小兮放在床上換尿不濕,聞言心底浮現(xiàn)一抹波瀾。
明天能不能成事,就看那位老奶奶了。
顧紅低頭,挺翹的鼻尖挨了挨女兒粉嫩的小臉蛋,內(nèi)心祈禱。
翌日,顧紅還沒有出門,迎面就撞見何芬芳帶人硬闖。
“顧紅,你把自己那片的垃圾掃進了隔壁工作人員的街道里,你干的這叫人事嗎?還不過來給大勇賠禮道歉?”
今天顧紅是白天的班,她不必像之前那樣早早出門。
此刻抬頭就看見何芬芳頤指氣使的樣子,好似她真的做了什么不堪的事。
面對對方的強勢,她沒有在言語上做無用的辯駁,而是順應(yīng)著對方說下去。
“我可以給他賠禮道歉,但前提是我要去現(xiàn)場看看到底是不是我昨天清掃的那些垃圾?!?/p>
顧紅站在那,懷里緊緊抱著小兮。
小兮乖乖的呆在她的懷里,看著面前面目可憎的阿姨瞪圓了漂亮的大眼睛。
“垃圾就是垃圾,你還能認(rèn)出哪些是你的垃圾?”
“是啊,可我都認(rèn)不出,那茍同事是怎么認(rèn)出來你街道上的垃圾是我昨天那片的呢?”
“你!”何芬芳被噎道,她本以為可以輕而易舉制服這個小妮子,沒想到對方還是個長了腦子的。
周圍人圍了過來,對此指指點點:“何芬芳又欺負(fù)人家孤兒寡母的了,要點良心吧!”
眼看著難以服眾,何芬芳這才妥協(xié)道:“夠了!想認(rèn)就去認(rèn),要是無法證明那些垃圾不是你的,就乖乖的賠償錢給對方,否則就從這里滾出去?!?/p>
“我沒錢?!?/p>
“就從你工資里扣!”
顧紅一愣,又扣工資?